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拱手道:“主公勿憂,屬下卻以為,隻要咱們派出使者前往美稷城走一趟。”


    “還是有極大可能,說服匈奴人結成同盟的。”


    高幹略微不解道:“匈奴各部逐水而居,當初他們剛剛歸附朝廷之時,漠南草原就已經足夠放牧牛羊了。”


    “隻是董卓入京之後朝廷時局動蕩,邊疆之地也不再安穩,所以匈奴各部才能趁機南下占據北方郡縣。”


    “如果本官是南匈奴大單於唿廚泉,麵對楚軍主力,多半會選擇避而不戰,直接退往北部草原之上。”


    “蘇別駕為何卻說,匈奴人願意跟我們共同抗擊呂布?”


    當初法正前來談判的時候,高幹說自己可以聯合匈奴人一起對抗楚軍,不過是信口開河罷了!


    實際上南匈奴各部苟延殘喘,他們哪敢去跟楚軍硬碰硬?


    蘇澤笑道:“主公,如果匈奴人避而不戰,一旦楚軍占據並州全境之後,會不會容許他們繼續在北部草原之上放牧牛羊?”


    高幹搖頭道:“當然不會,呂布當年在並州起家之時,對於匈奴和鮮卑各部素來都是斬盡殺絕!”


    “依著他的心思,就算匈奴人不摻和中原大戰,可隻要匈奴人還有威脅楚軍的實力,就必須清除幹淨!”


    “再不濟,也要徹底收服匈奴各部,讓他們為楚軍所用!”


    蘇澤點頭道:“所以楚軍一來,匈奴人可謂是退無可退!”


    “要麽跟我軍一起拚盡全力擋住楚軍攻占並州,要麽就是眼睜睜看著我軍敗亡,然後再被楚軍清算!”


    “唿廚泉能夠將四分五裂的匈奴各部重新歸攏起來,屬下以為,他自然會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


    大家一起合作,匈奴人還有一線生機。


    可若是唿廚泉非要隔岸觀火,匈奴人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聽罷蘇澤此番分析,高幹負手而立道。


    “傳本官之命,立即派出使者去往美稷城!”


    呂布已經開始動兵了,雙方結盟的事情,當然越早商定越好。


    聽到高幹吩咐,蘇澤拱手應命,正準備安排下去。


    忽然有親衛從庭外進來稟報:“報!啟稟州牧,匈奴人左賢王支寒邪,正在州牧府門外求見!”


    高幹神色一愣道:“匈奴人左賢王支寒邪?可曾確認過身份了?他有沒有說此來為何?”


    剛剛還在商量派人出使美稷城呢,匈奴人使者反而先到了。


    難道唿廚泉真的如同蘇澤所料,也想要聯合自己對抗呂布?


    親衛抱拳道:“已經確認過身份了,此人手中有匈奴大單於唿廚泉之印信,確實是左賢王支寒邪。”


    “另外,他說此來晉陽城,主要是想跟我軍商討,如何共抗楚軍!”


    高幹沉思片刻道:“先把人帶進來再說!”


    片刻之後,匈奴人左賢王支寒邪已經步入議事大廳之中。


    南匈奴各部之主,是大單於唿廚泉。


    在唿廚泉之下,以左賢王支寒邪,右賢王去卑等人為尊。


    唿廚泉不便親自前來晉陽城,讓支寒邪代表自己,這已經說明他對於此番結盟之事非常重視了!


    雙方敘禮畢,互相坐定之後。


    高幹率先開口道:“左賢王此番前來晉陽城,不知有何見教?”


    支寒邪開口道:“我軍斥候探報,楚軍主力已經準備進入上郡了。”


    “敵軍兵勢太大,而我們匈奴人又實力有限。”


    “想要渡過難關,唯有雙方合作才有可能!”


    “我此來晉陽城,主要是受命於唿廚泉大單於,來和高州牧商討共同結盟事宜。”


    “至於如何對敵,不知貴軍可有什麽想法?”


    匈奴人南附朝廷幾十年,部落貴族全都是說漢語,識漢字。


    支寒邪和州牧府眾人溝通起來,並沒有什麽問題。


    高幹沉聲道:“按說楚軍來襲,我們州牧府上下自當與貴軍互通消息,共抗大敵才是。”


    “可本官有一點不解之處,希望左賢王能夠賜教!”


    支寒邪拱手道:“還請高州牧明示!”


    高幹開口道:“呂布稱王之後,楚國轄地已經占據半壁江山。”


    “楚軍兵力全部加起來,至少四五十萬眾。”


    “就算隻考慮關中、涼州和漢中幾處地盤,都有二十萬人以上。”


    “而呂布此番親率大軍來攻,是想要攻占並州轄地對付我軍,其實跟貴軍並沒有太大關係。”


    “為何唿廚泉大單於,還要主動出使晉陽城,跟我軍結盟?”


    高幹畢竟是一州州牧,雖然他也想要去跟匈奴人互相結盟。


    可支寒邪此番主動前來,反而讓他有些疑神疑鬼了。


    若不能猜透其中關鍵,豈能徹底放心?


    似乎是猜到高幹心中顧慮一般,支寒邪歎息道。


    “不瞞高州牧,當楚軍主力正式發動之後,其實我們匈奴內部也在反複討論,到底是戰是退!”


    “右賢王去卑等人覺得楚軍強勢,更兼後方錢糧充足,我們想要進行抵抗,不過是蜉蝣撼大樹罷了,為今之計不如早退。”


    “可還有人覺得,呂布對待草原部落向來是殺伐果斷,真要讓他占據並州,恐怕我們匈奴人再無立足之處。”


    “所以想要保全部族,隻能和貴軍聯合起來共抗大敵!”


    “因為兩派意見不同,最近這段時間,已經反反複複爭吵很多次了。”


    “最終還是大單於做出決斷,此番楚軍來襲,我們想要和貴軍結盟,一同對付呂布東擴!”


    看到高幹眼中疑惑之色並未退去,支寒邪繼續道。


    “不是我們不想退,隻是最近幾十年以來,草原之上鮮卑人越來越強盛,早已經占據各處草場,不給我們留活路了!”


    “當初我們匈奴之所以非要南下占據五原和雲中郡等地,本就是被鮮卑人給逼的沒辦法了!”


    “現如今楚軍來襲,如果不能守住地盤,真要退到草原之上,也要被鮮卑人直接滅族!”


    “所以大單於反複權衡之下,還是想要跟貴軍一起合作!”


    匈奴鮮卑勢力示意圖


    光靠匈奴人和高幹的力量,其實也很難擋得住楚軍東擴!


    可高幹背後有朝廷支持,隻要他能在並州穩住腳跟。


    等到曹操收拾完袁氏兄弟之後,自然就能調派大軍來援!


    合三方之力,才能擋得住楚軍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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