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臉白拿,簡書離開的時候偷偷在小壯的口袋裏塞了幾顆糖。


    “慢走啊!路上小心。”李嬸子帶著幾個孫子在門口送兩人離開。


    “我們就先走了,你們留步!”


    兩方人客氣告別。


    第646章 前情


    等到騎著車慢慢走遠,簡書才問了吳秀芳,才從她口中得知了兩人的淵源。


    “原來如此,那看來我今兒個都是沾了嫂子的光了。”簡書感慨,一個幫忙介紹生意,一個盡力迴報,雙方都是善良的人。


    她就說怎麽無端的送了他們這麽多李子呢。這可不是後世,買菜還能夠送幾根蔥,自家用來換糧食的東西可不會平白無故的就往外送。


    “哎哪裏的話,說起來有些羞愧,我一人為也沒幫上什麽大忙,每年倒是貪了人不少東西,實在是拿的有的有些心慌,就能夠盡力幫他們多介紹點人了。”吳秀芳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大功勞,每次拿了李子都問心有愧,隻能夠盡力去幫忙了。


    作為被介紹的人之一,簡書能夠理解她的想法,這年頭的多純樸,在她看來自己隻是在熟人麵前多提了幾句,買不買是別人自己決定的,跟她並沒有半分關係,在這個沒有廣告費宣傳費這一說法的時候,完全不會居功。


    而且,兩方人說來也沒有誰占了誰的便宜一說,剛開始吳秀芳給李嬸子家宣傳了一下,人家多贈送了一些李子表達感謝,麵子上也就差不多過去了,畢竟家裏條件不太好,真沒那個資本每年都送東西。


    可是吳秀芳收了東西心有不安,便又繼續幫著宣傳,那邊再次感謝,這一來二去的,也就成了個循環,隻能說,這交情是兩方都付出了,慢慢維係下來的。換個人,還真不一定能像現在這樣,連簡書這個順帶的人都跟著沾光。


    “東西收都已經收了,多想也無益,嫂子你要是心裏實在過不去,明兒個拿著李子去外麵轉一圈,幫李嬸子她們多介紹點人過去就再好不過了。”簡書也懶得跟她講什麽廣告費宣傳費什麽的,幹脆從實際著手,多賣點李子比什麽都重要。


    吳秀芳點點頭,“正好明兒個李姐她們說來家裏織毛衣,到時候我就拿點出來招待他們。”反正是送的,用到這上麵正好。


    “那明兒個我就不過去找你了啊,你是知道的,我最應付不過來這種場合了。”簡書蹬著自行車,覺得有點累。


    嗯,這段時間都沒好好的鍛煉過,體力有點下降了。


    吳秀芳嘴角帶笑,“放心,到時候我就說你不在家,不會讓人打擾你的。”


    相處了一年多,她也有些了解簡書憊懶的性子,不太愛應付人際交往這方麵,除了偶爾性質起來了,平日裏基本上都是能躲就躲。背地裏也有那麽兩個說閑話的,但人家照樣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倒顯得她們才是跳梁小醜了。


    簡書不知道吳秀芳思緒飄散,微微加快了騎車速度,“嘿嘿,嫂子懂我!等人走了我再去找嫂子聊天,要是有什麽事就讓鐵蛋來找我。”


    “那小子成天的不著家,有事我讓丫丫去找你。”


    “也行。”簡書沒什麽異議。


    “哎,都要生兒子,也不知道兒子有什麽用,一天天的連個影子都看不到,根本指望不上,還不如姑娘貼心呢。”吳秀芳又開始跟簡書吐槽起兒子來了。


    簡書笑而不語,她之所以這麽說,也是因為有兒子,要是沒有,那今兒個就不是這番話了。


    即便是幾十年後,計劃生育嚴格實行的時候,都多的是即便交罰款也要拚二胎三胎的人。這年頭就更不用說了,一家連三四個閨女,家裏窮的一貧如洗,連基本的溫飽都難以保證,還要繼續生的也不在少數。


    像她爸媽那樣不在乎生不生兒子,隻有一個獨生女的才是少數。


    吳秀芳一共生了三子一女,也許是物以稀為貴,也許是因為之前有了兩個兒子沒有生子壓力的緣故,唯一的女孩子丫丫很是受寵,即便後來有了更小的弟弟,地位也沒有變化。


    但這就能說明她更喜歡女兒嗎?未必如此。等到女兒出嫁以後,照樣成了外人,家裏的東西根本沒有她的份,最後還是會選擇讓兒子繼承自己的一切。


    但這是她的錯嗎?並不。


    她對女兒的愛是真的,起碼丫丫過得比如今百分之九十的女孩子都過得好。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差別,不過是因為長久潛移默化行程的大眾觀念罷了。甚至她本人都不會察覺,不會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但這樣又是對的嗎?不是。


    多年約定俗成的就是對的嗎?就應該去遵循嗎?不能。


    說白了不過是犧牲女性的利益來達成了所謂的約定俗成,形成了麵上的和諧罷了。幾十年後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男女對立的問題?不過是因為女性在覺醒,不願意再成為被犧牲的一方,雙方都想為自己爭取權利而已。


    利益,是人類社會永恆不變的主題。


    而如今,意識到這一點的也很少。


    所以簡書並不會去跟吳秀芳說她這樣是不對的,應該給兒子女兒平等的權利,更不會跑去跟丫丫說完學會爭取,家裏的東西她呢有份。真要這麽說了,恐怕吳秀芳和丫丫不能理解不說,還會覺得她有病。要是傳出去,也容易引來禍事。


    就算是理解了,也不見得是好事,在她們眼中,現在的生活就很好,真要打破她們的觀念,讓她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最後的後果可難以預料。


    種子隻有在合適土壤上才會發芽,現在人們的意識在慢慢的萌芽,還需要幾十年才能夠開花,揠苗助長的後果就是讓清醒過來的人更加痛苦,隻能夠無力的看著所有的一切,無法改變,無人理解。


    簡書不會去冒險宣傳,她前世已經看到了千千萬萬覺醒的女性,她並不願意去當一個催化劑加速這個過程,一旦偏離曆史的軌跡,是好是壞就再難預測了。


    就這樣慢慢走下去就行,時間會給出結果,她相信,那一定是一個光明燦爛的未來。


    第647章 生孩子的打算


    “孩子還小,愛玩愛鬧也正常,等再大點就好了,看你家兩個大的,都多懂事啊。”簡書也說起了那些客套話,心裏忍不住感歎,小的時候總覺得大人說話特別假,還喜歡互相奉承,都特別虛偽。結果等自己長大了,還是變成了一個虛偽的人。


    孩子被人誇獎,做母親的就沒有不開心的,吳秀芳也不例外,笑容滿麵,語氣裏是說不出的自豪,“真不是我吹牛,我家老大老二兩個從小就懂事,以前老趙不在家,家裏就我一個撐著,忙裏忙外的累的不行,他們心疼我,小小年紀就幫著幹活,下麵兩個小的都是他們幫著帶大的。”


    “孩子懂事也是嫂子你的福氣。”簡書感慨道。不得不說,這年頭的孩子是真的懂事,小小年紀就幫著幹活。說起來羞愧,活了兩輩子,除了偶爾賣乖的給長輩捶背,偶爾想要表現掃個地擦個桌子外,她就是個米蟲,快二十了連飯都不會做,還是後來慢慢學的。真是不能比,簡直就被比到泥地裏去了。


    “哈哈——那你也趕緊生幾個,也能享享福!”繞著繞著又繞到了生孩子的問題上。


    簡書連忙打哈哈,“我這自己都還沒定心了,再過兩年吧。”


    她才二十一呢,擱大學還沒畢業呢,生什麽孩子?還生兩個?不可能!


    要不是想有一個和喜歡的人的孩子,她才不生呢。那句話怎麽說的: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兒孫我享福。


    生孩子多遭罪啊,先不說養孩子要廢的心力,懷孕期間多苦啊,生產多危險啊,對女性的傷害多大啊。


    她已經想清楚了,就生一個孩子,吃苦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如果不是現在這年代不生孩子太過異類,再加上她自己也有點想要一個長的和她跟顧明景想像的孩子,她是一次罪都不願意受的。


    這個想法她還沒跟顧明景提過,至於他會不會同意,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類。


    子宮是她的,罪是她受的,別人沒資格插嘴。不同意也沒關係,離婚就行,讓他去找別人生,她享有生育權,想不想生,生幾個,由她說了算。


    更不可能為其他人改變自己都想法,即便那個人是她的親人,愛人,均不例外。


    簡書的目光柔和而又堅定。


    “也是,你還年輕,不著急。”見她不想多聊,吳秀芳貼心的轉移話題,“你以前少往這邊來,那村子裏好東西不少,除了李嬸子家的李子,還有蘋果樹,柿子樹,有戶人家家裏還有棵棗樹,再過陣子就要熟了,你要是喜歡再次再來。”


    “平常有什麽需要的,也不用老往市裏跑,這邊附近的幾個村子,每隔一段時間都有次大集,有農家人自己織的土布、自家養的雞下的蛋、自己做的粉條、還有山上采的蘑菇、打的野味,東西不少,特別是過年的時候,更是熱鬧,去年你剛來不怎麽出門,我就沒叫你,要是有興趣,到時候我叫上你。”


    “有興趣有興趣,嫂子你到時候可一定要叫上我!”簡書可太有興趣了,趕大集啊,她都好多年沒見過了。


    見她這副樣子,吳秀芳笑了,的確還沒定心,聽著熱鬧就往上湊,“成,我記住了。對了,大集上是不準買賣的,隻能夠交換知道嗎?”


    簡書秒懂,這是怕出事,“知道了,正好家裏有點多餘的票據,拿去換點東西再合適不過了。”


    “嗯,像毛巾票肥皂票這種最好,他們更稀罕這些。沒有多的票直接拿東西換也行。”吳秀芳指點道。


    “好嘞,謝謝姐,我迴去就找找,看有什麽合適的。”這些東西她不缺,家裏兩個人消耗量並不大,剩下的有的讓顧明景借出去了,有的跟別人換了,多餘的快到期的時候她也會先買迴來,放空間裏存著,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這不?現在不就有用武之地了。


    心裏想著,簡書恨不得趕快迴家,好好的清點一下她手裏的物資,準備等到過年的時候大幹一場,又能夠清理空間,還能夠換迴一批物資,不管是自己用還是用來送人都是極好的。


    “嫂子,這邊趕集一般是啥時候啊?”她可以提前過來踩踩點。


    “一般都是十五,不過平常都是小集,人不多,咱們沒必要過來,有需要去供銷社就成。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是大集,特別是年底那一場,基本上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會去,東西更豐富一些。”吳秀芳給她傳授經驗。


    “去年那次我還遇上了一個賣人參的,那可是好東西,可以開的價錢有點貴,後來也不知道被誰換走了。”說到最後她一臉遺憾。


    “還有人參?”簡書驚訝,純正的野山參,那可是好東西,多花點錢也得買下來,肯定不會虧。


    “是啊,不過我也就遇上了一次,你可別抱什麽希望,今年可能遇不上的。”吳秀芳點頭,聽她有些期待,提前打了個預防針。


    “沒事,我也不是衝著這個去的,有沒有都成。”簡書很是灑脫,遇上就買,遇不上那也沒辦法。


    “你能想通就好。”


    又聽吳秀芳描述了一下大集的場麵,簡書更期待了,笑道:“聽嫂子說的可真熱鬧,我都想快點到年底去見識一下了。”


    “哈哈,還有小半年呢,你可有的等了,實在不行,過些天就有個小集,你去逛逛解解饞再說。”吳秀芳打趣道。


    “嫂子你學壞了,都開始看笑話了。”簡書先是不依,接著話風一轉,“不過過些天的小集,也是可以去看看的。”


    “……想去就去吧,先見識一下,下次就有經驗了。”


    “是吧,我也是真的想的。”


    家裏人閑聊著時間過得飛快,到家後又聊了兩句,便各迴各家了。


    簡書將籃子裏的李子倒進盆子裏,估摸著差不多有個七八斤,比她原本打算買的多了兩三斤。這麽多直接吃肯定不行,便打算做成李子糖水、醃李子、李子糕換著花樣來。


    能夠餐餐都不帶重樣的!


    第648章 不打自招


    接下來的幾天,簡書變著法的做各種李子吃法。剛開始的第一天,顧明景還挺喜歡的,第二天吃的也還是歡,到了第三天,就有些受不了了。


    這天吃飯時,旁敲側擊的問道:“媳婦兒,咱們家是不是缺錢了?”


    正低頭剝蝦的簡書聞言疑惑的抬起頭,“嗯?沒有啊。”


    缺錢?不是她說大話,這全家屬院誰家缺錢都輪不到他們家缺錢,光是存款都有好幾萬,更不用提剩下的金條古董字畫首飾啥的了。


    顧明景見她神色間並沒有為難之處,也就知道自己想錯了,可不缺少怎麽家裏天天都吃李子?好些天沒有換個花樣了,吃的他牙都倒了。


    既然不是這個原因,那難道……


    “是我這些天哪裏做的不對,惹到你了?”所以才故意懲治他來著?


    仔細迴憶了這些天的事情,是前兒個借了老周五塊錢?還是偷偷喝酒被發現了?又或者……


    顧明景越想越心虛,對上簡書那仿若一切都了然的通透眼神,心立馬一跳,一咬牙,坦白從寬,他還是招了吧,“對不起,媳婦兒,我錯了。”


    正想著這蝦真好吃,晚上接著做,是清蒸呢,還是油燜,又或者香辣,深陷選擇困難不由的出神發呆的簡書:嗯?什麽?什麽錯了?


    立即從沉思中迴過神來,對上顧明景那有些微微躲閃的眼神,眼神微眯,有鬼。


    臉上不動聲色,慢條斯理的繼續剝蝦,仿佛一切盡在把握中,“哦?知道瞞不住了?這下想要坦白了?”


    這副做派成功的唬住了顧明景,其實要是平時,他肯定早就發現不對了,可這不是心裏心虛嘛,又是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警惕性就沒那麽強。


    一見簡書如此,下一秒便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反省起來,“對不起媳婦兒,我不該介紹給老周,不過他說隻是先周轉就好,很快就還給我的。”


    好你個顧明景,背著我偷偷借錢是吧?還是借給姓周的,我跟你說,你完了!


    簡書臉上雲淡風輕的神色差點沒繃住,咬著牙才壓下去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聲音冷冷的說道:“是嗎?就這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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