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歆驚喜過後,立馬又愁了起來。


    蕭望舒迴她:“怎麽會?不管你變成什麽樣你們都是兄妹,你這麽辛苦誕下女兒,他怎麽會嘲笑你?”


    恐怕心疼還來不及吧。


    “還是望舒你好。”拓跋歆朝蕭望舒伸出手。


    蕭望舒坐過去一點,任由拓跋歆挽著她的胳膊,把頭靠在她肩上。


    “望舒,你說平南他、他是不是嫌棄我了……”拓跋歆的聲音帶著微顫的哭腔,好像悶在胸口要哭不哭。


    她既然能問出這個問題,蕭望舒也知,她肯定是真切感受到了些什麽。


    但她還在月子裏,蕭望舒又能怎麽說呢?


    實話肯定是說不得的。


    “我聽母親說,坐月子的人想太多會對身子不好。


    “母親還說,其實女子生產都是這樣的,她生我和扶光時也是如此。你心裏想開些,出了月子多走動走動,很多地方就會慢慢恢複了。”


    女子不易,為人母更不易。


    “對了,我和劉太醫也算有些交情,我去請他再多製些草蜜膠桃粉脂什麽的,給你祛一祛身上的痕跡,怎麽樣?”蕭望舒扯開話題。


    拓跋歆壓下心中的惶恐不安,扯出一抹笑來,把蕭望舒挽得更緊了點,“望舒你真好。”


    好到讓她覺得,這偌大的相府,偌大的京師城,偌大的魏國,其實從頭到尾隻有望舒一個人在對她好。


    “別想太多,心思放寬。看看你身邊這軟綿綿的一團孩子,以後看著她一天天長大,想想心中也高興不是?”


    高門貴府的婦人其實大多是極願意生育的,因為喂奶把尿哄孩子都有奶娘丫鬟代勞。


    她們享受更多的是撫養孩子的樂趣,以及丈夫不在時、孩子陪伴身邊的溫情,而非那些一把屎一把尿的磋磨。


    聽蕭望舒說起她剛出生的女兒,拓跋歆也朝孩子看過去,臉上笑意加深了些。


    “也是,小雪兒還需要我呢。”


    這個從她肚子裏生出來的孩子,此刻給了她莫大的溫暖。


    第158章 滄月郡主(2)


    大軍班師迴京,拓跋使臣同時抵達京師。


    既然兩邊都這麽巧的湊到了一起,這時候若是沒有一場刺殺,那都顯得有些不合理。


    “啊——!!”


    刺客射出的箭矢密密麻麻落下,京師正門亂成一鍋粥。


    ——


    與此同時,京師東門。


    蕭望舒站在街邊,潔白如雪的狐裘披在她身上,兜帽遮住她大半張臉,隻露出一抹朱唇。


    她在街邊商販那裏買下一串糖葫蘆,邊吃邊往城門走去。


    東城門外,一行身著布衣的男人混在百姓堆裏,有說有笑走了進來。


    等他們和百姓散開,蕭望舒才帶著憶春書夏迎上去,福身行禮:“孩兒見過父親。”


    朝蕭鴻行完禮,她又看向蕭鴻身後那些人,目光在陳褚身上多停留了會兒,再次福身:“見過諸位將軍。”


    蕭鴻身後那些將領先後抱拳迴禮。


    行完這禮,蕭望舒又看向同行的拓跋雲驍,第三次福身:“見過雲驍哥哥。”


    周圍百姓都離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蕭望舒的兜帽又遮住了臉,一時間也沒人認出她來。


    時隔一年多,蕭鴻再次看到這個女兒,眼前難免恍惚。


    “今日風這麽大,你怎麽來了這兒?”


    他就是猜到迴京時不會太平,這才繞道東門而入,一身布衣免得招眼。


    不過他誰都沒有告訴,此刻望舒竟出現在這裏等他,叫他很是意外。


    “京師正門外鬧得很,想也知道,父親不喜歡湊這熱鬧。剛巧雲驍哥哥自東邊來,說不定父親與他一道,孩兒便來東門碰碰運氣。


    “父親這時迴相府恐怕也要被人盯著,不如都去孩兒的玉食齋坐坐,喝盞茶吃些點心,等刺客散了再迴府用膳?”


    聽到蕭望舒的話,蕭鴻笑道:“敢情不是來接人的,是來給自己鋪子拉客來了。”


    他身後的幾名將領紛紛笑了起來。


    陸序陽道:“那咱們就去玉食齋吃點唄!玉食齋的飯菜好吃,今兒一迴來就有口福了!”


    “那我也要好好嚐嚐。”拓跋雲驍接上話。


    前年他出使離京時,她那玉食齋還沒開張,她也還沒定親。


    時隔兩年再來,聽說玉食齋已經成了京師最奢華的酒樓,她也成了京師定親排場最大的閨閣小姐。


    陳褚,她們二人兩年前便那般熟稔,他早該看出來的。


    隻是他不服,他到底哪裏比不上陳褚!


    身世、相貌、能力、又或是其它?


    拓跋雲驍心中鬱結,走在陳褚身邊時也散著一陣陣低壓。


    陳褚看也沒看他一眼,目光始終落在蕭望舒腰間那個塞了聚寶盆的玉球配飾上。


    真好看。


    蕭望舒和蕭鴻走在前麵,蕭鴻看向她手裏的糖葫蘆,問她:“怎麽長大又喜歡吃這些了?”


    望舒幼時,他不知如何與她相處,每每出征歸來時便為她買上這麽一串糖葫蘆。


    府上錦衣玉食,望舒沒吃過民間玩意兒,頭幾次覺得新奇,吃得很香。


    後來許是聽人說了什麽,覺得糖葫蘆不值錢又髒,便不吃了。


    從那以後,他也沒再給她帶過糖葫蘆,遇事便賞賜她些金銀玉器,久而久之成了習慣。


    “吃不到父親買的,便自己買來嚐嚐。”蕭望舒說得隨意,而後又歎,“許是我買錯了地方,沒有父親以前買的甜,這山楂酸得人牙都軟了。”


    蕭鴻聲音低沉,笑了兩聲,“是為父這些年疏忽了,忘了給你買,以後記得。”


    夫人說得是,女子果然善變。


    尤其是他養的這小小女子,心思最是難猜,一歲一個樣。


    “多謝父親!”蕭望舒順勢接話,得到了想要的答複之後就不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轉去和蕭鴻聊起府上新添的孩子。


    蕭鴻大勝歸來,初為祖父,神色間難掩喜悅。


    他們一行人去玉食齋坐了大半個時辰,喝著茶水吃著點心。見京兆府的官兵在街上有序巡查,他們才收拾收拾,起身迴府。


    ……


    三日後。


    蕭鴻迴京休整三日,再上朝時,麵對皇帝問他想要什麽賞賜的詢問,他給出了一個讓人驚訝的迴答。


    大勝歸來,又立奇功。


    他沒有要求封王封侯更進一步,而是向皇帝提出——


    “請陛下憐惜微臣之女望舒為大軍奔波集糧之苦,微臣可不受賞,但望舒她纖瘦柔弱一小女子,為國為民奉獻至此,該受陛下嘉獎!”


    拿到朝堂上來說的嘉獎,再談什麽賞賜物品那就俗了。


    女子嘉獎,值得頒旨說的,不外乎三種:封女官、封誥命,以及封郡主公主。


    女官那是封給宮中女侍者的,誥命是封給朝臣夫人的。


    如今蕭望舒還未成婚,那也隻有……


    “蕭家嫡女此戰確實出力不少,朕有意冊封其為郡主,宰相覺得呢?”


    “陛下聖明!”蕭鴻一開口,眾多朝臣都隨他高唿聖明。


    魏齊軒坐在九層台階之上,隻覺得他這皇帝就像個被擺在龍椅上的擺件。


    個個都高唿聖明,卻好像不是對著他喊的。


    ——


    下朝後,傳旨公公跟在蕭鴻身後進了相府。


    臣女冊封郡主,無上榮光,但這也在蕭望舒意料之中,她受得起。


    “滄月郡主,請接旨吧。”


    傳旨公公說完這話,蕭望舒領旨謝恩,房沁兒讓人抓了一把金瓜子來賞賜那公公。


    蕭望舒握著明黃聖旨,低聲呢喃:“滄月。”


    滄海月明。


    不論事物如何變遷,那輪明月依舊。


    這樣的封號恐怕也不是那皇帝給她擬的,皇帝沒這麽用心,應該是她父親親自定下的吧。


    那串糖葫蘆沒白吃。


    “怎麽,高興傻了?”蕭鴻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蕭望舒迴他:“就是覺得這封號好聽,皇帝封人向來是什麽端康惠元福,綺羅表姐還被他封為惠安郡主,我瞧這封號不像他擬的。”


    “天天算賬,腦瓜子轉得倒真快。”蕭鴻也沒把話說清楚,笑著就轉身去了書房。


    房沁兒上前拍了拍蕭望舒的腦袋,笑道:“別糾結這些了,滄月郡主,你父親昨兒夜裏想了許久給你定下的封號,快下去更衣準備吧,今兒還有宮宴。”


    蕭望舒摸著頭笑了笑,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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