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木薔打開了車門鎖,遊魂般下車。


    “需要我幫忙嗎?”一米八的木薔低著頭謙卑地問。


    “沒事,我好了。”寧瓷給小七打上最後一個結實?的結。


    木薔:“......”我的識時務來得太晚了。


    寧瓷把七個人綁在一起,木薔看?著她們,她們也?是?一臉夢沒醒的表情。


    木薔撓了撓臉,會痛,不是?夢。


    是?真的。


    丁香緩慢地從車上挪下來,看?著寧瓷,手顫得像一百八十歲的長壽老太太,“小寧啊......”


    “誒。”寧瓷乖巧地應聲。


    丁香這在個瞬間想了很?多,卻想不起自己是?怎麽一步步陷入思維困境的。


    或許在那個簡陋的發廊裏,那天過期的劣質洗發水和涼水一起洗掉了她的腦子。


    或許是?那份不起眼?的簡曆,上麵字字珠璣,自己卻沉浸在計劃被打亂的煩惱中,忙著和組織商量對策。


    或許是?那棟過於豪華的別墅,讓她先入為主......


    這幾天的點?點?滴滴在丁香腦海中走馬燈一樣地旋轉,無數細節似電光閃過,令她渾身?發涼。


    她早該想到的,和王鐵錘混在一起的女人,能是?簡單的女人嗎?!


    寧瓷就算是?富二代,她也?是?個武力?高強的富二代。


    “你要不要當隊長?”丁香問,她現在覺得指揮寧瓷是?一件燙手的差事,她何德何能啊。


    “不要,我當隊長幹什麽?”寧瓷剛打了一架,熱了身?的她渾身?舒暢,皮都展開了。


    她大手一揮,“我得聽您的安排啊。”


    “聽我的......”丁香喃喃自語,理?智與智商已經飛到九霄雲外。


    雇傭兵裏一向強者為尊,誰的拳頭硬,誰來帶領隊伍。丁香沒有和寧瓷正式交過手,現在看?也?沒有這個自取其辱的必要。


    丁香歎氣?:“我這個隊長......不合格啊。”


    一個眼?瞎心?盲的人,要如何帶領一支隊伍在危險的曠野上行走,丁香心?裏慌慌。


    “能不能先把我們丟出去?再說。”地上的小一插嘴,“馬上要天亮了。”


    “是?啊大刀姐姐。”小五臉上被斬馬·刀拍了一下,臉頰上浮起一道高高的紅腫,她艱難地說,“我看?您也?沒有殺掉我們的意思,把我們丟出去?吧。”


    寧瓷聞言仰頭,遙遠的天際已經能看?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熹光。


    等到第一縷陽光灑到這裏,榕樹就會蘇醒,小七隊要趕在那之前離開它的生長地盤,避免被其絞殺。


    “好像已經來不及了?”木薔算了算時間,搖頭。


    “叭叭。”鍾爾還在車上,她按了按喇叭,“我給她們送出去??”


    “那我們倒也?沒有這麽好心?。”寧瓷在小五希冀的目光裏說,“送她們出去?,你萬一迴不來怎麽辦,再說了,八個人超載。”


    “哦,那我把車停好,你們讓讓。”鍾爾說。


    伊索樹洞還有一點?距離,她需要把車往裏再開開。


    小一到小七,七個人綁成一長串隊伍,艱難地在地上挪開位置,像一條毛毛蟲。


    “就這樣把她們丟在這裏?”寧瓷詢問隊長。


    “啊......”丁香魂不守舍,“你說呢?”


    “隊長!”寧瓷振聲,“你振作一點?,隊伍需要你啊。”


    丁香一個激靈,遊離在體外的七魂六魄迅速歸位,她收起臉上癡呆的表情,看?似恢複了神智,“帶進去?吧。把她們留在這裏會引來榕樹根,晚上我守夜看?著她們。”


    “行啊。”寧瓷拍了拍手,“起來吧。”


    地上咕蛹的“毛毛蟲”們雙手被綁在身?後行動?不便,互相依靠著站起來。


    鍾爾慢慢開著車往樹洞裏開,大家跟在車後。


    “伊索樹洞是?這棵榕樹完全壞死的地方。”丁香想起寧瓷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她說過自己沒有常識,因此她對寧瓷細細解釋道,“曾經有人在這裏做過實?驗,她們用含特殊物質的炸彈在樹根上炸了一個大洞,試圖殺死這棵大樹。”


    “炸彈有效果,但?沒有完全jsg殺死這棵樹。”


    寧瓷看?到了,伊索樹洞通體黑色,被炸開的表麵完全碳化,這一部分植物組織失活了,她們待在這裏不會被榕樹察覺。


    鍾爾把車停在樹洞的洞口,僅留下一點?供單人穿行的小縫。


    樹洞的一角,堆著幾個背包,是?七人小隊的行李。


    “把車的充能板拆下來。”丁香指揮木薔和鍾爾,“趁現在找個位置充太陽能,快去?快迴。”


    越野車可以使用太陽能,也?可以燒汽油,充能板不會引起植物的注意,可以放到外麵去?吸收太陽能。


    “這七個人怎麽辦?”丁香問。


    “我來安排。”寧瓷用斬馬·刀在樹洞裏畫了個圈,“你們就待在這個圈裏。出圈者,殺。”


    她把斬馬·刀一插,切入地麵。


    七個人點?頭如搗蒜。


    丁香現在對寧瓷的決定充滿信任,寧瓷在地上簡單畫個圈她都想鼓掌,這個圈畫得真是?威懾力?十足,比最堅固的鐵牢還有用。


    丁香找出氣?墊床和打氣?筒,把越野車的前後排座椅放倒,然後給氣?墊床充好氣?,最後從車子裏掏出一堆日用裝備。


    全套的洗漱用品,各種口味的營養液,還有......蚊香。


    她點?上蚊香,把它放在車頂天窗旁邊。


    “小寧。”丁香圍上格子圍裙,“你的營養液要加熱嗎?”


    “要加熱......”淩晨還是?有點?涼意的,寧瓷喜歡喝點?熱的東西。


    “可以給我們拿一下衣服嗎?”小一坐在寧瓷畫的圈裏,不顧隊友抽筋一樣的眼?色,不怕死地朝寧瓷開口。


    小一身?上的上衣被寧瓷撕成了布條,現在就穿著一件運動?背心?。


    “我給你拿。”丁香狠狠剮了一眼?小一,居然敢指揮寧瓷,真是?膽大包天。


    “隊長。”寧瓷看?著丁香小蜜蜂一樣勤勞地打轉,“我知道你為什麽叫......有求必應的移動?堡壘了。”


    “其實?我做雇傭兵的初心?......就是?做一個出色的後勤,把大家都照顧好。”丁香把加熱好的營養液遞到寧瓷手裏,慈祥地說,“快點?喝,別涼了。”


    寧瓷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享受這種貼心?服務,珍惜地雙手捧住溫熱的營養液。


    “能不能給我......”小一在圈裏煞風景地說。


    寧瓷:“閉嘴。”


    丁香:“不能。”


    第62章 老板


    太?陽正一點?點?地從?地平線上升起, 陽光在黑暗的大地上渲染出一片金燦燦的領域,光的絲線掠過沉睡的植物,它們扭動著枝葉, 從?睡夢中蘇醒。


    黑夜與白晝的分界線正在逐漸靠近, 木薔和鍾爾爭分奪秒地尋找合適的位置。


    這棵樹的枝葉過於密集,她們隻能扛著充能板不斷地往外緣走。


    “唿。”鍾爾單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比木薔要矮, 這導致一路上充能板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肩膀上,累得她滿頭大汗。


    “百分之五十, 大概六七個小時。”木薔看?著上方的榕樹樹冠, 計算出這個位置大概的光照時長, “差不多,就這兒吧。”


    變異的植物在白天會隨著環境改變自己的姿態,骨幹支不會輕易地移動。充能板放在固定的位置上, 雖然實?際光照時長會和計算結果?略有?出入, 但誤差不會太?大。


    鍾爾蹲下,卸下肩上的充能板, 木薔跟著調整了整塊板子的具體擺放位置。


    “迴去?”木薔拍掉手上沾上的灰問。


    “走。”鍾爾向遠處望了一眼, 太?陽的痕跡已經很近了。


    兩個人順著來時的路急匆匆地往迴趕。


    “拿出你?們最快的速度。”


    丁香站在伊索樹洞的洞口催促,周圍隱約響起些東西在土地裏蠕動的聲音。


    木薔腿長,一步跨進了樹洞, 鍾爾慢了兩步,木薔轉身手臂一拽,鍾爾借力撲進了樹洞。


    “嚇死人了。”鍾爾躺在地上,平複自己喘急的唿吸。


    “怎麽會跑出去這麽遠?”丁香問。


    “沒找到好位置。”木薔也在喘氣?, “稍微遠了兩步。”


    粗壯的樹根貼著粗糲的樹幹盤旋,帶著泥腥味的根係如?同海洋生物的觸手一樣?靈活, 它們纏繞著裹住了樹洞的洞口。


    這裏是?榕樹的傷口,它用一部分自己的身軀保護這裏。


    寧瓷眼疾手快地把收繳來的電子設備從?縫隙間丟了出去。


    “啊——”小一心痛如?絞,“我的限量版暖羊羊手表!”


    “為什麽丟我的表。”她在圈裏不甘地咕蛹。


    寧瓷拿著丁香給自己找出來的金屬探測儀,給她們一個個做細致檢查,隨口敷衍道:“我電子設備過敏,等天黑了你?們再出去撿唄。”


    “滴滴。”寧瓷根據探測儀的提示音,從?小一兜裏摸出一個隨聲聽。


    “能不能給我留下,我想聽歌。”小一說。


    寧瓷搖頭,“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


    她五指猛然發力,隨聲聽爆出一絲電弧,被寧瓷硬生生捏碎,破裂的塑料殼從?指縫掉落,裏麵的金屬配件變形斷裂。


    “再吵一句,我就把你?的頭骨像這塊東西一樣?捏爆。”寧瓷威脅。


    “殺了吧。”鍾爾喝著營養液輕飄飄地說,“這個太?吵了。”


    “聽到了嗎?”寧瓷對小一微笑。


    小一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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