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的眼睛凝視著的典韋。


    典韋似乎一直都不是一個什麽聰明的人。


    隻不過,在他的並不算聰明的腦瓜子裏麵,也在思考著他所存在的意義。


    典韋想得很簡單,同時也很複雜。


    “嗯。”潘鳳微微點頭,說道:“很不錯啊!”


    “你先去歇著吧!”


    “汝放心。如果,汝戰死沙場了,汝妻子,吾養之!”


    “哦。”典韋點了點頭,說道:“那我迴去睡了啊!”


    他走了兩步之後,又迴頭問道:“將軍,我怎麽感覺到哪裏有點兒不對勁兒呢?”


    “哪裏不對了?”潘鳳說:“趕緊睡覺去啊。”


    “你不睡,我還得睡呢!”


    “我可有兩天沒睡覺了!”


    “那我走了啊!”典韋好像感覺到哪裏不對勁兒,不過他的腦子一時間也想不清楚。


    典韋走了之後,潘鳳點燃了一盞燈。


    他現在習慣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點燈。


    他需要那黑暗之中的一縷微光。


    不知道時候開始害怕黑暗的。


    當完全身處在黑暗之中的時候,就會有著那麽一股驅之不散的恐懼。


    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


    瞬間睡著,


    他實在是太累了。


    足足兩夜三日不眠不休了……


    ……


    一夜。


    春風吹來了暑氣。


    天氣漸漸的熱起來。


    糧食到了要收割的時候了。


    潘鳳好好的睡了一覺之後,睜開眼睛,就有人來敲門。


    時間卡得是非常準確。


    潘鳳也穿好衣服起床,打開房門。


    房門外是侯林等人。


    侯林給潘鳳帶來了昨晚整理了一夜的錢糧物資整理冊。


    潘鳳拿起來看了一眼,“看來劉玄德離開的時候非常著急,金銀都沒來得帶走。”


    “千兩黃金,五千白銀,還有萬金。”


    “一個小小的高唐縣,他是怎麽收刮出這麽多金銀來的?”


    侯林微微的笑了笑,說道:“說不定,劉備和典將軍一樣,都有存錢的習慣。”


    “結果,被將軍給一鍋端了。”


    “辛辛苦苦半輩子,都落入了將軍的口袋 。”


    “而將軍還要將這些錢分給軍士。”


    潘鳳說:“錢有什麽用?”


    “錢要花出去才有用。”


    “花不出去的錢能吃能喝還是能當廁紙啊?”


    “什麽都做不了。”


    “哦,對了。還是稍微留點兒錢,等會兒去城裏找百姓買點兒的牲畜,殺雞烹羊,讓將士們都好好吃一頓。”


    “好!”侯林說:“我馬上去辦。”


    侯林急匆匆的就離開了。


    沮授又來找潘鳳了。


    沮授給潘鳳帶來了後麵的詳細作戰計劃。


    “接下來,我們將和南方的合兵,直接出兵夏津。”


    “能不打就不打,稍微的嚇唬一下劉備。”


    “南方來的人,名叫臧洪!”


    “臧洪此人不簡單。”


    “我們盡量的配合他,讓他做主攻,我們在後供應糧草即可。”


    潘鳳的嘴裏微微呢喃著的,“臧洪。”


    “能夠從公與嘴裏說出不簡單這幾個字出來。”


    “說明臧洪確實是有本事兒的人。”


    沮授說:“越是有本事的人也就越危險。”


    “袁紹現在應該是想要臧洪立功,然後封他為青州刺史,去管理青州那個爛攤子。”


    “也隻有臧洪這種能夠管理得到青州了。”


    “我們主要是找機會,趕緊撤了!”


    “早日迴朝歌為好。”


    “我們高懸在外,就算是戲先生,有著經天緯地的才能,也免不得生變。”


    “況且,早日迴去布置防禦。”


    “而且……”


    “袁紹那個時候也差不多騰出手來了。”


    “我都已經想好了袁紹會以什麽理由來收迴朝歌。”


    潘鳳問:“什麽理由?”


    沮授說:“如果,袁紹找你借糧的話,你會借嗎?”


    潘鳳說:“會借啊!借給他一點兒,又何嚐不可。”


    沮授道:“但……袁紹要的全部呢?”


    “嘶……”潘鳳微微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那不就是要我的命嗎?”


    “有什麽好說的,隻能開戰了!”


    “想要我的命,我也隻能跟他魚死網破!”


    沮授似笑非笑的看著潘鳳,說道:“以將軍現在的實力,別說去和袁紹魚死網破了。”


    “袁紹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你。”


    潘鳳說:“我還有十萬人呢!”


    沮授笑道:“那十萬人可為兵否?”


    潘鳳說:“當然可為兵,那些人都是老子衝屍山血海裏拉迴來的。”


    “每個人都是青壯年,怎麽就不能為兵。”


    “而且,對我命令,絕對服從。”


    沮授點頭道:“可當時是環境,而現在又是什麽環境。”


    “當時是將軍帶著他們活了下來,他們自然對您是感恩戴德,隻要給口飯吃,他們就能叫你一聲爹。”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有地種了,他們有飯吃了。”


    “在可以吃飽穿暖和饑餓受凍的環境之下。”


    “人,完全就是兩種人。”


    “人是很善變的。”


    “我看過很多人心,可我從來沒有看透過人心……”


    “將軍認為,現在的那十萬人變成什麽樣子了呢?”


    “我想,至少不會是你相信之中的樣子了。”


    “財帛可以動人心,飽暖又思淫欲……”


    “汝可知道為什麽袁紹要封將軍為夏津令?”


    “為何?”潘鳳問。


    沮授說:“因為,現在袁尚就在鄴城。”


    “袁本初是想要測試一下他這個兒子的能力,到底能不能堪以大任。”


    “袁紹把你給拖在平原郡,袁尚則去魏郡收編你的部眾。”


    潘鳳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沮授說:“這其實一件很簡單,很明顯的事情,隻不過我們會在悄然不覺間忽略掉了。”


    “將軍,我們現在並不是溫水煮青蛙,而是已經火燒眉毛了。”


    “而袁紹悄悄的耍了一個詐,他遮蔽住了你的一部分視野。”


    “讓你看不見火燒眉毛。”


    “如果,將軍你是袁本初的話,你會怎麽做呢?”


    潘鳳的嘴裏微微呢喃著,“殺了潘鳳,十萬之兵,皆為我所用!”


    沮授微微的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好話不多說。”


    “將軍,馬上開席了!”


    潘鳳的喉嚨蠕動著,說道:“這個……”


    “我哪裏還有半分胃口!”


    “公與啊!你就不能等我吃完飯,再說事兒嗎?”


    “下次這種事情,等我吃過飯再說,哎呀,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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