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有這條久不幹涸的中洲大?河,曆經四年旱災後,對比起全天下百姓,中洲的百姓生活得尚算是?富裕。


    中洲城內,中益王的旗幟被全部換下,東女國的字樣出現在了大?街小巷。


    經過一場戰亂,城池中的不少房屋都變成了殘垣斷壁,在這次紛亂中被迫流浪的百姓隻是?偶爾出沒在中洲河附近。


    而?原來?四處逃竄的流民,也一一迴?到了中洲城,翹首以盼。


    大?軍入城後,為了防止有人尋滋挑事,各條街道?都駐守了兵衛。


    百姓們經過兩日兩夜的心驚膽跳,時不時地透過窗口觀望著外麵這些軍人。


    隻見那些兇猛壯大?的兵衛,一列列排在一起,地上還在攪拌著白灰一樣的東西。


    時不時有人從中挑上兩擔子,大?步向城牆的方向去。


    有眼尖的百姓認出,那些人正是?流離在中洲河附近的流民。


    其中靠做板凳為生的王板凳率先按耐不住,趁兵衛沒有注意到他們,急忙跑到院前邊打探道?:


    “小家夥,你過來?,這些兵抓你都幹甚了?有沒有挨打?”


    王板凳是?個年邁的老頭子,院落裏堆了不少板凳,還有一些箍好的木桶,重重疊疊在院門前。


    王板凳扒著圍牆,手?上還捏著半塊黑饃饃,招唿著不遠處的流浪兒過來?。


    兩個兒子則是?站在院下,一人抬著老爹的一條腿。


    那瘦骨伶仃的小家夥一瞧,有半塊黑饃饃,眼睛亮了亮,急衝衝地跑過去。


    便被王板凳厲聲?喝住,“小兔崽子,別跑!小心招了那些兵爺的眼。”


    流浪兒依言停住腳步,雙眼仍舊盯著那半塊黑饃饃。


    王板凳隻得將手?中的黑饃饃扔了過去,就見這小乞討兒把這黑饃饃兩三口就塞進?了嘴裏。


    王板凳心疼地瞧著小孩手?上的食物殘渣,這可是?粗糧做的饃饃,老婆子還在裏麵放了鹽沫子。


    這小流浪兒一口氣吃完黑饃饃,將手?上的殘渣一一舔掉後,終於把王板凳問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


    “城裏招工人嘞,扛五十?擔子灰,就能領一個粗糧饃饃,叔,你們快去,城裏好多人都出來?嘞。”


    王板凳聽?到此話,眼裏帶著懷疑的神色看向小孩,不可置信地問道?:


    “你這崽子,莫是?誑我,你把衣袖都撈起來?瞅瞅。”


    小流浪兒聞言,臉上露出不服的神情,但是?想到剛剛那半塊黑饃饃,雖然味道?不咋地,他可是?嚐出了有鹽的味道?。


    還是?依了這老爺的話,將手?袖腳褲全部都挽了起來?。


    正好幹起活來?利索,有了這半塊黑饃饃墊肚皮,這五十?擔子灰很快就能挑完。


    他還得去尋摸有沒別的活計,莫要讓別人搶了先,他還有一個撿得小妹要養嘞。


    王板凳仔細打量了小孩身?上,除了一些舊的淤痕,確實沒有新傷。


    心下大?定,這半塊黑饃饃算是?值了,然後笑盈盈地喊道?:


    “招工的活計在哪?”


    得到小流浪兒的迴?複後,王板凳急匆匆地從他兩個兒子肩上爬下來?,“好事好事!快把你大?舅二舅他們齊齊喊過來?。”


    很快,一傳二,二傳三,再傳百,城裏的百姓都知?道?,去挑五十?擔白灰就能領饃饃。


    別看五十?擔灰隻能領一個饃饃,如今的糧食可和清水一樣的價。


    他們中洲還有河,糧食雖然被壟斷,還是?時不時地能用水跟外來?人做些交易。


    長此下來?,中洲的本地人還能混個肚皮。


    若是?到外麵去,尤其是?酈縣,那才是?寸土不生,顆粒無收,直直把人餓死。


    他們這裏最多的便是?那酈縣的流民,好不容易逃到中洲後又被抓去充了軍。


    等麥子清查完中洲城內的糧倉,臉上不由浮出滿意的笑容。


    “果然打一仗,啥都肥了。”


    糧倉內,陳年的菽麻一袋袋堆放在木製隔板上,整整囤積了半個中洲城的糧食。


    從中洲軍械庫繳獲的兵械戰車,足足比得上東女國現如今的兵械儲量。


    要知?道?,東女國如今的兵械,除了近些年從各處買下來?的礦脈製成,還有自扶桑郡運輸過來?的大?量兵器。


    這已經是?巨量了。


    沒想到中益王藏量有如此之多,難怪會讓昌平她們冒險也要一試。


    不過想到多年前逃荒時,那時她們就撞見過中洲的練兵重地,用水換糧。


    如今中洲富得流油,也並不奇怪。


    麥子準備將這些年中益王搜刮的民脂民膏,其中大?半用來?重建中洲,修繕城防工事。


    這次炮轟中洲城,其東側的城牆如同紙敷一般,直接露出了土皮。


    用硬物輕輕一鑿就破開了一道?口子。


    這是?因為之前修建時,工匠采用的壘石牆技術,厚度遠不如其他幾側的城牆。


    若是?冷兵器時代,這種城牆足以抵擋敵軍來?襲,如今大?國之間都研發出了粗製火炮,再用石牆來?禦敵,如同雞蛋碰石頭一般。


    這次重建城防,麥子可不想把這麽?大?的隱患留在城內,於是?召集了許多工人,采用壘土加包磚的法子。


    而?且還在裏麵加入了碎秸稈,來?提高其堅固的力度。


    如此一來?,即使?敵軍扛著大?炮來?攻城,就算城牆倒了,也會形成一堵高高的土牆,敵軍仍然需要依靠攀爬才能上城。


    修建整個中洲城的城牆費時費力,還好隻需加建,再加之有中洲大?河的水力運輸。


    中洲城的城牆在百姓們的踴躍報名下,不出三月,便被修複的完好,相比原先的中洲城城牆,其厚度足足多了三尺寬。


    中洲城內外三十?裏地則都效仿代邑建好了哨台哨亭。


    百姓們也漸漸摸清了這位東女陛下的性情,逐漸放鬆開來?,積極投身?在建設中洲的路程上。


    等麥子和小草將中洲城的事宜全部理清後,沒想到挑起事的竟是?當初那些被獻上的俊秀公?子。


    這些人大?多都是?王公?貴族名門子弟,自中洲城破後,皆被一一押往縣衙。


    由於麥子身?邊能用的人不過寥寥幾數,時間一久,這群人便被眾人忽視了,一直被拘留在縣衙處。


    第179章 斷案


    “縣衙那些人鬧事要見陛下。”


    王宮外, 一個黑瘦的小兵急急忙忙前來稟報。


    阿亞朵深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哪些?人??”


    黑瘦的小兵麵露羞澀,支支吾吾了半天, 阿亞朵才把這些人的身份弄清楚。


    原來是?那葛益進獻給她們?陛下的那些?男寵鬧事。


    聽完小兵的稟告後, 阿亞朵冷哼一聲,就這些?亂七八糟的人?, 陛下才不會看得上。


    心中雖然如此鄙夷, 麵上還是?一派肅色,將此事原原本本地稟告給麥子?。


    “領頭的叫什麽?”


    麥子?放下手中的筆杆, 桌案上已經堆積了不少這些?日?子?剛做好的物資調派清單。


    阿亞朵抱拳迴稟道:


    “是?一個名叫陳少樓的家夥, 是?之前中洲城四大公子?之一,善六技,名滿金國。”


    小草將一疊做好的案書全部搬來,密密麻麻的賬本以及碩大的人?口數字普查, 還沒來得及翻閱,麥子?感覺自己的腦仁已經開始發疼。


    自從打下中洲那天起, 就沒有?一刻是?閑著的。


    “陛下, 這些?人?如何處置。”


    阿亞朵開口提醒道, 麥子?才將發散的思維迴到正軌。


    縣衙那邊將這群人?關押久了, 裏麵一個名叫陳少樓的家夥帶頭, 將送飯的衙役打了個半死, 叫囂著要見東女國的皇帝。


    麥子?準備起身, 看看這些?人?搞了什麽名堂, 就聽到咯吱咯吱的脆骨聲在空蕩的屋子?裏響起。


    小草立馬過來扶著她,麥子?伸展伸展了筋骨, 又是?一陣清脆的骨頭聲。


    “陛下,大人?, 不如再召些?人?手,政務繁雜,得注意身體。”


    阿亞朵擔憂的目光看向兩人?,自陛下和輔政大人?,處理起這些?大大小小的政事後,已有?許多日?未曾出門。


    心中對那些?鬧事的男寵更是?不耐。


    麥子?點點頭,對旁邊的小草說道:“走吧,出去透透氣,算算日?子?,段子?越他?們?應該也?要到了,這些?活兒攢攢也?無妨。”


    兩人?剛到中洲城的縣衙處,就看到苦主,可?憐兮兮地躺在門前,醒目的慘態,讓人?一眼就瞧見了。


    是?一個三?四十的衙役,臉上全是?烏紫的青紅瘀傷,一身單薄的衙役服,更是?破了好幾個裂口,血跡從邊緣處滲出了些?。


    “陛下,求陛下為草民做主,那陳少樓夥同那些?公子?哥,將草民的老哥打了個半死,簡直就是?草菅人?命,絕對不可?輕易放過!”


    衙役旁邊一直哭訴的一家人?,見到終於來了人?,還是?東女國的君主,立馬撲上前來,跪地哭罵。


    周邊的百姓也?議論紛紛,臉上露出唏噓的神情,“那李二家真?是?慘,好好的人?,給打成了這樣。”


    “誰說不是?呢,送個飯都挨了打,嘖嘖嘖,這些?人?太無法無天了……”


    周圍亂糟糟的,百姓們?一聽有?好戲看,急急忙忙衝上前來圍觀。


    麥子?看著唱哭跪打的一家人?,眉頭緊了一緊。


    命人?將那些?公子?哥傳喚了出來。


    緊接著,從縣衙處走出來了一群芝蘭玉樹的落難少爺,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錦衣也?傳出一陣惡臭味。


    露在外麵的皮膚還算稍微白淨一些?,也?看得出來,多日?未曾清洗過。


    隻是?底子?好,較普通百姓看起來稍微整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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