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留住吧,我走了,你不還得娶媳婦嗎,娶了媳婦馬上就會接住生孩子,到時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劉豔擺手推讓。


    “你希望我找別的女人?”付立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劉豔苦笑了一下,“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你找不找都跟我沒關係,不過,你要是不找,你媽肯定不答應,還是按照她的意願趕緊找一個吧,給她生個孫子,一切就都圓滿了。”


    “你呢?你想不想我再找?”


    付立人盯著劉豔,兩隻眼睛似乎想要將她的內心看穿似的。


    “我不是說了嗎?離完婚,我們就沒有關係了,我會遠遠的離開,你的一切都跟我無關了。”


    劉豔一直避重就輕,一直說他們以後沒關係了,就是不願意正麵迴答付立人的問題。


    “那你呢,你還會再找嗎?”付立人不死心,把問題換到了劉豔身上。


    劉豔扯了扯嘴角,“我又不能生,找了也會被別人嫌棄,我又不是受虐狂,這家虐完換家虐,那種日子我早就過夠了,不如一個人活得自在。”


    付立人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又往劉豔跟前靠了靠,將那張存款單硬是塞進了她的手裏。


    “拿著吧,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又沒有工作,身上沒有點兒錢怎麽生活。”


    “我不要,你養了我這麽多年,我一分錢都沒有掙過,怎麽好意思再拿你這麽多錢呢,我身上已經有一百多塊錢了,夠用了。”


    “你雖然沒有工作,但是家裏的一日三餐,還有洗洗涮涮都是你在做。


    這跟工作又有什麽區別呢,我養你的同時你也在用心的照顧我,這點錢就算是這麽多年你照顧我的辛苦費了。”


    劉豔覺得這個理由有些勉強,還是不肯接,兩人在那裏來迴推讓,讓著讓著,付立人突然伸開雙臂將劉豔抱在了懷裏。


    劉豔整個人都僵著了,連唿吸都凝滯了。


    過了許久,付立人才鬆開她,將那張存款單往她懷裏一塞,然後猛的拉開門,快步離開了。


    劉豔拿著那張存款單怔怔的站了半天,許久,眼淚才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第二天,付立人過來了,還帶著一份同意離婚的證明。


    劉豔默默的起身跟在付立人的身後下了樓,一路上兩人都保持著沉默。


    到了民政部門,裏麵都是一對對等著結婚的新人,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眼底閃爍著動人的光彩,那是對即將到來的婚姻生活的喜悅與憧憬。


    而離婚窗口冷冷清清,隻有他們兩個人。


    工作人員例行問了幾句後,就給他們把離婚證辦了。


    兩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出了民政局的大門。


    依然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到了招待所門口,付立人這才啞著嗓子問了劉豔一句。


    “你打算去哪兒?”


    “先迴老家看看。”


    自打她跟付立人結婚後,跟著他就留在了這片高原上,山高路遠,加上家裏也沒有什麽人了,所以她一次都沒有再迴去過。


    也不知道這些年哥哥有沒有好好給爹娘上墳,她先迴去想幫爹娘上個墳,再跟哥哥見上一麵。


    “那以後呢,你會一直在村子裏生活嗎?”


    劉豔揚起頭,不敢看付立人的臉,眼睛看向天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正好麵對著太陽,陽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眼底有些細碎的東西在閃爍。


    “給我寫信好嗎?讓我知道你的情況。”


    劉豔沒有迴他,婚都離了,以後他們都會有各自的生活。


    他會再婚,會跟別的女人組成家庭,她要是還給他寫信算怎麽迴事,那不成了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了嗎?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再聯係了吧。


    “我上去了,你也迴去工作吧。”


    劉豔說完就準備上樓,付立人又叫住了她。


    “你啥時候走,我去送你。”


    劉豔迴頭,猝不及防迎上了付立人的雙眸。


    他的眼底早已紅成了一片。


    劉豔的心髒驟然狂跳,趕緊將頭扭開,假裝沒看見。


    “明天吧。”


    “好,我明天我過來送你。”


    劉豔沒有再說話,站了站便抬腿朝樓上走去。


    付立人在下麵站了很久才緩緩轉身離去。


    這些年劉豔跟他過得很辛苦,他就放她一段自由好了。


    劉豔離開後的每一天,他就當是對老娘的懲罰,他會一直單身,直到老娘後悔,求著讓劉豔迴來為止。


    劉豔站在三樓的窗台跟前,看著付立人離去的背影,他佝著身子,腦袋低垂,看不出一點兒軍人的樣子,跟平常高大挺拔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結婚那天,她以為她從此就跟這個男人綁定在了一起,誓要與他白頭到老,生死與共。


    卻不曾想,短短幾年就又變成了兩個毫無關係的人。


    從此他們的生活裏再也不會有彼此,從此以後的生活她要習慣沒有他的日子,然後再一點點將他忘掉。


    她站在窗前,看著付立人走遠,直到消失再也看不見後,才轉身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坐了一會兒後,她突然起身,提著皮箱下了樓。


    她不想再看他傷心的樣子,因為她也不想再讓自己傷心一次。


    她要離開,現在就離開,不要他送,她來時是一個人來的,走時,也讓她一個人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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