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莓手腕上的傷口並不深,過了一會兒,淌下來的血就自己慢慢凝固。


    之前也在網上看過人吐槽,說古早的電視劇裏那種動不動就割腕,還隻淺淺割一刀的行為根本就是扯淡。


    一般人甚至來不及貧血,傷口就已經被凝固的血給堵住了。


    人體,很神奇的。


    藍莓似乎早就對此司空見慣,她一臉淡定地開始研墨。


    孟春豪想上去幫忙,卻被甜皮鴨給攔住:“這一套東西,隻有她能碰,別上去湊熱鬧了。”


    孟春豪尷尬地撓撓頭,又站了迴去。


    “紙人可以控製詭異?”左隊長看了一眼後問道,說是問,其實是確認。


    胡子則搖搖頭:“哪有那麽厲害,隻能暫時限製住一段時間。”


    “多長時間?”左隊長這次是真問。


    胡子迴答道:“這個你問藍莓吧,隻有她知道。”


    大家的目光又看向藍莓,隻是她此時正頭也不抬地用自己的鮮血研墨,她的神色很專注,沒人願意打攪她,隻好老實地等在一旁。


    隻有胡子時不時得抬頭看一眼,正在那裏吃米的洞女。


    我想著碗裏那隻剩小半碗的米飯,猜測這些米或許也是一次性的,吃一點就少一點。


    隻是胡子的米飯吸引詭異,橡皮筋用隱匿手段獲取詭異的臉,最後再由藍莓控製詭異,能將能力各不相同的三人,組合成一個小隊,我覺得肯定不單單是緣分那麽簡單。


    這麽裏麵大概率有異管局插手。


    但或許也正因為這三人的契合度這麽高,所以他們才能在兇險的靈異事件中活下來吧?


    終於,藍莓研好了墨,用毛筆將剩下的一點血臉補充完整。


    此時硯台裏的血墨也正好用的一滴不剩。


    “唿,畫好了!”


    藍莓的聲音有點疲憊,失血後,又長時間聚精會神地畫畫,對她的消耗也不小。


    哪怕現在還是冬季的夜晚,也足以讓藍莓熱的一腦門汗。


    “怎麽樣,能保持多長時間?”左隊長馬上問道。


    藍莓看了一眼那兩個仰著頭的洞女,默算一會兒後說道:“至少12個小時沒問題。”


    左隊長聽完後點點頭,走到旁邊去聯係總部安排下麵的工作。


    “這次…感覺好順利啊!”林明感歎地說道。


    孟春豪也附和道:“確實!咱們這跟出來旅遊一趟似的。”


    我則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怎麽了,曉飛?”李平安見我麵露苦色,便上前問道。


    “油燈!”我咧著嘴說道:“它們手裏沒拿油燈!”


    別人或許一時記不起來,但我卻不敢忘。


    現在那盞可以燃燒我血液的油燈,不知道丟在哪裏。


    雖說油燈裏現在燒的還是燈油,但燈油總有燒完的時候。


    根據最樂觀的預測,我大概還能活九天左右。


    我下意識的以為,那個紅衣女人會提著油燈過來。


    可油燈並沒有出現,或許是紅衣女人隨手把它扔到了哪個角落,又或許是不小心掉在半路……


    想在短短幾天內,找遍它們一路走來的數百公裏路程,其中還包括大量下水道。


    這個工作量,跟讓一個一年級的小學生,趁著暑假去一趟夏威夷,就學會開飛機、開快艇、駕車、射擊等一大堆技能一樣。


    不能說完全不可能,隻能說基本沒希望。


    但是現在任務完成,我也不想太掃大家的興。


    盡管剛才在門口犧牲了幾個特戰隊員,但至少小隊裏的大夥都全須全尾、無驚無險地完成了任務。


    我想抽一根煙解解壓,結果從衣服內兜裏掏出一根火腿腸。


    想起來了,我不吸煙。


    惆悵。


    “胡子,你不去收拾一下嗎?”我用嘴撕開火腿腸的塑料外皮,一邊吃,一邊轉移話題。


    算是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別讓自己那麽焦慮的一個小技巧。


    胡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說道:“不著急,得等香燒完才能收貢品。”


    “你這個米飯,是會吸引所有的詭異嘛?”我好奇地問道。


    閑聊唄,他說不說我都不在乎。


    沒想到胡子這次倒沒隱瞞,直接說道:“也沒那麽神奇,一般來說,隻會對洞女這種人形詭異有點作用。有些詭異甚至都不算人,也就沒什麽用。”


    “一般?”我三口一根火腿腸,吃完後問道:“還有特殊情況?”


    胡子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有時候人被詭異侵蝕的太深,也會中招。不過詭異的事兒,也沒那麽絕對,都是自己琢磨著來唄!”


    我聽完點點頭,之前在幸職上課時,老師們的觀點也是彼此很不一致。


    胡子這種,大概屬於混沌派,也就是認為詭異是無序的混亂,根本沒什麽解決詭異一勞永逸的辦法。


    還有一類算是忠誠派……嗯,說串了。還有一派算是秩序派,觀點相反,覺得詭異的出現肯定有原因,隻要找到了問題根源,也就能解決詭異和靈異問題的泛濫。


    也就是混沌派口中“一勞永逸的辦法”。


    司伏龍大概就屬於這一派。


    “嗨,時間差不多了,不聊了!”胡子看了眼不遠處的破碗,裏麵的香已經看不見。


    估計是隻剩下碗底那一小節。


    我見他過去收碗,也好奇地跟著過去。


    當然,也不全是好奇,其實我心裏還是有一點希望的,萬一那油燈別在洞女腰上呢?


    來到洞女身邊,我終於算是有機會好好觀察一下它們。


    這兩個洞女像是被凍在原地的冰雕,一動不動的。


    紅衣洞女雖然換了身衣服,但樣貌依然和第一次見麵時一模一樣,眼眶裏空蕩蕩的。


    不像它後麵那個洞女,眼眶中塞著兩枚大小不一的眼珠。


    或許是因為紅衣女人的智力比較高,能克服洞女詭異的本能吧?


    我背著手觀察洞女的功夫,破碗碗底那最後一點香也終於燃盡。


    原本這個就不大的碗裏,就隻剩下小半碗發黴餿米飯,現在更是被洞女吃了一小半。


    胡子的表情看著跟快哭出來一樣。


    他輕輕吹走香灰,又用手指頭小心翼翼地把米飯抹平,這一點米飯,也就剛剛夠蓋住碗底。


    或許隻能再用最後一次了。


    “嗯~~好香啊!”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一旁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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