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


    東湖邊上。


    劉剛掏出一包藍盒黃鶴樓,抽出一根遞到劉凡麵前,“來一根?”


    “吸煙有害健康,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劉凡接過來後直接揉成了粉末。


    “和客戶打交道不會抽煙不行啊!這是社會逼我的!”沒有理會劉凡,劉剛自個抽出一根點上,


    吐了一輪煙圈,劉剛趴在扶手欄杆上,遠眺著夜色中的東湖,臉上多了一些愁緒。


    “怎麽了?是工作上遇到不順心的事了嗎?”劉凡看出不對勁,關切的問。


    “不,工作很順利。”劉剛搖搖頭,“隻是我……我不想幹了!”


    “不想幹了?為什麽?”當初劉剛為了找工作,可是費過勁的,如今走上正軌了,反倒是不想幹了,劉凡有點想不通。


    “因為——”把煙頭熄滅,劉剛認真的看著劉凡,“我想當兵!”


    劉凡:“……”


    “二弟,你二十多了,已經錯過了當兵的年紀,別瞎想。踏踏實實的把工作幹好,將來娶一個媳婦,給咱爸媽生個一男半女的,讓咱爸媽逗逗孫子,頤享天年不好嗎?”


    “不好!”劉剛搖搖頭。


    “為什麽?”劉凡追問。


    “我不想和哥你的差距越來越大。五年前你進去時,也25了,那年,你不也當兵了嗎?同樣姓劉,你能行,我憑什麽不行?兵,我當定了。”


    劉剛解釋著,“因為我不想這輩子都被你保護,更不想家裏一旦出點大事兒,隻有你一個能夠嗬護和保護咱們家!我也想出一份力!哥,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可你這個歲數去當兵要付出的代價很大……”


    “再大,再難,也沒你難吧?哥,我真的想當兵。我知道你人脈廣,你就幫幫我吧!”劉剛求起了劉凡。


    看著二弟真誠的眼神,劉凡知道二弟心意已決,若是強行阻攔,隻會讓他鬱鬱不樂,“你真要去,我不會攔你。但是有一條你必須做到!若是做不到,我是不會幫你的!”


    “是什麽,哥你說,我一定能做到!”劉剛眼睛放光,狂喜道。


    “不能當逃兵!能做到嗎?”劉凡問。


    “能!”劉剛點點頭。


    “當兵的,聲音是這麽小的嗎?大點聲!”劉凡嗬斥。


    “我能做到!”


    “還是太小!”


    “我能做到!”


    話落,周圍的樹葉都飄了起來,


    劉凡在劉剛肩膀上拍了拍,“很好。當兵就要有當兵的模樣。你的事,我會幫你說說的。沒別的事,迴家去陪陪咱爸吧!一旦你去當兵了,得好幾年不能迴家了,咱爸會舍不得的!”


    “嗯。”


    劉剛點點頭。


    “走,迴家!找咱爸嘮嗑去!”


    “好!”


    “再叮囑你一句,將來你小子在部隊混出名堂了,要記得常迴家看看!”


    “嗯!我會的!”


    “歌,你會唱嗎?”


    “會!”


    “先預演下?”


    “當然可以!”


    “找點空閑,找點時間……常迴家看看,媽媽準備了一些嘮叨,爸爸張羅了一桌好飯,生活的煩惱跟媽媽說說,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談談……”


    兄弟倆肩搭肩,邊唱邊往家走去。


    幾分鍾後。


    “你要去當兵?”


    劉金火聞言整個人愣住。


    “是的,爸,我也想學哥一樣,當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您就讓我去吧!”劉剛點點頭。


    “啥?當兵?”


    這時,張萍跑了出來,“剛兒。我們家有了你大哥當兵還不夠嗎?你也去,你哥經常不在家,誰來陪你爸和我?我不同意!”


    “媽,哥都答應了。怎麽到您這就不行了呢?”劉剛急了。


    “我是你媽,我說不行就不行。你是老貳,給我乖乖的在家待著,踏踏實實的上幾年班,再娶個媳婦,生幾個娃。當兵,想都別想!”張萍態度非常強硬。


    五年前,大兒子被陷害入獄,


    不得已才去當兵,


    還好有一身醫術,才能混出了些名堂,


    已經是燒高香了,


    小兒子又去,


    又沒什麽特長,歲數也大了,一旦去了部隊有他苦頭吃,


    當媽的,張萍當然不忍心看著兒子去受罪。


    “為什麽啊?都是姓劉的,憑什麽我哥可以,我就不行?”劉剛不明白了。


    “好男不當兵!你不知道嗎?”張萍嗬斥,“你哥當年要不是遭人陷害,我和你爸不知情,也不會讓他去!”


    “媽,您——”劉剛真急了,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劉凡,“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媽,時代不同了。當兵是為了保家衛國,沒什麽不好的。二弟想去,就讓他去吧。如果他能混出名堂,我劉家臉上有光,就算沒有,大不了複原重新來過嘛,就當是磨礪嘛。一舉兩得的好事,您就同意了吧!”劉凡說。


    “對對對,一舉兩得,好事來的。媽,您就——”


    “少給我花言巧語。你幹啥都行,就當兵不行!沒得商量!”張萍還是不同意。


    “媽,您——”


    劉剛心急如焚,又朝父親劉金火望去。


    劉金火蹲在地上不停的抽著焊煙,


    一口接著一口,沒有間斷,


    五分鍾後,他豁然站起,在腿上拍打了下煙杆,“讓他去!”


    “啥?”張萍一愣,以為聽錯了,“老頭子,你說什麽?讓老貳去當兵?你沒發燒吧?”


    “對,讓他去!”劉金火重複了一次。


    “你瘋了?凡兒五年裏吃了多少苦,你不知道嗎?你還讓老貳去,萬一他——”


    “沒有什麽萬一!”劉金火打斷了張萍的話,“他姓劉。既然姓劉,就得對得起這個姓。他要闖部隊,就讓他去!就像凡兒說的那樣,能混出名堂最好,真要是不行,複原重新來過。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


    “行了,別說了。我老劉家的種沒有孬種。這事兒就這麽定了!讓他去當兵!”


    劉金火一錘定音。


    張萍:“……”


    看了看劉金火幾眼,


    幾十年的朝夕相伴,


    她早已對自己老公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


    知道劉金火是認真的,


    一旦做出了決定,


    就算是用九頭牛拉也拉不迴來,


    “好吧,你都這麽說了。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但現在又不是征兵的時節,去哪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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