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宦官宣讀著皇帝的旨意,群臣則是在下麵聽著。


    內容也很簡單,就是冊封朱徽娟為大明安康公主。


    對於這份旨意,群臣倒是沒人會反對什麽。畢竟朱徽娟本來就是先帝朱常洛嫡出的女兒,而且還是長女。之前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寄養到了鎮國將軍朱常恪的府上,但寄養不是過繼,即便是真的過繼了,現在被冊封公主都沒什麽問題。


    但問題是,皇帝給這位長姐的封賞有些太過了吧?


    好家夥,光是永業田就是上萬頃土地,這都要趕上親王的規格了。這還不算,皇帝竟然還要別出心裁的讓人給她單獨修建公主府,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按照慣例,公主們成親之前住皇宮裏,成親之後住十王府,現在給朱徽娟單獨建造府邸,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陛下,臣請奏!”


    上麵的宦官剛剛讀完,之前那個風聞奏事的言官立馬就蹦了出來。


    “閆愛卿,暫且稍待片刻。”朱由校倒是沒有因為這個言官著急忙慌的蹦出來而生氣,言官嘛,人家就是幹這個的。


    隨後,那位宦官再次拿出了一份旨意,當場宣讀起來。


    原來,在月前,薊州鎮出現了天花,因為得知三河縣東郊鎮有位名醫,遂有病人趕來東郊田氏醫館看病。


    田瑞在得知病人是天花以後,立馬就做出了反應,先是將和這位病人接觸過的人隔離觀察隨後就問了病人的來處。


    隨後田瑞帶著大批人手,趕赴薊州鎮,對那裏的病患隔離治療。


    同時,他也聯係了駐紮在薊州鎮的忠義中衛總兵官胡忠義,用他“發明”的疫苗給所有官兵種痘。


    僅用了不足一個月,這場天花瘟疫就被田瑞消除無無形。


    期間,共救活百姓一千三百餘人,種痘三萬有餘。凡是種痘過的軍民,一生再無天花之憂!


    這個消息,在場的眾多大臣都還是第一次聽到,剛開始聽到在京城附近出現天花的時候,他們無不渾身哆嗦了一下。


    可又聽說田瑞竟然降伏了天花,他們第一反應竟然是不信!


    那可是天花呀,千百年來,奪走了多少人的性命?自古以來,人一旦感染天花,除了隔離之外,基本上就是聽天由命了,能治好的案例真的是非常少的。


    可如今呢?竟然被人給治好了!而且還有什麽疫苗,其他的他們沒聽懂,但是種痘以後再也不用懼怕天花了,這一點他們是聽懂了的。


    “陛下,此事當真?怕不是以訛傳訛吧?”閆禦史又開口了。


    “是不是真的,你們問問胡忠義就清楚了。宣胡忠義上殿。”朱由校說完,就有太監出去高聲喊人了。


    不多時,胡忠義上殿,詳細介紹薊州鎮的抗疫過程,並且親口說了他親率種過天花疫苗的兵士,多次出入疫區而沒有一人感染天花的事跡,證明了這種疫苗是真實有效的。


    這就不得了了呀!發明了天花疫苗,讓人再也不懼天花了呀!這是多麽大的功績?說田瑞是當代醫聖都不為過了吧?


    就這樣的人物,你讓人家當你們老朱家的上門女婿?虧不虧心?臉不臉紅?


    一時間,在場的都有些為田瑞感到不值,為朱家人的“不要臉”感到羞愧。


    閆禦史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了,照理,他是應該為人家田瑞請功的,他是禦史言官,講究的起碼得是個公平。


    可要說把人家這樣一位當代醫聖召為駙馬是“侮辱”人家,這個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怎麽的?我們皇家的女兒是累贅麽?怎麽就不能配一位能人了?


    可真要是這麽幹了,事實上,還真的就是對人家的“懲罰”。


    “閆愛卿,你剛剛想說什麽?”


    正在這位禦史腦子裏天人交戰的時候,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校再次問話了。


    “臣,臣,臣是想說,田瑞此舉,當真神跡也!天子剛剛臨朝,就有上天派下來如此能人相助,可見,我皇是天命所歸,黃天庇佑。我朝萬民受天子庇佑,得此能人,是萬民之福。


    臣鬥膽,代天下萬民,為陛下賀!”


    一段話說完,這位閆禦史竟然五體投地,規規矩矩的朝著朱由校,行起了三拜九叩的大禮!


    站在旁邊的一眾大佬一看,臥槽!你小子腦子挺靈光啊,這樣都行?那咱們也別伸著了,也來吧!


    “臣等代萬民,為陛下賀!”說完,紛紛跪倒,三拜九叩。


    朱由校心裏爽啊,受到這樣的朝拜,那可是要被載入史冊的。就消滅了天花這樣的功績,就足以讓他被載入史冊了。


    當然,這件事的主角可能不是他,但沒關係啊,他是皇帝,無論如何也少不了他的名字的。


    正在朱由校得意之時,就聽到底下又有人出班奏道:“啟奏陛下,臣博平侯請奏。”


    “唔,準奏。”朱由校見是自家姐姐的外公站了出來,於是就正了正身體,準備聽一聽他想說什麽。


    “啟奏陛下,臣乃安康公主之外祖父,早在兩個月前,安康公主已和田瑞定親。當時安康公主還居於鎮國將軍府,由其養父,也是她的族叔代為操辦。


    臣等僭越,還請陛下恕罪。”


    “嗯,這件事朕知道,而且朕也見過田瑞,此人對安康公主有救命之功,再者也對公主頗有情誼,朕看這樁婚事並無不妥。”


    “陛下,可是當初我們與田瑞說定的是,讓臣的外孫女下嫁到田家的,可現如今她被陛下冊封為了公主,那這婚事應該如何辦呢?”


    “嗯?”朱由校聽了博平侯的話,不由的一愣,這中間還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當然還是有的,而且還不小。朱由校愣神的功夫,其實自己也已經想明白了博平侯的用意了。


    隨後,朱由校並沒有自己拿主意,而是對著下麵的大臣問道:“諸位愛卿,可有什麽良策?”


    皇帝這麽一問,大家的目光首先就集中到了內閣首輔大臣楊漣的身上。


    楊漣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皇帝,隨後收迴目光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博平侯,心說你們倆這不是在唱雙簧呢吧?


    讓楊漣有這樣的感覺,其實也不難理解。皇帝首先說了冊封朱徽娟為公主,緊接著又說了田瑞的功績,還沒說如何封賞田瑞呢,這就冒出個博平侯來,說田瑞已經和安康公主定了親。


    難不成皇帝也是想讓自家的姐姐嫁到田家去,而不是跟其他公主一樣,居住於十王府?


    這還真有可能!畢竟,居住在十王府裏的公主們,又有哪個是幸福的呢?


    想通了這一點,楊漣也就出班奏道:“陛下,微臣以為,對於安康公主的婚事,還是遵照之前約定的為好!


    一來,君子以信而立,更況一國乎?既然田瑞和公主訂婚在前,而冊封在後,理當按照之前約定的婚姻來辦理。


    其二,田瑞有大功於國家,陛下以親姐公主之尊下嫁,更能向天下萬民顯示出我朝不吝封賞以酬國士!如此,日後更能激勵朝野中的能人誌士,為大明盡忠,為萬民造福。”


    朱由校聽了這樣的話,但也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


    而他的這個表情,絲毫沒有逃脫下麵那些大臣的眼睛。眼見皇帝已經有了“讚許”的意思了,這個時候不上去敲敲邊鼓,那更待何時?


    就這樣,在諸多大臣的一致認同下,幾道手續齊全的聖旨分別被送到了田瑞和朱徽娟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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