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覺得麵前這孽徒像是在泡自己心上人呢?


    “依琳姐莫生氣, 其實你不知道, 師父他...”


    “你別聽她胡說!”曲生道君原本被罵得臉色慘白, 一副失血過多深受打擊的模樣, 此時聽到李芝瑤似乎要提及自己那些丟人的錯誤,不由炸了起來,又要伸手去將李芝瑤這個不孝徒拎迴去。


    “都是沒影的事!我對你沒有半點想法!你不要誤會了!”


    依琳聽到這話瞬時變了臉色:“你什麽意思?!”


    難道這個人之前讓自己在那麽多人麵前丟了人之後, 竟然連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何必這麽過分!這般羞辱於自己, 當真是無恥之尤!自己難道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隨著她話音落下,周圍原本已經蠢蠢欲動的蓮音宗弟子齊齊抽出武器指向曲生道君,“休對師姐無禮!”


    寶光閃耀,像是一盆冰水澆冷靜了曲生道君的頭腦,他勉強挽迴了一些理智。


    冷靜下來,他才覺得好像哪裏不對,扭過頭去看李芝瑤。


    那動作實在不慢,甚至能聽到骨頭的“嘎嘣”一聲。


    “你沒說?!”


    李芝瑤攤開雙手,樣子十分無辜,“師父別誤會,你徒兒我怎麽會是那種不問過別人同意就幫他牽線搭橋的人呢?這種事,當然得你自己來說啊。”


    曲生道君:“......”


    造孽啊,為什麽他要有這麽坑的徒弟!


    撇過頭不想再看這個討債鬼,迎麵正對上麵露疑惑,武器卻依然蠢蠢欲動的眾人,再看看神色莫名盯著自己的心上人,曲生道君心下一橫,索性眼一閉,把事情全說了。


    都已經鬧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是豁出去了。


    若是對方不答應,自己就死了這條心,安安心心教!育!徒!弟!然後過完自己剩下的時間。


    要是對方首肯了,那自己便拚上一把,努力衝擊元嬰,也算是不枉費他們這好不容易再次相逢的緣分。


    這樣想著,他再次閉了閉眼,深深吐出一口氣。


    在眾人沉默的視線中,這落拓的英俊修士拂開衣擺單膝跪了下去,單手拄劍,朗聲開口。


    “我司天行磊落一世,自問行事向來無愧於心,而平生唯有一遺憾,便是愧對了心上人,使其平白蒙羞,卻一直未能有所補償,如今荒唐半生,才覺人生在世變幻無常,而我心意從未改變。


    若你對我有意,不論是喜是恨,不妨嫁予我,掌我生死,控我歡顏。


    若心中尤有遺恨,那便日日折磨於我,直至心中舒暢,再同我一起追尋大道,求得長生!”


    說完,他雙眼炯炯地看向麵前的心上人,眼角微帶水光,顫著嘴唇問道,“不知我司天行可有這福氣,再次求娶於你。”


    ***


    曲生道君到底有沒有成功求親,擺脫單身狗的身份?


    對方又是否原諒了他,願意給他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這些李芝瑤都不知道,因為當時場麵安靜了許久後。那依琳師姐的表情就變得很奇怪,又像哭又像笑,轉頭就走了。


    而她一起來的蓮音宗的弟子也跟著她一起迴了宗門,也不知道最後到底她到底做了決定沒有。


    不過,她覺得這事情有點靠譜。


    主要還是因為師父表現得太開心了,頭發一甩,迴去就開始忙活起了追媳婦的偉大事業。


    雖然次次都被關在了門外,他卻依舊樂此不疲,但他那群徒弟卻已經是看不下去了。


    在某天清晨,他抱著一大捆剛剛買的赤焰草(一種長得很像火焰,話本裏說女人會很喜歡的爛大街的花型草藥)準備出門,結果剛剛走到門口,被他那群徒兒給攔了下來。


    沈橋幫著淩炎將師父拖進房間裏,硬生生扒光了上下其手許久,這才丟下生無可戀的師父,出來將尺碼告訴了其他三位女弟子。


    李芝瑤揮墨落彩,羅妙清標上尺碼,花月溪一打響指,就將一頁畫著幾身不同風格衣衫的訂單借著飛鶴送到了裁縫司。


    剛剛爬起身準備穿上衣服的師父,在下一刻又被重新進門的兩位弟子抓進了浴缸好一頓揉搓,連著那三千青絲一起洗了個徹底。


    雖然修真之人汙穢之物本來就少沾,隻是畢竟百密一疏,新陳代謝總是免不了的,這麽好好的一番揉搓後,那真是三千青絲絲般潤滑,古銅色的肌肉熠熠生輝,就連他那黑眼圈,也在深邃有神的雙眼下顯出了頹唐美。


    風輕撫過發梢,還帶起了一股清香縈繞不散呢!


    曲生道君:“你們莫不是用的師妹們的東西,這香不拉嘰的算是個啥?這是要上祭祀台前給我淨身呢!”


    說到“淨身”兩個字,原本拿著師妹給的特製澡豆正在搓他後背的淩炎和沈橋對視了一眼,同時將視線下移落到了某處,神情變得如臨大敵起來。


    曲生道君:“等等,你們要幹什麽?不肖徒?!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啊!!”


    ***


    等到李芝瑤拿著新買的發冠進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師父仿佛一個被搶了清白的小媳婦一樣抱著被子癱倒在了床上,滿臉的生無可戀。


    淩炎接過她手裏遞來的發冠,有些粗暴地將師父的發型重新盤起來,還在李芝瑤的指點下改了幾個細節,李芝瑤也沒閑著,抽出特製的刀就往他臉上一抹。


    地上落了黑色的毛發,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讓人難以想象,對方竟然就這樣帶著這麽多的胡子生活了那麽久。


    修真版剃須刀刮了幾下的功夫,原本胡子拉碴的流浪大叔,瞬間變成了一個清俊憂鬱的美青年。


    他穿著白色中衣重新縮進被子的樣子,竟很有一種讓人很想繼續疼愛(欺負)的動人。


    周圍的徒弟們神色都很複雜,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有兩個師父!


    一個是剃了胡子的,一個是沒剃胡子的。


    哎,怎麽說呢......


    沈橋感歎:“好久沒有見到師父這個樣子了,我都快忘了師父原來長這樣。”


    淩炎摸著下巴繞著曲生道君走了幾圈,口中嘖嘖稱奇,“我覺得吧,如果師父之前就是這個形象,應該不會被打得那麽慘。”


    李芝瑤也頗為感興趣地上下打量,然後說道,“也有可能被虐得更慘了。”


    幾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寬大的深藍色袖擺在風中鼓蕩,露出精致的鶴白雲袖內襯,憂鬱而清俊的臉龐從陰影中走出,迎接燦爛的陽光。


    這陽光實在太耀眼,下意識地眯眼後,他眼中泛起一層薄薄的水汽,倒更顯得那眼睛更勾人心神。


    依琳走出屋子的時候,就見到了這樣一副場景,恍惚間仿佛迴到了過去。


    過去那幾乎已經淡忘的青春歲月。


    那個羞澀求親的高大青年,明明看起來嚴肅不好親近,內裏卻軟融融的好欺負。


    無數個相伴的日日夜夜,同生共死的迴憶,還有那雙修儀式上,長久到讓人絕望的等待。


    他舉起手,手中那枝新鮮的墨梅花枝似乎是剛從枝頭采下,墨玉似的半透明花瓣上猶帶露珠,包圍著的花蕊漸變出一抹可口的翠色,倒將他那骨節分明的雙手的雅上了三分。


    她短暫的失神了幾秒,隨後便是勃然大怒,“誰放他進來的?!出去!”


    一邊躲在樹後偷偷圍觀的師妹們縮了縮頭,誰也不敢說話,彼此開始了充滿質問的對視。


    是你!你怎麽把他放了進來?!


    被他請求了兩句就心軟的難道不是你嗎?!


    不,是你是你,就是你!


    說起來,蓮音宗上下大多都是文藝型女弟子,愛好樂器,愛好藝術。


    嗯,並且有著對美的極致追求。


    秉持著對藝術的欣賞,她們樂於從外表開始挖掘內在,欣賞美,保護美,讚頌美。


    簡而言之,都是耿直的顏狗。


    無聲的對話還在繼續,蘋果臉的小姑娘作出了咆哮的口型,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又指了指門口:現在怎麽辦?伊琳師姐生氣了,早知道就不放他進來了。


    她一按眉毛尾巴,露出個標準的倒八字哭喪臉。


    現在說也晚了,要不我們跑?


    一個年紀比她大一些的女修伸出食指中指,悄悄比那個跑路的手勢,其餘幾個年紀較小的抿嘴思索片刻,也重重地點了頭。


    下一秒,幾人同時蓄力,向著門外飛去。


    “師姐,祝你幸福!”


    身後,是依琳憤怒的咆哮,“你們給我迴來!”


    “依琳...”男人局促地站在門口,摸著腰上掛著的小葫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氣鼓鼓的女修轉過頭,本來想指著他的臉罵上幾句,老不修,看他這副愣裏愣氣的樣子。不由歎了一口氣,“算了,你跟我進來吧。”


    第206章 第六個戰五渣 :終戰修真界 酒癮怎麽破


    不久後, 昆天宗迎來了一場極其盛大的雙修典禮。


    瀚武宗的峰主終於要脫離單身狗的身份, 擁有雙修道侶, 走上人生巔峰啦!


    這一迴他可終於沒有放人家鴿子, 老老實實走完了全場, 從此, 瀚武峰便多了一個師娘。


    其實, 如果這位師娘開口,曲生道君恐怕會直接撂擔子跟著她跑路,然而考慮到他身上還肩負著瀚武峰峰主的身份, 還有幾個弟子要教導,新上任的師娘便十分體貼地住到了昆天宗,讓蓮音宗的人好久都沒給曲生道君好臉色。


    不過誰在乎呀。


    有了愛情的滋潤。原來那個天天抱著酒壺看向天邊思考人生的文藝男青年終於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居家好男人, 雖然有些笨拙,卻很努力地在討自己媳婦的歡心。


    雖然眾人在修煉之餘, 經常能看到師娘“欺負”師父, 但看師父笑得傻兮兮的, 應該也是很開心的, 大概對他來說, 能彌補當年的遺憾重新開始, 就是對他最大的幸福。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有很長一段時間,新婚蜜月,濃情四溢, 隻把瀚武峰眾弟子一個個熏得都恨不得閉關不出保護眼睛, 免得被這恩愛的閃光弄得眼花。


    這樣過了幾年,等李芝瑤她們再次出關,山峰上的氣氛已經有了很大變化。


    此時的淩炎和花月溪,還有沈橋三人都還在閉關,偌大的山峰上便隻剩下了李芝瑤和羅妙清,於是出關的李芝瑤便有幸見到了像是一隻狗狗一樣蹲在門口做檢討的師傅。


    大門緊緊關著,顯然裏頭的人並不想讓他進去,師娘居然是真的生氣,而不是像以往那樣連笑帶罵揪著他耳朵數落。


    “師父,怎麽了?”李芝瑤路過時總看到師父眼巴巴蹲在那兒抱著個酒葫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實在沒忍住好奇心,便過去問了問。


    見她過來,曲生道君眼睛亮了一下,“好徒弟,你幫我去求求情吧,你師娘嫌棄我身上酒味太重,熏著她了,不愛我近身。”


    李芝瑤:“你又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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