原本承載禁魔裝置的飛艇布置了重重保護,但在禁魔領域展開時統統失效。即便環境中的魔力開始恢複,飛艇上的法師們想要恢複完整的防護措施依舊需要時間。


    因此,發射完後的“賢者時間”是這座傳奇飛艇最脆弱的時候。


    而金光即約瑟夫,並非約瑟夫·羅夏,而是他的老熟人、灰衣主教約瑟夫。


    從一開始他就不太讚同集結王國北方聖騎士的梭哈行為,但教會內部很多主教都讚成,沒有迪普萊西掌握全局,約瑟夫隻能向其他紅袍妥協。


    他詢問本次的指揮官——司戰主教,對方讓約瑟夫放心,他與聖騎士團團長討論,團長向旗幟和聖徽發誓。


    聖油聖物又加緊趕製了一大批,不知道又有多少流入王都的地下市場,好在主教們擔心的情況沒有出現:即便有大批貴族流亡,出於對局勢的擔憂,依舊有許多富商慷慨解囊,沒讓“聖騎士同款”的祝聖武器滯銷。


    由於迪普萊西南下,現在瓦盧瓦納所有工作全由灰衣主教主持,所以老人為出征的騎士們舉行彌撒後就迴到了瓦盧瓦納的大教堂。然後越想越不對勁,日夜兼程地往戰場趕。


    可以說他來遲了,因為炮彈已經落入失去神術加持的陣地;


    也可以說他來得巧,約瑟夫正好能見證,聖王國教會大半的武裝力量覆沒在絕望的荒原上。


    自沉默世代以來,丟完帝國丟王國,秩序教會再這樣輸下去要丟永恆之城了!


    從幸存的神甫口中約瑟夫得知都是古怪的飛艇出現,接著所有聖騎士和其他神職人員失去了神靈的護佑和祝福。


    悲憤的他向神靈祈禱,粗糙的手捏緊了經文的書脊,隨著環境魔力迴潮,他渾身變得耀眼、炙熱,然後騰空而起,揮舞著經書連枷誓要一探究竟。


    於是就有了羅夏瞧見的這一幕。青年立刻從士兵阿希姆的攙扶中掙脫,他把所有的身份證明推到阿希姆懷裏:“阿希姆兄弟,請一定幫我上交這些名牌證件,記住戰友的犧牲,好嗎?”


    說完他撒開腿就往飛艇墜落的方向跑去,留下困惑的阿希姆:“你忘了自己的證件!嘿!”他不明白剛剛從爆炸裏翻滾出來的約瑟夫怎麽奔跑地如此快速,甚至一躍跳過了爆炸留下的超級大坑。


    等等,咱們帝國的炮彈什麽時候威力這麽大了?


    如果飛艇殉爆能剝奪大法師的生命,那首席隨軍法師就會成笑話。他沒有保護到所有人,不過暗綠色的力場屏障依舊護住了自己的學生理查德、關鍵的技術人員八字胡法師。


    可以說,首席是戰場上第一位恢複施法能力的,在金光衝破蒙皮、引爆輕質燃素氣囊的一瞬間釋放了保命用的護盾。


    不過終究是在那一刻沒有完全恢複力量,理查德親眼所見老師被幾枚碎片擊中,而且在魔力海嘯後皮膚逐漸失去水分、露出灰敗和腐爛的斑塊。


    此時是首席和約瑟夫對峙。雖然首席是精通殺人技藝的法師,但灰衣主教絕非能輕易拿捏的角色。


    在考慮約瑟夫作為神恩者能力的同時,還因為“光明”的屬性對於首席法師而言格外棘手,不但許多陰損的手段無法應用在對方身上,約瑟夫的攻擊還可能會對自己造成重創。


    理查德也做好戰鬥準備,他的攜行具是施法材料包,同時拿出好幾份卷軸。其中治療卷軸對自己的老師不管用,所以用在了其他被震暈、受傷的法師身上,企圖增加戰力。


    約瑟夫從墜落在地的船艙中重新站起,在他上方巨大的鋼鐵骨架在火焰中哀鳴。即便經曆劇烈的衝擊和熱浪,他渾身的金芒依舊不減,在熊熊燃燒的烈焰籠罩中猶如從太陽墜下的熾天使。


    首席還在恢複自己的狀態,失去魔力和受傷後,這位老人也傷得不輕。他沒有貿然動手,他一麵悄然準備施法,一麵拖延時間:“帝國軍首席法師,維拉德·馮·索倫。”


    “秩序教會,詠秩司鐸約瑟夫·勒·特蘭布萊。”灰衣主教自報家門的時候手上可不會閑著,右臂肌肉發力,掄出經書連枷,同時另一隻手從寬大的袖袍中抽出短柄節杖,高舉著發出萬丈光芒。


    理查德被刺地睜不開眼,但很快被照亮的空間又暗了下去,是維拉德首席動手了,他的皮膚上浮現如符文如圖畫的刺青,然後魔力被轉化成一股被生命天然厭惡排斥的能量,張揚著和聖光對抗。


    理查德射出三支召喚出的酸液箭,兩支奔向約瑟夫的光輝節杖,一支瞄準了高速掄過來的經文。


    麵對克製自己、唿嘯而來的危險,索倫不為所動,他還有功夫點評自己的學生:“你太小瞧司鐸大人了,區區酸液箭可不夠。”


    果然,由腐蝕性液體組成的箭矢還沒靠近目標,就沐浴在光芒中蒸發地啥也不剩。


    索倫用嘶啞的聲音向理查德說:“平日裏老夫礙於你父親的麵子,束手束腳,今日不得已向你展示老夫的真本事!”


    說完生命憎惡的能量不再約束,索倫居然用肉身硬接了約瑟夫的攻擊和光芒灼燒。他一聲悶哼,以傷爭取攻擊的機會,手一指,對方的節杖先是裂紋,接著光芒暗淡下去。


    雖然沒有給詠秩司鐸造成什麽傷害,可是首席的目的已經達到:


    那些陰暗的能量灌入死去的飛艇乘客,甚至奄奄一息的也不放過,能量在這些軀體裏倍增,然後開始行動起來,攀爬著在索倫身後組成圓環。


    約瑟夫察覺到,不但是飛艇內的殘骸被這個邪法師利用,圓環還在榨取、匯聚戰場上逝者的象征、盤旋在象征界的死亡之息。


    他果斷丟棄節杖,又從懷裏摸出聖徽。這不是普通的儀式用道具,而是最古老的十二枚徽記之一。這枚表麵殘破的木製徽章一出,頓時約瑟夫周身流溢的金光變得有如實質,而且從環境的烈火中似乎走出一位無麵的古人虛影,手中拿著荊棘。


    索倫見到司鐸如此快掏出壓箱底的家夥,表麵雲淡風輕,實際上抽取出一部分死亡之息橫置在自己和灰衣主教之間。


    首席鎮定地說道:“嗬嗬,這枚聖徽倒是罕見。可惜在這的我,不過是一具分身,何苦拿出用一次損耗一次的古董?”


    約瑟夫一言不發,不過停止了進一步動作,隻是加大力量的輸出,企圖憑借聖物壓製死亡之息。


    僵持中,法師這一方死氣愈發濃鬱,理查德在老師身邊從未如此難受,他感覺自己正在從內髒開始衰朽、頭腦昏昏欲睡。


    突然身後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純和的、和死亡相反的能量灌入,頓時神清氣爽。


    是穿著軍服、自己沒見過的法師,而且也挺年輕的。理查德先是緊張,但他感受到了對方的善意,小聲說了句謝謝。


    不過這位法師發出疑惑的聲音:“分身?那麽經過禁魔場域的洗禮,應該解除了才對啊。”


    “你到底是哪邊的?等等,你是誰?”首席怒了,如果在平日的正常狀態,他瞪一眼就能剝奪不知死活之人的性命,勾勾手就能得到新的傀儡。


    但現在,索倫隻能再次從儀式中分出一股死亡之息,灌入新來法師的體內,試圖殺死並支配這個刺頭青年。


    但灌注居然不起作用,羅夏毫無異樣地撓頭:“我也叫約瑟夫。沒想到這裏有一位邪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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