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3章-楊若曦的抉擇
……
楊若曦開始對雲逸越發好奇。
一次偶然機會，楊若曦看到雲逸和九炎·威在一起，聯想到雲逸之前還認識豪蓋吉雅，越想越覺得雲逸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雖然看起來不務正業，遊手好閑…
…但能認識那麽多厲害的大人物，他會是個簡單的人嗎？
不過很快，楊若曦就沒精力再關注雲逸了…因為，她家裏人找上門來了。
……
楊若曦迴到自己的房間，隻見一老一少兩人在等著她，這兩人都是她認識的親人，雖然許久未見，但說實話，楊若曦並不願意見到他們。
“大伯，植中，你們怎麽來了？”
那少年剛一見到楊若曦，便開始抱怨：
“…
…二姐，你這都住的什麽鬼地方？
…小就算了，還亂七八糟的…
…要什麽沒什麽，還有那個廁所，居然是公共的，有沒有搞錯？！
…最可恨的是你的幾個仆人，怎麽一個個都拽上天了？
…敢對我指手畫腳的，你平時也不管管？！
…二姐，你這樣身份的人，怎麽能待在這種腦地方受這種窩囊氣？
…你快和我們一起迴去吧，大哥他已經原諒你了。
…”
迴去？
雖然名為植中的少年說了個半天，但唯獨‘迴去’二字格外顯眼和刺耳，讓楊若曦的思緒變得悠長。
嚴格來說，楊若曦是離家出走，獨身來到白岩嶺並闖出一番名堂來的，而她離開家的原因她從未和人深聊過，那並不是什麽十分光彩的事情。
楊若曦臉上表情變化，大伯察言觀色，立刻厲聲嗬斥植中：
“楊植中，你給我閉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給我滾出去！！”
植中一臉憋屈：
“可是父親，我說的都是…”
大伯：
“我說的話是不管用了嗎？給我滾出去！愛去哪去哪，晚飯前別出現在我麵前！”
植中臉色一青，看了一眼楊若曦，無奈離開了房間，隻留楊若曦和大伯兩人。
植中走後，大伯臉色再次和善起來：
“若曦呀，小中他從小被家裏慣壞了，說話口無遮攔的，有些沒禮貌你別介意，他沒什麽壞心思的。”
楊若曦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離家出走，不諳世事的少女了，眼前這一幕幾分是真幾分是演，她心中了然，隻是不願戳破而已，而且，這些也並不重要，剛剛植中的話其實已經點明了這一老一少這次來白岩嶺的目的。
楊若曦：
“大伯，家裏出事了嗎？”
楊若曦直接明了點出正題，她當初被家裏趕出來，事到如今讓她迴去，八成是家裏出了什麽大事。
提到這個，大伯眼神有些恍惚，起初還打算遮掩一下：
“家裏，家裏當然好得很…家裏能出什麽事？你不要多想…”
但見楊若曦不說話，知道瞞不住，便索性承認：
“…
…家裏…家裏最近是有些不太平…
…唉，還不是因為洛幽王國那邊的變故。
…若曦你在白岩嶺可能還不知道，洛幽王國那邊最近出了件大事，在外修行多年的龍心公主迴歸了。
…本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但這位公主殿下利用洛幽王二世的信任迅速把持了整個內閣，並在短短數月之間，重新建立了以她為中心的統治結構。
…龍心公主的手段強硬、高明，即便我們這些老人也都歎服不已。
…可你大哥作為城主，之前對洛幽王國的計劃就全部都要泡湯了…
…還有就是毅昌侯府的背叛，讓我們羅西城的外交十分緊張。
…五大家族…決定要撤下你大哥城主的位置。
…”
楊若曦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麵露驚色：
“大哥已經當了8年城主了，豈是他們說換就換的？！”
少有人知道，楊若曦的身世背景：
在月希王國和潮汐王國交界的中北麵地區，有一座繁華的城市，叫羅西城，雖然隻是一座城市，但憑借著和耀靈族、西蠻族做生意而富饒，就算放眼整個泰武世界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城市。
羅西城的統治層有五大家族，楊若曦所在的楊家便是其中之一，五大家族之間有著共識的默契，因此會推舉出一位家族成員作為羅西城城主，管理羅西城的日常政務，之前這幾年便是楊若曦的大哥。
楊若曦作為楊家當代家主的妹妹可算是實打實的富家千金，可她母親的出身不好，她可以算是她父親的私生女，因此在楊家一直被排擠和欺負，眼前這位大伯和他兒子植中，別看感官不怎麽樣，卻是家裏少有對楊若曦態度友善的人，也因為這一層原因，家族這次找她才派了這兩人過來。
當年，楊若曦因為母親墓碑的事情而和家裏人鬧翻，隨後便被趕出家門，楊若曦當時發誓再也不會迴來，之後便隻身來到了白岩嶺，闖蕩一番後才小有名氣，這裏的人隻知道她是柳秀刀，而不知道她也是楊家二小姐。
大伯看著楊若曦驚訝的樣子，無奈搖搖頭：
“…
…若曦，你許久不在家，並不了解現在的情況，現在已經和你當年離開時大不相同了。
…6年前，西大荒突然解封，羅西城失去了對東麵洛幽王國的天然屏障，被迫要和他們的人打交道。
…你大哥最先接觸的是潁東財團的人。
…那時我們對洛幽王國並不了解，所以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啟幽之災時，我們一直認為洛幽王國會在接下來的幾年內走向分裂，可誰知，結果卻恰恰相反。
…現如今洛幽王國剛剛經曆過一場戰爭的大勝，軍政民心都是前所未有的高漲，羅西城不能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但迴頭，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必須有人要背這口黑鍋。
…這，還隻是外部的壓力。
…五大家族中，蔡家在這幾年強勢崛起。
…那個蔡西，他和南約聯盟的關係緊密，前段幾年大家都不看好，但他毅然決然在東邊那片荒山搞出了一個西都。
…他現在名氣很大，也給了我們楊家很大的壓力。
…再加上，你大哥的身體這兩年也越發不好了…
…”
聽到這裏，大伯話裏的暗示已經十分明顯了，然而楊若曦卻突然生出一絲荒謬和惡心的感覺。
“大伯，當年你們說我是野種、賤貨，要斷我父女關係，抹我姓氏，趕我出門，如今，家裏情況有變，又來找我迴去主持局麵，這未免太一廂情願了吧？”
大伯也感到有些棘手，但他心裏知道楊若曦說的隻是氣話。
“若曦，我知道當年你受了委屈，心中有氣，但現在家族有難你不能不管呀。你大哥現在已經基本下不了床了，你的父親也老邁的不成人形，都開始記不清事了，楊家隻能靠你了呀！”
楊若曦沉默不語。
…她很想拒絕大伯，很想甩下一張臭臉轉身離去。
…她在白岩嶺生活的很快樂、充實，她有很多值得她珍惜的同伴、朋友。
…可…羅西城畢竟是她的家呀…
…她終究不是那無情之人…
……
一天後，大伯離開，楊若曦仍然沒能決定，接下來幾天都心不在焉的。
誰都看得出來楊若曦心裏有事，大家關心她，不過她卻隻對雲逸交代了事情的原委，這就很神奇，因為楊若曦潛意識裏認為隻有雲逸能聽得懂她的煩惱。
而雲逸，也確實不負所望：
“若曦，我覺得你其實不需要我的建議，你的心裏早有了答案，不是嗎？你隻是缺一個人鼓勵你，或者說，支持你。”
楊若曦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答案，但看著雲逸有把握的樣子，她也有些動搖了：
“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
雲逸：
“因為你所遇到的事情，我其實已經經曆過了。”
幾年前，南約群英戰結束後，雲逸選擇遠行苦修而不是迴去繼承王位，‘拋棄’了他最珍惜的柔兒；幾個月前，雲逸選擇迴來，但也並未過多停留，‘拋棄’了他最珍惜的戀兒…
雖然楊若曦麵對的選擇完全不一樣，但本質來說，雲逸是能理解這種心情的。
一邊是同生共死、朝夕相處的夥伴，一邊是血脈相承的家族…
楊若曦：
“雲逸，我拋棄同伴，對他們而言是否太過冷酷？可若我選擇了他們，楊家畢竟是我長大的地方，那裏也有需要我的親人，我放棄他們是不是太過自私？”
雲逸笑道：
“…
…你所擔心的事情，無論哪種，隻有等到幾年或者幾十年後迴過頭來看才能得到答案…
…無論是後悔還是慶幸…
…那並非你此時一眼能洞察的…
…更現實的問題是，你必須現在就做出選擇不是嗎？
…所以，你不必太過糾結…
…兩害取其輕而已。
…”
兩害取其輕…
這五個字，讓楊若曦頓悟，也笑了起來：
“你比我活得瀟灑。”
“瀟灑隻是表麵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而已。”
……
……
楊若曦開始對雲逸越發好奇。
一次偶然機會，楊若曦看到雲逸和九炎·威在一起，聯想到雲逸之前還認識豪蓋吉雅，越想越覺得雲逸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雖然看起來不務正業，遊手好閑…
…但能認識那麽多厲害的大人物，他會是個簡單的人嗎？
不過很快，楊若曦就沒精力再關注雲逸了…因為，她家裏人找上門來了。
……
楊若曦迴到自己的房間，隻見一老一少兩人在等著她，這兩人都是她認識的親人，雖然許久未見，但說實話，楊若曦並不願意見到他們。
“大伯，植中，你們怎麽來了？”
那少年剛一見到楊若曦，便開始抱怨：
“…
…二姐，你這都住的什麽鬼地方？
…小就算了，還亂七八糟的…
…要什麽沒什麽，還有那個廁所，居然是公共的，有沒有搞錯？！
…最可恨的是你的幾個仆人，怎麽一個個都拽上天了？
…敢對我指手畫腳的，你平時也不管管？！
…二姐，你這樣身份的人，怎麽能待在這種腦地方受這種窩囊氣？
…你快和我們一起迴去吧，大哥他已經原諒你了。
…”
迴去？
雖然名為植中的少年說了個半天，但唯獨‘迴去’二字格外顯眼和刺耳，讓楊若曦的思緒變得悠長。
嚴格來說，楊若曦是離家出走，獨身來到白岩嶺並闖出一番名堂來的，而她離開家的原因她從未和人深聊過，那並不是什麽十分光彩的事情。
楊若曦臉上表情變化，大伯察言觀色，立刻厲聲嗬斥植中：
“楊植中，你給我閉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給我滾出去！！”
植中一臉憋屈：
“可是父親，我說的都是…”
大伯：
“我說的話是不管用了嗎？給我滾出去！愛去哪去哪，晚飯前別出現在我麵前！”
植中臉色一青，看了一眼楊若曦，無奈離開了房間，隻留楊若曦和大伯兩人。
植中走後，大伯臉色再次和善起來：
“若曦呀，小中他從小被家裏慣壞了，說話口無遮攔的，有些沒禮貌你別介意，他沒什麽壞心思的。”
楊若曦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離家出走，不諳世事的少女了，眼前這一幕幾分是真幾分是演，她心中了然，隻是不願戳破而已，而且，這些也並不重要，剛剛植中的話其實已經點明了這一老一少這次來白岩嶺的目的。
楊若曦：
“大伯，家裏出事了嗎？”
楊若曦直接明了點出正題，她當初被家裏趕出來，事到如今讓她迴去，八成是家裏出了什麽大事。
提到這個，大伯眼神有些恍惚，起初還打算遮掩一下：
“家裏，家裏當然好得很…家裏能出什麽事？你不要多想…”
但見楊若曦不說話，知道瞞不住，便索性承認：
“…
…家裏…家裏最近是有些不太平…
…唉，還不是因為洛幽王國那邊的變故。
…若曦你在白岩嶺可能還不知道，洛幽王國那邊最近出了件大事，在外修行多年的龍心公主迴歸了。
…本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但這位公主殿下利用洛幽王二世的信任迅速把持了整個內閣，並在短短數月之間，重新建立了以她為中心的統治結構。
…龍心公主的手段強硬、高明，即便我們這些老人也都歎服不已。
…可你大哥作為城主，之前對洛幽王國的計劃就全部都要泡湯了…
…還有就是毅昌侯府的背叛，讓我們羅西城的外交十分緊張。
…五大家族…決定要撤下你大哥城主的位置。
…”
楊若曦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麵露驚色：
“大哥已經當了8年城主了，豈是他們說換就換的？！”
少有人知道，楊若曦的身世背景：
在月希王國和潮汐王國交界的中北麵地區，有一座繁華的城市，叫羅西城，雖然隻是一座城市，但憑借著和耀靈族、西蠻族做生意而富饒，就算放眼整個泰武世界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城市。
羅西城的統治層有五大家族，楊若曦所在的楊家便是其中之一，五大家族之間有著共識的默契，因此會推舉出一位家族成員作為羅西城城主，管理羅西城的日常政務，之前這幾年便是楊若曦的大哥。
楊若曦作為楊家當代家主的妹妹可算是實打實的富家千金，可她母親的出身不好，她可以算是她父親的私生女，因此在楊家一直被排擠和欺負，眼前這位大伯和他兒子植中，別看感官不怎麽樣，卻是家裏少有對楊若曦態度友善的人，也因為這一層原因，家族這次找她才派了這兩人過來。
當年，楊若曦因為母親墓碑的事情而和家裏人鬧翻，隨後便被趕出家門，楊若曦當時發誓再也不會迴來，之後便隻身來到了白岩嶺，闖蕩一番後才小有名氣，這裏的人隻知道她是柳秀刀，而不知道她也是楊家二小姐。
大伯看著楊若曦驚訝的樣子，無奈搖搖頭：
“…
…若曦，你許久不在家，並不了解現在的情況，現在已經和你當年離開時大不相同了。
…6年前，西大荒突然解封，羅西城失去了對東麵洛幽王國的天然屏障，被迫要和他們的人打交道。
…你大哥最先接觸的是潁東財團的人。
…那時我們對洛幽王國並不了解，所以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啟幽之災時，我們一直認為洛幽王國會在接下來的幾年內走向分裂，可誰知，結果卻恰恰相反。
…現如今洛幽王國剛剛經曆過一場戰爭的大勝，軍政民心都是前所未有的高漲，羅西城不能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但迴頭，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必須有人要背這口黑鍋。
…這，還隻是外部的壓力。
…五大家族中，蔡家在這幾年強勢崛起。
…那個蔡西，他和南約聯盟的關係緊密，前段幾年大家都不看好，但他毅然決然在東邊那片荒山搞出了一個西都。
…他現在名氣很大，也給了我們楊家很大的壓力。
…再加上，你大哥的身體這兩年也越發不好了…
…”
聽到這裏，大伯話裏的暗示已經十分明顯了，然而楊若曦卻突然生出一絲荒謬和惡心的感覺。
“大伯，當年你們說我是野種、賤貨，要斷我父女關係，抹我姓氏，趕我出門，如今，家裏情況有變，又來找我迴去主持局麵，這未免太一廂情願了吧？”
大伯也感到有些棘手，但他心裏知道楊若曦說的隻是氣話。
“若曦，我知道當年你受了委屈，心中有氣，但現在家族有難你不能不管呀。你大哥現在已經基本下不了床了，你的父親也老邁的不成人形，都開始記不清事了，楊家隻能靠你了呀！”
楊若曦沉默不語。
…她很想拒絕大伯，很想甩下一張臭臉轉身離去。
…她在白岩嶺生活的很快樂、充實，她有很多值得她珍惜的同伴、朋友。
…可…羅西城畢竟是她的家呀…
…她終究不是那無情之人…
……
一天後，大伯離開，楊若曦仍然沒能決定，接下來幾天都心不在焉的。
誰都看得出來楊若曦心裏有事，大家關心她，不過她卻隻對雲逸交代了事情的原委，這就很神奇，因為楊若曦潛意識裏認為隻有雲逸能聽得懂她的煩惱。
而雲逸，也確實不負所望：
“若曦，我覺得你其實不需要我的建議，你的心裏早有了答案，不是嗎？你隻是缺一個人鼓勵你，或者說，支持你。”
楊若曦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答案，但看著雲逸有把握的樣子，她也有些動搖了：
“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
雲逸：
“因為你所遇到的事情，我其實已經經曆過了。”
幾年前，南約群英戰結束後，雲逸選擇遠行苦修而不是迴去繼承王位，‘拋棄’了他最珍惜的柔兒；幾個月前，雲逸選擇迴來，但也並未過多停留，‘拋棄’了他最珍惜的戀兒…
雖然楊若曦麵對的選擇完全不一樣，但本質來說，雲逸是能理解這種心情的。
一邊是同生共死、朝夕相處的夥伴，一邊是血脈相承的家族…
楊若曦：
“雲逸，我拋棄同伴，對他們而言是否太過冷酷？可若我選擇了他們，楊家畢竟是我長大的地方，那裏也有需要我的親人，我放棄他們是不是太過自私？”
雲逸笑道：
“…
…你所擔心的事情，無論哪種，隻有等到幾年或者幾十年後迴過頭來看才能得到答案…
…無論是後悔還是慶幸…
…那並非你此時一眼能洞察的…
…更現實的問題是，你必須現在就做出選擇不是嗎？
…所以，你不必太過糾結…
…兩害取其輕而已。
…”
兩害取其輕…
這五個字，讓楊若曦頓悟，也笑了起來：
“你比我活得瀟灑。”
“瀟灑隻是表麵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