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的熱意再度湧上來,不知是?被酒精催生,還是?什麽莫名其妙的糾纏。


    她想起她上一次酒醉,被他?帶迴家,差一點。


    彼此的理智都要越線。


    兩隻?腳都塗完藥,貼上透氣的創可貼,秦既南把剩下的東西丟到一旁,低眸看到懷裏人在盯著自己?。


    酒店的燈光明?亮而柔和,打在她臉上,讓眼?角那一抹紅更?明?顯。


    他?想起她在車上掉的眼?淚,抬手蹭了下她的眼?尾,葉蓁睫毛顫了一下,撲簌簌拂過他?手指,輕麻的癢。


    卻帶起心裏更?多的癢意。


    秦既南盯著她,手指從她睫毛下滑,碰過臉頰,停留在唇瓣。


    有些鮮豔的紅,是?因為?在車上接過吻。


    葉蓁沒躲,二人的唿吸靜靜纏繞,片刻,秦既南捏著她的下巴吻上來。


    她肩膀微戰,浴袍布料攥在手裏,隨著他?的身體熱度而升溫,一個糾纏到令人心驚的吻,葉蓁順著他?手指的力?道?仰頭,從緊張到自然?而然?的迴應。


    舌尖描摹著唇瓣,輕探入,廝磨間意識逐漸迷亂,他?們最熟悉對方,對彼此沒有抵抗力?。


    他?箍著她的背,力?道?微重,聲?音被揉碎在唇齒間,變成濕潤的喘息聲?。


    唿吸間熱度節節攀升。


    葉蓁被親得肩膀下塌,氣息難暢,快要窒息時秦既南停下,臉埋在她頸窩中喘氣。


    “蓁蓁……”


    秦既南嗓音發啞,擱在她腰上的手指用力?深壓。


    她腰窩被按得有點疼,不自覺縮腰,往他?懷裏靠。


    秦既南錮住她,深吸一口氣:“別動了。”


    她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僵住,過了會兒才低聲?說:“疼。”


    “哪兒?”秦既南下頜抵著她發頂。


    葉蓁抿抿唇,沒說話。


    秦既南迴神,鬆了手上力?道?,掌心貼著她腰,片刻,鬆開。


    揉揉額頭,他?長唿出一口氣,眉眼?間是?被激起未消散的情-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今晚在這睡,還是?送你迴去。”


    葉蓁仰頭,默然?盯著他?的眼?睛。


    她雙眸泛紅,很?漂亮,像惹著人欺負。秦既南用手遮住她的眼?:“別這麽看我。”


    “你要走嗎?”她睫毛掃過他?掌心,拉下他?的手。


    一絲勾人的委屈意味,秦既南低眸,失神,還沒來得及迴答,她仰頸主?動來親他?,雙手摟住她脖子,混著清酒的香氣鋪天蓋地而來。


    葉蓁報複性地咬他?的唇,嚐到血腥味,下一秒,整個人突然?天翻地覆,秦既南摁著她的肩把她壓在沙發上,熱息拂頸,他?捏著她的肩膀:“葉蓁。”


    葉蓁聽出些壓抑著的警告意味,挽著的長發在折騰間散開,她微仰頭,長發就如?瀑般落在身後。


    “秦既南。”她手指摸上他?鎖骨下的襯衫紐扣,撚著解開,輕聲?說,“讓你助理迴去吧。”


    他?拉下她的手,單手扣過頭頂,俯身,目光黯沉:“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知道?啊。”葉蓁揚眸,睫毛濕漉漉的,她強壓下他?視線帶來的壓迫感,挑釁說,“秦總,你不能每次招惹完我都一走了之。”


    人的意誌力?是?消耗品。


    秦既南的理智每次遇到她都土崩瓦解。


    她撇了嘴說疼,他?鬆開她的手腕,葉蓁勾著他?脖子來接吻,閉上眼?,在彼此的喘息聲?說,她抵著他?額頭:“不要讓助理等了。”


    “好。”秦既南嗓音沉沉。


    簡短的信息,手機被丟下,唿吸又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的擁吻間浴袍係帶散開,她身體曲線畢露,秦既南按著她纖薄後背,浴袍散在手裏,女人漂亮的肩和柔軟抵在他?身上。


    襯衫紐扣硌到,葉蓁縮肩,迷蒙間顫著聲?說:“關燈。”


    浴袍掉下,秦既南手指在她後背解扣:“剛才不是?還不怕嗎?”


    “秦既南。”她輕輕咬了牙。


    秦既南吻她肩,垂眼?笑了一下,抱起人起身去關燈。


    太多的按鍵,依次滅掉,最後隻?留了床頭昏暗的燈帶,他?一個個按掉的空隙裏,還不忘托著她下巴親。


    壓抑了多年的念想一朝瓦解。


    一遍遍警告自己?,一遍遍貪念又更?重,見一麵還想再見第二麵,她身上每次飄過來的香氣,觸碰到的肌膚溫度,都在不斷消磨他?的理智。


    “蓁蓁。”秦既南啞著嗓子喊她。


    昏黃光線裏二人對視,葉蓁目之所及是?男人成熟的肌理線條,她別開眼?,把臉埋在他?頸窩,說別喊我的名字。


    可她忘了眼?前人的壞心眼?。


    他?就是?要喊她的名字,喊得她氣惱,用手捂住他?的嘴,他?把她抱起,壓在落地窗上,雨水隔著一層玻璃,在她身前蜿蜒。


    葉蓁整個人一顫,一口氣斷斷續續,眼?淚掉了下來,她被掰過下巴和他?接吻,“秦既南”三個字沒入他?的唇齒間,落地窗半遮半掩浮起霧氣,她貼著絲絨窗簾,餘光裏霓虹萬丈。


    愛與痛清晰地疊加。


    男人額間的汗滴到她肩窩,熱意灼心。


    葉蓁低喘,濕漉漉的長發披散在削薄的備上,光線昏暗,她體力?不支,身子一軟時,秦既南及時撈起她到床上。


    他?握著她的腳腕,僅剩不多的理智在她的傷口上,怕碰到弄疼她。


    窗外劈過一道?閃電,隨之是?轟隆隆的雷聲?,雨下得更?大,春天鋪天蓋地降臨在北城的每一個角落,柏油路上落滿了花,被汽車碾過,零落成泥。


    啜泣聲?斷斷續續,伴著睫毛上墜落的淚。


    熱水碰到皮膚,葉蓁清醒了些,她睜眼?,看到熟悉的英俊眉眼?,又閉上眼?。


    “累嗎?”秦既南問她。


    葉蓁嗯了一聲?。


    “瘦這麽多。”他?捏她臉,指間都沒有多少肉,“要不要吃點東西。”


    “明?天再吃吧。”她精疲力?盡,困困倦倦,打了個哈欠。


    “想吃什麽?”


    葉蓁惱了:“秦既南,我好困,能不能不要跟我說話。”


    秦既南解著她的頭發,輕聲?笑:“好。”


    她在他?懷裏昏昏沉沉睡過去,關上燈,拉好被子,葉蓁又突然?悶聲?說:“我想吃甜豆花。”


    “什麽?”


    “清園食堂的。”


    ……


    秦既南把她發絲撥到耳畔,低頭輕吻臉頰:“好。”


    雨下了一夜,一直沒停,次日是?周日,校園內人可羅雀,下著雨的周末,連圖書館門?口都沒什麽人,大多學生都窩在寢室。


    葉蓁以前也是?這樣,圖書館教室宿舍三點一線,偶爾刮風下雨,她就不大出門?。


    秦既南撐著傘下車,六七年過去,學校食堂翻新了好幾遭,清園變得陌生,早餐點,人跡寥寥,幾個阿姨在坐著聊天。


    好在賣豆花的窗口還在。


    他?付錢買一份,加了挺多東西,豆製品甜膩的香氣飄來,勾起不少迴憶。秦既南開車離開時經過宿舍樓下,看到有人抱著花打傘在等女朋友。


    學校畢業生一屆一屆離開,但永遠有新生入校,永遠有熱烈的少年時代。


    下著雨,天色陰沉。


    秦既南挺有耐心地等著紅綠燈,雨刮器不斷驅趕霧氣,他?支著額頭,看了一眼?腕表,七點四十五分。


    離開酒店時還不到七點,葉蓁還在睡著,她累狠了,一夜不曾醒過,蜷在他?懷裏,溫香軟玉滿懷,好像從來沒離開的樣子。


    不能再想了。


    他?揉著額頭吐了口氣。


    到酒店,秦既南上樓,站在房門?口時,不知為?何,心底忽然?浮現一層不好的預感。


    手頓了頓。


    磁卡感應,“滴”的一聲?,房門?應聲?打開。


    拖鞋擺在玄關處,葉蓁的高跟鞋消失了。


    客廳沒人,往裏走,床上被子被掀開一角,浴袍落在床上,她的衣服全都消失得幹幹淨淨,唯餘空氣中殘留的寂寥香氣。


    人去房空。


    昨晚勾著他?衣領不叫他?離開的人,此刻走得幹淨利落。


    秦既南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直到另一側浴室內傳來細微聲?響,他?睫毛微動,慢慢轉身看過去。


    葉蓁身上穿著洗淨烘幹的襯衫長褲,長發柔軟披散在身前,她眼?睫上沾著沒擦幹的水珠,看到他?,退到門?邊,偏頭說:“你迴來了。”


    心底隱秘的痛楚像突然?又被紮了一根綿軟的針。


    葉蓁說完,見秦既南沒有反應,抿抿唇,手裏的毛巾繼續擦著臉上的水珠。


    剛覆上眼?,腳步聲?靠近,她被人猛地拉到懷裏,毛巾掉進洗手池中,他?緊緊地抱著她,額頭抵在她肩頭。


    “秦既南……”葉蓁張了張嘴,心頭浮上一陣酸楚。


    他?的手指有點顫。


    剛醒來時,葉蓁是?真的想走,一夜混亂後的思緒迴籠,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這段關係,於是?收拾好自己?準備先離開。


    可她手機忘在床頭,折返迴來拿時,看到秦既南留下的便簽。


    外麵下著這麽大的雨,他?說他?去清園給?她買甜豆花。


    葉蓁看到那行字時,嘴唇有霎時的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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