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秀睡了一覺,人精神了許多,就是餓的發慌,下樓到廚房看了眼,爐子沒有滅,揭開鍋蓋一看,蒸簾上放著一碗粥和一個鹹鴨蛋。


    粥不冷不熱,溫度剛剛好,蘇秀秀喝了兩口,胃沒那麽燒,才開始剝鹹鴨蛋,坐那慢慢吃早飯。


    “誒呀,玉芝,玉芝?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啊!”李嬸子聲音尖銳的喊道。


    蘇秀秀放下碗筷,幾步出了家門,就見李嬸子滿院子叫喊,“快來人幫幫忙,玉芝流了好多血,快救命啊,我的大孫子誒!救命啊!”


    李嬸子還在喊,金大媽已經找人去借板車,又讓人拿稻草來,待會鋪板車上,免得太硬了把何玉芝給顛著。


    “行了,別喊了,快去拿被子來。”金大媽衝李嬸子大喝一聲。


    “哦哦哦,對,被子,我這就去拿。”李嬸子六神無主的應道。


    “把錢也帶上。”金大媽過去扶著何玉芝,見她褲子上都是血,心慢慢的往下沉,流了這麽多血,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快快快,板車來了。”林大媽的二兒子正好在家,拉著板車過來。


    胡大媽和林大媽一塊把稻草鋪上,劉大媽和李大媽鋪被子,馬大媽和金大媽攙著何玉芝上板車,每個人的動作又快又穩,反倒是李嬸子這個當婆婆,還在大喊大叫。


    “閉嘴,錢拿了嗎?趕緊把玉芝送醫院去。”金大媽嗬斥道。


    他們一走,剛才還亂糟糟的院子,一下安靜了下來。


    約莫過去十來分鍾,韓金陽迴來了,看到院子裏靜悄悄的,好奇問道:“大媽大娘們呢?”


    “何玉芝流了好多血,可能是小產,大媽們送她上醫院了。”蘇秀秀想到何玉芝滿褲子都是血,臉色白了白。


    “別怕。”韓金陽把蘇秀秀摟進懷裏,“走,咱也上醫院看看去,沒事最好,有什麽問題,早發現早治。”


    蘇秀秀想說自己好的很,但是想到上迴例假就來了一天多,最近老是渾身無力,頭暈,惡心,可能是貧血,去開點補血的藥也成。


    “好吧,我去紮個頭發。”蘇秀秀點頭。


    由於擔心蘇秀秀的身體,韓金陽騎得很慢,半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花了一個小時。


    韓金陽讓蘇秀秀坐著,他去掛號,沒多會就輪到她了。


    “哪難受?”醫生仔細看蘇秀秀的臉色,問道。


    “就是最近幾天有些頭暈,犯惡心,對了,還容易累,老感覺渾身沒勁。”蘇秀秀如實說道。


    醫生上下打量蘇秀秀,“把手伸出來我瞧瞧。”


    蘇秀秀趕緊伸手,過了好一會,醫生又讓她伸另一隻手,許久,醫生收迴手,淡淡的問道:“上個月的月事什麽時候來的,這個月推遲了嗎?”


    聽到這話,蘇秀秀立馬明白了,笑著說道:“上個月是七號,這個月提前了三天,四號那天來的,就是有點少,一天半就沒了。”


    醫生皺眉,“四號流血了?血流的多嗎?後來還有沒有流血?”


    這下,不論是蘇秀秀還是韓金陽,都聽出事情不對。


    蘇秀秀是沒吃過豬肉,但是見過豬跑,懷孕初期,要是胎不穩可能會落紅,難道四號不是來例假,而是落紅?


    她有些焦急的問道:“醫生,我是不是懷孕了,四號那天是落紅?”


    “你先別激動,先迴答我的問題,之後還出過血嗎?有沒有肚子痛?”醫生繼續問道。


    蘇秀秀趕緊搖頭,“沒有,就四號那天,我拎水洗衣服,肚子微微作痛,當時躺了一會,又喝了一碗紅糖水,之後就沒痛過了,哦,第二天上午過後,也沒出過血了。”


    醫生點頭,在處方單上刷刷刷寫了很多字,“你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以後像是提水這種重活,都別幹了,胎有些不穩,我給你開個方子,喝五天就好。”


    韓金陽接過藥方,緊張的問道:“四號前一天,我跟我愛人同房,出血是不是也跟這個有關?”


    醫生掃了兩人一眼,“當然,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盡量不要同房,對孩子不好。”


    韓金陽連忙點頭,接著追問:“這個藥怎麽吃?除了這個,我們還要注意什麽?要不要吃什麽東西補補?有什麽忌口的嗎?”


    蘇秀秀拉了一下韓金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我們沒有長輩,很多東西都不懂,所以問的仔細了點。”


    醫生開始還奇怪,聽了蘇秀秀的話,理解的點頭,撕了一張白紙,寫了需要注意的地方和忌口的實物,然後囑咐他們前三月最好不要騎自行車,太顛簸了也容易流產。


    出了醫生診室,韓金陽小心翼翼的扶著蘇秀秀,心情又激動又忐忑,他要當爹了,明年就有一個流著他和秀秀血的孩子,太神奇了。


    隨即,他又開始後怕,緊緊的握住秀秀的手,“秀秀,你累不累,要不要歇會?”


    “我沒事,就是……是我疏忽大意了。”其實她懷疑過,但是又覺得不可能,還好沒事,不然她得後悔一輩子。


    抬手輕輕捂住肚子,蘇秀秀停下腳步,“對了,金陽,你再去問問醫生,懷孕能不能上夜班?”


    “你還要去上班?你沒聽醫生說嗎,你胎不穩,得臥床休養,再說了,天天這麽坐自行車也不行,秀秀,水廠的工作辭了吧,你真想上班,我找耗子想想辦法,給你在街道辦弄個臨時工。”韓金陽勸道。


    蘇秀秀摸著肚子,點頭,“我知道輕重。”


    家裏不是揭不開鍋,水廠的工作也算不得多好,主要沒機會轉正,辭了就辭了吧。


    迴去的路上,韓金陽不敢騎車了,讓蘇秀秀坐在後座,自個推著自行車慢慢走迴去。


    到了四合院,大媽大娘們都迴來了,一個個在那興致勃勃的說著什麽,瞧著不像是出事,所以何玉芝的孩子保住了?


    “金陽,你今天不上班?秀秀,你們這是去哪了?”馬大媽衝他們招招手。


    “去了趟醫院,玉芝沒事吧?迴來了嗎?”蘇秀秀關心的問道。


    “嗨!別提了。”一旁的李大媽撇了下嘴,湊近他們小聲說道:“玉芝根本沒懷孕,是來月事了。”


    蘇秀秀和韓金陽對視一眼,蘇秀秀追問:“她上個月不是沒來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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