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幹已經打定主意不肯歸降呂布,鄧升咬牙道。


    “主公,要不咱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下法正交給曹操?”


    法正是呂布麾下後軍師,屬於高級參讚之一。


    他肯定知曉許多呂軍情報,若能將他送給曹操,也算提前賣個好!


    反倒是蘇澤搖頭道:“主公,人無信不立。”


    “法正畢竟是楚國正使的身份,就算事情談不成,最多讓他自行返迴涼州而已。”


    “真要將他拿下交給曹操,恐怕於禮不合啊!”


    高幹雖然已經決定歸降朝廷,可呂布也不是好惹的。


    如果法正迴不去,萬一將來並州告破,高幹等著一家老幼陪葬吧!


    高幹點頭道:“蘇別駕言之有理,就讓法正先去休息一夜。”


    “明日一早告訴他本官之決斷,讓他自行返迴涼州即可!”


    事情商議妥當之後,蘇澤和鄧升立馬各自安排去了。


    深夜時分,法正住所之中。


    為了防止法正來到晉陽城之後,去跟並州世家互相串聯,高幹特意讓刺史府心腹將他們單獨安排居住。


    名義上是為了保護使者安全,實則變相軟禁而已。


    眼看著子時已過,屋舍之外的刺史府親衛,也都是迷迷瞪瞪昏昏欲睡。


    其中一名親衛緩緩走向法正的屋舍,然後閃身而進。


    因為心係談判的緣故,法正此時並未睡下,仍在思量對策。


    驟然之間看到有人進來了,立馬神色一驚。


    “汝乃何人?意欲何為?”


    這親衛低聲道:“法軍師不必緊張,小人張平,奉家主之命特意前來給您傳遞消息的。”


    法正沉聲道:“你是溫家的人?”


    今日談判之時,王晨明顯偏向曹軍,而溫榮卻在給自己打圓場。


    雖然法正之前沒跟溫榮接觸過,但是從他表現來看,也不難猜到溫家上下想要站隊楚軍。


    張平點頭道:“法軍師離開之後,高刺史留下蘇澤和鄧升二人密談。”


    “經過一番商討之後,他已經決定就此歸降曹操。”


    “明日一早,就會讓您原路返迴。”


    法正皺眉道:“消息確定麽?”


    自己開出的條件雖然不多,可楚軍勢大也是不爭之事實。


    如果高幹拒絕投降,接下來就要承受幾十萬大軍之進擊!


    法正本以為高幹多少還要琢磨一番,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做出決定了?


    張平點頭道:“三人密談之後,鄧升將軍交代執行。”


    “所以刺史府之中,這個消息已經傳開了!”


    法正神色凝重道:“你們家主,可有什麽話帶給本軍師?”


    溫榮雖然想要站隊楚軍,可使節團一行人,畢竟都在單獨看押。


    以他的身份而言,不可能親自前來麵見自己。


    反倒是張平這邊,雖然他是溫家棋子,卻也頂著刺史府親衛的身份,正好可以偷偷接近自己不被發現。


    張平抱拳道:“家主交代,先將此物敬獻於軍師。”


    “除此之外,如果軍師還有任何問題相詢,小人知無不答!”


    說完之後,張平立馬從懷中取出一份帛書遞給法正。


    法正粗略一掃,正是並州上下各處關隘的基本布防情況!


    對於楚軍而言,這些都是機密之中的機密!


    可溫榮畢竟是太原郡守,他想要提前打探這些消息,雖然有些麻煩,卻也算不得十分困難!


    考慮到屋舍之外還有其他侍衛,張平也不能久留。


    法正先把帛書給藏了起來,然後開口道。


    “溫家主有心了,今日援手之力,本軍師迴去之後,必然稟明楚王!”


    張平拱手道:“除了我們溫家之外,還有太原郭氏、李氏等其他家族,都願意奉楚王之命行事!”


    “效忠名單,已經全部寫到帛書之上了,還請法軍師妥善保管!”


    這份帛書,不光是並州上下關隘地形圖,也是溫家和郭家的投名狀。


    萬一落入高幹手中,那可就徹底洗不清了!


    法正也知道事關重大,於是立即點頭道。


    “放心吧,本軍師離開之時,必然妥善保存。”


    “至於眼下,還有幾個要緊問題需要先問一下。”


    張平再次拱手道:“法軍師直言即可。”


    法正沉聲道:“並州上下,現如今到底還有多少兵馬?”


    朝廷最鼎盛的時候,並州一地確實稱得上人口眾多。


    中部太原郡,南部上黨郡,包括北部河套地區,全都是人口稠密之處。


    可隨著朝廷失勢,天下諸侯各自紛爭,北方匈奴人和鮮卑人屢次扣邊南下,對於並州人口發展造成很大影響!


    朔方、五原、雲中和雁門郡一帶的漢人百姓,要麽遭受戰亂被殺,要麽南下遷徙以避難。


    還有一部分被匈奴人和鮮卑人抓到草原之上為奴為仆,根本不得迴!


    除此之外,高幹多次帶兵助力袁氏,也讓並州軍折損嚴重!


    張平開口道:“並州刺史府,現如今總共還有兵馬五六萬。”


    “其中步卒四萬餘人,騎兵一萬五千軍上下。”


    “雁門郡、壺關,和太原郡之中兵力相對較多,其餘各郡守衛之兵相對較少。”


    涼州、並州和幽州毗鄰草原,他們獲取戰馬更加容易。


    而高幹坐鎮並州近十年,騎兵一直都在重點發展。


    若不是錢糧有限,高幹恨不得把騎兵人數擴充到兩萬人以上。


    除此之外,壺關是並州防備關中到緊要關口。


    雁門郡毗鄰北疆,是匈奴人和鮮卑人經常南下劫掠之地。


    而太原郡是刺史府駐地所在,所以三處布兵相對最多!


    法正微微點頭道:“第二個問題,高幹信誓旦旦說他能拉攏匈奴人南下助力對抗我軍。”


    “這一點,到底是真是假?”


    自從朝廷動蕩以來,對於邊軍支持越來越少。


    原本歸附朝廷的南匈奴不斷內遷,朔方郡、雲中郡、五原郡,包括西河郡等地,都有許多地盤被匈奴人占據!


    從這一點來說,高幹身為並州刺史,本當和匈奴人互相死敵才對。


    可南匈奴大單於唿廚泉曾經領兵攻打曹軍轄地,而高幹為了對付曹操,一同出兵協助匈奴人。


    有了這層關係在,他和唿廚泉之間確實頗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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