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懿沉聲道:“孝直啊,大軍征戰勝負如何,隨行謀士最多隻能負責出謀劃策罷了,並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


    “此番江州城大敗,還有眼下之困局,都是老夫自己力有不逮,所以才促成今日。”


    “我不願意迴成都,是因為無顏麵見主公。”


    “可你若是不迴成都,這城中上下,靠誰布局抵抗呂布?”


    看到法正還是不願意點頭,吳懿深吸一口氣。


    然後重重一抱拳:“一旦呂軍破開武陽縣和雒縣,成都上下,必然軍心震怖,百姓不安。”


    “就算是主公自己,也未必能夠穩住局勢。”


    “就當是老夫拜托孝直去往成都一行,扶大廈之將傾了!”


    吳懿在州牧府任職這麽多年,劉璋什麽心性,他又豈能不知?


    一旦呂布兵臨成都,恐怕他立馬就要手忙腳亂了!


    也隻有法正這等心誌堅毅之輩,才能真正臨危不亂,護住全局!


    看到吳懿滿含熱切,法正終於還是神色艱難開口道。


    “既如此,屬下遵命!”


    武陽縣局勢危急,救兵如救火,所以兩人商議妥當之後,吳懿立馬點起大軍直奔直接出城!


    與此同時,牛鞞縣城外,呂軍駐地。


    為了盡可能切斷武陽縣和廣漢縣二地之援軍,黃忠率領本部四千騎直插敵後,根本就沒有攜帶太多糧草輜重。


    一應均需用度,幾乎全都是從牛鞞縣附近劫掠而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吳懿堅壁清野的政策之下,呂軍補給線不可能從江州城拉到牛鞞縣這麽遠。


    就因為吃的不好睡得不好,黃忠手下騎兵,多多少少都有些麵有菜色!


    尤其是座下戰馬,因為草料得不到保障,都餓瘦了許多!


    如果吳懿再堅持十天半個月,說不定黃忠為了保證戰馬的身體健康,就要主動撤兵返迴漢安縣了。


    可惜武陽縣的局勢,根本撐不了這麽久,而吳懿也等不下去了!


    “報!將軍,前方斥候探報,敵軍已經出城了!”


    聽到斥候稟報,黃忠精神一振開口道。


    “敵軍一共多少人出城?能否看到主將旗號?又去往何方了?”


    斥候抱拳道:“敵軍一共萬餘人出城,估計是傾巢而動了。”


    “主將旗號是討逆中郎將吳,應該是吳懿親自領兵。”


    “敵軍是從西城門而出,觀其行進方向,應該是準備前去武陽縣!”


    “哈哈哈哈!”黃忠大笑道:“傳我軍令,全軍出擊!”


    黃忠在牛鞞縣城外苦等了這麽久,終於得到敵軍出城的消息,當然是立馬就坐不住了!


    看到黃忠這就準備前去追擊,一名騎都尉忍不住開口勸諫道。


    “將軍!吳懿此人乃敵軍重將,既然他敢親自領兵出城,恐怕對於我軍早有應對之策啊。”


    “要不咱們先尾隨其後,等到時機恰當之時再動手?”


    黃忠搖頭道:“兵貴神速,而戰機稍縱即逝!”


    “敵軍萬餘人已經全部出城不假,可萬一他們中途變道不去武陽縣,反而是抄小路前去成都又當如何?”


    “所以眼下之局,必須要果斷出擊才行。”


    “而且你不要忘了,還有張固那小子在不遠處策應咱們那!以四五千騎兵對戰敵軍萬餘步卒,除非吳懿能夠撒豆成兵,否則我軍必勝!”


    武陽縣那邊是攻防戰,根本用不到騎兵出場。


    所以張遼早就調令張固率軍前來牛鞞縣,配合黃忠所部!


    聽到主將吩咐,傳令軍士立即縱馬而出!


    “將軍有令,全軍上馬準備追擊敵軍!”


    黃忠一麵整合大軍準備追擊,一麵遣人去給張固傳令,讓他帶上本部騎兵一起準備夾擊!


    半個時辰之後,牛鞞縣城西二十裏之外。


    “報!將軍!後方斥候探報,敵軍騎兵已經全部追上來了!”


    聽到斥候探報,吳懿手搭涼棚看了看身後。


    然後立即吩咐道:“傳我軍令,列陣迎敵!”


    “前鋒以鐵蒺藜在前,短矛陣在後,左右兩翼用強攻硬弩射住陣腳。”


    “後軍以運輸糧草輜重之車輛堵住缺口,靜待敵軍來攻!”


    黃忠所部在牛鞞縣城外停駐這麽久,吳懿早就知曉了。


    所以此番出城,當然也是準備齊全。


    聽到主將吩咐,原本正向前緩緩行進的劉軍士卒,立馬開始按照軍令進行布置!


    防禦陣型剛剛布置完畢,黃忠所部四千騎已經如風而至!


    看到眼前布置妥當的敵軍大陣,黃忠將手中大刀一舉約住戰馬,然後仔細觀察起來!


    雖然四千騎兵對付萬餘步卒已經占據絕對優勢,可敵軍領兵之將乃是吳懿,黃忠也不得十分小心謹慎!


    當軍中斥候將敵陣四周全部探查一遍之後,黃忠又抬頭看看天色,然後開口道。


    “張固將軍所部,還有多久能夠趕到戰場?”


    斥候抱拳道:“張固將軍所部距離此處隻有二十餘裏,估計半個時辰左右就能趕到!”


    黃忠笑了笑開口道:“傳我軍令,將全軍將士們下馬進食,咱們吃飽喝足之後再說!”


    “另外告訴張固將軍,讓他暫停行進,注意隱藏行跡。”


    “如果沒有本將之軍令,切不可主動繼續向前!”


    雖然兩人各領一軍,但黃忠是鎮東將軍府偏將軍,而張固不過隻是皮裨將軍而已。


    從軍職上來說,黃忠要比張固高半級,所以他可以臨時指揮張固。


    “啊?”傳令軍士不解道:“將軍!敵軍正在眼前虎視眈眈,咱們這個時候下馬進食,恐怕有些托大吧?”


    黃忠搖頭道:“敵軍陣型已成,就等著我們主動進攻呢!”


    “如果我們突襲正麵,就沒辦法繞過鐵蒺藜和短矛陣,如果我們從兩翼出擊,肯定會有強弓硬弩在等著。”


    “就算咱們想要從後陣出擊,也有輜重車輛擋路,根本沒辦法讓座下戰馬放開速度衝入陣中。”


    “所以為今之計,就先在陣外等候便是!”


    聽到黃忠這個計劃,一名騎都尉開口道。


    “可若是敵軍一直躲在大陣之中不出來,咱們要等到何時進攻呢?”


    黃忠搖頭道:“如果吳懿真要當個縮頭烏龜,那就讓他們在陣中躲著就是了!”


    “咱們隻管吃喝休整,什麽時候敵軍自己按耐不住準備撤離,或者是想要主動進攻之時,咱們再動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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