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望舒臉上掛著和氣的笑容,抬起手朝蕭定北擺了擺,“三哥慢走,一會兒見。”


    蕭定北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他走後,蕭扶光看了看蕭望舒,無奈歎息:“三哥一年到頭就迴府待一個月,過完年差不多就走了。姐姐收收脾氣,稍微忍忍他。他那些話,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就過了。”


    三哥也是,多大個男人了,還是兄長,怎麽動不動就喜歡嗆姐姐幾句?


    若說以前是姐姐主動找茬,他也就不說什麽了。


    偏偏姐姐都已經不主動找他說話了,他還追著姐姐嗆,這也確實有點小心眼了吧?


    “沒事,從小掐到大,已經掐習慣了。”蕭望舒不痛不癢的撓了撓耳朵,繼續說著,“我迴去換身衣裳。”


    “好,姐姐去吧。”


    ——


    聽管家說蕭定北也要去京郊跑馬,還是帶上家裏所有兄弟妹妹以及拓跋三兄妹一起去,蕭鴻頓時感覺腦仁抽疼。


    這些年輕孩子,沒一個能叫他省心的。


    “相爺勿憂,京師細作已經清除幹淨。就算有那麽幾個漏網之魚,想必也傷不到公子他們。三公子武藝超群,又帶了士兵隨行,不會有事。”


    陸序陽站在旁邊,邊磨墨邊開口說著。


    蕭鴻沉吟片刻,還是有些不放心,開口朝陳褚吩咐:“陳褚,你與他們年紀相仿,和他們一起去跑跑馬吧。”


    定北的武藝確實不差,但軍中因為他這層原因,因為定北是他的兒子,所以對定北的武藝多少有些誇大。


    真要論起武藝,定北還是斯文了些,比起從小就茹毛飲血的陳褚還是差了太多。


    讓陳褚帶兵跟著他們,他也能安心。


    “是!”


    陳褚抱拳應下,轉身出門。


    第105章 願賭服輸(1)


    京郊野地。


    半化不化的雪水把草地糊成稀泥,被人踩過的土地髒亂濕滑,沒被人踩過的地方還是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雪。


    馬蹄踩過這一片野地,車軲轆放慢輾軋速度,緩緩停下。


    車廂裏的蕭鎮西掀開車簾走出來,往車下看了一眼,開口詢問:“這雪下得打濕了地,一會兒跑摔了怎麽辦?”


    後出來的拓跋歆迴他:“不打緊的,馬蹄鐵下麵都有抓地的釘子,我們在部落裏也常常雪天出行。”


    “原是如此。”蕭鎮西聽完沒再多說,下了馬車。


    蕭平南下馬去扶拓跋歆,扶著她走下車凳。


    蕭望舒最後掀開車簾出來,身著一襲暗紅色繡金雲紋長袍,頭發也高高束起。


    金玉發冠扣在她頭頂,活脫脫一副少年郎打扮。


    “四妹,你這捯飭得男不男女不女的,是來跑馬的還是來賣你這衣裳首飾的?”蕭定北說著,正要下馬去扶蕭望舒一下。


    還不等他下馬站穩,身披盔甲的陳褚就已經站在了馬車邊,朝蕭望舒伸出了手。


    蕭望舒動作自然,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踩著車凳施施然往下走。


    “出來跑馬還分什麽男女?衣裳頭發怎麽方便就怎麽來。”


    蕭望舒說著,腳踩在地上,朝陳褚福身道了個謝,隨後繼續朝蕭定北微笑詢問:“三哥守關多年,怎麽還越守越忸怩了,出來跑馬怎麽捯飭也有個規定不成?”


    還不等蕭定北接話,蕭望舒又說著:“我錦衣門出品的衣裳首飾確實好看,就是有點貴。三哥若是需要,我可以給你打折。”


    “四妹瞧不起誰呢?左不過一些衣衫首飾,再貴又能貴到哪兒去,看你那副精打細算的樣。”


    蕭定北沒當迴事,繼續口出豪言:“你要是生意不好,看在你叫我一聲三哥的份上,我倒是能去給小娘買個十件八件的,也算是照顧你生意了,怎麽樣?”


    “那就多謝三哥了。”


    蕭望舒這話接得毫不臉紅,甚至還給蕭定北福身道了個謝。


    她臉上笑得太燦爛,讓蕭定北都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這時,旁邊的拓跋歆直接笑出了聲。


    蕭平南上去拍了拍蕭定北的肩膀,說著:“要是四妹錦衣門的生意都不算好,這京師就沒幾家鋪子生意好了。”


    拓跋雲驍也感歎:“依望舒妹妹的性子,大雁飛過去她都要拔幾根毛下來。去她錦衣門買個十件八件,你怕是要把半個月的俸祿都留在她那兒。”


    聽他們這麽說,蕭定北也猜到他被蕭望舒坑了一把。


    看蕭望舒那副笑吟吟的模樣,蕭定北沒好氣地問她:“行啊,出息了,做生意黑到自家兄長頭上來了?”


    “是三哥顧念我們兄妹感情,強烈要求要來照顧我的生意,說什麽黑不黑的呢?”


    蕭望舒四兩撥千斤,隨口帶過了話,直接說著:“我那兒還真有幾套適合章姨娘的衣衫首飾,迴頭叫人都包起來給三哥送去。”


    聽她直接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蕭定北氣得笑著搖了搖頭。


    “行了行了,看你那副貪財樣,我買就是了!”


    蕭望舒再次道謝,好聽的話那是一句接一句,都不帶重樣的。


    但聽在蕭定北耳朵裏,那是怎麽聽怎麽刺耳朵。


    “得了吧,走了,跑馬去!”


    蕭定北招唿其餘人一聲,又朝蕭望舒單獨說了句:“不會騎的,在旁邊老實坐著看就行了,不要亂跑。”


    “三哥放心,我就老實坐在旁邊清點冊子,看看要給三哥送多少套衣裳過去。”蕭望舒臉上掛著老實人的笑容。


    眼看著他們兄妹又有要掐起來的架勢,蕭平南連忙上前,搭著蕭定北的肩膀,把他拉到旁邊。


    蕭扶光也走過去擋在蕭望舒麵前,朝眾人說著:“咱們去跑馬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想要結束今天的消遣了。


    陳褚站在蕭望舒身後,默默看完她和蕭定北之間的拉扯,銳利的眸子一片漆黑,不知在想些什麽。


    ——


    跑馬消遣很快開始,拓跋歆是玩得最歡快的那一個。


    蕭平南跟在她身邊體貼照料,讓拓跋吉暉和拓跋雲驍看得很是滿意。


    蕭扶光年紀太小,蕭定北也不放心拉著他撒歡。


    不用想都知道,要是蕭扶光今天騎馬摔傷了,首先,旁邊那位四妹就肯定要和他嗆起來。


    至於蕭鎮西,更是和蕭望舒一樣,過來看個熱鬧的。


    他身體太差,蕭定北也不敢帶他玩。


    蕭定北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陪他跑馬,目光掃過隨行的一眾將士,最後落在陳褚身上。


    “陳將軍,咱們跑馬去吧?”蕭定北豎起大拇指,往他身後的空曠草地指了指。


    陳褚坐在蕭望舒側後方的石頭上,抬起頭看了蕭定北一眼,沉聲迴著:“末將職責在身,不宜放縱。”


    “別這麽沒意思嘛,這麽多士兵守著,能出什麽事?”蕭定北還是執著於和陳褚跑一場,又道,“你我在邊關就沒怎麽一起練過,現在好不容易聚在京師,真不切磋切磋?”


    軍中和他年紀相仿的將領裏,常和他一並被提起的,也就隻有這位陳褚將軍了。


    年紀輕輕就和陸序陽他們那一批老將地位相當,也足見陳褚身上戰功之多。


    在軍中常聽人說,他們兩人是軍中最驍勇的小輩將領。他早就想和陳褚練一練了,隻可惜在邊關的時候他們都忙著駐守關口操練士兵,沒有這個機會。


    現在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不切磋切磋豈不可惜?


    陳褚還是那副平平淡淡的語氣,答著:“三公子見諒,末將確實不喜歡沒彩頭的切磋。”


    “原來如此。”蕭定北點了點頭,也不介意陳褚的態度。


    因為軍中都知,陳褚性子沉默。他除了對蕭鴻尊敬點之外,對其餘人說話都是這副不冷不淡的態度。


    “那行吧,你說說要個什麽彩頭,咱們放幾塊銀錠子?”蕭定北繼續詢問。


    他這急切的樣子,可見是真想和陳褚切磋一場。


    蕭望舒坐在一旁看著,頗有興致地等著陳褚的迴答。


    “沒必要放銀錢,末將與三公子切磋,賭上銀錢也不好聽。”


    聽到陳褚這話,蕭定北直接問他:“那你說要個什麽彩頭吧,我都能成。”


    陳褚答著:“既然是切磋騎術,那就抄寫《相馬經》吧,輸的迴去把書抄上十遍。”


    抄寫十遍,應該過年前都沒有時間去吵她了吧。


    第106章 願賭服輸(2)


    “陳將軍這是教導兩位弟弟教出師傅病來了?咱們這麽大的人了還去抄書,那不是小孩子的懲罰嗎?”蕭定北被陳褚這彩頭驚訝到了。


    要問武將討厭什麽,他敢保證,不說十成,軍中起碼七成的武將討厭看書寫字。


    “銀錢做彩頭不好聽,再貴重的物品拿來做彩頭也不合適,末將暫時隻能想到這個了,三公子願與不願都可。”


    聽陳褚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蕭定北一擺手,應下:“行吧!十遍就十遍,來吧,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他向來隻聽聞陳褚箭術超凡,至於騎術倒是沒怎麽聽人說過。


    看蕭定北這副上趕著抄書的架勢,蕭望舒嘴角微微上揚,迴過頭眉眼彎彎地看向陳褚,莞爾一笑。


    陳褚瞬間耳朵一紅,抿著嘴起身,從石頭上下來,過去牽他的戰馬。


    ——


    彩頭本身就是個提升勝負欲的東西。


    一聽說蕭定北要和陳褚正兒八經切磋一場,草地上其餘人紛紛停下手上的事,朝他們這邊聚了過來。


    “準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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