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馬來得飛快,轉瞬間就已到了酒館外,隻聽得有一個聲音道:“這裏有家酒店,咱們喝兩碗去!”


    嶽靈風聽話聲乃是川西口音,轉頭望去,隻見三個漢子身穿青布長袍,將坐騎係在店前的榕樹下,走進店來,他們朝嶽靈風等人掃了一眼,便大咧咧的在一張空著的桌子旁坐下。


    這三個人頭上都纏著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卻光著兩條腿兒,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嶽靈風知道川人都是如此裝束,頭上所纏白布,乃是當年諸葛亮逝世,川人為他戴孝,武侯遺愛甚深,是以千年之後,白布仍不撤去。


    林平之看著這三人的裝扮,秀才不是秀才,江湖中人不是江湖中人的,模樣兒透著古怪。”心中不免充滿了稀奇。


    隻聽那年輕漢子一拍桌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這福建的山他娘的可真多,硬是把馬兒累壞了。”


    嶽靈珊聽到聲音,眉頭微皺,扭頭望去,正好那年輕漢子也看將過去,一瞧之下,他的眼珠子差一點從眼眶裏掉將出來。怪叫一聲:“好標致的小娘。”


    其餘二人聽了,也轉眼瞧將過去,就看到嶽靈珊、陸雪琪、焦宛兒三女。一個個眼睛瞬間大亮,其中一個漢子大笑道:“沒想到,在這兒前不著村的郊外,竟然會有如此絕色,咱們三兄弟這迴兒可是有福了。”


    那年輕漢子起身,一搖三幌的走到嶽靈珊三人桌前咧嘴一笑,道:“三個小美人,陪本少爺喝一杯,本少爺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陸雪琪眉頭一皺喝道:“哪裏來的不長眼的狗東西,滾。”


    那年輕漢子眼睛一瞪,叫道:“吆喝,小娘們還挺橫,不過,我喜歡。”說吧!伸手朝陸雪琪的臉上摸去。


    陸雪琪素手輕揚“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他的左臉頰上,那年輕漢子身體打著旋飛出店外,四體朝地,來了一個標準的狗啃泥。


    另外兩個漢子勃然大怒,起身就要發作。林平之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甚麽東西,三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到我們福州府來撒野!”


    那年輕漢子從地上爬將起來,心中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自己何時吃過這等大虧,又聽到林平之的喝罵,哪裏還忍得住,登時火冒三丈,大罵道:“哪裏來的兔兒爺在這兒多管閑事。”


    林平之的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隻消有哪個男人向他擠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勢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此刻聽這漢子叫他“兔兒爺”,頓時心頭火起,抓起桌上的酒壺,兜頭摔將過去。


    那年輕漢子側身一閃,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水濺了一地。嶽靈珊、陸雪琪、焦宛兒這時也站起身來,對三人怒目而視,史鏢頭和鄭鏢頭也站起身,逼到那二人身旁。


    梁發、高根明見嶽靈風坐在那兒,手中端著酒紋絲不動,並示意二人暫時不要插手。二人雖然不解,但也沒有起身,隻是轉過身子,觀看事態的發展,並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隻有嶽靈風翹起二郎腿,沒心沒肺地看起了熱鬧。


    那年輕的漢子怒道:“好小子,想強出頭,難道你想要打架不成!”


    鄭鏢頭喝道:“這位是福威鏢局的林少鏢頭,你膽子挺肥啊!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土”字剛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臉上猛擊過去。那年輕漢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鄭鏢頭的脈門,用力一拖,鄭鏢頭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衝過去。


    那漢子左肘重重往下一擊,正中鄭鏢頭的後頸。“哢嚓嚓”一陣響,鄭鏢頭撞塌了板桌,連人帶桌的摔倒在地。


    鄭鏢頭在福威鏢局多年,雖然算不得好手,但是身手也不是太差,對付三五個山匪,強人還是不在話下,可現在卻被那年輕漢子一招放倒,可見對方頗有來頭,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史鏢頭問道:“尊駕是誰?既是武林同道,難道就不將福威鏢局瞧在眼裏麽?”


    那年輕漢子冷笑一聲道:“福威鏢局?好大的名頭,我怎麽從來沒聽見過!你們聽說過嗎?那是幹什麽的?”


    旁邊的二人聞言哈哈大笑,嘴裏嘟囔道:“福威鏢局,好大的威名,我們好怕呀!”


    林平之一個健步躍將過去,喝到:“我們福威鏢局專門打狗崽子。”左掌拍出,不等招式用老,右掌已從左掌之底穿出,正是林平之家傳“翻天掌”中的一招“雲裏乾坤”。


    那年輕漢子道:“吆喝,小花旦倒是有兩下子啊!小瞧你了。”嘴裏說著話,左手揮掌格開,右手來抓林平之的肩頭。


    林平之右肩微沉,避開對方的右手,左手揮拳擊出。那年輕漢子側頭避開,不料林平之的左拳突然張開,拳開變掌,直擊的一拳也變成了一掌橫掃,一式“霧裏看花”,“啪”的一聲脆響,打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左右極其相稱,各中一記耳光,兩邊的臉頰各有五個紅紅的手指印,本來稍顯瘦削的臉頰此時明顯胖了一圈。


    那年輕漢子勃然大怒,飛起一腳向林平之踢來。林平之腳步變換,轉向右側,一記“豹尾腳”踢出。


    這時嶽靈珊、陸雪琪也和另外的兩個漢子動上了手。陳二將鄭鏢頭扶起。鄭鏢頭破口大罵,欲上前夾擊那年輕的川西漢子。


    林平之道:“鄭鏢頭,這狗賊我料理得了。”鄭鏢頭知道少鏢頭這是想在師兄,師姐麵前露臉,不願旁人相助,順手拾起地下的一條板桌斷腿,和史鏢頭站在一旁,準備隨時接應林平之。


    陳二和田七兩個趟子手奔到店門外,一個從馬鞍旁取下淩平芝的長劍,一個提了一杆獵叉,也虎視耽耽圍在周圍。


    嶽靈珊背負長劍,展開華山派的劈石破玉拳這兩種拳法絕學,與其中一個臉色稍黑的漢子交上了手,左手一招封閉手封住對方的拳勢,右手一式“石破天驚”,小粉拳勢大力沉,閃電般搗出。


    那黑臉漢子避之不及,胸口中了嶽靈珊這石破天驚的一擊,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胸骨塌陷。


    他仰天噴出一口夾雜著內髒的血塊,倒飛出去一丈多遠,摔倒在地,掙紮了數下,也沒能站起身,一雙眼睛裏充滿了震驚之色。


    要知道自己可是青城派武功最高的四大弟子之一的洪人雄啊!江湖中響當當的青城四秀,卻被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三拳兩腳擊敗,身負重傷,怎能不讓他吃驚。


    江湖上什麽時候有武功如此之高,年齡又如此之小的小姑娘了。還是自己在川西青城派的一畝三分地裏稱王稱霸慣了,不知道江湖中新近都有些什麽年輕高手,偏偏自己倒黴,遇上了一個?


    就在他心中胡思亂想之際,“噗通”一聲自己的同伴青城四秀之一的於人豪一頭栽到地上,摔得是灰頭土臉,鼻子歪了,嘴也斜了,淒慘無比。


    原來陸雪琪和於人豪交手數招後,一招“伏虎掌法”中絕招“勾腳劈拳”。


    腳下一勾,於文豪身子失去平衡,緊接著一記劈拳正中於文豪的肩膀,受到重擊的於文豪身子斜飛出去,和洪人雄做了伴。


    那邊的林平之將家傳的“翻天掌”一招一式使將出來。由於他平時常和華山派的師兄們拆解,切磋。


    加上他的這套祖傳的掌法的確不凡,和華山派中的一些拳法不相上下,uu看書 .ukas 而華山派的眾師兄對這個大方的小師弟也都禮讓三分。


    所以他也能和華山派的師兄們打得有聲有色,有來有往。因此他的臨場經驗還算豐富。


    再加上在華山派的這些年,在嶽靈風的督導下勤學苦練,學會了華山派的混元掌、豹尾腳、一百單八式伏虎掌、華山內功、華山輕功、華山劍法等武學,內力大增,所以和對方打得有聲有色,並且還穩穩地占據上風。


    隻是那川西的年輕漢子與林平之對陣的時候,不三不四,不停的用言語調侃林平之:“小兄弟,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準是個大姑娘喬裝改扮的。你這臉蛋兒又紅又白,給我香一個,格老子咱們就不用打了,好不好?”


    林平之心中腦怒,有些亂了陣腳,才一時沒有拿下對方。當林平之又與對方交手了數招,斜眼一瞧,這年輕川西漢子的兩個同伴已被嶽靈珊、陸雪琪放倒。


    林平之心中一急,暗道,自己可不能在靈兒師姐眼前丟了臉麵,於是加快了出手的速度。驀然間“啪”的一聲響,又打了那漢子一個耳光,這一下出手甚重,打得那漢子眼冒金星,腦袋裏“嗡嗡”作響。


    他手中的動作一滯,林平之逮住機會,一記豹尾腳踢出,那漢子被林平之一腳踢飛,和他的兩個同夥落得同樣的下場。


    這時,嶽靈風端著酒杯,一步步走到三人麵前冷哼一聲,道:“功夫不行,就要夾起尾巴做人,別整天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今天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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