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隆科多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裏的弓箭給了寧楚格,笑道:“你先試試能不能拉開這弓弦。”


    “是。”寧楚格應了一聲,伸手試了試,輕輕鬆鬆便將弓弦給拉開了,連她自己都有些吃驚。


    她這力氣……挺大的呀!


    “那阿瑪先教你射箭!”隆科多說完之後,教自家女兒射箭的要領。


    沒多久,寧楚格便射了一箭出去,雖然沒有射到靶子,不過這動作倒是十分標準。


    這身體,從前畢竟時常練習騎射,寧楚格雖然沒有之前的記憶,但身體是有記憶的,連射幾箭之後,便射到了靶子上,她心中一陣雀躍。


    “阿瑪,女兒射中靶子了!”寧楚格笑著說道。


    “這算什麽?你之前十有九次都能射中靶心,而且靶子距離這邊起碼五十步遠,現在才十步的距離呢,不過你這動作十分標準,接下來慢慢訓練,慢慢摸索,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和從前差不多水平了。”隆科多說完後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現在我們學習騎馬!”


    寧楚格上輩子從來沒有學過騎馬,畢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參與的運動。


    沒錢隻能靠邊站!


    她上馬的時候,腿肚子都在打顫,還是隆科多扶著她的手臂,她才爬上去的。


    見自家女兒上馬都那麽艱難,爬上馬後邊死死抱住了馬脖子,動也不敢動,隆科多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十年前我教你騎馬的時候,你都比現在膽子大多了。”


    “那叫無知者無畏,十年前女兒才三四歲,根本不知道害怕,現在可怕了!”寧楚格顫聲說道。


    她是真有些害怕。


    這馬兒應該是戰馬,挺高的,她要是摔下去,就算地上都是土和草,十有八九也會脫臼或者骨折。


    “別害怕,勒緊韁繩坐穩了,阿瑪牽著馬帶著你在這演武場裏遛兩圈,不會摔跤的。”隆科多笑著哄道。


    寧楚格還是很害怕,不過在他的教導下,壯著膽子慢慢坐直了身子,緊緊勒著韁繩。


    “手別那麽僵硬,別把繩子扯那麽緊,背也別挺那麽直,放鬆些……”隆科多說完之後,牽著馬便往前走去。


    寧楚格一開始還很緊張,手心都冒汗了,可隨著馬兒慢慢走起來,遛了兩圈後,她便沒有了害怕了,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隆科多停下了腳步,就在寧楚格以為自家阿瑪會伸手扶她一把,讓她下馬時,隆科多突然一鞭子抽在了馬背上。


    馬兒嘶叫一聲,邁開蹄子便往前頭跑去。


    這演武場本來就不算大,馬兒沒有發揮的空間,自然不會跑得太快,可寧楚格毫無心理準備,嚇的尖叫一聲,下意識抓緊了手裏的韁繩。


    “格格!”青梅和青蓮臉色有些發白,想追過去。


    “站住!”隆科多瞪了她們一眼,低聲道:“你們家格格三歲就開始騎馬,就算現在失憶了,身體的記憶和本能還在,與其讓她慢慢練習,還不如放手讓她試一試,這麽多人在,摔不著她。”


    隆科多嘴裏雖然這麽說,眼睛卻緊緊盯著女兒。


    寅時已過去一大半,天早就完全亮開了,演武場四周站著不少護衛,都是懂功夫的高手。


    就算女兒抓不住韁繩從馬上摔了下來,也有人及時相救,不會讓她真的摔到地上受傷的。


    若沒有萬全的準備,隆科多也不敢拿女兒的安危開玩笑。


    再說寧楚格,她一開始真的嚇得要死,可身體裏畢竟住著成年人的靈魂,尖叫了兩聲後還是迅速冷靜下來了。


    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她,越急越會出事兒,隻有冷靜才能應對一切,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身體和肌肉的記憶還在,她很快便發現騎馬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難,有些動作情不自禁便做出來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騎著馬而在演武場裏飛奔了好幾圈,而且越來越得心應手。


    “不愧是我女兒!”隆科多見了後,頗為自豪。


    “老爺,卯時到了!”小廝陳貴站在他身後,躬身說道。


    “嗯。”隆科多點了點頭,衝著寧楚格揮了揮手,大聲道:“玳玳,過來歇息。”


    寧楚格連忙策馬過來,等馬兒差不多停穩後,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她落地之後才發現自己雙腿都在打顫,腿也很軟。


    這馬很高的,她跳下來的時候,完全出於身體的本能,等跳完之後才感覺到後怕。


    “別怕!”隆科多笑道:“你騎了十年的馬,厲害著呢,哪怕短暫失去記憶,也不影響你騎馬射箭。”


    “多謝阿瑪!”寧楚格扶著青梅和青蓮的手,滿臉苦笑。


    老實說,之前真的把她嚇到了,不過現在嘛……也還好!


    第31章 姑母


    “玳玳,時辰不早了,阿瑪要去早朝了。”隆科多望著女兒,笑著說道。


    “阿瑪每日都要去早朝嗎?”寧楚格笑著問道。


    “嗯,各部各院的官員都去,陛下每日在乾清門聽政,京官們幾乎都到齊的。”隆科多笑道。


    皇上從康熙六年起,每日都在乾清門聽政,真的很勤奮,勤奮到他們這些官員都有些吃不消了。


    前些年還有人勸皇上,沿襲前朝的慣例,逢五或逢十聽政,被皇上臭罵一頓又貶官後,便沒有人再敢多言了。


    “女兒聽說,很多官員寅時一到就起身趕路了。”寧楚格想起自己上輩子在書上看到的一個典故,便笑著說道。


    “可不是嘛,那些沒什麽家底,官位也低的官員,沒銀子在京城買宅子,隻能去京郊買,天不亮就得起身了,不像咱們,府邸離宮裏不算遠,阿瑪騎馬過去,小半個時辰就能到了。”隆科多笑道。


    不然他也沒工夫教女兒騎射。


    “咱們府上去宮裏騎馬要小半個時辰?”寧楚格卻有些吃驚,那就是接近一小時的路程了,這麽遠嗎?


    “嗯,京城人多,大街上不能跑馬,騎馬其實和坐馬車差不多。”隆科多見自家女兒對什麽都好奇,便笑了起來:“你這孩子,如今倒是和小時候差不多,對什麽都好奇,也不知怎得,自八歲那年起,你突然就沉默起來,不愛說話,性子古板,如今倒是又活潑起來了,這是好事兒,時辰不早了,阿瑪先走了,等下衙後,阿瑪買好吃的迴來給你。”


    女兒最近受了委屈,似乎隻有吃的才能讓這丫頭心情好一些,隆科多自然記在了心上。


    寧楚格見他走得急,便知道時辰有些來不及了,上朝可是不能耽誤的,不然就等著被革職吧。


    “老爺待格格真好。”青梅笑著說道。


    “糟糕,剛剛忘了告訴阿瑪,從明日起不用他陪我晨練了。”寧楚格有些懊惱,歎息一聲道:“罷了,等下午阿瑪迴來,我再和他說吧。”


    “那格格……您現在是要繼續練習騎射,還是迴朝雲閣用早膳?”青梅柔聲問道。


    “繼續練習騎射吧,反正時辰還早呢,等辰時再迴去。”寧楚格說完之後,讓青梅她們扶著她上了馬,繼續練習了。


    天太早了,這會兒迴去用早膳,她會沒胃口的,還是晚些時候再吃吧。


    之前起來時,寧楚格覺得困的不行,如今倒是精神抖擻。


    如果等會兒實在太困,給額娘請安後,再睡個迴籠覺也不遲。


    從演武場迴來,渾身是汗的寧楚格連忙去淨房衝洗了一番,等梳洗打扮好,便去正房陪自家額娘一塊兒用早膳了。


    “大清早的,你怎麽看起來有點累?”赫舍裏氏望著女兒,一臉詫異道:“莫非是昨兒夜裏失眠多夢,傷了神?”


    “沒有!”寧楚格搖了搖頭:“是阿瑪一大早就派人叫女兒去演武場練習騎射,起得太早了,有點困。”


    寧楚格說著便打了個哈欠。


    “先用早膳吧,你祖母一早便打發人過來了,讓咱們等會兒去一趟中院。”赫舍裏氏說著,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等迴來之後,你再好好補眠。”


    “去中院。”寧楚格有些驚訝:“是商議去外祖父家的事嗎?”


    “這就不得而知了,你祖母沒有明說。”赫舍裏氏搖了搖頭。


    寧楚格也沒再多問了,母女二人埋頭用早膳。


    他們南院的早膳一向豐盛,除了粥和幾樣小菜之外,還有包子、饅頭和煎餅之類的,前些日子在寧楚格的要求下,又多了牛乳。


    赫舍裏氏是吃不慣的,寧楚格卻喝了一大碗,又吃了兩個大肉包子和一個煎餅,吃完之後連她自己都被驚到了。


    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食量本來就不錯,結果今日又比昨兒多吃了一個肉包子。


    看來是早起晨練的緣故。


    不過,這起的也太早了點,三點過就起……簡直要命呀!


    從明兒起,她最多六點起來晨練,不能再早了!


    十幾歲的小姑娘,正是生長發育的關鍵期,充足的睡眠尤為重要。


    大概是早膳吃飽了的緣故,寧楚格精神也不錯,跟著自家額娘往祖母的慶安堂去了。


    祖母喜歡安靜,隻讓府裏的人初一十五過去請安,今日並不是請安的日子,慶安堂格外安靜,寧楚格本以為,今日到的隻有她們母女二人而已,沒想到等進去了,發現屋裏有人。


    兩名女子坐在祖母的右側,一個年老一些,看起來比祖母小不了幾歲,另一個則和自家額娘年紀相仿,兩人都是一派貴夫人打扮,隻不過年長的那位穿的要素淨一些。


    見寧楚格她們母女進來了,這二人連忙站起身來。


    “原來何姨娘和三妹妹在額娘這兒,我們來的倒是有些不巧。”赫舍裏氏說完之後,拉著寧楚格的手,便要往外走。


    “三嫂。”


    與赫舍裏氏年紀相仿的女子連忙站起身來,一邊攔住了他們母女二人,一邊道:“ 三嫂,我知道您很生氣,這件事都是哲爾金的錯,也是我教子無方,讓咱們佟佳氏一族丟了很大的臉,尤其是玳玳,險些被毀了,這都是我們的錯,三嫂要打要罵我都認了。”


    寧楚格雖然沒見過她們,此時卻也知道這二人的身份了。


    年老一些的是何姨娘,她家祖父的侍妾,為祖父生了二姑姑、三姑姑和四叔,年輕時還是頗為得寵的,隻是如今年老色衰了,便學著她家祖母,常年吃齋念佛,很少出來走動。


    另外一位,便是她的三姑母敏慧,也就是她那位前未婚夫哲爾金的額娘。


    當然了,人家現在是四公主的未婚夫了,四公主又是個醋壇子,寧楚格恨不得沒有這個表兄。


    哲爾金悔婚那一日,鈕祜祿一族便派人登門致歉了,來的是寧楚格的三姑父和三姑姑,也就是哲爾金的阿瑪和額娘。


    那日,祖父祖母都在氣頭上,連見也沒見就把他們趕走了。


    聽說她家三姑姑迴去之後大病一場,請了太醫也不見起色,今日雖然迴來了,可臉色卻很蒼白,即便抹了胭脂也蓋不住。


    第32章 說媒


    明明是兒子犯的錯,卻要做父母的承擔,她那位犯了大錯的表哥,自始至終都不見人影,是怕來佟佳氏府邸請罪,會被人揍一頓?還是年輕氣盛抹不開臉麵?


    不管是什麽原因,都不是個好東西!


    “咱們家三姑奶奶,就要做四公主的婆婆了,身份地位水漲船高,再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是鈕祜祿一族的人了,我這個做嫂子的哪敢打你罵你?”赫舍裏氏麵帶譏諷道。


    敏慧聞言呆住了,她家三嫂從前多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一個人啊,如今居然也會指桑罵槐了,可見三嫂有多生氣。


    想來也是,玳玳名聲盡毀不說,額頭上還留了疤,倘若有人敢這麽對她女兒,她真要找人拚命。


    所以,三嫂隻是冷嘲熱諷一番罷了,根本不算什麽。


    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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