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薑雨鬆雙手各持一麵圓盾,與手持魔法杖的金小飛並肩而立,站在一幢足足四十層高的大廈天台上往下望著。


    經過這幾天的磨煉,他們也算是逐步搞清楚了罪惡之都的規律,也去圖書館驗證了沈憐風的說法,知曉了這個遊戲一部分的隱藏背景劇情。


    其實正常玩家的遊玩進度也該是他們這樣,慢慢摸索,小心翼翼的挖掘零碎的信息,然後一點一點的找到最後任務的線索。


    通常這個過程都需要個把月的時長,可唯獨這局遊戲,讓二人感覺過去熟悉的節奏蕩然無存。


    先是組隊的隊友身死,這個也就算了,畢竟誰也想不到同一局匹配的玩家還有這樣浮誇的差距。


    可緊接著的啷當入獄,曹展變異,那個斧手玩家開局第一夜過後就加入了防衛軍勢力,離間了他們與樓立雄原本的口頭組隊協議,現在更是在這座城中掀起了一股類似於反抗軍的勢力?!


    “太搞了,感覺跟他們匹配一把,我的思路都給整淩亂了。”


    金小飛站在天台的邊沿之外,雙腳淩空踩著一根透明的細絲,俯瞰著底下如同螞蟻搬遷一樣密集行動的人群,有些感慨。


    “這把遊戲我們該怎麽搞?殺戮模式純粹就是一個大坑,現在他們顯然是通過某種方式開始攻略最後一步了,我們該何去何從?”


    “直接擺爛?等著大佬帶飛?”


    “帶飛你個頭啊!”


    薑雨鬆撒開一麵盾牌,伸手削了一下金小飛的腦袋,後者站在絲線上一陣晃悠,不過並沒有要跌落的樣子。


    “殺戮模式玩家不共享任務進度,等他們完成任務脫離了,我們還得留在這個世界。”


    “現在遊戲難度對於我們的水平已經嚴重超標了,咱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如何利用城內居民催生惡鬼的辦法,而且根據圖書館的資料看,一旦在城市裏催生惡鬼,強度也根本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


    金小飛也是麵露愁容。


    “那怎麽辦?下去抱大腿?”


    “抱你個頭的大腿!”


    薑雨鬆又削了一下金小飛的後腦勺,罵罵咧咧。


    “你拉的下臉去找那個姓沈的?——我的建議是,自力更生吧。”


    “他們選擇在晚上掀起城市裏兩股勢力對衝,說明白天的時候一定會引起防衛軍的鎮壓,除非他們今晚就能解決所有事情,否則我們應該能夠等到機會。”


    “明早天亮,咱們突擊城南監獄,聯手偷襲曹展,那家夥在我們出獄的時候已經變得近乎非人了,我猜半惡鬼一樣能滿足咱們的任務需求。”


    金小飛頓了頓,忽然麵露某種奇異的目光,扭過頭來看著一直在隊伍中占據主導位置的薑雨鬆。


    “就算半惡鬼能滿足要求,可要是一個惡鬼隻能讓一個玩家脫離怎麽辦?”


    “我們單對單誰都殺不了同級別玩家,可聯手的話,最後完成任務的人又該是誰?”


    金小飛的目光變得危險了起來,可別以為一直當隊長就能這麽忽悠人啊,自己也不是沒腦子的!


    薑雨鬆麵色一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第三次削了金小飛腦袋一巴掌。


    這一次力氣用的特別大,啪的一聲巨響。


    “你虎逼啊,契約白簽了?我還能主動想著害你不是?”


    “咱們綁了曹展去找樓立雄索要他們完成任務的方案不就完了,你腦子是不是轉不過彎來,平時癡癡呆呆的,該想事兒的時候不想,不該想的時候瞎幾把亂想。”


    金小飛的眼神又變迴了清澈的愚蠢,摸了摸有些紅腫的腦袋,嘿嘿笑了兩聲。


    薑雨鬆沒好氣的瞪了這個漁夫隊友一眼,領著他直接從樓梯間離開了天台。


    而就在剛剛兩人所處的大廈正下方,一群拎著各式武器的人正氣勢洶洶的站在樓下紮堆。


    這本該是罪惡之都很常見的場景,但與那些亂糟糟互砍的人群不同,他們雖然麵色兇悍,互相之間卻並沒有攻擊,而是相對安穩的站在一起,甚至能夠從站位上看出稀稀拉拉的隊伍的意思。


    偶爾有些單個的狂徒持刀路過,在看到這麽一票聚集的人後也是眼皮一跳,不動聲色的繞開。


    他們是狂,是暴躁,但不是想啥愉悅快感都沒體會到就被亂刀砍成肉糜。


    沒過多久,一輛頗顯古典主義的燃油摩托車在沉悶的馬達嗡鳴聲中從街角駛來。


    覺醒者的老大呂才興戴著墨鏡,氣度雍容,大手舉起又猛地往下做了個揮砍的姿勢。


    “殺!”


    “殺!殺!殺!”


    丁零當啷的刀片鐵棍丟了一地,所有覺醒者在一片哢嚓聲中掏出了各式各樣的槍械,一邊上膛一邊朝著百米開外的賽恩科技集團大廈衝去。


    而隨著如此眾多的人群衝來,當某條埋藏在公路底下的壓力感應裝置被觸發後,賽恩科技集團的內部警報聲也開始響起。


    本身罪惡之都的奇怪磁場就是賽恩科技與世界政府還有過去的玩家聯手布置,豁免了磁場的中高級成員為了安穩度過每一個犯罪之夜,也是自然而然的就住在公司裏頭,警報一響,整個公司內部也是迅速躁動了起來,電話與擴音器不斷響起,公司所豢養的戰鬥人員也是行動迅捷的開始整編隊列。


    同樣在公司內部申請到了獨立辦公室留宿的奧爾德斯站在落地窗邊,漠然的舉著手機,將拍攝下來的錄像實時傳輸給沈憐風那邊。


    沈憐風目瞪口呆的看著覺醒者勢力的幾百號人黑壓壓一片的進行著簡單粗暴的戰爭衝刺,腦袋上好似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覺醒者能搞得贏賽恩科技就有鬼了,如此奇葩的戰鬥素養,要我是公司老總我也留著這群人懶得剿滅,純純隔一段時間給公司員工整點樂子。”


    抿了一口酒,無視掉邊上躺在床上唿嚕震天響的軍官,沈憐風銳評道。


    “我倒是覺得。。。單文理覺得這很正常,這個世界從上古部落時代以後就很少出現戰爭,迫於惡鬼的影響幾乎是完成了和平統一,你不會覺得這樣的世界能夠像咱們的平行世界一樣寫出孫子兵法來吧?”


    “古代戰爭史空白、近代戰爭史空白、現代戰爭史空白,別說是三國演義,就是水滸傳那個土匪械鬥級別的文學作品都缺乏,罪惡之都的覺醒者勢力戰鬥素養低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為他們普遍就低。”


    奧爾德斯與單文理的混合聲音如同視頻解說一樣從麥克風傳出來。


    “這樣啊,那。。。也不是不能理解。”


    沈憐風一手端著手機,另一隻手握著一杯碧綠色的酸味果釀,本來吃的都差不多了,但現在莫名覺得視頻內容又有些下飯。


    嗶啵一聲,奧爾德斯的大臉替代了視頻內容出現在沈憐風的手機屏幕裏。


    一眼看到沈憐風手中端著的液體,奧爾德斯皺起眉頭。


    “事情辦完了沒有,你怎麽還在喝酒?”


    “無妨,我目前的代謝能力,尋常酒精無法麻痹我的神經,主要是放倒防衛軍首領花費的功夫久了一點,他一個常年因為命令滴酒不沾的人,酒量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


    “你為什麽不幹脆毒死他?”


    “我倒是覺得,相比殺死這個人,他活著的價值更大一些。”


    沈憐風把酒杯往凳子上一放,起身走到醉酒昏睡的軍官身邊,摸了摸他的衣兜,翻出了軍官的證件,然後舉到了手機的攝像孔前。


    “你看看他叫什麽,你再看看他的臉?”


    奧爾德斯瞳孔一縮,隨後又瞬間恢複了正常,語氣也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盡快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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