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舞依然是一群小孩,姚芹甚至眼尖地看到?了之前在教坊司遇見的小孩子們。


    因為品級都很低,雲破軍的從五品和姚芹的從六品當中就割了一個正六品小官,兩人就被分著?坐到?了隔壁。


    大官之間席位相鄰較大,但是小官都是小桌子擠擠挨挨,這也是姚芹能夠吃到?兩盤果脯的原因——因為有一盤是雲破軍的。


    雖然空間很小,但是這也方便?了雲破軍和姚芹說話,看到?小孩子們跳舞,雲破軍對著?姚芹說道:“真可?愛,一個個就像你說的小跳豆,蹦蹦跳跳的。”


    雲破軍邊上的人聞言,笑著?插嘴對雲破軍道:“這些小孩都是未來?舞蹈大家?的預備役,待會兒有舞蹈大家?上場,你們就能感受什?麽是舞蹈之美了。”


    被這麽一說,雲破軍不由期待了起來?。


    姚芹雖然看過多次春晚,早就見識了更厲害的舞蹈,但是也強打起精神,關注著?後麵的節目。


    第二場表演依然是一場群舞。


    第三場依然是群舞。


    等到?姚芹覺得有點累了,終於有一位獨舞上場了。


    雲破軍立馬精神一振。


    隻見對方拖著?長長的水袖,周圍放上了鼓,合著?音樂的節拍,一邊跳舞揮舞水袖,一邊還能用水袖擊鼓。


    沒見識過大場麵的雲破軍嘴巴都張開了,還是看不過去的姚芹手動幫他合上了嘴巴,以免他丟臉。


    姚芹看著?雲破軍眼睛閃閃發光的樣子,心?想?這孩子也是可?憐,就沒見過世麵。


    邊上的小官看到?雲破軍的表演,笑道:“是不是很驚豔?”


    雲破軍連連點頭。


    這時候舞蹈也到?了尾聲,舞者ending pose是舉起袖子擋住臉,側過頭,於是側過來?的頭真好就和雲破軍姚芹這邊對上了。


    對方微微喘著?氣,因為高強度舞蹈而水光瀲灩的雙眸掃過來?,關注著?不然雲破軍宴會失態的姚芹親眼看到?雲破軍從眼眸發亮變成了雙耳紅透。


    姚芹此時頗為無語:好家?夥,你這是看到?好看的小姐姐都會臉紅?!


    雖然知道雲破軍這番舉動不對,但是都是做兄弟的,姚芹還能怎麽辦?還不是隻能提醒他:“你好歹矜持點啊,這大庭廣眾的,你不能控製控製,別臉紅嗎?”


    “我控製不住啊!”


    “那你把眼睛移開別看人家?啊,你拿眼睛亮的,我還以為安裝了兩顆夜明珠呢!”


    雲破軍連忙垂下了眼眸,但是又忍不住,一下一下抬起來?偷看小姐姐。


    姚芹……:“你還不如光明正大地看。”


    雲破軍從諫如流,立馬抬眼光明正大地看了起來?。


    邊上的小官沒忍住,發出?了類似“噗嗤”的氣聲。


    姚芹無奈對他拱拱手:“見笑了。”


    對方連連擺手,禮貌地移開了目光。


    姚芹看著?雲破軍露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隨後的歌舞表演,雲破軍又給?邊上的官員表演了一下什?麽叫做鄉下小子進城。


    這官員也年輕,為人還不錯,看到?雲破軍的樣子,對他說道:“後麵再過一兩個節目,還有一個舞蹈大家?,表演的是掌上舞,特別驚豔,你到?時候注意別錯過了。”


    因為宴席中間大家?都會輪流去上廁所(酒水度數不高,喝多了會想?上廁所),確實是有可?能錯過表演。


    雲破軍謝過邊上的官員,連忙盯緊。


    很快到?了掌上舞的環節,姚芹也不得不感慨,這姑娘能在10寸披薩大小的鼓上跳舞,正是能人,就是放在現代,也一定?是舞蹈團首席。


    觀賞完舞蹈的姚芹一側頭,就發現隻是幾分鍾沒關注,雲破軍的眼睛已經?快要放射出?光芒了。


    姚芹恨不得給?雲破軍後腦勺一下,讓他低下頭去:你小子怎麽見一個愛一個啊!


    邊上官員注意到?了姚芹的目光,笑著?對她說:“青春慕少艾,正常,正常!”


    姚芹能注意到?,邊上的官員自然也能注意到?,隻是雲破軍的眼中是很純粹的欣賞喜歡,沒有包含任何下流的意味,所以看起來?就是鄉下人驚歎,而不是色中惡鬼幻想?,姚芹也隻是覺得有這麽個兄弟有點丟臉,而沒想?過要割袍斷義。


    隻是雲破軍的想?法單純,匈奴人卻不單純,習慣了來?使流程的使者看到?掌上舞的舞者扭動身軀(鼓上位置小,難免需要挪騰),早就露出?了淫邪的目光,在舞蹈結束之後,更是開口問皇帝要道:“南朝不愧地大物博人傑地靈,我們匈奴從未見過如此的舞蹈,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將舞者賞賜給?我們帶迴去,好讓我們也能見識掌上舞呢?”


    這話一出?,姚芹看到?舞者的臉頰瞬間蒼白,而老皇帝正覺得是匈奴人承認南朝厲害,還在哈哈大笑,雲破軍驚訝又憤怒地看向匈奴使者所在的位置,和帶著?驚訝的蕭小胖看了一個對眼。


    邊上原本一直笑盈盈的小官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匈、奴!”


    第146章


    姚芹在腦子裏吐槽了一萬遍:老皇帝腦子裏是不是有坑?!


    為什麽老皇帝會覺得匈奴人覬覦本朝教坊司的女人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啊!


    眼看老皇帝在大笑之後就打算答應,姚芹忍不住為小姐姐捏了一把汗,順便壓住雲破軍,防止他一個衝動站起來反對?。


    雲破軍本來滿心怒氣?,看到姚芹的舉動之後,忍不住給了她一個眼神:在你心裏我就是這麽沉不住氣?的人嗎?


    姚芹看懂了雲破軍無語的眼神,迴複了他一個“有備無患”,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雲破軍準確理解。


    就?在兩人打眉眼官司的時候,老皇帝大手一揮:“既然?喜歡,這舞女就?賞給你們了。”


    匈奴人麵上露出?喜色,但是也帶了理所當然?。


    好在雖然?老皇帝不靠譜,但是蕭虎京作為學習過儒家思想?有道德底線的人,沒辦法接受這種行為,插嘴道:“城陽公主來匈奴之後,定然?思念南朝歌舞,我們一定將這舞女送給城陽公主,好讓她一解相?思之苦。”


    要?人的匈奴人聞言,本來想?說話,但是看到蕭虎京嚴肅的眉目,知道他家世背景厲害、本人又極為收到天可汗喜愛,於是沒有反駁,隻?是想?著送給公主之前自?己也能享用,沒什麽關係。


    姚芹聞言,卻?是為作掌上舞的小姐姐鬆了一口氣?。


    小姐姐麵色從慘白變為了蒼白,退下去收拾包袱,準備被人送到匈奴人下榻的使館。


    一離開宴會場所,小姐姐就?被教坊司眾人圍住了。


    “怎麽會這樣?”跳水袖舞的小姐姐握住掌上舞小姐姐的手,擔憂地說著。


    之前水袖舞小姐姐成功全身而退,大家還以?為匈奴人這下不打算要?人了,卻?沒想?到下一個獨舞就?開了口。


    相?比於群舞,獨舞和群舞的領舞確實更容易被匈奴人看上,即使這樣,因為之前匈奴人沒有做出?多餘的舉動,大家還是心存僥幸,沒想?到馬上就?碰到了。


    掌上舞的小姐姐臉色依然?蒼白,被握著的雙手反向用力?握迴去,感受到實實在在地踏實感之後才說道:“匈奴的那個少年開口說要?將我送給城陽公主,也不知道會不會……”


    言下之意大家都聽?明?白了,被送給公主的話,會不會不被匈奴人淩辱?


    聽?到這話,江瀲率先開口道:“不管匈奴人會不會壞了你的清白,至少他們不會做的太過分,一定會把你比較健康地帶到城陽公主的麵前。”


    江灩附和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個蕭虎京看起來是要?臉的,也許會有其?他變數也說不定,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


    要?知道匈奴人之前對?被賞賜的女人可不怎麽客氣?,多人反複折磨,身體差的可能沒了命,身體健康的也要?大病一場。


    掌上舞的小姐姐擦了擦眼淚:“想?不開的早就?死了,但凡能活著,我都會撐著這一口氣?,錯的又不是我,憑什麽我要?去死?!”


    這話剛一出?口,小姐姐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你不要?命了,加qqun叭叭三靈期七霧三溜廣播劇小說漫畫都有哦這種話也敢說,信不信被那些?人聽?了,立馬說你對?皇室心懷怨懟?”


    “唔唔唔。”小姐姐試圖拉下捂著自?己嘴巴的手。


    捂著她的人看她神色尚可,知道她應該聽?進去了,便順勢放開了手。


    “我知道,我惜命的很呢!”


    這話一出?,大家又是長長的沉默。


    宴會就?在老皇帝開懷、匈奴人高興、蕭虎京略微尷尬、姚芹等人極為不滿的情況下結束了。


    蕭虎京要?和同伴一起,反而是和姚芹、雲破軍坐在附近的小官和兩人一起離開了。


    走在路上,姚芹照例和小官寒暄:“也是我們失禮,竟然?一直沒有報上家門,小子昭武副尉姚芹,這位是遊擊將軍雲破軍,不知大人怎麽稱唿?”


    一般情況下,南朝都是位卑的官員主動先向位高的官員問候,並且自?報家門,所以?姚芹才會說是自?己失禮。


    小官並沒有在意姚芹和雲破軍的失禮,如?果在意的話,他一路上也不會和姚芹雲破軍解釋,於是聽?了姚芹的話,也隻?是帶著笑意說道:“在下翰林院侍講薄采其?,久聞雲小將軍和姚小將軍大名。”


    聽?到薄采其?的話,雲破軍驚訝地問道:“你就?是那個十八歲就?五元及第的探花?”


    薄采其?聞言,不由笑了:“某確實是探花,但隻?聽?聞過三元及第和六元及第,這五元及第是何物,某是真不知道。”


    雲破軍連忙說道:“薄兄您太過謙虛了!聽?說你考秀才的時候就?是小三元,是案首,考舉人也是第一名解元,然?後考上了會元,本來應該給你一個狀元,但是皇上看你美姿容,脫口而出?說你應該是探花朗,因為金口玉言,所以?錯失了狀元。”


    薄采其?連連搖頭:“雲小將軍這麽喊了,我就?厚著臉皮自?稱一聲愚兄了,其?實狀元和榜眼的殿試作文確實精妙,愚兄也心服口服。”


    姚芹聽?聞這番言論,想?著薄采其?倒是一個謹慎的人,明?明?是糊塗的老皇帝因為嘴太快搞沒了他的六元及第,但是他還能這般不卑不亢地誇獎狀元和榜眼,也確實是風儀出?眾。


    就?是……這副樣子也被稱為帥哥,那狀元和榜眼豈不是大眾臉?


    薄采其?看到姚芹眼裏的些?微懷疑,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心想?:早知道胡子這麽能遮掩容貌,我在殿試之前就?留胡子了!


    這時代,一般人留胡子,會被稱為美鬢公,但是薄采其?留胡子,卻?意外封印了二三分的顏值,讓上官們看到他那張臉,也不會覺得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出?門更不用擔心被小姐姐們扔“木瓜”,畢竟他可沒有那麽多瓊瑤可以?報之。


    三人通過姓名之後,就?開始寒暄了起來。


    雲破軍適時對?薄采其?說:“我剛剛聽?到匈奴人要?人的時候,你也頗為咬牙切齒,是不是也看不慣他們?”


    薄采其?有一點驚訝於雲破軍的直接,但是也不懼於表達自?己的想?法:“匈奴人就?像是一群餓狼,人總覺得將自?己攜帶的食物扔給餓狼,喂飽它們就?可以?了,殊不知此消彼長,人因為缺乏食物吃不飽,餓狼卻?吃的膘肥體壯,而食物總有消耗殆盡的那一天,那時候,餓狼瞄準的就?是人的咽喉了。”


    雲破軍和姚芹都毫無障礙地聽?懂了薄采其?的比喻。


    “可不是!要?知道那些?畜生隻?有殺跑打跑,從來沒聽?說過喂跑的,那是狼,不是狗!”雲破軍附和道。


    姚芹葉適時追問:“想?來薄兄是主戰的?”


    薄采其?哈哈大笑:“愚兄在殿試的策論中就?表達了對?匈奴人不能一味懷柔的觀點,要?不是一般會元不會落在傳臚之後,愚兄怕是早就?被發?配到某個窮山惡水的下縣當縣令了。”


    聽?了薄采其?這話,雲破軍和姚芹隻?能說:你這狀元,丟的可真不冤!


    說起這個話題,雲破軍就?好奇了:“如?果薄兄您主戰,是如?何升官到翰林院侍講的?”


    要?知道薄采其?中探花隻?是兩年的時光,從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稱為正五品的翰林院侍講,這升官的速度比坐火箭還快,即使是武將立功後躍遷速度快,也不一定能趕得上他,何況是一級至少要?磨三年的文官?


    薄采其?要?不是背後有靠山,沒理由升這麽快,但是要?是他背後有靠山,何至於當初隻?能當個探花?


    顯然?,薄采其?也知道自?己升官的速度有多離譜,聽?到雲破軍的問題,隻?能苦笑道:“其?實我也沒想?過自?己會升地這麽快,主要?是我之前的上官和同僚,一批被亂軍噶了,一批被皇上罷了,一批被抓去補充六部損失的人員去了,隻?有愚兄不通俗物,隻?能留在翰林院,於是按部就?班一級級上來,成了侍講,反而當初比愚兄更擅長實務的人,現在還在六部熬年限呢。”


    這番宮宴,薄采其?也是因為要?寫歌頌皇上和這次宴會的時文,所以?才有座位的。


    “啊這……”雲破軍和姚芹不知道說什麽好:因為被排擠、不被六部領導喜歡,反而趕上了翰林院人員稀缺,所以?升官升地飛快?


    至於薄采其?說他不通俗物的話,直接被雲破軍和姚芹忽略了:薄采其?可是農門學子,出?了名的出?身貧寒,怎麽可能不通俗物?!


    想?也知道是因為主和派們不喜歡這小子,所以?一直讓他擱置在翰林院,結果反而促成了他的飛速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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