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襄和他一起出去,隨後帶著阮富鑫走迴前廳。


    “公主。”


    蕭望舒朝旁邊抬了抬手,“坐。”


    “謝公主。”阮富鑫坐下,直接匯報:“穆書皓那個套殼商戶私造的兵器已經被宰相押走,他們商戶名下產業由我們月氏商戶接管。”


    旁人或許不知刑部密報從何而來,但蕭鴻還能不知道嗎?


    他們父女比誰都清楚,穆家餘孽用完則棄。


    從蕭鴻給穆書皓封侯開始,蕭望舒就知道,權力架空,緊隨其後就是一死。


    架空一事已經在穆書皓心裏埋下了猜忌的種子,蕭鴻從不給自己留隱患。蕭望舒把砧板都遞了上來,他再不下刀更待何時?


    至於蕭禮,隻能說他為一己私心,觸及了蕭鴻的利益。


    不管他究竟因為什麽答應穆書皓,但他幫穆書皓私造兵器,威脅到了蕭鴻,這就是不爭的事實。


    這場牢獄他下得不冤。


    “對了公主,還有一事,我們核查那套殼商戶剩餘的財物,發現與馮氏往年稅冊推算出的商戶家底有些出入。”


    阮富鑫稟報完,蕭望舒隻道:“二哥護了他們兄妹這麽久,收取些銀兩給他自己周轉也是正常的。”


    聽完,阮富鑫點了點頭,又問:“那郡主,那一部分銀錢?”


    “查一查蹤跡,看看流到哪兒去了。”


    蕭望舒心裏算著蕭扶光及冠的時間。


    她們父王漸漸的上了年紀,眼看著蕭平南拉幫結派,扶光卻還沒有及冠成人。


    年紀有些時候也確實讓人頭疼。


    ……


    第239章 投池自盡(4)


    就在穆筱筱被送去寺廟後不久,三司會審,判定蕭禮、穆書皓私造兵器,罪無可恕,直接抄家問斬。


    穆書皓追求一生的仕途,終究成了他的死路。


    就在穆書皓問斬當天,穆筱筱深夜在寺廟投池自盡。


    她到底是不是自願已經不重要,寺裏僧人隔天清早將她打撈上來時,她已經在水裏泡了半宿。


    ——


    消息傳到蕭府,房沁兒和拓跋歆還沒什麽反應,先前被穆筱筱送到蕭平南床上的丫鬟夢蝶先嚇瘋了。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連好幾日,夢蝶瘋瘋癲癲,直說著“公主我沒有推你下水”、“都是小姐吩咐的”、“別殺我”之類的話。


    她瘋瘋癲癲的,剛懷上的孩子也被她這麽折騰沒了。


    房沁兒聽完下人的稟報,臉色晦暗不明,不知想到些什麽,隻以中邪為由,派人將夢蝶送去了穆筱筱投池自盡的寺院,說是去驅除魔障。


    蕭平南也沒有出麵阻攔。


    沒過兩日,夢蝶和穆筱筱一樣,深夜投池自盡。


    ——


    消息傳進蕭望舒耳朵裏,蕭望舒一笑帶過,沒說什麽。


    倒是陳褚一臉嚴肅,詢問:“阿月,我之前從西北邊關調迴京師任職時,聽人說你在穆府赴宴時落水昏迷了許久,和她們主仆有關嗎?”


    “自然是有點關係。”蕭望舒看他一眼,用手裏的賬冊敲了敲他的鼻尖,“小事,她也就算計成了那一次,你瞧她後麵哪次算計到我了?”


    她一不是蕭平南的妻妾,不與穆筱筱爭寵,二又是穆書皓仕途上的開路人。


    穆筱筱得多想死,才會在嫁進蕭府之後、在房沁兒和蕭鴻眼皮子底下繼續算計她?


    要知道,穆筱筱當初算計她的根因,在於想要借她的手整垮穆家嫡係。


    穆家嫡係已倒,再往後走,即使穆筱筱嫉妒她的生意,也沒有那個膽子在明麵上算計她的人,頂多在背後想點法子搶她的生意。


    這也是她一直沒處理穆筱筱的原因。


    一來穆筱筱並沒有威脅到她,二來穆書皓和馮氏商戶太富了,提前處理穆筱筱沒有意義,隻會讓穆書皓與她明麵成敵,阻礙她辦事。


    想處理穆筱筱,得在穆書皓和馮氏商戶倒台之後,得在他們被蕭鴻榨幹所有價值之後。


    一個沒有家族支撐的妾室,處理起來才是最快的。


    陳褚還是悶悶不樂,“我調迴京師早些和你說上話就好了。”


    也不知她落水時是不是很害怕。


    他要是早些和她說上話,多注意下她就好了。


    蕭望舒聽得好笑,隻寬慰他:“阿褚別多想,你出現的時機就已經是最好的了。”


    出現在她剛來之後,這已經是最好的了。


    蕭望舒這話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聽在陳褚耳朵裏,那就完全是另一個意思。


    他在她心裏,竟是出現在了最好的時機嗎?


    明明落水受委屈的是她,她現在竟還願意反過來安慰他。


    阿月心裏果然有他!


    “阿月……”陳褚悶聲悶氣,喊得綿綿情意都快拉成了絲。


    蕭望舒把視線從賬冊上移開,落到他身上,問他:“怎了?”


    陳褚一把將她抱進懷裏,抱得緊緊的,聲音誠懇而又堅定——


    “阿月,以後的日子,我一定保護好你。”


    蕭望舒:?


    雖不知道他又腦補了些什麽感人肺腑的東西,但蕭望舒還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臉不紅心不跳地應下:“好。”


    “嗯!”陳褚抱緊她不肯撒手,生怕一撒手她就被人欺負了。


    蕭望舒抱著他,動作毫無障礙,繼續翻看賬冊,核對收支。


    陳褚這邊在心裏立下了無數山盟海誓,蕭望舒那邊賬冊也翻得飛快,一串串數據在她腦海裏整合。


    薄利多銷,還不錯,細算下來盈利還是可觀的。


    蕭望舒忍著夏季炎熱,抱著懷裏的大耗子,把賬冊又往後翻了一頁。隨後想起什麽似的,順口一提——


    “對了阿褚,我聽陸將軍說,班師迴朝前,你們在胡國會合時,慶功宴上有胡姬裝成我的模樣引誘你?”


    “哪有?別聽陸序陽渾說,那是個刺客。”


    陳褚坐起來,按住蕭望舒的肩膀認真反駁,還不忘朝陸序陽甩去一口鍋,“陸序陽那嘴皮子最閑不住,他說話不可信。”


    陸序陽就喜歡開玩笑,人到中年還是那個鬼樣。


    “是嗎?他說那天慶功宴,你們都喝高了點。結果你剛迴帳,半盞茶功夫就甩了個紅衣舞姬出去,還把他嚇著了。”


    據陸序陽形容,那胡姬被陳褚扔出帳時已經奄奄一息,多處斷骨,而且妝容長相乍一看都與她極為相似。


    尤其是一身紅衣,實在像極了她。


    陸序陽和她說起這事的時候都還很驚訝,說陳褚居然能那麽快反應過來不是她,還把人打殘了丟出來。


    “別聽他渾說,那天就蕭峪堂叔喝得最高,其餘人都還好。


    “我那天剛迴營帳,乍一看那舞姬也確實覺得模樣有些像你。但她眼神和你差得太遠了,一看就沒有你聰明。


    “我一想,阿月你還在京師,而且阿月向來端莊,怎麽也不會穿成這副模樣跑到軍營裏來。


    “她見我沒有動作,從床上下來拉我,我就和她打起來了。


    “若是尋常舞姬,哪有能和我過上招的?她那招式,出手就是殺招,一看就是個練家子。我要是動手再慢點,她那鐵絲就纏到我脖子上了。”


    陳褚越說越委屈,繼續解釋:“阿月,這種事在戰場上其實很常見,所以嶽父總會在身邊留幾個清醒的將領。在敵城,哪怕慶功宴上大家也不會喝得多醉。


    “至於那胡姬,許多人帳裏都有,還有兩名將領中了招。”


    說到最後,陳褚委屈得像隻大狗狗,耷拉耳朵,“我沒做不守夫德的事,別聽陸序陽胡扯。”


    蕭望舒聽得好笑,為陸序陽辯解一句:“陸將軍沒有胡扯,他隻是在我跟前誇你定力好,坐懷不亂。”


    順道還誇了誇她馭夫有道。


    陳褚一愣,“他誇我?”


    陸序陽從來隻會當著他的麵損他。


    “嗯,他誇你來著。”蕭望舒點頭確認。


    陳褚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隻聽蕭望舒繼續說:“胡國滅亡的最後時刻,站出來反擊魏國軍隊的居然是這些舞姬,其實也很讓人敬佩。隻可惜雙方立場不同,終有一方得死。”


    陳褚跟著她的話點點頭,“確實,胡國必須拿下,否則他們和鮮於部落聯合,屢屢進犯我們西北國境,搶掠燒殺,我們邊境百姓苦不堪言。”


    各有立場,各為其民罷了。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第240章 你若是個男兒身(1)


    “說起西北國境,鮮於部落連連後撤,生怕我們出兵追擊。現在局勢穩定,三哥長年駐守西北邊關,甚是辛苦,這時候應該可以迴京了吧。”


    蕭望舒核算完,合上手裏的賬冊,將賬冊擱在桌上。


    和蕭平南長年統領禁衛軍不同,蕭定北待的是實打實的軍隊,而且他是在他外公那邊操練將士,更不得不防。


    即使蕭定北無意爭位,誰敢保證他外祖家也無此意?


    畢竟勸蕭鴻更進一步的聲音裏,章家的喊聲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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