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銀票,施良便緩步走出了門。


    穿過南街,來到了李記裁縫店。


    “客官需要布匹,錦緞,還是服飾?”掌櫃才開張,雖然看施良穿劣質布衫,還是忍不住上前詢問道。


    “給我定做一套錦緞服飾。”施良客氣的道。


    青泥巷的勞力們,都是在裁縫店買點布料自己迴去做,隻有極少生活富足的人才會來裁縫店定製服飾。


    掌櫃道:“現在定做的話,要三天後才能取。”


    “我想現在就要。”施良笑了笑道。


    掌櫃聞言露出為難之色,“現在就要的話,這有些難......”


    施良直接拿出了一兩碎銀,“這是加急的費用。”


    “好好好,我馬上去拿。”


    掌櫃聽聞,眼中露出一絲喜色,連忙從後堂拿出了三五件錦緞服飾。


    掌櫃拿出的不過是其他客人定製的,一般別人定做的服飾,也不會立馬就用,但施良也不會去計較這些。


    施良選擇了一款黑色的服飾,袖袍還雕刻黑色牡丹花,看樣子十分精美。


    “果然是俊朗的少年公子,客官應該是儒門子弟吧,真是讓人好生羨慕。”掌櫃忍不住讚歎道。


    施良長相也算不錯,眉清目秀,再加上此刻沉穩,溫和的性子,給人一種足以信賴的感覺。


    “一共多少錢?”施良問道。


    “一共三兩二。”掌櫃笑道。


    施良將銀子給掌櫃後,掌櫃則將施良原本的衣物包好,準備交給他。


    施良笑了笑,“算了,城北有不少孤兒,你送給那些沒有衣服穿的吧。”


    “公子,你真是有善心啊,以後必定前途無量,富貴無邊。”掌櫃聽聞,忍不住將施良送到了店門口。


    像施良這樣的客人,不壓價,脾氣好,正是他最喜歡的客人。


    換了一身行頭,施良步行穿過九領街,楊槐路來到了大通茶館。


    大通茶館,已經屹立黎鎮二十多年了,古樸的桌椅,茶具,牆壁上掛著古老,泛舊的字畫。


    在一樓邊角,還有個長相不錯的樂姬,彈奏著數十年前風靡的曲目,讓人頗有種迴到故裏的感覺。


    “客官裏麵請,您想要樓上上等雅間,還是樓下聽曲應情?”施良剛走進茶館,一個十分精明的小二便走了上來。


    施良笑了笑,道:“我是第一次來,早就聽聞大通茶館的名聲,今天特地來見識一番。”


    茶館,可不像別人想象那麽簡單。


    這裏麵平時都是閑散,富裕的人才迴來,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消息匯聚與發散之地。


    所以茶館的小二一般也是不簡單,必須要有很強察言觀色能力,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算平時茶樓起了爭執,也能很快的處理好。


    而且茶館的小二人脈極廣,什麽樣的人都見識過,了解過。


    所以這茶館小二不僅販賣消息,甚至還做起了牙人,掮客。


    茶館小二一個月的工錢隻有三百文錢,但是每個月都能帶迴家五百文錢以上。


    “原來如此。”


    小二聽聞笑了笑,豪爽的道:“客官第一次來,既然相遇就是緣分,裏麵請,想喝什麽茶,我請客。”


    說著,小二帶著施良走進了茶樓,然後上了一壺普通的烏龍。


    “我看客官不應該是來喝茶那麽簡單,有什麽問題盡管說,我叫張成,天曆年間發大水的時候我就在茶樓工作了,黎鎮我很熟,隻要你開口,我一定能幫你辦到。”


    施良在青泥巷就聽過張成的名聲,此人在大通茶館工作,為人義氣,講信用,一般別人托請他辦事,辦的完整之後才會收別人錢。


    青泥巷的窮苦勞力們,大多都是尋找其他工事,要不就是販賣家裏器具,打聽一些消息罷了。


    類似於這樣的事情,張成最多也就收個幾枚,十幾枚文錢,根本就沒有什麽賺頭。


    真正讓他賺錢的,正是像眼前的體麵人,隻要事情辦成了,錢絕對是不會少他的。


    “我早就聽過成哥大名了。”


    施良笑了笑,給張成倒了一杯茶水,道:“我叫施良,今年十六歲,這次來茶館,確實有件事需要成哥幫忙,之前家裏也算富庶,念過書,識得字,奈何前幾年遇到了山匪,後麵又是洪水,家道中落,我現在想開了,想進入公門。”


    公門也就是朝廷。


    張成連忙接過茶水,點了點頭,“不知道你想進入衙門當個文吏,還是捕快,亦或是軍伍?”


    “軍伍其實說實話待遇是最好的,而且前途也是最大,但比較難辦。”


    施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茶水,道:“鎮西的太武廟,成哥知道吧。”


    張成聽聞心中一驚,太武廟他當然知道,那是朝廷陰司所屬。


    陰司,朝廷最特殊的機構組織之一,聽著名字便能夠窺知一二,民間號稱人帝三輔,專門治理陰間鬼怪。


    尤其是近些年,鬼怪橫行,人皇鎮壓無上氣運,招攬諸多宗門,並且大肆培養人才,有了宗門高手進駐,使得陰司聲威日漸擴大,隱隱有三輔之首的趨勢。uu看書 ww.uukanshu.om


    “這是辛苦費,如果事成後,我定會再給成哥一些報酬。”


    施良拿出五兩銀子放在桌子上。


    饒是知道施良出手大方,但張成也沒有想到施良出手如此闊綽,五兩銀子竟然隻是辛苦費。


    要知道五兩銀子已經相當於他快兩個月的工錢了,而且事成之後還有報酬。


    思忖了片刻,張成道:“這事情我幫了,但是有一點我要提前說好,陰司之屬很難進人,尤其是沒有根底的新人,一旦進入陰司,不僅每個月例錢就有三十兩,還能學習朝廷武學法門,所以可能還需要花費一些錢。”


    施良淡淡一笑,“成哥盡管去做,三十兩銀子,如果不夠,我再去家中取。”


    張成看到施良如此,忍不住對這個隻有十六歲的青年高看了兩眼,隨身攜帶這麽多銀子,不夠的話還能迴家取,這才像求人辦事的態度。


    上次一個同鄉也讓他幫忙找份工事,隻給了五文錢,他直接找了一個馬場就將那同鄉打發了。


    “好!”


    張成重重點了點頭,“陰司一個司尉經常來茶館喝茶,與我也算頗為熟悉,此人已經上了年紀,沒有什麽親人,隻有一個孫女在身旁,對錢財也不甚看中,如果他對你觀看不錯,不僅可以直接進入陰司,還能照顧一二,醉月樓上等包間和酒姬要二十兩銀子,沐陽坊上好嶽麓酒五兩銀子,一共二十五兩銀子,你看如何?”


    說著,張成雙眼緊緊看著施良,隻要施良有一絲遲疑,那麽此事他就打算作罷。


    要知道,這也是他的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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