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失去了弄晚飯的興致,沈憐風端著那個木盒子,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靠近飯廳的位置是老沈的習慣,沈憐風更喜歡靠窗,一邊聽著雨水拍打玻璃的聲音,一邊檢視著木盒。


    那道電子合成音倒也不是那麽的呆板,當沈憐風冒出是否可以將這些物品挑選帶入所謂的靈感遺界的想法的時候,恰到好處的解說又響了起來。


    “該物品屬於靈感衍生物,雖不算在現實物品當中,但為了新手世界的平衡,不予帶入。”


    沈憐風又一次拿起那把銀白色的手槍,他並不算是槍械愛好者,所以認不得型號,不過看上去做工精美,一些原本應該平穩光滑的地方還鐫刻著一些稀奇古怪的銘文。


    這些銘文看上去就玄乎,不知道這玩意算不算剛剛語音裏提到的靈感物?


    “隻有進入過靈感遺界,才能看到物品數據欄。”


    電子合成音孜孜不倦的解釋。


    “閉嘴。”


    沈憐風將手槍丟迴木盒子裏,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出乎意料的是,那聲音就真的噤嘴了,不再發出動靜幹擾沈憐風的思考。


    又把玩了一下徽章和那枚似木似玉的戒指,沈憐風終究還是將盒子放下,走到了客廳的角落裏,在一台老舊的縫紉機下,翻出來一塊沾了些落灰的圓形木板。


    這玩意同樣劃分在老沈當年收繳後的‘違禁物品’一列裏,因此就算老沈改變了稍顯邋遢的習慣,也不可能沒事把這塊木板子拿出來擦拭。


    用手指指腹撚過坑坑窪窪的木板表麵,搓了搓那層薄灰。


    合理。


    圓形木板大約三十厘米的直徑,其表麵用紅色的水筆和圓規畫下了大大小小的套環,中間還施以濃墨點了個紅心。


    是的,這是一塊粗製濫造的靶子。


    自從沈父當年發現沈憐風總有一些分外危險的愛好以後,就收繳了沈憐風自己製作的大部分‘違禁物品’,這也是後來沈憐風和沈父鬧翻的一部分原因之一。


    木板的表麵十分不平整,各種規模不一,橫豎深淺都有的坑窪布滿了整個平麵,尤其是中間的紅心處,就像是被蒜臼搗爛的蒜末一樣稀囊。


    愛好是殺不死的。


    沈憐風不愛刷手機和打遊戲,但他也有一個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熱愛到現在的運動,並且技藝精熟。


    將木板掛在牆上,沈憐風坐迴了沙發。


    稍微活動了一下十指和手腕,沈憐風伸手探入了口袋中的大馬猴包裝袋裏。


    撚出一枚瓜子,在明亮的白熾燈下用欣賞的眼光打量了半響,隨後手腕內扣,從手肘開始,整根小臂翻轉,屈指肌群和伸指肌群在皮膚下繃緊、拉絲。


    撚住瓜子的食指與中指向上舉起,接著又以一個內扣的方向劃了下來,在空氣中畫出一個l形狀。


    “咚!”


    沈憐風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圾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到木靶前。


    三米的距離,正中紅心,那枚瓜子深深的嵌入了稀囊的木板內,隻留下幾毫米圓溜溜的瓜子屁股在外麵。


    這要摳出來估計得費點功夫,懶得弄了。


    他又圾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走迴沙發邊上,麵無表情的坐下。


    實際上,沈憐風不僅僅是會扔帶殼瓜子。


    跟大部分青少年一樣,受到一些紫荊花電視劇亦或者電影的影響,小沈憐風有段時間癡迷上了飛撲克牌的運動。


    一般的小孩,練到能夠將撲克牌漂亮的飛旋出去的程度,也就差不多了。


    偶爾偷偷帶一些撲克,發給同樣是飛牌愛好者的同學,站在走廊上往外丟,比誰飛的遠。


    這種遍地製造垃圾的運動曾經在小男生中間風靡過一段時間。


    但沈憐風不同。


    他不滿足於將撲克牌漂亮的甩出去。


    他想切黃瓜。


    於是他開始刻苦練習,禍害了家裏不少撲克和黃瓜,被沈母一頓說。


    好在是練成了。


    可沈憐風仍舊沒有停下。


    他開始琢磨,怎麽丟其他的東西。


    小石子。


    免費而且沙灘上隨處可見的玩意兒,對於那時因為年紀過小而沒有零花錢的沈憐風再合適不過了。


    在同樣風靡的下課放學後的打水漂運動中,沈憐風沒有與他們一樣轉門尋找扁平的石頭往水裏丟,而是轉門找那些有棱角的小石子,練習怎麽丟的遠。


    而且是不分嚴寒酷暑的去丟石子。


    直到能夠砸落偶爾掠過水麵的白色不知名鳥類,漂起被砸死的遊魚。


    但隻是這個程度,根本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沈母不在意,比起那些去網吧、去遊戲廳,她甚至覺得自己兒子的愛好簡直健康到不能再健康了。


    沈父更是,經常加班,一點都不清楚沈憐風的情況,隻知道兒子好像喜歡玩飛鏢,所以給家裏買了一副磁吸飛鏢玩具。


    沈憐風把玩了一兩次就直接將其雪藏了,那種飛鏢玩具實在沒勁,而且缺乏挑戰性。


    沈憐風開始開發更多的可投擲類道具。


    一年、兩年、三年。


    大約十五歲的時候,沈憐風終於不滿足於撿起什麽小鐵片將其隔五米紮入磚牆,用牙簽精準點爆十米開外易拉罐上商標的一個句號。


    他開始琢磨一些專業的東西了。


    飛蝗石、開刃的飛鏢、飛針、手裏劍。


    大部分都能買到成品,開刃就去找鐵匠鋪子,用零用錢請人打磨,也花不了幾個子兒。


    直到沈母意外過世,葬禮結束後,沈父決定將以後更多的時間花在陪伴兒子身上。


    當沈憐風炫耀的將一根牙簽並指彈甩射出,打下了窗外約莫十米外飛過的一隻烏鴉的時候,沈父才意識到自己兒子這些年究竟琢磨了些什麽危險的玩意兒。


    憑借著三十年老治安官的敏感,沈父翻出了沈憐風藏起來的所有“違禁物品”,並且予以沒收。


    那是少年的沈憐風與自己父親的第一次吵架。


    沒吵太厲害,沈憐風率先服軟了,因為媽媽剛過,不想再過多刺激父親。


    但他並沒有停止對丟東西的愛好。


    筷子、瓶蓋、易拉罐拔開後的那個鋒利的拉環。


    沈憐風勤勉的發掘著身邊一切可以甩出去的東西,並且永不停歇的尋找人煙稀少處,打磨著自己的精準度與力度。


    沈父很煩,直到與沈憐風距離拉近,他才發現自己的兒子不僅僅不學無術,還尤其愛好亂丟東西,偏偏丟的還又準又危險。


    每發現一次沈憐風最近在練習的新玩意兒,沈父就會予以收繳,並且嗬斥兒子,不得再以這個東西練習。


    兩人就像是比賽一般,沈憐風總是能發現新東西,並且在父親的追趕下,練就了一手極強的反跟蹤意識。


    直到沈父發現沈憐風已經可以用帶皮葵花籽擊穿木板,用硬質早餐餅幹穿透3毫米鐵板的時候,沈父才意識到,自己的圍追堵截,竟然讓沈憐風練的越發可怕了起來。


    那是最後一次爭吵,也是最激烈的一次。


    當時沈憐風已經成年了。


    “不好好把心思用到學習上,專門琢磨這些危險的東西,難道你以後想要以此謀生嗎?!”


    沈父氣的麵紅耳赤。


    “難道你想去馬戲團表演雜技?!去當一個小醜成天沒事耍飛刀玩?”


    沈憐風當然不想當小醜,他隻是愛好丟東西,並不喜歡將這手技藝拿出去到處給人表演。


    而且一般人就算苦練,也缺乏沈憐風的天賦,至於小沈的天賦來自哪裏嘛~


    沈父的房間裏,在一個不起眼的抽屜中,藏著十二本獎狀,是市治安署早些年每年都會舉辦的治安員內部射擊比賽。


    沈父雖然並不是刑事科的,但卻蟬聯了十二年的市級射擊冠軍。


    直到後來,一些製度改變,這項比賽取消了,改成了爬山比賽,沈父才停止往家裏拿獎狀迴來。


    不過爬山比賽沈父也經常拿冠軍,但沒有獎狀了,也不是市級,這更像是區級組織活動,獎品都是些購物卡之類的東西。


    小沈以前也喜歡仿真玩具槍,就是打bb彈的那種,就是受到了沈父的影響,還專門在沈父的指導下練習過一段時間。


    不過後來整改仿真槍行業,bb槍沒了,小沈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丟撲克上。


    總之,那一次大吵以後,沈憐風也終於消停了,他不再嚐試丟東西,實際上,他已經找不到什麽東西是他不會丟的了。


    他賭氣出走,找了個地方當學徒,意圖證明自己可以找到謀生手段,不過一段時間後又被沈父找上門拎著耳朵抓迴了家,再後來就乖乖上大學去了。


    起身脫掉風衣,沈憐風去洗了個澡,然後爬上床閉上了眼睛。


    相比較於白天坐火車的時候,沈憐風的情緒已經平穩了很多,他猜測到了父親可能的失蹤原因,那些徘徊在腦海裏的陰謀論暫時消停。


    第二天一早,沈憐風被沈父錘煉的精準生物鍾在六點醒來,起身穿衣洗漱,十分鍾解決一切,接著沈憐風揣著那包瓜子出了門。


    一路踱步到巷子口,昨晚看到的那家早餐店已經開門了,時間還未到上班族熱鬧的時刻,老板正在將剛剛包好的包子放上蒸籠。


    隻是吃個早飯,沈憐風沒有選擇穿上那身‘漆黑套裝’,而是隨意的搭了一身休閑服,這家麵館他吃了十幾年了,全家都跟老板熟悉的很,怕一身黑給看出些什麽來。


    “潘大爺。”


    沈憐風邁上青石塊搭成的兩層台階,一邊跨過漆著紅色油漆的門檻,一邊跟忙碌的老板打著招唿。


    正在放包子的老大爺迴過頭,雖然已經近七十歲的高齡,卻依舊老當益壯,耳聰目明。


    “喲,小沈啊,好久沒見你了,終於舍得迴來了啊?”


    沈憐風露出一抹微笑,點頭應了一句,張口要了一碗手工麵。


    “還是老樣子,多加三兩麵條,一勺辣子。”


    這家早點攤子沒有名字,也沒有掛任何招牌,就是開在民房裏的一家平民早點,主要顧客就是附近的鄰居,隻不過因為手藝很棒,所以這個鄰居的範圍有點廣。


    涵蓋了大概十四條街道吧,更遠的地方的人隻能趕在周末雙休來吃了。


    尤其是這家店老板的手工麵,那堪稱一絕。


    潘大爺沒有多說,熟練的撈起淩晨五點就切好的手工麵,丟進滾燙的沸水裏,用漏勺攪合了兩下,便趁著這個時間拿起一個白皙的麵碗,飛快的將調料分類撒入。


    接著又走到湯鍋邊上,翻開鍋蓋,撲麵的白霧與滾燙的香氣飄起,一勺昨晚就熬好的大骨湯飛入碗中,將調料衝勻。


    麵條這時候也差不多了,幾筷子撈起,用漏勺接住,過一遍涼水,然後投入碗中。


    一把蔥花,一勺辣子,潘大爺將熱乎的手工麵端給了已經正襟危坐的沈憐風。


    沈憐風從桌上的筷籠裏抓出一雙竹筷,雙手各握住一根筷子,將筷子頭刮擦了兩下,然後右手持筷,將白花花的麵條往湯裏按了按,又挑起一大筷子,唿唿吹了兩口氣。


    嗦!


    柔軟但不乏筋道的麵條,大骨湯的鮮美,一輩子浸淫的調料把控,噴香的小蔥段,綜合在一起,就是沈憐風這十幾年如一日的早點迴憶。


    吃了一口素的後,沈憐風露出滿足的表情,又將辣子拌開,接著就是一陣瘋狂吸入。


    太好吃了!


    沈憐風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麵條,摸出五塊錢,放在餐桌上,然後走到忙碌的潘大爺身邊。


    “潘大爺,您的手藝又長進了,這幾年吃不到您做的麵條,您看我都餓瘦了在外頭。”


    大爺嘿嘿了兩聲,沒有迴頭,但腰板卻挺直了不少,用鼻孔出氣:“彩虹屁,小子。”


    沈憐風將有些細汗的手掌在褲腿上擦拭了一下,嗬嗬笑了兩聲:“潘大爺,我之前寄存在你這的那些東西。。。”


    潘大爺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斜了沈憐風一眼。


    “要拿迴去可以,就是你小子不怕你爸又追的你到處亂跑啊?”


    沈憐風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隻是淹沒在湯鍋飄起的白霧之中,看不真切的同時,沾染了一些水汽。


    “我爸他。。我爸他這陣子出去學習培訓了,不在家,正好我也有些手生,手癢癢了。”


    潘大爺將一板麵條放好,拍了拍手,又咳嗽了兩聲,終於是點了點頭。


    “兔崽子,出來給我看一下店!”


    很快,後廚的簾子被撥開,一個染著黃毛、打著耳釘的圓臉青年打著哈欠走了出來,睡眼惺忪的來到前廳,不過在路過潘大爺身邊的時候,特意靠著牆走,與潘大爺繞開一小段距離。


    潘大爺的腮幫子鼓動了一下,猛地上前兩步,一腳刁在黃毛的小腿上:“以前死的讀書就起不了這麽早,現在天天鬼混反而知道早起啦?”


    黃毛似乎已經習慣了,不閃不躲,任由潘大爺踹了這一腳,身子趔趄了一下,隨後才抬頭看到沈憐風,揚了揚手。


    “喲,沈哥,好久不見。”


    沈憐風朝其點了點頭,不過並沒有出聲打招唿,雙方基本不是一路人,黃毛是潘大爺的孫子,叫做潘啟明,其父親潘宏在外打工,加上潘大爺開著早餐店又忙碌,沒什麽人管教的潘啟明早早的輟學去混了社會。


    之所以會主動跟沈憐風打招唿,還是因為潘啟明以前是治安署常客,認識他父親,所以才顯得這麽客氣。


    據沈父說,潘啟明未成年以前特別喜歡在街頭跟人打架,一年要進治安署好幾次接受教育。


    潘大爺對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孫子已經無奈了,這麽多年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沒用。


    沈父眼中不成器的沈憐風反而在潘大爺眼裏格外的有出息,雖然也不怎麽讀書,但最起碼會沉下心去學一些正經能養活自己的事情,而且基本學啥精啥。


    由於是民居改的早餐店,後廚的後門就直接通向房間,潘大爺從裏麵抱出來一個藍色頂蓋白色盒身的鞋盒,上麵落了些灰,這就是沈憐風當年出遠門前寄存在潘大爺這裏的東西。


    沈憐風接過鞋盒,感受了一下手裏的重量,臉上不禁露出一些喜色,又是朝著潘大爺連連道謝。


    離開店門口的時候,黃毛潘啟明伸長了脖子,探頭探腦的看著沈憐風的鞋盒,眼裏有些奇妙的意味。


    沈憐風在外頭闖了三年多,這個放在潘大爺房間的盒子顯然早就被黃毛翻過了,不過沈憐風也不在乎這種事情,當年隻是氣不過自己老爸要把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寶貝全部丟掉,才委托了潘大爺保管一下。


    就是丟光了也無所謂。


    “沈哥,你說你,一個治安官的兒子,沒事收藏這麽多兇器幹啥?”


    沈憐風笑了笑,這種個人愛好一般人很難理解,他也懶得跟潘啟明解釋。


    不過他倒是好奇一點。


    “這幾年你沒用這盒子裏的玩意兒出去打架啊?”


    潘啟明縮了縮脖子,訕笑了兩聲:“我又不是蠢,徒手打架,還隻是鬥毆,用你這裏麵的那些開了刃的東西,性質可就變了。”


    作為治安署常客,潘啟明也是粗略懂點治安處罰法的。


    迴到家裏,沈憐風翻開了鞋盒,抬頭看了看時間。


    還有兩個小時,倒也沒那麽著急。


    找了塊抹布墊在玻璃茶幾上,沈憐風將鞋盒打開,又撕開一層黑布,滿滿一盒的幹燥劑,裏麵邁著的都是沈憐風當年的“頂級藏品”。


    小心翼翼的挑挑揀揀,很快,那些鋒銳的鐵器就全部被篩了出來。


    伸手在這些‘寶貝’上輕輕撫過,沈憐風的腦中不斷響起提示音。


    “不予攜帶、不予攜帶、不予攜帶。”


    就知道會這樣。


    暗器肯定也會算作冷兵器的一種。


    但作為一個可以用硬質早餐餅幹穿透鐵皮板的高手,沈憐風當然有辦法應對。


    一把筆直纖長的不鏽鋼筷子被沈憐風抽了出來,而腦海中的電子合成音硬是沉默了半響,才改變了說法。


    “定義為餐具,屬日用品,準許攜帶。”


    沈憐風露出得逞的笑容。


    這可不是本土的方尾圓頭筷,而是隔壁櫻花國的製式筷子,園尾細園頭,筷子尖遠遠達不到鋒銳的程度,但卻又纖細無比。


    纖細的筷子頭縮減了與食物的接觸麵積,增大了壓強,便於分開魚肉。


    而且櫻花筷相較於本土筷,長度更短,總體體量也更輕盈。


    沈憐風又將瓜子倒了出來,雖然什麽瓜子他都能丟,但這玩意同樣講究一個手感,有些葵花籽硬是天生的讓沈憐風覺得手感更加細膩一些。


    最終,沈憐風篩選出了一百克的葵花籽,還有十根櫻花尖頭短箸,並且換上了那身黑色的風衣,就連軟呢帽也戴上了。


    不出所料,帽子同樣歸類於衣物,腦中的電子音提示他,已經達成了進入靈感遺界的標準。


    “正在掃描當前環境...,....準予進入!”


    “靈感種身份已激活,請問是否進入。”


    “是。”


    沈憐風凝神靜氣,他倒要看看,這玩意怎麽把他給接走。


    就像是一壺沸水的上方的空氣,沈憐風看著自己周圍的環境開始慢慢蒸騰了起來,整個視角開始不斷的扭曲、跳躍,當沸騰到極點的時候,一股不輕不重的撕扯感傳來,就像是無數雙手,扯住沈憐風身上的每一塊肉,將其整個拎起。


    下一秒,沈憐風的視角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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