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趙雲清才神清氣爽的睜開眼,卻被眼前的大臉嚇了一跳。


    “二姐!”趙雲清沒?好?氣的推開趙媛媛的大臉。


    趙媛媛卻一臉興奮:“弟弟,你可算醒了,快起來看熱鬧。”


    “什麽熱鬧?”趙雲清慢慢悠悠的起床。


    趙媛媛心急,見不得他這麽慢,索性伸手要幫他穿,被拒絕了還?道:“真是個慢性子,急死人了。”


    “弟弟,你還?不知道吧,昨晚咱們村進賊了,偷了好?多魚,被人發?現後逃到了山上。”


    “結果你猜怎麽著?”


    趙雲清一頓:“咱們村真的進賊了?”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趙媛媛沒?忍住,自己繼續說:“結果爸帶著人上山追,那倆倒黴蛋嚇得直接掉進了山溝裏?,一個摔斷了腿,一個摔斷了手,可慘了。”


    “人現在就在曬穀場,爸跟大家正商量要咋辦。”


    “走?,咱們去看看。”趙雲清也?不慢吞吞了,趕緊穿上衣服往外走?。


    “媽,我們去曬穀場看熱鬧。”趙媛媛拉著弟弟的手,出門就喊。


    哪知道王春花一把拽住孩子:“飯都還?沒?吃,看啥看。”


    “哎呀,看完了再迴來。”趙媛媛一心看熱鬧。


    “先吃飯。”王春花給了女?兒一個板栗,“吃完再看。”


    趙媛媛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來,飛快往嘴裏?頭扒飯。


    王春花和?聲細語的幫兒子添了飯,柔聲問:“雲清,昨晚你夢見什麽了,再跟媽說一遍。”


    趙雲清暗道不妙,他媽這是起了懷疑。


    金手指固然好?,但要是被人知道,指不定要送他去解剖。


    趙雲清擰了擰眉頭,歪著頭無辜的眨巴大眼睛:“媽,什麽夢,我不記得了。”


    “就是你昨晚那個夢啊,昨天晚上你還?被嚇醒了,哭著喊著說咱家進賊了。”王春花提醒道。


    趙雲清搖了搖腦袋:“媽,我真的不記得了。”


    “怎麽會不記得呢?”


    趙媛媛已經吃完自己的飯:“這有啥奇怪的,我每天都做夢,第二天好?多都不記得了。”


    “弟弟,你快吃,吃完了咱們去看熱鬧,晚了就瞧不到了。”


    趙雲清暗自感謝二姐救命,飛快吃完飯,被她拉著就往曬穀場跑。


    王春花歎了口氣,搖頭暗道,孩子還?小,也?許真的不記得了。


    可惜現在破除了封建迷信,也?不興求神拜佛那一套了,不然她非得找個神婆看看。


    趙雲清跟著二姐到了曬穀場,遠遠的就瞧見圍著一群人。


    趙媛媛一看,扒拉著人群就靈活的往裏?頭鑽。


    趙雲清隻覺得眼前一黑,再一抬頭他們已經到了最裏?麵,瞧見他爸站在台上,正瞪著倆混賬孩子。


    趙媛媛討好?的笑起來,拉著弟弟往小偷那邊瞅。


    這一看,倆孩子都嚇了一跳。


    倆小偷看著太慘了,身上沾著血跡,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一個斷了腿,一個斷了手,被捆得嚴嚴實實躺著哀嚎。


    上衣被人扒了,隻留下一條破褲子套著。


    趙媛媛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還?分出一隻手來捂住弟弟的。


    可惜弟弟不領情。


    趙雲清扒拉開二姐的手,使勁往小偷的方向看,從那兩張鼻青臉腫的臉上,勉強看出幾分相?似來。


    果然就是他夢裏?頭的那兩個壞人。


    趙雲清第一反應是鬆了口氣,他媽和?三姐再也?不會出事了。


    隨之而?來的是興奮,穿越到六零年代,他居然覺醒了了不得的預知異能!


    從今往後,他就是金水大隊的預言家!


    趙雲清美滋滋的想著,像他這樣既知道未來走?向,又能預知危難的能力?,那還?不得躺贏,生來就注定是人生贏家。


    不用多久,他就會發?家致富,考上大學生,出任ceo,成為富一代,走?上人生巔峰,想想心情頓時很激動。


    “弟弟,你不害怕了?”趙媛媛覺得弟弟笑得很奇怪,就像嘴角掛著兩斤豬油一樣。


    趙雲清勉強收住嘴角:“壞人被爸抓住了,我才不怕。”


    “哎,你就別吹了,早晨大姐都跟我說了,昨晚你做噩夢嚇醒了直哭。”


    這黑鍋是解釋不清楚了。


    趙雲清幽怨的看了眼二姐,你完全不知道我為這個家付出了什麽。


    趙媛媛瞧著他的小眼神,心領神會,立刻像老母雞一樣摟住他:“怕也?沒?關係,二姐保護你。”


    台上趙建國咳嗽一聲:“好?了,大夥兒也?出了氣,再打?把人打?死了,咱們也?不好?交代。”


    “他娘的,偷東西偷到我頭上來,也?不打?聽打?聽我的名聲。”


    老黑叔朝兩人吐了口水:“算你們運氣好?,現在新?社會不興族規了,放以前就算把你們倆打?死也?沒?有人說不對。”


    在兩個小偷被逮住時,社員們已經下手揍了一頓,不過?他們下手有分寸,沒?動真格。


    趙建國也?知道大家夥兒憋著氣,春耕白?天農活中,夜裏?大家都睡得沉,這幾年糧食收成不好?,大隊裏?連條狗也?沒?養,這才被鑽了空子。


    這倆小偷很是貪心,連偷了幾家家裏?人口少的,有一戶還?是孤寡老人,連紅薯都沒?給人留下,一看就知道踩過?點,知道大致的情況。


    老黑家是最後一戶,他們夫妻倆也?是奇葩,兒子一結婚就分家,就老夫妻倆住一個屋,老屋還?靠山偏僻。


    兩小偷不是金水大隊的,便以為老黑夫妻倆是軟柿子,卻不知道老黑年輕時候混過?,兩個兒子就住在前頭,喊一聲全起來了。


    這才陰溝裏?翻船,否則他們見好?就收,偷了就跑,魚恐怕就追不迴來了。


    “幸好?魚都追迴來了,咱們大隊的損失不大,現在這倆人怎麽處理?”七叔開口問。


    老黑頭一個說:“當?然是送派出所,絕不能便宜了他們。”


    “聽他們口音是本地人,大家夥兒有認識的嗎?”七叔又問了句。


    他是老一輩的思?想:“如果送了派出所,到時候可不好?遮掩,倒不如找到對方大隊私下解決,該打?打?,該賠賠。”


    “建國,要不還?是先問問附近的大隊吧?”


    話音未落,小偷就連聲喊道:“我們是明山大隊的,家裏?窮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才會偷東西,這是頭一迴,你們就饒了這一次吧。”


    另一個也?磕頭認錯:“我們已經吃了教訓,再也?不敢了。”


    “偷走?的魚和?糧食我們一口沒?吃,全還?給你們,千萬別送派出所。”


    “呸,聽你們扯謊。”老黑直接脫下臭襪子,堵住他們的嘴。


    “明山大隊?”七叔眉頭一動,“建國,這不是你大姨子嫁過?去的大隊嗎?”


    趙雲清在下頭聽著,心底緊張的很,別人以為這倆人隻偷了東西,他卻知道這倆壞得很,要不是昨晚那個夢,媽跟三姐就被他們害死了。


    這樣的殺人兇手,絕不能輕鬆放過?,趙雲清握緊小拳頭。


    趙建國麵色一沉,想到了什麽,明山大隊他去的不多,認不出這兩人。


    很快,有社員認出來:“還?真是,左邊那個斷了腿的叫吳亮,是明山大隊吳寡婦的兒子。”


    一提起吳寡婦,趙建國就暗道不好?。


    那可是個最會胡攪蠻纏的,一個寡婦帶孩子不容易,大隊裏?理應照顧一些,但這位吳寡婦愣是把孩子寵得好?吃懶做,犯了事她就撒潑打?滾,無理也?要鬧三分。


    他都聽過?這號人物的名聲。


    明山那邊的大隊長對這孤兒寡母也?沒?辦法。


    真要通知了對方大隊,恐怕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趙建國當?機立斷:“這兩人偷了好?幾家,專挑家裏?人少,或者沒?男人的,肯定是早有預謀,這事兒不能私了。”


    老黑立刻同意:“大隊長說得對,咱要好?心饒了他們這一迴,他們下次還?敢犯,這種人就得好?好?收拾,讓他們知道厲害才能學乖。”


    七叔猶豫道:“到底是鄉親,這樣會不會不妥當??”


    趙建國便說:“七叔,他們連老嬸娘都不放過?,屋裏?頭的紅薯都要偷光了,要不是老黑叔警醒,老嬸娘還?不得餓死,明麵上看著是偷東西,實際上那是要害人命。”


    “再說了,咱們也?沒?動私刑,直接送派出所有啥不妥當?的,他們要不樂意找公社去。”


    一聽這話,七叔果然不再阻攔。


    趙建國當?下點了幾個人,直接把人拖著送派出所。


    趙雲清差點沒?給他爸鼓掌,就該這樣,讓國家法律狠狠懲治這些壞人。


    迴家路上,趙媛媛還?在嘚啵:“那倆人太壞了,居然敢來咱們金水大隊偷東西,幸好?被抓住了,不然被偷的人家多慘啊。”


    他們可不止會偷東西,被發?現了還?會殺人滅口。


    倆人一迴家,王春花就問:“咋說?”


    “爸帶著人送派出所了。”趙媛媛解釋道,“媽,那倆人是大姨他們大隊的,說是吳寡婦的兒子,另一個臉生,沒?人認識。”


    王春花一聽就眉頭直皺:“怎麽會是他。”


    驀的,她想起自己送魚過?去的事情,指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大隊才被盯上了。


    “真不是個東西,兩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幹啥都能養活自己,偏要出來偷東西,活該一輩子勞改。”


    王春花又氣又怕,昨晚前半夜建國也?不在家,要不是孩子忽然哭鬧,她點了燈,指不定家裏?也?會被偷。


    這可是地裏?糧食成熟前全家人的口糧,真被偷了,那她殺人的心都有。


    想到這裏?,王春花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多虧雲清把大家叫醒了,小偷瞧見咱家有動靜,這才沒?敢進來。”


    趙雲清一笑,傻乎乎的,沒?敢多說什麽。


    趙建國他們這一去,到了晌午時分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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