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牛鞞縣分別之際,吳懿本來是想要法正返迴成都,繼續協助守城。


    可惜法正跟吳懿不一樣,他對劉璋本來就觀感一般。


    再加上好不容易迴來之後,又被劉璋給狠狠斥責一通,這心裏怨憤之下,當然就更不願意出力了。


    正好劉璋將他的官職全部罷免,所以法正直接一計不出。


    張鬆歎息道:“當初呂布剛剛進兵蜀中之時,本以為永寧郡和固陵郡二地,就足以擋得住他。”


    “再後來江州城互相對峙,雙方大軍互相糾纏半年有餘,本以為呂軍戰力也不過如此罷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江州城戰敗之後,敵軍攻勢居然如此淩厲!”


    “現如今城中守軍總共也不過兩萬人左右,而雒縣城嚴顏所部,也根本沒辦法迴援。”


    “一旦呂軍破城之後,我等又當如何?”


    法正冷笑道:“放心吧,以州牧大人的心性,根本不可能玉石俱焚!”


    “現如今他不過是仗著成都城中兵精糧足,再加上呂軍還沒打到城下,所以不見棺材不落淚罷了。”


    “真要是呂布親自帶兵前來成都,然後擺開陣勢猛攻一番,眼看事不可為,再有人從旁勸諫一番,說不得就要開城投降了。”


    “而呂布為了穩定蜀中,自然也不會大開殺戒,所以我們現在什麽都不用做,等著州牧大人獻城就是了!”


    蜀中之戰前期之所以打的這麽激烈,主要是雙方勝負未分,所以都想要拚盡全力擊敗對手。


    可現如今之局勢,擺明了州牧府即將倒台。


    就算劉璋自己真能與城池共存亡,城中其餘人等,也都願意麽?


    隻要有人不想死,自然就會想方設法暗中獻城!


    聽到法正這話,張鬆神色陰沉道。


    “如果州牧大人真的願意開城投降,以呂布的手段,說不定還真能將他遷往荊南之地居住,然後富貴終老。”


    “可如此一來,我們這些州牧府大臣怎麽辦?”


    “大家都是為了州牧府出生入死多年才有今日,真要是一朝歸為俘虜,恐怕再也不複今日之盛況了!”


    當年呂布破江東之後,吳中四大家族,顧家和朱家倍受打壓!


    陸家因為早早跟呂布搭上線了,所以現如今被鎮東將軍府重點扶持。


    至於張允他們,雖然一開始沒有主動投效,可他們後來一番操作之下,最終還是搭上陸家這條大船一起效力。


    呂軍攻略蜀中之戰,劉璋手下東州軍抵抗最強。


    所以呂軍占據蜀中之後,東州世族,包括劉璋身邊許多重臣,都要遭受一番清洗。


    反而是波家、楊家和程家這些地方世族,說不定會趁機崛起!


    作為益州本地世族,張家和東州世家之間牽扯不大,按說呂軍清洗多半也輪不到自己頭上。


    可張鬆自己是劉璋手下重臣,張家發展也一路順風順水。


    最關鍵的是,張家跟呂布可沒啥交情!


    就算劉璋獻城投降,恐怕張家上下也要不複往日盛況!


    看到張鬆似乎若有所思,法正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張公,眼下之局,州牧大人正在氣頭上。”


    “而且為了防備敵軍奸細,他肯定也會全力監視城中。”


    “這個時候,務必要萬分小心謹慎才行,切不可貿然行事啊!”


    法正跟張鬆之間交情深厚,他想要猜中其心思並不難。


    張鬆無非是擔心城破之後張家上下要遭受打壓,所以這才想要主動投降,暗中去做那獻城之人罷了。


    可這種事情,利益大,風險也大。


    一個不小心被劉璋看出端倪來,不用等到呂軍破城,張家上下立馬就要老幼不留!


    聽到法正這話,張鬆略顯尷尬道。


    “孝直想多了,老夫無非是擔心家族興旺如何持續罷了。”


    “州牧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又豈能私自勾連敵軍暗中獻城?”


    說到這裏,張鬆故意轉移話題道。


    “城中上下現如今隻有兩萬軍守衛,張遼所部在蜀郡一路橫行而來,估計十天半個月左右就能到達成都。”


    “廣漢郡那邊,就算太史慈還要攻破雒縣城,一個月的時間也足夠趕到成都了。”


    “如此看來,呂布手下主力大軍,八月中下旬就能趕到成都。”


    “孝直以為,成都還能撐多久?”


    法正沉聲道:“張遼所部還有大軍兩萬人左右,太史慈所部再加上張魯所部,就算攻破雒縣城有些折損,加起來至少也有三四萬軍。”


    “如果再算上呂布停駐在漢安縣大軍主力,預計至少在十二萬人到十五萬人之間。這麽大的兵力優勢,就算四麵圍攻都不為過。”


    “所以目前來看,恐怕成都很難撐過今年!”


    鎮東將軍府的勢力在江水以南,除非呂布願意跟劉琦開戰,否則的話,他就隻能向益州方麵繼續擴張。


    而天下爭雄,在很多時候都要搶時間才行。


    法正心裏清楚,呂布之所以非要調動這麽多兵力前來成都,就是不想把戰爭拖到明年,必須要盡快結束才行!


    張鬆歎息道:“難道我們州牧府,就真的沒有其他出路了麽?”


    法正搖頭道:“蜀中之地本就封閉,如果漢中郡還在州牧大人手中,或許我們還能借助其他諸侯之力一起對抗呂布。”


    “可現如今張魯既然有心投降,那就等於是,整個州牧外延之路已經被徹底鎖死!”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呂布親率大軍趕至,要麽負隅頑抗與城池共存亡,要麽就是開城投降,再無第三條路可走!”


    張鬆口中應和:“既如此,我們就在城中靜觀其變,看州牧大人如何抉擇吧!”


    但是心裏頭,麵對眼前之局,到底還是起了些別的想法!


    建安八年,七月初十,襄陽城。


    作為荊州州牧府治地所在,襄陽城中的常備兵力,一般都會維持在五千人左右。


    但是這一次為了攻略徐州,劉琦直接把襄陽城守軍也派出一部分。


    現如今城中上下,隻有三千軍守衛,再加上州牧府親軍一千人。


    自從李嚴帶兵趕到徐州之後,正如之前所料想的一般。


    因為曹軍防備鬆散,再加上徐州世家和百姓暗中接應,李嚴所部一路勢如破竹,已經成功拿下廣陵郡,正在攻打下邳!


    所以劉琦最近幾乎每次收到前方軍報,都是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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