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我還隻是一個心靈脆弱的小女孩兒,‘別廢話’這種措辭,真的讓我很受傷。”


    “還有還有,我在病房裏躺了十幾個小時了,到現在連一口熱乎飯都還沒有吃上,你都不肯關心我一下。”


    祁妙說著說著,越發理直氣壯,“談警官,你所表現出來的細心程度和察言觀色能力,真的很讓我懷疑,你能不能做好‘為人民服務’這一點。”


    “最後!就算你真的把我當成了嫌疑人,那你推敲過我的行為動機嗎?調查過我的全部信息嗎?了解過我的生活經曆嗎?”


    談靳楚有些不耐。


    此時此刻,他的眼裏隻寫了幾個字——


    你到底要說什麽?


    “讓我來考考你,”她圖窮匕見,“我家在哪兒?”


    談靳楚:“……”


    “剛才在醫院裏就說過了的,”祁妙縮著脖子小聲道,“我腦子壞掉了,真的記不住。”


    談靳楚對她徹底無語。


    一腳油門踩到底,警車在大道上穿行而過。


    而祁妙則驚訝地趴在車窗邊,欣喜地看著窗外一排排熟悉的建築物融入夜幕光影。


    果然,除了剛剛那家醫院旁的沙縣小吃,這片地方所有的路線布局和設施,都和她現實生活中的家附近一模一樣!


    這就是小說世界自動填補bug的好處嗎?


    代入感可太強了!


    “往前直走,過了兩個紅綠燈,再往西拐……”


    她開始主動給談靳楚指引起方向來。


    警車一路通行無阻,很快就開到了她最熟悉的小區樓下。


    “家住幾樓你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祁妙自信地在電梯裏按了一個“8”。


    “不記得也沒關係,”談靳楚隨口道:“你奶奶在家。”


    對哦,還有個收養我十七年的奶奶。


    祁妙看著樓層數字跳動,不禁有些期待。


    因為,她在坐車來時的路上,忽然迴想起——


    小學的時候,自己似乎有一個很喜歡寫的爽文梗:


    主角父母雙亡,然後被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收養。


    而那位看似整日沉迷廣場舞的老奶奶,真實的身份其實是……當地最有錢的大富豪!


    祁妙簡直兩眼放光。


    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要輪到我了嗎?


    她激動地走出電梯,掏出褲兜裏的鑰匙,對準門鎖孔。


    右擰兩圈,“哢噠——”一聲。


    門開了!


    打開客廳的燈,家中的陳設果然又和自己現實生活中的一致。


    “談警官,您快請進。”


    祁妙開心地招待他。


    然後進門左看右看,大聲喊道:“奶奶!奶奶您睡了嗎?我迴來了!”


    寬敞的房子裏,卻沒有傳來任何的迴應。


    晚上10點,對於年輕人來說,正是吃喝玩樂的好時間,可對於老人家而言,說不定早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奶奶這是已經睡著了嗎?


    她輕車熟路地穿過玄關,走到爸爸媽媽的臥室門前。


    既然我在這個世界裏父母雙亡,那這間屋子,應該就是奶奶在住吧?


    她攥上門把手,就要開門進去。


    “祁妙。”


    站在客廳中島台旁的談靳楚喊了她一聲,“給你留的紙條。”


    祁妙連忙跑過去看。


    杯子下麵壓了半截a4紙,上麵寫了幾行字。


    字跡很眼生,可那話術卻讓她熟悉無比:


    [妙妙,世界這麽大,奶奶想去看看。


    幾天後你們高考生畢業,景區裏就該人山人海了。奶奶一把老骨頭,擠不動嘍!


    所以今天下午就坐飛機出發了,給你留了張銀行卡在桌上,密碼是你生日。


    你在家裏好好複習,奶奶祝你金榜題名喲!]


    祁妙一字一句地把留言看完,捏著紙條的手微微顫抖。


    “談警官,”她眼含熱淚地開口,“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談靳楚掏出備用機遞給她,“要給你奶奶打電話?”


    我連奶奶的手機號都不知道是多少,打什麽打?


    她接過手機,直接點進了應用商城,下載建設銀行app。


    輸入卡號,再輸入自己的生日。


    然後點擊“賬戶查詢。”


    1、2、3、4、5……


    她把數字“1”後麵那幾個讓人看著就眼暈的“0”來來迴迴數了好幾遍。


    腦子“嗡——”地一下,險些激動到拿不住手機。


    10個億……


    卡裏總共有10個億!!!


    當年的祁妙小同學,你就是最懂寫文的!


    看著她這副欣喜若狂的模樣,談靳楚輕輕動了動唇角。


    右兜裏揣著的那部工作機卻震動了兩下。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豎起指尖,向祁妙比了個“噓”。


    小姑娘點頭如搗蒜,眼睛亮亮的,手捂在嘴巴上,臉蛋通紅。


    他按下接聽鍵,程屹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今天是他值夜班,可聽著動靜卻不像是在警局裏。


    程屹語氣有些著急,“小談,你人現在還在醫院嗎?”


    “不在。”談靳楚問,“出什麽情況了?”


    “就那個殺人埋屍的陳愛民,他兒子迴來了。”


    陳愛民……這個名字最早還是先從祁妙嘴裏說出來的。


    程屹道:“他兒子叫陳想,是個記者,寫了篇報道指責咱們警察抓人不講證據,這會兒正帶著一幫子人堵在咱們局門口,鬧著找劉隊要個說法呢。”


    “要說法給他就是了,”談靳楚看了眼祁妙,“陳愛民的口供交代得一清二楚。”


    祁妙也跟著點頭。


    “關鍵是他兒子不肯認,非得管咱們要人證和物證,不然就說警察冤枉老百姓,搞嚴刑逼供那一套。”


    祁妙乖乖舉手,“人證在這兒呢。”


    電話那頭的程屹警官聽出來了,“祁妙同學是吧?”


    她湊過來打招唿,“是我呀,是我呀,小程警官晚上好。”


    聲音裏還帶著一股子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樂嗬勁兒。


    談靳楚卻伸手輕輕推開了她的腦袋,“小妹妹,你算哪門子的人證啊?”


    祁妙下意識反駁,“我怎麽不……”


    話說半截就閉了嘴。


    小程警官說:“祁妙妹妹確實算不得人證。”


    談靳楚也道,“你要能算10年前操場埋屍案的人證,那他兒子就不光是在報道上寫我們嚴刑逼供了。”


    小程警官歎了口氣,“那就得寫我們人民警察搞封建迷信。”


    “或者是,”談靳楚補充道:“教唆未成年撒謊做假證。”


    這一點,祁妙自己也能想明白。


    “那怎麽辦?”


    她蹙起眉問道:“陳愛民處理他妻子屍體的那天,大暴雨下得非常劇烈,除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出現在操場上目睹一切。”


    “物證呢?”程屹隔著手機問道。


    祁妙思索了片刻,而後搖了搖頭。


    “他用的鐵鍬,就是在操場施工的地方隨手拿的,再說這已經過去10年了,當初用的物件,說不定早就在工地上被磨損壞然後丟掉了。”


    她說的這些,談靳楚他們都想過。


    甚至在幾個小時前,把陳愛明抓到警局裏錄口供的時候,審訊室裏的同事就狀似有意無意地問過了好幾遍。


    可陳愛民給出的迴答始終都是:“誰知道呢,工地上用完應該就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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