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瑞,你還是說說下策吧。”朱由校揉揉眉心,無力的對田瑞說道。


    就剛剛田瑞給他出的這幾個主意,說真的,他還真的覺得可行。


    隻不過吧,對於大明朝的軍隊實力,他還是抱有很大的懷疑的。


    畢竟,大明軍隊這些年的表現,實在是太拉誇了,讓這位年輕的皇帝,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們。


    “下策啊,下策的話…,就有點兒損了。臣怕說出來有損陰德,還是不說了吧。”


    “嗬嗬,田瑞啊田瑞,剛剛你可是連直接讓朕殺人的辦法都說了,怎麽?那還不夠損陰德的?你究竟還有什麽損招,一並說出來聽聽,我倒是想看看,你還能有什麽辦法。”


    “是,陛下,臣的下策呢,就是咱們發動一次經濟危機,直接掏空那些有錢人家裏的銀子。不過這種辦法屬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太損陰德了。”


    “哦?經濟危機是什麽?怎麽掏空別人家裏的銀子?”


    朱由校好奇急了,對於這樣的辦法,可能才是他最想要的。


    “啟稟陛下,這個具體的內容,微臣真的不能說,一旦說了,這個辦法就不靈了。而且,這個辦法不單單會吸幹富人的銀子,而且還會吸幹窮人的銀子,到了那個時候,一個不好,是會天下大亂的。


    所有,想要用這樣的辦法,有一個大的前提,那就是國家沒有什麽大的隱患才行。最起碼,咱們的大明軍隊不能亂,一旦軍隊都亂了,那可就真的會危及社稷了。”


    聽了田瑞的這個話,孫承宗和朱由校不由的全都沉默了起來。雖然他們猜不透田瑞說的經濟危機到底是個什麽,但既然這個策略都用上“危機”這個字眼了,那肯定就是要弄險的。


    如今的大明朝,可是經不起一點點的危險了。畢竟朝廷的大軍剛剛輸掉了整個遼東,國力正在遭受著建國以來最大的信任危機。在這個節骨眼上,真的是不能有任何大的變故的。


    否則的話,就如同田瑞說的,那是會危及社稷存亡的!


    “好吧,既然不能說,那你就對誰也不要提了。”


    “是,陛下。臣謹遵聖諭。”田瑞恭恭敬敬的朝著朱由校拜了一下,表示自己的絕對忠心。


    不過站在一旁的孫承宗再看田瑞的神色可就變了。雖然田瑞最後一個辦法沒提,但就是他前麵說的這兩個辦法,尤其是第二個主意,那真的可以說是前無古人的想法。


    雖然他也不認為田瑞能做的到那一點,不過隱隱之中,他總感覺這個田瑞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還要他沒說出口的第三條計謀,就是那個經濟危機。盡管他不知道是什麽,但在他想來必然是陰損毒辣到了極點的辦法。


    必須要把這個家夥給看好了呀!可不能讓他輕易跳出來害人。尤其是他和陛下的關係又如此的親近,說不定他什麽時候就冒出來給陛下出什麽餿主意了。


    哎,看來,這個學生他是必須要收下了。不為別的,就是從將他看住了的角度上講,自己也不能放任他這麽自由下去。


    為了消除田瑞剛剛的“胡說八道”帶給朱由校的不良影響,孫承宗又跟他們講了大半天的聖人之言,明明白白告訴朱由校,如何才能做一個賢明君主。


    田瑞聽著對方口中的那這些華而不實的大道理,心說這個時代的老師,難不成就是這麽上課的?雖然這個孫承宗看起來很有學問的樣子,但他畢竟是這個時代的學者,總會帶有一些這個時代學者的特色。


    比如說不喜歡用數據講話,不喜歡太具體的事務,甚至不喜歡說白話文!當這位老先生一飆起古文來,讓田瑞十句話都不一定聽得懂三句!


    很多時候,他都喜歡用典故或者隱喻,這對田瑞的文化水平來講,幾乎相當於老外聽成語,知道的還能猜一猜,更多的是連猜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孫承宗也不時的看田瑞一眼,隻是從他空洞無神的眼睛裏就能知道,這個家夥基本上是啥也聽不懂的。


    隻不過孫承宗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他的目標是教會天子,對於這個小小的伴讀書童,老孫並不在意。


    反正就是個駙馬而已,學的會學不會都沒啥關係。自己的首要任務是看住他,別讓他的奇思怪想影響到了皇帝,那他就說達到目的了。


    一堂課上了將近兩個小時,田瑞早已經聽得昏昏欲睡了。不過他的這種狀態,倒是變相刺激了朱由校,學習嘛,很多時候有比較才有樂趣的。朱由校看著旁邊的這個“差生”,很有一種身為優等生的榮譽感和驕傲感。


    老孫做過多年的老師了,難能不明白皇帝的這點小心思?不過這也是好事,在他眼裏,任何可以促進皇帝學習的因素,那都是可以利用的好因素。


    比如這個田瑞,他學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的是他的存在對於促進皇帝的學習有好處,那他就是有價值的。


    ……


    “田瑞,田瑞!”


    “哦哦,要吃飯了?”田瑞被人喊醒,第一反應就是肚子餓了。他揉揉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環境,這才想起來他人在皇帝的禦書房裏。


    看著一臉笑意的朱由校,田瑞猛地就想起來自己剛剛是在幹什麽了。


    “陛下恕罪,臣,臣剛剛睡著了。”田瑞不好意思的說道。


    “無妨,朕知道你這段時間累的很,不過迴頭你還是要去孫先生府上認個錯的。孫師父學問很好,你要用心跟他學。”


    “額,是,陛下。臣出宮後就去孫先生府上,拜師,認錯。”田瑞感覺,這個師父估計是甩不掉了,既然甩不掉,那就認下來唄。反正他這個師父也在京城待不了多長時間了,以後能管自己的日子並不多。


    “嗯,好。走吧,吃飯去。”朱由校對著田瑞擺擺手,喊他跟自己往外走。


    兩人吃完了飯,朱由校讓周圍的人都出去,這才問田瑞道:“之前你說的經濟危機,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得了,皇帝竟然還記著呢。


    猶豫了一下,田瑞這才說道:“陛下,經濟危機這種辦法太過兇險了,請陛下恕罪,臣真的不能說出來的。一旦操作不當,很有可能危機社稷。


    除非是沒有了外患,並且陛下手裏有可以依賴的強大軍力,否則的話,這個辦法實在不能用在大明。”


    “軍力,又是軍力!可咱們大明的軍隊,實在是……唉!一言難盡啊。”朱由校還是很清醒的,對於目前朝廷的軍隊,他的認識十分的清晰。說的難聽一點兒,他這個皇帝,真的是無能為力。


    財政的拮據,造成軍費的拮據,軍費的拮據,讓他這個皇帝即使是有心改變,也是無力迴天的。


    朱由校並不笨,頭腦也十分清醒。在從前的曆史上,很可能正是覺得麵對此時的各種困局毫無辦法,這才最終導致他破罐破摔,躲在皇宮裏玩兒木頭了吧。


    “陛下也不要過於憂心。凡事都是從一點一滴開始的。大明現在的困局,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那麽同樣,想要解決這些問題,同樣不是一日之功。


    陛下隻要有改變的想法,臣定當竭盡所能,為陛下前驅。”


    “嗯,田瑞,對你,朕是信得過的。一來你是朕的姐夫,二來你又是從海外而來,在大明毫無根基,這反而是你的優勢,不會被世俗所左右。


    田瑞,之前你跟朕說的那些,雖然有些荒誕不經,但也確實讓朕明白了一點,那便是無論想做什麽,都離不開強軍這一條。


    沒有強軍,即便是當這個皇帝,那也是沒有底氣的!現如今,我大明內憂外患,其根本還是在軍備廢弛上麵。想我大明朝早太祖和成祖時期,即便是發生了今日的困境,又何足掛齒呢?


    朕有時候就在想,要是太祖爺爺和成祖爺爺麵對今天之局麵,定會寶劍一指,百萬大軍就能踏平一切!什麽建奴,什麽黨爭,什麽賦稅,統統都不是問題!”


    “陛下果然聰明絕頂,輕易就看穿了臣的心思。今日臣多有妄語,其實要說的就是軍隊。


    隻不過,當著孫師傅的麵,臣是不能明說的。微臣是親臣,要是被朝中的大臣們抓住了我的把柄,那我可就慘了。”


    “哈哈哈,田瑞呀田瑞,你也就剩下這點兒小聰明了。安康公主是朕的親姐姐,你算是朕的家人,往後放開了說話便是。”


    “謝陛下信任,微臣定當不負陛下信任。”田瑞很高興,雖然當皇帝的說這樣的話,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是為了安慰當臣子的心,但他還是覺得朱由校剛剛的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


    雖然大明朝為了防止外戚幹政設置了層層枷鎖,但這也要分時候吧。就目前這樣的局麵下,朱由校能選擇的人根本就不多。想要和外庭的大臣們掰手腕,要麽依靠內廷,要麽依靠皇親。


    隻是能讓朱由校信任的皇親不多,能信任的大多也被這些年的養豬生涯給養廢了,實在是沒有能讓他依靠的。


    不過田瑞稍有不同,一來他確實是來自海外,並且還弄來了很多的稀奇物事。並且由於他的出身,在大明朝基本上沒有宗族,師生,出身等等亂七八糟的複雜關係,基本上就是個幹淨人。


    在一個就是他是皇親,皇親本來就是受到整個朝廷的監視和壓製的,那麽他唯一能依靠的東西就隻剩下皇權了,這能保證他對皇帝的忠心。


    最後一個,那就是他是駙馬,是朱由校的親大舅哥。並且明朝的駙馬可是不能納妾的,這就保證,他在這個世上的子女,就隻能是朱徽娟幫他生了。


    這樣一個連後世子孫都和皇家脫不了幹係的人,他還有可能造反嗎?


    當然也有可能,不過在朱由校看來,可能性極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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