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大概隻持續了不到十分鍾,也許都沒有五分鍾。偷襲者丟下十幾具屍體和四個傷員,一哄而散。


    大海上也取得了勝利。在安防雷達發現不明船隻接近後,老兔子號隨即開足馬力主動騎臉。


    偷襲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機槍打成了漂浮的棺材,還被揪了兩個俘虜。


    總之,不管對方是誰,今夜可是倒了血黴嘍!


    王辛豈端著槍在院子中檢查屍體,身後留下一串血色腳印。在西港混了十年,不止一次見識過黑幫火並,然而相比今日的血流成河,那都是小場麵。


    見到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湯航腦袋嗡得一聲,當場就把晚上吃的東西交代了個幹淨。之前的戰鬥他其實都沒見過血,這是頭一遭。


    齊雙東duangduang拍著他的後背,吐槽:“你說就你這點心理素質,穿什麽越呀?”


    直吐到胃裏再無任何東西,湯航才緩過一口氣。


    四個受傷沒逃得及的俘虜,被秦帷扭過來跪成一排。他們有的麵貌猙獰,有的麵露恐懼。


    羅靖濤掏出匕首,抵住其中一人,厲聲嗬斥:“你們是什麽人?!”


    接著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俘虜突然撲向了刀尖,鋒利的匕首瞬間洞穿他的喉嚨。


    “我靠!”羅靖濤大驚,下意識收刀,結果連帶著大動脈和氣管一起豁開。


    這個一心求死的俘虜,捂著血流如注的脖子倒在地上,血液嗆進了肺部,很快就奄奄一息。


    “都給我趴下!”秦帷掄起槍托把剩下的三個俘虜打倒在地。


    “他們仨沒有求死,就這個求死,看來有價值的情報已經沒啦!”羅靖濤的大腦飛速運轉,“他們是誰的人呢?林明德?還是馬天篤和馮錫範?”


    湯航厭惡地躲開地上的屍體,來到井邊洗臉:“就算林明德想控製咱們,也犯不著這麽大陣仗吧?整個承天府的煙草經銷權已經給了他,有什麽問題不能開誠布公地談?”


    羅靖濤也覺得事有蹊蹺,突然踩住一個人的頭,猛地撕掉了他的耳朵。


    這個倒黴蛋頓時疼得掙紮哭嚎。


    “你幹什麽?!”秦帷心中還是中國軍人的信條,對這種行為感到震驚。


    羅靖濤沒有迴答,隻是捏著血淋淋的耳朵撩這個俘虜的臉:“說吧,是馮中堂派你來的?還是馬掌櫃?”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的不知道!小的不知道呀!”倒黴蛋哭嚎著,血糊了他半張臉。


    “不說?”羅靖濤的手又伸向他另一邊的耳朵。


    “小的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呀!小的隻是聽堂主命令!小的真不知道呀!”


    “既然堂主之令,那你們的堂主是誰?”


    “就是……”俘虜看向脖子上被捅了一個窟窿的屍體。


    這下子尷尬了,眾人都看向羅靖濤。


    羅靖濤無奈:“看我做什麽,這不能怪我吧?”


    秦帷蹲在一隻耳麵前:“堂主?你們是什麽堂?”


    “雞雞雞雞籠幫,風風風風巽堂!”俘虜牙齒打架咯咯響。


    王辛豈挑起眉毛。


    這是和江湖幫派打了一仗?幫派背後要麽是達官要麽是顯貴,又是誰派他們來的呢?


    秦帷看了眼手表:“咱們鬧這麽大動靜,估計衙門很快就會上門。抓緊時間審問俘虜,檢查屍體。”


    倒鬥團即刻分頭行動。


    王辛豈、羅靖濤和秦帷各自審問一個俘虜,齊雙東和湯航帶著四個仆人打掃戰場,老兔子號那邊也連夜審問。


    不過最先來的不是衙門,是林明德。


    他在睡夢中被爆豆子般的槍聲吵醒,起初還以為是鞭炮聲,直到下人報告聲音來自別院,而且不知為何那裏一片白光時,他才意識到出事了。


    這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海商都不是等閑之輩,手中又有奇貨,一定是引起了什麽人的忌憚才痛下殺手——在禾寮港,謀財害命再正常不過。


    出於對合作夥伴的道義,林明德立即召集了看家護院的家丁,急匆匆趕往別院。


    趕到之後,他才發現事情鬧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看著地上擺得整整齊齊的屍體,林明德暗暗皺眉。


    一兩條人命,官府那邊還能搪塞,甚至可以悄無聲息地抹過。可這一下子十幾條人命,隻怕官府那邊不好蒙混過關。


    “你馬上迴府,讓賬房準備三千兩銀子!”林明德絲毫不猶豫,打發仆人迴府報警。他的賬房跟了他十年,馬上就會明白出了什麽事。


    王辛豈冷眼看著林明德在那忙活,判斷他是演戲,還是真為合作夥伴擔憂。至少目前來看應該是後者,今夜之事估計與他無關。


    不過還是要詐他一詐:“林掌櫃,你們這裏可真是會做買賣呀!”


    無論怎麽說,這事總是未盡地主之誼。林明德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王掌櫃,可知這是哪路賊人?”


    “是雞籠幫的人。”


    “雞籠幫?!”林明德驚了一下,拉王辛豈借一步說話,“王掌櫃,實不相瞞,雞籠幫在本地專做碼頭和運河的‘生意’,你們怎麽招惹到了他們?”


    王辛豈聽得懂這“生意”二字的意思,笑道:“我們剛來沒幾天,我哪知道?”


    林明德歎了口氣,把雞籠幫的事情娓娓道來。


    這雞籠幫是禾寮港的第一江湖幫派,在承天府下的天興、萬年二州也很有勢力。


    他們有大量人手,控製了大量船舶,通過商業擠兌、收保護費和暴力手段,幾乎壟斷了禾寮港的運輸,同時他們還做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


    “說白了就是黑幫唄!”王辛豈倒是不太在乎。常年在西港混,黑幫?跟誰黑幫呢?


    但是林明德後麵的話,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王掌櫃,雞籠幫掌控禾寮的運輸,而運輸最大者乃蔗農和糖寮。各地蔗農需要通過他們把甘蔗運往糖寮,各地糖寮也要通過他們把蔗糖運往碼頭,所以雞籠幫和本地糖業公會宏盛堂的關係十分緊密……”


    王辛豈聽明白了林明德的意思,他是勸自己不要報複雞籠幫,以免影響今後的蔗糖生意。


    總之,想掙錢就要跪著忍氣吞聲。不想跪著忍氣吞聲,就很難掙到錢。


    開玩笑!老子就是要站著把錢掙了!


    王辛豈清楚,宏盛堂的背後一定還有人,那就是名下有所有大糖寮的馮錫範!老馮是幕後老板,宏盛堂是具體經理人,至於那什麽雞籠幫充其量也就是個跑腿的。


    所以單純報複雞籠幫就太沒意思了!你敢毀我天堂,老子就拆你翅膀,要玩就玩個大的!


    王辛豈麵露兇光:“幹掉英國人,我們就成了鄭經的唯一軍火供應商,到時候看他馮中堂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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