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寶心裏各種心思想法轉了一圈,然後對著那女人笑得一副天真爛漫,“你想見我爸?”


    “我想他,無時無刻不想他。他還好嗎?他,他,”於芸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可還是對舒寶用力點頭,“你真的能幫我見到他嗎?”


    你來找我,不就是認定了我能幫你見到人嗎?


    “去給我爸打電話,問我爸能不能出來一趟。”舒寶心忖了一句,隨即看向身邊的保鏢,“我記得今天早上來上學時,上條街上新開了一家茶室,就去那裏吧。”


    保鏢點頭,用一種頗為憐憫的眼神看了一眼於芸,這才去學校附近的公共電話亭打電話。


    舒寶的腿受了傷,現在上下學都要坐輪椅,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極為照顧舒寶。但雲團團還是跟學校那邊商量了一下,讓舒寶的隨隊醫生和保鏢們也都去學校,以防萬一。


    學校這邊考慮到運動員的職業生涯,也擔心出意外,到也適當的給與一定的方便。這會兒因為陪舒寶上課的人不少,哪怕走了個保鏢,她身邊也有其他人。舒寶雖然覺得因為這種事被人找到學校有些丟人,但卻不會做出太過失禮的事。


    她媽說過,人的體麵是自己掙出來的。就算再怎麽感覺到尷尬,隻要你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旁人也不會一直揪著不放。所以這會兒舒寶吩咐完保鏢,便讓人推她去車上了。


    不用舒寶說什麽,於芸見舒寶動了,也自動跟著舒寶離開了校門口。


    舒寶有輛自己的車,是輛七座的商務車,平時出行都用它。這會兒保鏢將舒寶抱上車,又將輪椅折疊了放在後備箱上。舒寶坐好後還朝於芸招手,示意她上車。


    於芸竟然也真敢上車,並且一屁股坐到了舒寶身邊。


    對於芸點了點頭,舒寶問她,“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於芸,是去年分配到博物館工作的,館長讓我跟著雲老師學修複……”


    “原來你還是我爸的學生呐。”


    “我與雲老師都是京大的畢業生,算起來雲老師還是我的師兄。”我可不止是你爸的學生呢。


    舒寶眨了幾下眼睛,又問於芸,“你們京大像你這樣追求愛情的人多嗎?”


    要是多,那她以後肯定不會考京大了,以免受到某種蠢貨的傳染。


    跑到她這裏求幫忙……她得多蠢才會為了外人口中的愛情讓自已的爸媽離婚呀。


    於芸並不知道舒寶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隻按自己理解的點頭,“大家都是知識份子,這世上也就隻有愚昧無知的人才會破壞美好的愛情了。”


    舒寶:“你說的對。”


    先埋汰京大,後玷汙知識份子,最後還將愛情放在腳下踐踏...她咋不上天呢。


    “你是怎麽知道我的?我爸跟你說的嗎?”


    “雲老師的辦公室裏有你的相片。”於芸笑道:“你和雲老師長的很像。”


    舒寶聞言笑容得意,“我爸的辦公室沒有我媽的相片嗎?”


    相較於此時正在笑的舒寶,聽到舒寶這麽問的於芸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並不太想迴答這個問題,可對上舒寶清淩淩略帶強勢的視線,於芸又隻得不情不願的點了兩下頭,“有。”


    “我媽媽好看嗎?”舒寶又問,“我聽說我媽媽上大學的時候,有好多人追她呢。我爸爸打敗了所有競爭對手才抱得美人歸的。”


    舒寶這話水份很大,不過她不認為麵前的於芸比她還知道父母年輕時候的事。


    於芸麵上一僵,心中又升起一股荒亂來,“那也不能代表雲老師就是愛你媽媽的。”


    “那什麽才能代表我爸爸是愛我媽媽呢?我聽說爸爸是為了媽媽才改姓雲的呢。”


    “不是這樣的。我,我與雲老師在一起工作,我們有共同的愛好,我,我們”


    “在一起工作又怎麽了?花國上千萬的軍人不都在一起工作?共同愛好也沒什麽吧。花國好幾億的人口,愛國的不少,愛錢的更多呀。”


    於芸被舒寶這話堵得啞口無言,想要反駁又不知道怎麽反駁,最後隻能用舒寶還小,這些事等你長大了就會明了白。


    “你說的那些事,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明白。不過我怎麽聽你的意思是在說我爸爸是那種誰年輕就愛誰的人呢?”


    仗勢著自已年輕,有幾分姿色的於芸:“……”見於芸無言以對,舒寶又繼續問她:“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哪上學的?”


    另一邊,去打電話的保鏢不光給賀之亦打了個電話,又給雲團團和汪泰都打了個電話,掛了電話後看了一眼手邊紅色的電話機,猶豫了好一會兒,也沒提前給120也打個備戰的電話。


    就感覺那女的要涼了!


    賀之亦掛了電話就拿上外套出門了,沉著一張臉讓家裏的司機送他到舒寶說的那家茶室,心中已經對於芸的厭惡到達了頂峰。


    另一邊,雲團團正在跟外國客戶談一筆進出口的生意,聽到秘書轉述的電話後,身上的氣勢就變了。


    她沒起身,隻是坐在那裏對剛剛與她耳語的秘書小聲吩咐了兩句,然後繼續帶著人開會。


    雲團團吩咐了什麽?


    一是讓人通知法務部,即刻起訴於芸。不管是騷擾還是旁的什麽的,隻要找到洽當的罪名不論大小都起訴她,務必讓她公開道歉。


    二是通知財務部立即停掉對博物館和京大那邊的資金援助項目,並且今天就通知那兩邊。


    三則是讓公關部的人打著七彩祥雲的公司招牌跑一趟於芸的老家,養不教也是父母的過錯,她不欺負小孩子。但她也要去於芸父母兄姐的工作單位問一問你們家於芸搶有婦之夫是個什麽意思,是家教使然還是你們授意的?


    是缺錢還是犯賤!


    大人的事就別遷扯到孩子,若是於芸今天不跑到舒寶學校去鬧,雲團團雖然不恥於芸行當,卻也不會牽連無辜。


    沒見她家小仙男因為於芸的騷擾都請假不上班了,她也沒有任何動作嗎?


    於芸不覺得丟人,她還是覺得跟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計較這些事兒掉價呢。


    人言可畏,沒必要為這麽件青春期熱血上頭的事就損了人一輩子。


    可以說若是於芸直接找上她,哪怕她鬧到了七彩祥雲的總部大樓,雲團團都會讓人將她請進辦公室。女人不為難女人是雲團團一向的行為準則。但不代表她會放任於芸糾纏完賀之亦,再去打擾她閨女。


    於芸根本就不知道遷怒別人這種事情比針對本人還要讓人難受。


    不好好珍惜她難得的好心,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於芸千不該萬不該跑到學校找舒寶,她此舉不光讓賀之亦更厭惡她,也觸了雲團團的逆鱗。


    原本之前就因為那些個小說讓雲團團對這種事反感得不要不要的,現在自己成了那些小說裏的既惡毒又礙眼的原配了,雲團團的憤怒真就是雙倍的。


    想要培養一個能力出眾的修複師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除此之外,其他學科的一些實驗和需要動手操作的課程也需要大量的資金供給,雲團團的公司每年都會給京大讚助一筆資金。


    因賀之亦在博物館上班,雲團團不光會捐一些流落到海外的古董,也會讚助一筆錢用於改善博物館的工作環境。


    這麽多年來於芸享受到了她給的好處,現在還想撬她的牆角...那就做好成為眾矢之的的準備吧。


    還有博物館那裏,能在出現這種事情後還不立即做出反饋,也太對不起她每年花出去的錢了。


    這些錢,哼,以後都沒了。


    七彩祥雲因為《西遊記》在國內非常有名,再加上雲團團大方,哪裏有事就會讓自己的運輸隊打著條幅送兩車物資去。所以在民間的口碑非常好,也經常被上麵點名誇讚,時間一長到是極少有人不知道雲團團這朵七彩祥雲的。


    讓公關部的人打著七彩祥雲的招牌去問責,問的不光出了這種女兒的於家人,問的也是於家人所在的單位,胡同和街坊。


    成年人趨吉避利,那些人未必不會做些什麽。到時候於家也要因為教女不善受到於芸的牽連了。


    於芸跑到學校,勢必會讓舒寶陷入到人言是非中。學校的那些孩子還不懂得趨吉避利...雲團團心疼自己的閨女,自然是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了。


    來唄,互相傷害唄!


    將近戰的事情交給當事人,雲團團安排了一迴遠程攻擊後就繼續跟這群洋毛子殺價。


    當年國家為了外匯才給了你們不少優待,還想一直占咱們的便宜,姑奶奶明確告訴你,做夢去吧。


    突然又開始殺起價來的雲團團這一迴將價錢又壓低了些,那些外國客戶都有些懵逼不說,還被雲團團這股「愛合作合作,不合作就滾蛋」的王八氣勢震到了。


    有時候人都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原本還需要再磨幾天的合作到是今天就定下來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拿下合同後,雲團團就將場麵交給了小馬。


    原本定下來今天要帶著這幫洋鬼子吃喝玩樂的,但現在她得趕赴另一個戰場了。


    就是不知道麵對真實模樣的賀之亦,於芸會不會受到驚嚇了。


    賀之亦可從來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隻是在遇到了雲團團前他羽翼未豐,遇到了雲團團後還沒了露出獠牙的機會罷了。敢跑到學校打擾舒寶...於芸好不了了。


    確實好不了了。


    賀之亦在來之前竟然先去派出所報了警,之後又帶著一個便衣來茶室。一上來就問於芸,他放在辦公桌上的那個玉扳指是不是她拿的?


    於芸愣愣的點頭,那不是你讓我練習修複的道具嗎?


    原本是,但現在不是了。


    賀之亦等於芸點頭,便將視線轉向那個便衣。


    “那是乾隆禦用的古董,是結婚時我愛人的祖母贈我的。”


    第198章


    當年賀之亦與雲團團領完證後,雲老太便從自己的貼己裏拿了枚扳指出來給賀之亦。那枚扳指也確實值些錢,但卻絕對不是賀之亦報案時說過的乾隆老物件。


    因為經常做活,雲老太給他那枚扳指和家裏其他的小物件一樣都被賀之亦妥善收了起來。


    至於說調查取證會不會發現於芸手裏的並不是雲老太給他的那枚...小二十年的事了,老太太如今都八十一了,別說早就不可能記得了,就是記得也不擔心。


    那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物,人老成精用在她身上最合適不過了。在搞不清楚狀況的前提下肯定隻會表示她曾經送過自己一枚扳指。但是不是眼前這枚則會說什麽不記得了,得想想,瞧著眼熟這類含糊字眼。


    話說迴來,賀之亦其實是不想帶新人的,是博物館的館長說這一批新人手生,怕冒然上手弄壞了文物這才讓他們幾個老人帶一帶的。於芸原本並不是安排給賀之亦的新人。而是另一位女師傅要帶自家子侄便找館長換了人。


    對於一個不想帶新人的老人來說,帶誰都是一樣的。隻是於芸...從她跟著賀之亦學習的第二天,就各種犯賀之亦的忌諱。


    賀之亦的辦公室向來不允許外人進。一來是他有潔癖,二來也是幹他們這一行的多少有些忌諱這種事。就像在古董鋪子買古董一樣,最不能做的就是從另一個人手上接東西一般,有些事情是有行規的。


    家裏的司機送賀之亦來上班,賀之亦按著往日的習慣打卡簽到進入辦公室。之後開窗通風,去水房打冷熱水,準備像往常那般先沏杯茶水,然後兌盆溫水打掃一遍衛生。


    就在賀之亦出門的時候,於芸見賀之亦的辦公室沒鎖便推門進去了,還拿著一塊不幹不淨的抹布擦來抹去。


    她以為她的勤勞會換來賀之亦一個肯定和笑臉,沒想到上班的第二天就遭遇滑鐵盧將賀之亦惹著了。


    賀之亦的視線就像定格在了於芸手中的抹布上一般,看著那塊絕對稱不上幹淨的抹布在那裏擦來抹去,擦來抹去……


    到底是快四十歲的人了,賀之亦再生氣也不會真的跟個二十初頭的小姑娘計較什麽。再加上也是他之前沒跟於芸交待清楚才讓於芸犯了他的忌諱。於是賀之亦強行壓下火氣跟於芸仔細交待了一迴他這邊的要求。


    他不在的時候不要隨便進他的辦公室,進了他的辦公室也不要關房門,他交待的事情要做好,沒交待的事情不要自作主張。辦公室的衛生他自己會做,中午不要給他打飯他會迴家吃飯,他不需要於芸像其他弟子那樣「孝順」師傅,給師傅幹各種活或是送什麽東西,在學校是怎麽對老師的就怎麽對他。對了也不要叫他師傅,隻和其他人一樣喚他雲老師……


    總之一向不太喜歡跟陌生人說話的賀之亦對於芸說了好多話。


    賀之亦是不想讓於芸再做些多餘的事了,所以交待的非常細致。可他哪裏知道剛出校門的小姑娘沒見過什麽世麵,看了幾本小說又遇到了一個條件出眾的,心裏就起了漣漪。賀之亦說得越多越細致就越讓於芸覺得賀之亦待她與眾不同。一來二去的,可不就一頭紮了進去。


    不像其他的師傅總是使喚徒弟做事,也從不要徒弟的孝順,月初去財務室領每月的午餐補助,因財務部知道她跟著賀之亦學習,還讓她幫賀之亦取了午餐補助劵,賀之亦這邊又隨手將那些他用不到的午餐補助劵都給了於芸。


    他們這邊是有食堂的,職工吃飯提前買飯票用飯票打飯。因雲團團大方資助,所以他們這邊的工作人員每個月還能領到一定數額的午餐補助劵。這些劵就跟後世的代金劵一樣,花2抵1什麽的。拿一張午餐補助劵去食堂打飯就可以用買素菜的價錢買一份肉菜。


    賀之亦大多數中午都迴家吃飯,完事在家睡午覺。偶爾會跟沒有應酬的雲團團在外麵吃。所以午餐補助啥的賀之亦幾乎從來沒用過。賀之亦也說過不要,不過館長和財務部那邊卻覺得別人都可以不給,但賀之亦這裏卻不能不給。用不用是他的事,但給不給卻是館裏的事了。


    以前那些補助劵就放在辦公桌抽屜裏,由著它們自己過期。可以說,旁的徒弟將補助劵孝敬師傅,到了於芸這裏卻是白得一份補助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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