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竊國者侯


    裴綸的命令發出後,裝甲車的駕駛員根本就不敢往前開。對麵站著的可是好幾個大官,深植在骨子裏的等級觀念,讓這個士兵根本就不敢換擋。


    “我讓你往前走,你就給我往前走!抗命者,殺無赦!”說著,裴綸的槍口已經頂在了駕駛員馮四的背後。整個車廂的氣氛為止一冷,所有人都被裴綸這股子陰狠勁兒給搞的不舒服。


    李自忠此時就坐在馮四的旁邊,他用手捅了捅對方,意思也是非常的明顯。


    被人用槍頂著的馮四,這才咬著牙掛上了前進檔,朝著對麵的大官撞了過去。


    隻不過想象中的慘烈場麵並沒有出現,那位紅袍大官在車子前進的一刹那,就被他身旁的人給架著躲到了一旁。盡管他一直在掙紮,咒罵,但他的腳步還是很配合對方的朝著旁邊走去。


    “哼哼,我就知道,真正不怕死的人,是不會等在這裏被軋死的。”裴綸收迴了自己的槍,隨口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隨後,車隊順利的通過了這條華麗的甬道,直奔宮城的城門而去。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守衛在這裏的禦林軍和錦衣衛根本就沒有做多少的抵抗,雖然他們人數眾多,裝備精良。但看著眼前的殺人利器,這幫人實在是沒有了抵抗的勇氣。


    畢竟人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連克兩道城門,難不成還攻不破他們這裏的防禦嗎?因此,早就沒了抵抗信念的眾人,此時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在緊閉的大門上安置炸藥,隨後一聲巨響,再看著大門被炸的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緊接著,成群結隊的裝甲車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開進了皇宮,麵對這樣的鋼鐵巨獸,這幫人實在是不知道從何下手呀。


    裴綸來之前就是做了功課的,他很快就找到了田瑞所在的位置,然後幾輛車圍過去,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圍著田瑞的那幫人。


    到了這個時候,田瑞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堅持下來了,盡管付出的代價有些大。


    接下來,田瑞是被人給抬到車上去的,因為他本身受的傷就很重,之前是因為精神緊張這才能夠堅持,現如今危機解除了,田瑞也終於堅持不住,暈倒在了麗娘的懷裏。


    裴綸等人不敢大意,連忙派了車隊護送田瑞返迴東郊鎮,而他則帶領剩下的人馬,退出了皇宮,堵在了各個宮門口的外麵。


    雖然他們此次進攻皇宮的目的是為了救田瑞,但這可是進攻皇宮啊,跟造反也沒啥區別了,事情都已經做下了,那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慫。


    俗話說的好啊,竊鉤者誅,竊國者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階段,那當然要在政治上謀求到足夠的好處才能撤軍的。


    至於說取而代之這種事,田瑞也隻能想想就行了,現實裏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假如他不是駙馬而是一位王爺啥的,這當然可以努力一下,但他不是,那麽不管是從輿論上還是從各地的支持是,他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條件。


    即便是他抓住了朱由校,逼著他寫了退位詔書,甚至綁架了京城裏的所有官員,逼著他們效忠自己,這依然不可能竊取這大明的萬裏河山。


    畢竟老朱家外麵還有數不清的子孫啊,隻要有人另立一位皇帝,那大明朝立馬就會陷入到群雄割據的時代裏去。


    到了那個時候,天下紛爭,田瑞再想有所作為,那個難度簡直會比現在大上無數倍。


    因此,田瑞並沒用多少時間,就下定了決心,這一次絕對不能傷了朱由校,甚至不能傷了當朝的這些大臣。隻要他幹掉了魏忠賢,在為自己謀求到足夠的好處,他立馬就會撤軍。


    就在田瑞被送迴東郊鎮的時候,京城裏已經炸了鍋了。無論是皇親貴胄朝廷大員,還是市井小民學子商賈,此時都是非常懵逼的狀態。他們實在想不明白,怎麽京城這樣的首善之地,突然就冒出來了一支叛軍?


    等到更加詳細的消息傳來,就更加的讓大家恐慌了。


    造反的竟然是田瑞!那我們存在啟明銀行裏的錢可怎麽辦?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沸騰起來了,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而城內卻沒有亂兵,這讓城內的官員和百姓無不在奔走相告。


    從朝廷裏的各級官吏,到市井中的升鬥小民,大家都在紮堆兒商量,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麽。而此時京城最最忙碌和人多的地方,莫過於是啟明銀行和證券易館了。


    人們紛紛到啟明銀行來提取自己的存款,又到證券易館來賣掉自己手中的股票!在大家想來,田瑞這迴肯定是栽了,畢竟自古以來,哪有駙馬造反成功的?


    雖然田瑞很有錢,手下的人也很能打,但他畢竟人少啊,以不到一萬人的兵力造反,即使是抓住了皇帝,那也不可能成功的。


    大明朝可是有過先例,皇帝被抓了,大家夥分分鍾重新立一個人當皇帝,反正老朱家有的是子孫,根本就不愁找不到有資格當皇帝的人。


    整個城市的人都來取錢,啟明銀行囤積的銀子再多,也不可能應對的了這樣的場景,很快,銀行的金庫就告罄了,再也拿不出來一個銀幣。


    “紙幣還有沒有?沒有銀幣,紙幣也行啊!”


    都沒用掌櫃的做工作,已經取不到銀幣的人,自己就退而求其次的要求支付紙幣了。雖然銀子更把握,但大家也不是傻子,銀行當然不可能把大家存在這裏的銀子都放金庫裏,這種危機時刻,別管是什麽錢了,能拿在手裏的,那才是自己的呀。


    真要等到朝廷封了啟明銀行,那大家的錢豈不是全都打了水漂了?


    啟明銀行開始對外發放紙幣了,這東西啟明總行裏有的是,反正都是他們自己印的,隻要別人要,他們就敢給。


    至於證券易館這邊可就熱鬧了,消息一會兒一變,之前還說什麽田瑞叛亂,相應的股票馬上就一文不值了,惹得很多人爭相出售。突然又有消息傳來,田瑞的大軍已經堵在了皇宮的各個門口,他極有可能已經政變成功了。


    如此一來,剛剛還被人砸到地板上的股價,像是坐了火箭一樣的蹭蹭往上漲。很多之前賣了這些股票的人無不捶胸頓足,現在不得不用更高的價格把兩刻鍾前賣掉的股票再次買迴來。


    隻不過,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並沒有結束,新的消息不知道又被誰帶了出來,據說還是錦衣衛那邊的確切消息,說是田瑞已經死了,有人親眼看到了他的手下,抬著他的屍體送到了東郊鎮。


    這不完了麽?早知道是田瑞都掛了,剛剛還買他的股票幹什麽?於是乎,伴隨著這個消息的傳開,股價再次迎來大跌,並且一瞬間就到了今天的最低價。


    無數的老百姓被瘋狂的割著韭菜,而主導這場炒作的勳貴集團,借著這次的大事件,賺了個盆滿缽滿。他們才不關心田瑞是不是真的在造反呢,甚至都不關心他會不會造反成功。


    假如失敗了,他們還是大明朝的勳貴。萬一要是僥幸成功了,那大不了就做個富家翁唄。反正憑借著他們和田瑞的綁定關係,總不至於被田瑞拉出去一刀砍了吧?


    至於說效忠這種事,嘴上說說就行了,哪有自己家族的興盛重要?因此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時刻,什麽也不能阻擋他們賺錢的欲望。


    波譎雲詭的證券市場,帶來的影響是多方麵的,其中對於局勢來講,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很多文官也是買了股票的。這種“文鄒鄒”的賺錢方式,在很久之前就在文官集團中盛行了,並且依靠信息優勢,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在這裏麵賺到了不少錢。


    隻不過現如今他們關注點都在朝堂上,等到他們開始注意到股票市場的時候,時間早就來不及了。


    田瑞被送到東郊鎮醫館的時候,人早就蘇醒了。他僅僅是斷了一根肋骨,倒也不是多麽嚴重的傷勢。等到醫館裏的正骨師傅將他的肋骨複位並做了固定以後,剩下的也就是靜養了。


    到了此時,田瑞才迴到了自己的家裏,一頭紮進傳送門,迴到了現代社會。


    現如今,時空門兩邊的時間狀態早已經不是從前那樣的靜止了,而是在田瑞去到一邊的時候,另外一邊的時間也會緩慢的流逝著。


    田瑞去醫院再次做了檢查,並且買了藥,這才迴到自己家裏養傷。


    他如今傷勢嚴重,麵對的局勢更加的危機,因此他需要在這邊好好的思量一下自己接下來的動作。在這邊養了養傷,等到心口處已經感覺不到多少疼痛,心裏也平靜了很多之後,田瑞這才返迴了大明朝。


    大明朝這邊,時間已經是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夜裏了。


    田瑞迴來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一下陸文昭的部隊到了什麽地方。


    “大人,陸指揮使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前廳等候大人召見。”


    “好!快讓他們進來。”田瑞非常高興,陸文昭帶迴來了他最信賴的部隊,這讓田瑞最大的擔心一下子就去除了一半。


    麗娘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再次跟田瑞說道:“大人,太康伯來了,您要不要見見他?”


    “太康伯?他來幹什麽?”田瑞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實在是沒想明白這位為啥這麽晚了還來找自己。


    “大人,您養傷的這短時間,外麵已經全都亂了。先是宮裏麵,葉首輔帶著很多官員找到了裴綸將軍,然後知道了這次保安軍進攻皇宮的目的是因為魏忠賢想要圍殺東主。


    因此,葉首輔等人進了宮,很是費了一番功夫,這才見到了陛下。魏忠賢等人現在已經被陛下給拿下了,可是,可是現如今又引出來了一個鳳袍案。”


    “等等,什麽鳳袍案?那隻不過是魏忠賢嫁禍我的一個手段而已,就這個還值得拿出來說嗎?”


    “是,可能那些大人們有些別的想法吧,總之這件事現在被吵得沸沸揚揚的,皇後都為此上過一次吊。”


    “啊?還有這事兒?死了沒有?”


    “沒有,幸好鄭彩姐姐發現的早,這才沒鑄成大錯。”


    “唔,咱們這個皇後,可是夠剛烈的。”田瑞點評了一句,隨後又再次問道:“可我還是不明白,既然現如今扯出來了一個什麽鳳袍案,那太康伯來找我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讓我出去澄清此事嗎?那豈不是越描越黑,本來沒啥事兒,都可能被搞出來事情了。”


    “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嗯,那這樣,你先把陸文昭等人喊進來,完了之後,我再見見這個太康伯。”


    麗娘出去後沒多少時間,陸文昭和沈煉等人一起走進了田瑞所在的議事廳。


    雙方見禮之後,陸文昭就首先詢問了田瑞的傷勢。在知道他的傷並沒有什麽大礙之後,這才說起了當前的局勢。


    到了這個時候,田瑞也沒有過多的廢話,他首先跟大家說名了,他並沒有想著真的造反,隻不過當時被魏忠賢的圍困逼急了,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現如今他的危局基本上已經解開了,那麽陸文昭他們的大軍就不用在開進京城之中了。


    隻不過,大軍來都來了,迴去到也不用太著急,他讓陸文昭安排從遼東迴來的保安軍在東郊鎮的訓練營裏先住下,等這邊的事情全都解決了,再返迴遼東去。


    陸文昭他們這些人又不傻,當然能明白田瑞這麽安排的意思,因此等到田瑞說完了安排之後,陸文昭就首先問道:“大人,咱們這一次弄出來這麽大的動靜,要如何讓朝堂給咱們個交代?”


    這話問的,完全就是不要臉了。


    本來就是他們整出來的這麽大的動靜,這幫子武夫們反而讓朝堂給他們個交代,也算是無理攪三分的典型了。


    不過這也是田瑞接下來想說的問題,這次的事情的確搞的很大,雖然作為此次事件的中心人物之一的他,肯定是非常清楚這件事是他自己“不在理”的,但事情可以這麽做,絕對不能這麽說!


    比如他應邀進宮飲宴這件事,現在完全就可以說成是朱由校有預謀的想要誘騙他進宮。而魏忠賢拿他和皇後捏造事實,陷害他,圍殺他,那也很可能是朱由校授意的呀。


    反正他的軍隊都已經把皇宮給圍了,這個話語權是一定要站住的。否則的話,對外實在是沒法交代啊,更不利於跟朱由校或者說是大明朝廷爭取好處。


    接下來的時間裏,田瑞就跟這幾個還算信得過的人,商量了一下要跟朝廷提的條件。


    等到陸文昭他們相繼離開以後,田瑞這才見了等了他一天的太康伯,張國紀。


    兩人一見麵,張國紀並沒有給田瑞什麽好臉色。雙方落座之後,張國紀第一句話就問道:“田駙馬,你什麽時候才能撤兵?”


    “國丈大人,想來你應該也知道了,我這次進攻皇城,為的僅僅是自保。現如今皇上身邊的奸佞未除,咱們又何談退兵呢?”


    “奸佞未除?魏忠賢已然被捉拿,這也算是為你洗刷了冤屈報了仇了吧,你又何必讓大軍繼續圍困陛下呢?”


    “捉拿?嗬嗬,陛下被這廝蒙蔽日久,誰能保證,今天我撤了軍,明日這廝又會死灰複燃,為兇作惡呢?


    我希望陛下能即可處斬魏忠賢,客氏等奸佞之徒,還我大明一個朗朗乾坤。另外,他們的家人同樣不能放過,必須一體斬絕,方能泄我心頭之恨。這是我的第一個條件,這個條件不能答應,那我就親自去抓魏忠賢和客氏。”


    “田駙馬,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連陛下的體麵也不顧了?”張國紀非常生氣,他生氣的原因很複雜,有因為田瑞的,也有因為朱由校的,更有因為他自己的,各種理由糾纏在了一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啥這麽大的火氣。


    “我咄咄逼人?國丈大人怎麽不看看魏忠賢和客氏是如何逼迫我的?另外還有皇後娘娘,您是皇後娘娘的父親,難道不因此二人的行徑感到憤慨麽?他們為了一己之私,竟然誣陷我和皇後有染,是可忍,孰不可忍?”


    田瑞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張國紀的臉色變得更黑了。隻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使命,這才沒有當即破口大罵起來。


    田瑞一直盯著張國紀看,他當然看到了這位國丈越來越黑的臉色,心裏倒是對這位“談判代表”非常的同情。


    不過很快,他就覺得自己實在是不用同情這位可憐的父親,因為人家壓根就覺得他的女兒應該去死,而不是到現在還苟活於世。


    “田駙馬,你我都知道,那不過是魏忠賢之流的捏造,皇後娘娘此前曾經以死明誌,奈何被宮人阻攔,未能成就一世英名。此雖憾事,但陛下也已經洞悉了魏忠賢的詭計,斷不會因此事加罪於田駙馬的。


    你看現如今陛下讓我來跟你談這件事,不就表明了陛下的信任嗎?因此,魏忠賢等人必死無疑,至於客氏,乃是陛下親近之人,雖和魏忠賢關係緊密,但奉聖夫人並不知道魏忠賢做下的事情,因此你要陛下殺奉聖夫人,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無稽之談。”


    “嗬嗬,太康伯,怎麽皇後沒能死成,您難道不該慶幸嗎?因何我看你還有些遺憾呢?”


    “女子守節而死,得其所也!皇後貴為國母,當然要以死明節,如何能苟且偷生呢?”


    臥槽,這腦迴路,田瑞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往下接話了。那可是你的親女兒啊,怎麽你這個做父親的就一點兒也不心疼嗎?


    隻不過現在不是談論道德的時候,張嫣死不死的不重要,但那個客氏是一定要弄死的。


    “太康伯,我能確定,那個客氏就是主謀之一,不殺客氏,我絕不退兵。怎麽?太康伯是信不過我嗎?難道我的話,就不能成為證據嗎?”


    “田駙馬,你,你這是何必呢?”太康伯實在想不通,殺一個客氏就真的那麽重要嗎?那可是當今陛下最最信任的人之一,你幹嘛就非得跟她過不去呢?


    “好了,太康伯,咱們不討論這個了,反正陛下要是舍不得殺,那大不了我費點兒功夫,派人去砍了她就是了,算不得什麽大事。接下來,咱們說點兒真正大的事情吧。”


    “嗯?還有什麽大事?”張國紀被田瑞的話說懵了,在他想來,讓陛下殺了自己的乳母這件事就夠大的了,怎麽到了田瑞這裏,這反而不是什麽大事兒了呢?


    “還有兩件事,第一,朝廷要下正是的聖旨,赦免我保安軍上下的一切罪名。並且發明旨傳閱天下,證明我等是為了誅殺奸佞清君側才起兵攻打京城的。


    第二,為了防止日後朝廷中有人報複我等,朝廷要封我為薊遼總督,從東郊鎮西側的白河以東,到遼東地區,都歸薊遼總督府統轄。在這個區域內,官員有我薊遼總督府委派,朝廷的大軍也要撤出這個區域,不得因各種理由,隨意進攻我等的地盤。”


    “什麽!你要割據稱王?這,這萬萬不行!大明兩百年江山,豈能容你割據一方?就算你逼迫朝廷和陛下準了你,天下的忠義之士也會群起而攻之。


    到了那個時候,你田瑞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對付不了群情洶洶的。田駙馬,放棄這個幻想吧,這個真的不行的。”


    張國紀真的是被田瑞的這兩個條件給震驚到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田瑞竟然有這麽大的野心,還想割據一方。他都不用給朱由校傳話,但凡皇帝不是個傻子,都不可能答應田瑞這樣的條件的。


    這個口子絕對是不能開的呀,一旦開了,朝廷和皇帝的顏麵與威懾就蕩然無存了,到了那個時候,天下豈不是立刻就會大亂。


    “嗬嗬,反正我的條件已經提了,答應不答應的,那是朝廷和陛下的事情。太康伯,你也別勸我,反正這種事也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還是盡快迴去告訴陛下和群臣,讓他們頭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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