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梯出來，她快速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剛才奚向帶她前往的是總部的第九層，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是第五層，穿過中間一片空白區域，雷切接受了三重的身份檢測才開啟了裏麵的那扇門。
方舟著進去，兩側排放著幾台占據房間的主機，她能夠通過上方的屏幕看到商場外部所有攝像頭的畫麵，甚至還有潛江市其他地方的監控畫麵。
這是夜至的數據庫。
雷切走到中心的調頻口。
她忍不住說道：“你和那位望老板似乎很信任我，我現在接觸到的這些，怕是很多成員都沒有權利能接觸到的吧？”
雷切沒有否認，他說：“我們知道你的身份，明確你的目的，知道該不該交予你一定的信任度，更何況，以你的能力當然需要匹配合適的位置。”
“怎麽樣，是不是很感動？”他賤兮兮地貼近方舟，發帶從他腦後滑到方舟的耳朵上，帶了些癢意。
方舟習以為常地將他腦袋推開，臉上帶著笑，語氣卻是冷冰冰的：“可我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不明確你們的目的。”
雷切訕訕道：“組織的目的不談，我說了這麽多，還以為以你這麽聰明的腦袋至少早就猜出我的目的了。”
方舟沉默了一下，從嘴裏道出有些荒謬的兩個字：“複仇？”
雷切打了個響指：“bingo！”
他的生命在認識方舟之前就進入了倒計時之中，距離方舟第一次見到他，他身體的損壞程度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上漲了三個百分點，哪怕在這期間他並未使用身體裏異形生物的力量，哪怕他有緩解融合的辦法，仍舊阻止不了走向死亡的結局。
這一點與她何曾相似。
“我在見你第一眼就知道我們是同類，你會理解我的想法。”雷切笑著說道，接著，他的笑容淡了下來：“所以，在我死去之前，總要讓奪走我生命的家夥付出一些代價。”
方舟想起當初李白芷擴展成員的交流會，那些人願意成為吞噬者雖有她煽動的成分，但更多的是自願，是不甘於自身能力的貪欲驅使。
這些對雷切來說算不上原因，所以她在最初就猜測過雷切的融合是不是來自於中央的實驗。
“這也是夜至的目的？”
“那當然不僅是，這隻是我為什麽願意為夜至效忠的原因。”雷切說：“這個組織有很多成員，每個人的加入的目的都不一樣，走到現在，也並非是所有人都對中央都有仇恨。”
說到這，雷切從資料庫調出了幾家公司的資料，分別是“萊特製藥”“萊特房地產”以及“燃光娛樂經紀公司”。
“這些都是夜至在樂園內明麵上的資產，由組織內兩位成員進行主要管理。”說著，雷切又調出了兩個人的照片。
一位正是方舟剛剛見過的與雷切有所爭執的男性，另一位是一名光看照片就能感受到強大氣場的女性，從相貌來看，她的年紀偏長，目測在35-45區間。
雷切指了指那位男性：“比如說這家夥，他的代號是“金蠍”，曾經是中央的逃犯，進入夜至後搖身一變，成為精英人士了，他最近很想將夜至洗白上岸，試圖勸說望老板趁著夜至沒有在明麵上宣戰打消對付中央的念頭，你最好離他遠一些。”
接著他指了指另一位女性：“她的代號是“博士”，原本是中央內部的人員，因理念不同遭到了中央的追殺，丈夫與孩子都死在無妄之災下，她的話你可以信任，目前就是靠她製衡著金蠍。”
雷切短短幾句話便向方舟交代出了夜至內部的組成情況，排除掉底層的那些工蟻，這是一個由中央“受害者”組成的聯盟，也可以說是不被“樂園”所容納的人為自己尋找的新的容身之處，怪不得雷切會說夜至的成員是誌同道合的陌生人。
方舟表情古怪，忍不住道了一聲：“你們這算不算是複仇者聯盟？”
雷切竟然認真地考慮了一下：“……你要這麽說倒也沒錯。”
最後，方舟問道：“所以，那位望老板的目的是什麽？”
他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難道也是為了“複仇”？這就不見得了。
這個問題雷切沒有迴答，他將這些資料關閉，拍了一下手掌：“好了，今天的你問我答就到此結束了。”
今天方舟所知道的信息已經夠多了，沒有強求他迴答這個問題，而是看著雷切進入另一個主題。
“我需要一個身份，需要一個能從內部靠近他們的根部的身份。”
“在此之前，我還需要新的能力，一個能讓我快速被中央‘看見’並且進入中央高塔的新能力。”
……
……
中央高塔，地下一層。
空蕩的走廊響起皮靴踩在瓷磚上的聲音，一名穿著黑色軍裝的少女緩慢沉穩地靠近最裏間的牢房，她姿態挺拔，留著及耳短發，麵容帶著無法忽略的稚嫩感。
“身份認證成功，特殊部門，宓樂。”
“滋啦——”
厚重的防爆鋼門緩慢打開，宓樂從容地踏入，她的視線冷漠地掃了一圈，落在一角的人影上。
他散著一頭銀白的發，閉著雙眼坐在角落，脖子上套著抑製能力的項圈，與雪白的牢房混為一體，聽到有人進來，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你運氣真不錯。”
宓樂走到的緋星的麵前，見他沒有反應，便抓住他的頭發將他拉起來，麵無表情地說道：“哥哥被人劫走了，恭喜你，撿迴了一條命。”
緋星睜開眼，抬手拍開她的手，嚎道：“疼疼疼，鬆手！！”
“這你倒是知道疼了。”宓樂鬆開手。
緋星睜開的雙眸有一隻隻剩空蕩蕩的眼眶，裏麵是尚未來得及恢複的紅色血肉，看上去有些可怖，他嘴裏嘟嘟囔囔：“就是因為疼所以我才不想睜眼，一睜開涼風就往裏麵吹，那群白衣惡魔，摘就摘了，也不給我打恢複劑……”
說完，他歪了歪腦袋，語氣期待地迴複宓樂上一句話：“被劫走了？被誰劫走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你期待是誰？”宓樂語調輕蔑道：“我不明白你明知道執政官會生氣，還違抗命令的原因，你的小腦最終還是打敗大腦占據高地了嗎？”
緋星答非所問道：“你還叫那個實驗體哥哥呢？你們連話都沒說過，隻是同類型的實驗體而已，你別亂攀關係了。”
聽他這麽說，宓樂神色一冷，抬手就要去摳他尚未恢複的眼眶，緋星眼疾手快地攔住，然後一溜煙地滾到了一邊。
這種相互揪對方的痛點對這兩人來說已經再習慣不過了，空氣沉寂了一會，緋星語氣悶悶地迴答了宓樂：“反正你不懂。”
“我確實不懂。”宓樂冷冰冰地說道：“我隻知道執政官讓我帶著你去頂層找他。”
語罷，她滿意地看到緋星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完全褪去。
第 82 章
緋星上一秒的鮮活力在這一瞬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抽離，他變得一言不發，在宓樂幫他解開限製能力和行動的項圈後，沉默地跟在宓樂的身後離開了這間牢房。
從地下一層到頂樓200層需要十分鍾，在此期間，二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電梯爬了一般，宓樂才開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在做的時候就沒想過這樣的後果嗎？”
緋星抿了抿唇，少見地沒有與她鬥嘴。
“叮”。
電梯抵達頂層的提示仿佛是墜入深淵的前奏音，緋星的身體一頓，沉默地踏出電梯，遠遠看見了那扇巨大奢華到像是宮殿般的門。
這一層隻有一個房間，從電梯出來後隻需要一直往前走，走到盡頭即可。
緋星走在前麵，宓樂在他的身後，接近那扇門後，宓樂看著緋星進入，然後轉過身在一側的門口，將雙手背至身後，像最忠誠的守衛。
幾分鍾後，這扇門再次打開。
待緋星從中出來時，他的神情變得冷漠且麻木，僅剩的那隻紅色眼眸仿佛和另一邊的血肉一般，將人的生氣從中割離。
宓樂瞥了他一眼，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哼聲，抬腳離去。
“自作自受。”
……
……
方舟向雷切提出需求新的能力是有原因的。
除了涅柔斯身體裏儲存的五種能力與藤蟲的精神控製外，她的其他能力全部都走進了中央的視線內。
這意味著像是“黑洞”“風”“坐地為牢”這樣具有標誌特殊性的能力無法進行使用。
而像“音波”和“速度強化”這類能力的超越者有很高的撞車率，區別就是力量強度，她可以進行使用。
原本像是“風”這種能力重合度也很高，但經曆了白鯨區那場風暴潮，他們或許會對這類型的超越者加強審查力度。
方舟的目標是要進入中央內部，她需要舊人類的資料，需要了解敵人內部的力量體係，還要確認方循江的狀態，這些肯定不是底層人員能接觸到的信息。
隻利用掀不起什麽水花的能力，等她摸進去不知道要何年馬月了。
聽她提出這些條件，雷切仿佛早有預料。
他先是遞給方舟一個黑色的戒指，這東西方舟見過兩次，一次是雷切在樂園外利用它開啟了通道帶她進入樂園，一次是李白芷用它開啟通道與碩鼠會合。
“這裏能儲存三次奚向的能力，在任意牆麵敲擊三下，隻要距離中轉站不超過一百公裏，它都可以快速開啟通道進入中轉站，隻要你進入中轉站，奚向那邊就會收到信息前往中轉站。”
一百公裏，怪不得夜至的總部會建立在名港市隔壁的潛江市，近了容易被發現，遠一些就無法利用奚向的能力了。
方舟挑眉道：“我本來以為奚向的力量是可以定點放置，這個戒指是開啟的途徑。”
“哈哈。”雷切笑了兩聲：“從你的視角來看，確實很容易往這個方向想。”
方舟接過這隻戒指戴在食指上，稍微有些大，手部隻要有大動作就會甩出去，好在戒指接觸到底部後自動收緊，調整到合適的指圍後逐漸隱形。
“這個可以儲存任何能力嗎？”方舟嚐試用拇指在它隱藏的地方撫摸了幾下，它又重新出現。
“不行。”雷切搖搖頭：“這是奚向自身能力的特殊性。”
洞怪的黑洞也算得上是空間係，和奚向開啟通道一樣，它們的前搖都十分長，不適合用在戰鬥中，遠算不上“靈活”。
有著這種特殊性，奚向的這個空間係要比普通的空間係多出一份靈活。
這種靈活不是指開啟空間這方麵，而是她的能力就像大樹的軀幹，那些七零八落的成員則是樹枝，結合她便凝聚成一棵樹，在第一時間整合信息與危險。
將戒指給了方舟，雷切重新迴歸主題，他詢問道：“你確定要自己進入官方體係？這很危險。”
“既然我提出這個要求，自然是考慮過其中的兇險，更何況……”方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們最初不就準備將我安排進去了嗎？身份信息應該沒有那麽快就準備好吧。”
方舟才來到樂園不過一兩天，她是可以變成任何一個人的模樣，但並不是什麽身份都適合她。
所以若是沒有提前準備要給她的身份信息，夜至很難在短時間內給她找出一個合適的身份進入官方體係。
怕是雷切在海上知道她的存在後就已經將有關於她的信息告知給望老板了。
方舟對雷切下達過不準背叛的精神暗示，他卻沒有隱瞞望老板，這說明雷切十分信任望老板，並且從心底裏覺得這不會對她產生威脅。
在方舟跟著雷切進入樂園，聽到夜至會給她準備身份時便猜到了這一點。
這也讓方舟意識到了她給雷切下的暗示非常具有主觀性，當雷切認為他所做的事情並沒有背叛她，這個暗示便不會生效。
方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好在他們如今的陣營是一致的，並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不會有其他的嫌隙。
為方舟準備適合她的能力這一點倒是不在計劃之內，雷切思考了一下，要被快速看見的話，不一定是要足夠強大的力量，而是需要足夠“特殊”。
半晌後，雷切說：“或許有一種能力符合你的要求，跟我來。”
雷切迴答在方舟到預料當中，當初李白芷在交流會能拿出那麽多異形生物，那他們總部說不定有更多。
方舟著進去，兩側排放著幾台占據房間的主機，她能夠通過上方的屏幕看到商場外部所有攝像頭的畫麵，甚至還有潛江市其他地方的監控畫麵。
這是夜至的數據庫。
雷切走到中心的調頻口。
她忍不住說道：“你和那位望老板似乎很信任我，我現在接觸到的這些，怕是很多成員都沒有權利能接觸到的吧？”
雷切沒有否認，他說：“我們知道你的身份，明確你的目的，知道該不該交予你一定的信任度，更何況，以你的能力當然需要匹配合適的位置。”
“怎麽樣，是不是很感動？”他賤兮兮地貼近方舟，發帶從他腦後滑到方舟的耳朵上，帶了些癢意。
方舟習以為常地將他腦袋推開，臉上帶著笑，語氣卻是冷冰冰的：“可我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不明確你們的目的。”
雷切訕訕道：“組織的目的不談，我說了這麽多，還以為以你這麽聰明的腦袋至少早就猜出我的目的了。”
方舟沉默了一下，從嘴裏道出有些荒謬的兩個字：“複仇？”
雷切打了個響指：“bingo！”
他的生命在認識方舟之前就進入了倒計時之中，距離方舟第一次見到他，他身體的損壞程度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上漲了三個百分點，哪怕在這期間他並未使用身體裏異形生物的力量，哪怕他有緩解融合的辦法，仍舊阻止不了走向死亡的結局。
這一點與她何曾相似。
“我在見你第一眼就知道我們是同類，你會理解我的想法。”雷切笑著說道，接著，他的笑容淡了下來：“所以，在我死去之前，總要讓奪走我生命的家夥付出一些代價。”
方舟想起當初李白芷擴展成員的交流會，那些人願意成為吞噬者雖有她煽動的成分，但更多的是自願，是不甘於自身能力的貪欲驅使。
這些對雷切來說算不上原因，所以她在最初就猜測過雷切的融合是不是來自於中央的實驗。
“這也是夜至的目的？”
“那當然不僅是，這隻是我為什麽願意為夜至效忠的原因。”雷切說：“這個組織有很多成員，每個人的加入的目的都不一樣，走到現在，也並非是所有人都對中央都有仇恨。”
說到這，雷切從資料庫調出了幾家公司的資料，分別是“萊特製藥”“萊特房地產”以及“燃光娛樂經紀公司”。
“這些都是夜至在樂園內明麵上的資產，由組織內兩位成員進行主要管理。”說著，雷切又調出了兩個人的照片。
一位正是方舟剛剛見過的與雷切有所爭執的男性，另一位是一名光看照片就能感受到強大氣場的女性，從相貌來看，她的年紀偏長，目測在35-45區間。
雷切指了指那位男性：“比如說這家夥，他的代號是“金蠍”，曾經是中央的逃犯，進入夜至後搖身一變，成為精英人士了，他最近很想將夜至洗白上岸，試圖勸說望老板趁著夜至沒有在明麵上宣戰打消對付中央的念頭，你最好離他遠一些。”
接著他指了指另一位女性：“她的代號是“博士”，原本是中央內部的人員，因理念不同遭到了中央的追殺，丈夫與孩子都死在無妄之災下，她的話你可以信任，目前就是靠她製衡著金蠍。”
雷切短短幾句話便向方舟交代出了夜至內部的組成情況，排除掉底層的那些工蟻，這是一個由中央“受害者”組成的聯盟，也可以說是不被“樂園”所容納的人為自己尋找的新的容身之處，怪不得雷切會說夜至的成員是誌同道合的陌生人。
方舟表情古怪，忍不住道了一聲：“你們這算不算是複仇者聯盟？”
雷切竟然認真地考慮了一下：“……你要這麽說倒也沒錯。”
最後，方舟問道：“所以，那位望老板的目的是什麽？”
他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難道也是為了“複仇”？這就不見得了。
這個問題雷切沒有迴答，他將這些資料關閉，拍了一下手掌：“好了，今天的你問我答就到此結束了。”
今天方舟所知道的信息已經夠多了，沒有強求他迴答這個問題，而是看著雷切進入另一個主題。
“我需要一個身份，需要一個能從內部靠近他們的根部的身份。”
“在此之前，我還需要新的能力，一個能讓我快速被中央‘看見’並且進入中央高塔的新能力。”
……
……
中央高塔，地下一層。
空蕩的走廊響起皮靴踩在瓷磚上的聲音，一名穿著黑色軍裝的少女緩慢沉穩地靠近最裏間的牢房，她姿態挺拔，留著及耳短發，麵容帶著無法忽略的稚嫩感。
“身份認證成功，特殊部門，宓樂。”
“滋啦——”
厚重的防爆鋼門緩慢打開，宓樂從容地踏入，她的視線冷漠地掃了一圈，落在一角的人影上。
他散著一頭銀白的發，閉著雙眼坐在角落，脖子上套著抑製能力的項圈，與雪白的牢房混為一體，聽到有人進來，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你運氣真不錯。”
宓樂走到的緋星的麵前，見他沒有反應，便抓住他的頭發將他拉起來，麵無表情地說道：“哥哥被人劫走了，恭喜你，撿迴了一條命。”
緋星睜開眼，抬手拍開她的手，嚎道：“疼疼疼，鬆手！！”
“這你倒是知道疼了。”宓樂鬆開手。
緋星睜開的雙眸有一隻隻剩空蕩蕩的眼眶，裏麵是尚未來得及恢複的紅色血肉，看上去有些可怖，他嘴裏嘟嘟囔囔：“就是因為疼所以我才不想睜眼，一睜開涼風就往裏麵吹，那群白衣惡魔，摘就摘了，也不給我打恢複劑……”
說完，他歪了歪腦袋，語氣期待地迴複宓樂上一句話：“被劫走了？被誰劫走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你期待是誰？”宓樂語調輕蔑道：“我不明白你明知道執政官會生氣，還違抗命令的原因，你的小腦最終還是打敗大腦占據高地了嗎？”
緋星答非所問道：“你還叫那個實驗體哥哥呢？你們連話都沒說過，隻是同類型的實驗體而已，你別亂攀關係了。”
聽他這麽說，宓樂神色一冷，抬手就要去摳他尚未恢複的眼眶，緋星眼疾手快地攔住，然後一溜煙地滾到了一邊。
這種相互揪對方的痛點對這兩人來說已經再習慣不過了，空氣沉寂了一會，緋星語氣悶悶地迴答了宓樂：“反正你不懂。”
“我確實不懂。”宓樂冷冰冰地說道：“我隻知道執政官讓我帶著你去頂層找他。”
語罷，她滿意地看到緋星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完全褪去。
第 82 章
緋星上一秒的鮮活力在這一瞬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抽離，他變得一言不發，在宓樂幫他解開限製能力和行動的項圈後，沉默地跟在宓樂的身後離開了這間牢房。
從地下一層到頂樓200層需要十分鍾，在此期間，二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電梯爬了一般，宓樂才開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在做的時候就沒想過這樣的後果嗎？”
緋星抿了抿唇，少見地沒有與她鬥嘴。
“叮”。
電梯抵達頂層的提示仿佛是墜入深淵的前奏音，緋星的身體一頓，沉默地踏出電梯，遠遠看見了那扇巨大奢華到像是宮殿般的門。
這一層隻有一個房間，從電梯出來後隻需要一直往前走，走到盡頭即可。
緋星走在前麵，宓樂在他的身後，接近那扇門後，宓樂看著緋星進入，然後轉過身在一側的門口，將雙手背至身後，像最忠誠的守衛。
幾分鍾後，這扇門再次打開。
待緋星從中出來時，他的神情變得冷漠且麻木，僅剩的那隻紅色眼眸仿佛和另一邊的血肉一般，將人的生氣從中割離。
宓樂瞥了他一眼，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哼聲，抬腳離去。
“自作自受。”
……
……
方舟向雷切提出需求新的能力是有原因的。
除了涅柔斯身體裏儲存的五種能力與藤蟲的精神控製外，她的其他能力全部都走進了中央的視線內。
這意味著像是“黑洞”“風”“坐地為牢”這樣具有標誌特殊性的能力無法進行使用。
而像“音波”和“速度強化”這類能力的超越者有很高的撞車率，區別就是力量強度，她可以進行使用。
原本像是“風”這種能力重合度也很高，但經曆了白鯨區那場風暴潮，他們或許會對這類型的超越者加強審查力度。
方舟的目標是要進入中央內部，她需要舊人類的資料，需要了解敵人內部的力量體係，還要確認方循江的狀態，這些肯定不是底層人員能接觸到的信息。
隻利用掀不起什麽水花的能力，等她摸進去不知道要何年馬月了。
聽她提出這些條件，雷切仿佛早有預料。
他先是遞給方舟一個黑色的戒指，這東西方舟見過兩次，一次是雷切在樂園外利用它開啟了通道帶她進入樂園，一次是李白芷用它開啟通道與碩鼠會合。
“這裏能儲存三次奚向的能力，在任意牆麵敲擊三下，隻要距離中轉站不超過一百公裏，它都可以快速開啟通道進入中轉站，隻要你進入中轉站，奚向那邊就會收到信息前往中轉站。”
一百公裏，怪不得夜至的總部會建立在名港市隔壁的潛江市，近了容易被發現，遠一些就無法利用奚向的能力了。
方舟挑眉道：“我本來以為奚向的力量是可以定點放置，這個戒指是開啟的途徑。”
“哈哈。”雷切笑了兩聲：“從你的視角來看，確實很容易往這個方向想。”
方舟接過這隻戒指戴在食指上，稍微有些大，手部隻要有大動作就會甩出去，好在戒指接觸到底部後自動收緊，調整到合適的指圍後逐漸隱形。
“這個可以儲存任何能力嗎？”方舟嚐試用拇指在它隱藏的地方撫摸了幾下，它又重新出現。
“不行。”雷切搖搖頭：“這是奚向自身能力的特殊性。”
洞怪的黑洞也算得上是空間係，和奚向開啟通道一樣，它們的前搖都十分長，不適合用在戰鬥中，遠算不上“靈活”。
有著這種特殊性，奚向的這個空間係要比普通的空間係多出一份靈活。
這種靈活不是指開啟空間這方麵，而是她的能力就像大樹的軀幹，那些七零八落的成員則是樹枝，結合她便凝聚成一棵樹，在第一時間整合信息與危險。
將戒指給了方舟，雷切重新迴歸主題，他詢問道：“你確定要自己進入官方體係？這很危險。”
“既然我提出這個要求，自然是考慮過其中的兇險，更何況……”方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們最初不就準備將我安排進去了嗎？身份信息應該沒有那麽快就準備好吧。”
方舟才來到樂園不過一兩天，她是可以變成任何一個人的模樣，但並不是什麽身份都適合她。
所以若是沒有提前準備要給她的身份信息，夜至很難在短時間內給她找出一個合適的身份進入官方體係。
怕是雷切在海上知道她的存在後就已經將有關於她的信息告知給望老板了。
方舟對雷切下達過不準背叛的精神暗示，他卻沒有隱瞞望老板，這說明雷切十分信任望老板，並且從心底裏覺得這不會對她產生威脅。
在方舟跟著雷切進入樂園，聽到夜至會給她準備身份時便猜到了這一點。
這也讓方舟意識到了她給雷切下的暗示非常具有主觀性，當雷切認為他所做的事情並沒有背叛她，這個暗示便不會生效。
方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好在他們如今的陣營是一致的，並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不會有其他的嫌隙。
為方舟準備適合她的能力這一點倒是不在計劃之內，雷切思考了一下，要被快速看見的話，不一定是要足夠強大的力量，而是需要足夠“特殊”。
半晌後，雷切說：“或許有一種能力符合你的要求，跟我來。”
雷切迴答在方舟到預料當中，當初李白芷在交流會能拿出那麽多異形生物，那他們總部說不定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