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敏很快被推進了產房。


    餘敏痛得滿頭冷汗,但是強忍著沒有叫出來,聽劉翠翠她們說過,生孩子很費力氣,得節省體力。


    “別怕。”


    “來,聽我的,吸氣、唿氣……下麵用力……”


    餘敏聽話得不行。


    這種痛,簡直無法承受,忍了一會兒,她還是尖叫出聲:“啊!!”


    外麵,章燁急得眼睛都紅了,其他人也是急得團團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朦朧中聽到一個聲音:“看到頭了。”


    “加油!”


    “再使把勁兒。”


    餘敏咬牙,然後,感覺什麽東西從自己體內出去了。


    “太好了。”


    “是個男寶寶。”


    “還有一個,加油,深唿吸……”


    餘敏感覺好累。


    眼睛都要打架了,可是,她不能睡,就在她戰鬥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暖意從肚子的位置升起來,身體舒服多了。


    “用力!”


    聽著醫生的話,她下身用力。


    徹底輕鬆了。


    昏睡過去之前,她聽到醫生說:“是個妹妹,恭喜恭喜。”


    與此同時。


    她心裏知道,餘寶寶消失了。


    等她醒來。


    天已經黑了。


    一睜開眼,她看到床邊空蕩蕩的,一臉焦急:“孩子呢?”


    “別急。”


    “在這兒呢。”


    “看,可愛吧,是一對龍鳳胎。”


    雲杉和顧正陽各自抱了一個孩子,湊到她麵前。


    餘敏看著長得白白嫩嫩的兩個孩子,正閉著眼睛睡覺,心裏生出了一股濃濃的幸福。


    章燁輕輕摟住她,哽咽道:“謝謝你!”


    餘敏靠在他懷裏,笑著搖了搖頭。


    ……


    10月9號。


    是兩個孩子的滿月酒。


    大辦特辦,請了所有認識的人。


    餘敏也出了月子,滿麵紅光,原本,她應該坐兩個月月子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生產時那股暖意的原因,經過檢查,她一個月已經恢複如初了。


    章燁去做了結紮。


    以後,兩人不會再生孩子了。


    熱鬧過後,當晚,雲杉當著眾人的麵倒下了。


    大家連忙把人送去醫院。


    已經油盡燈枯。


    沒有受罪,一個星期就離開了人世,走得時候嘴角還帶著笑。


    ……


    鬥轉星移。


    一晃,就過了40年。


    餘敏已經80歲了,章燁更是82歲了,兩個孩子都結婚生子,繼承了家業,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同齡的朋友們陸續都走了。


    生命的最後之際,餘敏提出想要迴柏家坪大隊的知青院看看。


    章燁從來都不反對她的任何一個決定。


    不顧孩子們的反對和擔心,他們帶著一個司機,毅然決然的出發了。


    柏家坪大隊的熟人也都不在了。


    兩人誰也沒驚動,去了知青院,餘敏把這裏買了下來,和69年第一次見麵一模一樣。


    兩人轉了大半天,眼裏都是懷念。


    章燁指著一個房間問道:“我記得,你當時住在這間房間,對不對?”


    “沒錯。”


    餘敏點頭,接著笑道:“我還記得,你不想和陳智斌那小子當鄰居,故意選最後一間,沒想到他硬是選了你前麵那一間。”


    “是啊~”


    章燁突然說道:“敏敏,下一輩子,你還願意嫁給我?”


    餘敏一怔。


    和他四目相對,如今的她已經是滿臉皺紋,說不上好看,但是他的眼裏還是滿滿的愛意。


    當然,在她眼裏,章燁還是那個清俊出塵的模樣。


    她重重點頭:“當然。”


    章燁喜不自勝。


    待了半天,兩人迴到了江華縣。


    一夜無眠。


    早上,她起床,章燁還沒起,她有些驚訝,要是往常,他已經起了。


    笑著伸出手:“阿燁~”


    觸碰到一片冰冷。


    餘敏臉色一僵,許久,才顫抖著手把他弄成平躺,試探著往鼻尖探去。


    下一刻。


    她眼淚決堤,撲到他身上痛哭起來。


    這驚動了司機。


    進來一看,他立馬撥打了老板的電話。


    很快。


    後輩們都到了。


    餘敏哭完之後,表現得很平靜,讓她的兒女們都鬆了一口氣。


    出殯過後。


    餘敏孤零零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間,看到20歲的章燁笑著對他伸出手:“敏敏,我來接你了。”


    她高興的伸出手,語氣帶著微微撒嬌:“你怎麽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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