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其實他損失了很多,損失了虞歡這個大靠山,損失了將軍府的一切,在未來他們給他能夠帶來的所有的利益,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本來他們就在看他的笑話和熱鬧,看他像是過街老鼠一樣任他們欺負奚落,所以他不能表現出他們想要看到的樣子,這樣便是順了他們的意思,讓他們更加的得意興奮,並且幸災樂禍。


    盡管,宴秋在來之前,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梳洗,就連他的頭發,都是宴瑩親自幫他梳理的,是的,從小到大,宴瑩都從未幫任何一個人梳過頭發,因為她覺得,這種事情是下人做的,就連她給自己梳頭發的時候都是十分的不情願的,因為在宴瑩的心中,始終覺得認為,她的這雙手就是生來被人伺候的,包括梳頭這種粗活累活,也是得交給下人奴婢去幹的,這是下等活。


    所以,有時候宴瑩連給自己梳頭都不願意,又更何況是給別人梳頭呢?


    就連給宴秋梳頭,她都是不願意的,可是現在情況不同,她清楚的知道宴秋是為了誰去找程如月,他是為了自己去求程如月,也知道現在外麵的人,京城中的人有多少在等著他們兄妹倆出門,然後看他們的熱鬧和笑話。


    這個時候宴秋要是去尚書府,這一路上說不定還會被人給半路攔住,受盡欺負和冷眼,宴秋再怎麽心高氣傲,但是對麵都是一些京城中的權貴家公子,現在宴秋被虞歡這個賤人給甩了,沒有了虞歡的庇佑和虞歡這麽大的靠山,雖然他們都知道虞歡和宴秋不可能了,但是不到最後一刻,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也知道,他們欺負宴秋可以,毆打宴秋可以,命人羞辱宴秋都可以,但是都不能要了宴秋的小命。


    是的,他們得留著宴秋的一條小命。


    因為誰都不知道虞家的大小姐到底想要幹什麽。


    因為知道宴秋是自家四小姐的朋友,所以即便他們心裏鄙夷瞧不起宴秋,在看到宴秋過來的時候,兩個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宴秋是來找他們家四小姐來了,況且這段時間以來,他們聽的最多的就是宴秋兄妹倆的事情,包括宴瑩不知死活的不知道自己身份多卑賤,竟然還敢跑到將軍府去找虞家大小姐的麻煩,結果一張臉都被虞家大小姐的新寵給抓的稀巴爛,所有人提到這個的時候都津津有味,聊的不亦樂乎,他們也不例外。


    記憶四小姐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心地善良想發設法的想要幫宴瑩醫治臉上的傷,這些事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就連他們的尚書大人知道這件事後,也直誇四小姐心地善良,顯然宴秋兄妹倆的為人,在京城中是眾所周知的,而且早在很早以前,四小姐還是府上的庶出的時候,宴秋兄妹倆就對他們家四小姐很是不敬。


    現在想想都不知道有多可笑,這宴秋兄妹倆還真的很拿自己當成個東西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先別說現在他們四小姐的身份他們高攀不起了,這要是換作之前,四小姐的身份,他們也是完全高攀不起的。


    是的,的確是高攀不起,也不看看他們的身份和他們家四小姐的身份,完全他們就不是一路人,偏偏四小姐——


    現在他們都忍不住替自家四小姐抱不平,四小姐也真是太善良了,就宴秋兄妹倆的事情,換作別人早就不想管了,就那虞家大小姐,以前這麽的喜歡宴秋,看看現在,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還不是因為這宴秋兄妹倆實在太不是個東西。


    依照他們說,四小姐也不該再管他們兄妹裏麵的閑事。


    可是沒辦法啊,四小姐實在是太善良了,眼下的都這個情況了,還在命人想方設法的給宴瑩治臉上的傷。


    宴瑩臉上的傷到底是什麽情況,雖然他們沒有見過,但是也聽說了,據說一張臉已經徹底的毀了,露著森森白骨,人家都是世間越長,身上若是有傷,恢複養的便越快,但是宴瑩顯然是不一樣的,她的時間越長,那張臉越是醜陋,越是恢複不了,光是聽京城裏這段時間以來的傳聞和說詞,他們就能夠想象得到,宴瑩的那張臉,現在有多麽的恐怖。


    因為一些事情,所有人都有誇大的嫌疑,但是像宴瑩的這張臉,已經完全不需要誇大了,的確是十分的恐怖,十分的嚇人,讓人想要誇大都找不到機會誇大。


    ......


    房間裏,顯然程如月也是才剛起床。


    青兒正在恭敬的給自家小姐梳頭。


    自打小姐的身份被尚書大人給抬上去之後,連帶著她身為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身份也跟著上漲,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欺負她和她家小姐的不止是府上的各位公子和小姐,還有府上那些最下等的奴才。


    而她和她家小姐為了能夠在這尚書府留有一席之地,即便小姐的身份是尚書府的庶出四小姐,但是小姐也從來不敢擺她庶出四小姐的架子,這些年來隻能任人欺負任人宰割。


    如今情況不一樣了,小姐被尚書大人抬為了尚書府的嫡出,雖然府上嫡出的小姐和公子數不勝數,但是明顯的,小姐的這個嫡出,比他們還要高上很多,因為尚書大人說了,從今以後,小姐的話,就是尚書大人的話。


    在最開始的那幾天,雖說這些話,尚書大人已經當著府上所有人的麵都公布過了,但是還有幾個不怕死的嫡出公子和小姐們,打從心眼裏不服氣被自己欺負了這麽多年的小姐竟然一下子身份漲的這麽高。


    所以即便小姐的身份被尚書大人給抬上去了,但是就是有些不怕死的,繼續欺負她家小姐,她家小姐的做法也和以前一樣,不反抗,但是明顯的現在尚書大人十分在意她家小姐,一聽說了小姐再次被他們欺負的消息後,當場便怒氣衝衝的趕來了,還將那幾個欺負她家小姐的嫡出公子和小姐們給關進柴房,三天三夜不給吃喝,情況嚴重點的,對她家小姐動手的,更是被尚書大人直接命人拉下去打了三十刑法。


    尚書大人對自家小姐這種維護疼愛的程度,可謂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因為尚書大人打的那些嫡出小姐和公子們,平日裏都是他十分疼愛喜歡寵愛的,平日裏更是不舍得兇他們一句,說他們一句,甚至威嚴的眼神都不舍得落在他們的身上,可是現在竟然為了四小姐,竟然都不惜打了他們。


    而且打了他們之後,也不許命人給他們上藥,就能絕情到這種地步,簡直讓府上的所有人都震驚壞了,驚呆了下巴。


    也是從那以後,府上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們,都知道現在她家小姐在尚書大人心中的地位,從那以後,他們對自家小姐更是盡心盡力的討好,就連曾經那些欺負過她家小姐的嫡出公子和小姐們,怕日後小姐找他們的麻煩,也怕日後小姐找機會報複他們,到時候在尚書大人麵前說他們不好的話,到時候他們的下場就會和那幾個挨打的嫡出公子和小姐們一樣,紛紛前來討好小姐,前後態度,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讓青兒都感覺自己這幾天像是在做夢一樣,以前她跟在小姐身邊被他們欺負的時候,她幻想的最多的就是有朝一日,他們可以換個人欺負,不再欺負她家小姐和她了,是的,她就隻敢這麽幻想,從來不敢想有朝一日,她家小姐的身份竟然會遠遠的高過他們。


    可是如今情況不同了——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的東西不僅實現了,而且實現的程度,距離她家小姐被抬為府上的嫡出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直到現在她都有一種不真實感,一直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更是時不時的都會給自己一巴掌,直到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了,那一巴掌更是下了足夠的狠勁的,明明打在自己的臉上,十分的疼,她也徹底的明白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貨真價實的,全是真的,她和她家小姐,終於是熬出頭了,日後過的生活就都會是人上人生活了,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和她家小姐了。


    可是即便知道都是真的,青兒還是不敢相信,還是害怕,害怕有朝一日,真的一場夢,一場美夢,若是真的是夢,她多麽的希望自己能夠永遠的死在夢中,永遠的也不要醒來,就這麽永遠的死在夢中不醒過來的,多好啊......


    “小姐,奴婢發現小姐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這人身份被抬上來,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最好的,而且一些事情不用自己開口,那些討好她們的人便會想發設法的將最好的東西全部討好的送來。


    所以自然而然的,現在的程如月,穿的好吃的好,也不用受人欺負了,心情好了,加上她本就長得十分的漂亮,就是礙於身份低賤,所以即便長得再漂亮,因為上不了台麵的身份,也會對她的那張臉大打折扣。


    而如今身份上來了,她的這張臉也在短時間內被稱之為整個尚書府,所有的千金大小姐中,她是長得最漂亮,傾國傾城的那一個。


    聽到青兒對自己的誇讚,其實這幾天,她聽的最多的就是誇讚了。


    當然,從青兒嘴裏說出來的話和他們嘴裏說出來的話都是不同的,因為他們嘴裏的話,有奉承,也有討好。


    但是從青兒嘴裏說出來的就不一樣了,因為青兒從小便跟在自己身邊伺候自己,對自己很是忠心,即便誇讚自己的時候也有討好自己的身份,但是卻是誠心誠意的誇讚討好她的。


    “行了,你這丫頭,就知道嘴貧。”


    “小姐啊,咱們都在房間裏待了這麽長時間了,還打算在府上待到什麽時候啊?”


    這幾天,青兒一直陪著自家小姐在家裏待著,哪也沒去,這要是換作以前,她家小姐身份還沒有抬上來的時候,小姐可是領著她各個地方亂跑呢。


    倒是現在,小姐身份自打上來之後,也不領著她連跑了,倒是老實巴交的一直在房間裏待著了。


    是的,的確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待著,因為小姐連自己的院子都不出,說實話,對於青兒來說,都已經習慣了這些年來跟著自家小姐在京城中亂跑,時不時的跑這裏,時不時的又跑那裏,基本上不會在家裏待著的時間超過兩天的。


    對,最多她和小姐在房間裏待著的最長時間就是兩天。


    因為以前府上的那些下人和主子們經常欺負她和小姐,所以小姐一旦有機會出去,是根本不願意在家裏待的。


    因為在外麵,他們想要欺負小姐根本就找不到小姐,所以小姐也不願意迴來。


    有時候都會偷偷的迴來,若是被他們故意堵在門口撞見,那肯定又完了。


    青兒這些年來跟在自家小姐身邊東奔西走跑老跑去的,說實話都已經養成習慣了。


    就好比現在,小姐也不跑了,也不出門了,老是在房間裏待著,說實話,青兒還真的有些不適應了。


    一直想著小姐到底什麽時候再出家門,當然——


    小姐是主子,而且小姐又這麽聰明,憑借著自己的幾句話,就讓尚書大人這麽看重她,還將她庶出的身份直接抬到了嫡出。


    現在在青兒的心裏,簡直佩服自家小姐佩服的不得了,所以在小姐不和自己說這些的時候,她也很乖巧的不問。


    總之她知道跟在小姐身邊,這輩子榮華富貴不愁就是了。


    而且自己還是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在小姐被尚書大人抬為嫡出的時候,尚書大人甚至還覺得小姐身邊的丫鬟很少,要再給她派來幾個,但是都被小姐給拒絕了,小姐還直接和尚書大人說,她這院子裏,有她一個丫鬟就夠了,不僅小姐對自己這麽看重,和尚書大人說的這些話讓青兒十分的感動。


    包括就連小姐在和尚書大人說這些話的時候,尚書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讚賞,也讓青兒十分的受寵若驚。


    是的。


    受寵若驚......


    同時,在那一刻,青兒也在心裏暗暗發誓,雖然以前她對小姐就十分的忠心,在和小姐被人欺負的時候,她也從未怨恨後悔過跟著小姐,但是在看到小姐這麽看重自己,這要是換作別人,身份在被抬這麽高的時候,早就忍不住新添好幾個丫鬟和嬤嬤了,畢竟人多伺候在身邊更加的舒服,但是小姐沒有,一直以來,小姐都隻打算要自己這麽一個丫鬟,這讓青兒怎麽不感動,不受寵若驚,暗暗發誓一輩子都要好好的伺候在小姐的身邊盡心盡力,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呢?


    “四小姐......”


    正在這時,隻見門口有人進來。


    青兒一眼就認出了那小廝,其實她現在對眼前的小廝並沒有什麽好感,因為以前每次她和小姐外出迴來或者出去,給府上的那些小姐和公子討好報信的兄弟倆就是他們兩個人。


    害的她和她家小姐在他們兄弟倆手上,這些年更是沒少吃虧。


    光是看青兒看他的眼神,小廝就知道,青兒是記仇的,青兒不像是四小姐,對他們很好,大度,不計較他們兄妹倆以前的過錯,但是青兒不一樣。


    男人也心虛的不能行,要是早知道四小姐人這麽好,未來的身份還能被尚書大人給抬的這麽高,即便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絕對不會跑去別的公子和小姐那裏通風報信啊。


    總而言之,他們也隻是府上最下等的奴才,之所以這麽做,也不過是想在府上生活的更加好被主子們更加看重一些罷了。


    所以在感覺到青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是不善很是不屑的時候,小廝都不敢抬頭和青兒對上,隻能在那硬著頭皮的低著頭,顫巍巍的開口:“四小姐,宴秋公子來找您,就在門口。奴才知道宴秋是您的朋友,這段時間以來,您一直在管他妹妹的事,所以在看到他來找四小姐您的時候,奴才便過來請示一下您的意思。”


    一聽到宴秋的名字,原本青兒不善的目光還落在他的身上,但是在聽到宴秋的名字之後,很快就被宴秋的事情給吸引走了,顯然青兒對宴秋也沒有什麽好感的,尤其是在聽到宴秋來找她家小姐的時候,當場便忿忿不平的開口:“這個宴秋!這個時候來找小姐您,肯定是聽說了現在小姐您被尚書大人給重視了。虞歡不要他了,所以他來投奔小姐您來了!”


    “宴秋兄妹倆,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也不看看這些年來小姐您因為他們兄妹倆的事,沒少東奔西走。在宴瑩的那張臉被毀了之後,他們兄妹倆對小姐你更是沒有什麽好臉色,倒是小姐您一直無怨無悔的為他們付出。收不到迴報也就算了,還敢對小姐您擺臉色發脾氣!”


    提到這個青兒就來氣,所以抱怨起來也是一直在抱怨,一張嘴就不帶停的。


    顯然對他們兄妹倆的意見也是頗深。


    但是顯然,自家小姐不知道怎麽想的,這要是換作別人,早就在聽到宴秋的名字後,十分不耐煩的命人將他給趕走了,這還是善良的那一款。


    隻怕換作任何一個人,在得知宴秋不知死活的竟然還敢過來找她家小姐的時候,早就命人給亂棍打走了,而小姐呢?


    在聽到宴秋來找她的消息後,隻是眉頭皺了一下,倒是沒有露出半點的不耐,而是朝著小廝柔聲的開口道:“宴公子的確是我的朋友,讓他進來吧。”


    “是,小姐。”


    待小廝恭敬的退下後,青兒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小姐,您老是這麽不求迴報的幫助他們兄妹倆,到底是圖什麽啊?”


    “奴婢實在是想不明白。”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若是宴秋兄妹倆不是白眼狼,知道她家小姐這些年為他們的付出,一片苦心,即便不讓他們知恩圖報,就他們那點卑賤的身份,她也不指望他們能夠迴報她家小姐什麽。


    最起碼他們得對自家小姐脾氣態度好一點吧?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她家小姐又是什麽東西,白眼狼也不是他們這麽當的。


    最起碼像她家小姐這麽無怨無悔的付出——


    不過後來反過來想一想,她家小姐的確對宴秋兄妹倆十分的包容十分的好,但是比起虞歡對他們兄妹倆的包容和好的程度來,顯然是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虞歡這種世上對他們最好的,無怨無悔,不求迴報,還要被他們給擋成狗一樣去使喚都沒有絲毫的抱怨的。


    就虞歡這樣的身份,就連她的親生父母都不敢不舍得這麽使喚她,結果卻被他們兄妹倆這麽使喚,她還沒有絲毫的怨言的。


    確實——


    想想虞歡這一號的都被他們白眼狼了,再想想自家小姐,青兒的心裏似乎也有點能夠接受了。


    嗯——


    的確是有點能夠接受了。


    因為他們兄妹倆,的確不是什麽好玩意,這些年她也是親自見過領教過的,都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所以她還能指望他們迴報些什麽迴來?


    青兒這輩子也真是頭次遇到宴秋兄妹倆這一號人,簡直是刷新了她這輩子以來對人的理解和認知。


    知道青兒好奇,也知道這幾天其實青兒一直都想問自己為什麽一直在家裏待著,也不出門去,完全不像是她平日裏的作風。


    也確實,這些年來,程如月幾乎每天都想辦法往外麵跑,哪怕手上沒有銀子,但是也絕對不會在家裏待,因為她在家裏待著隻會被府上的那些人欺負,隻有跑出去,才能得到片刻的清淨。


    加上那個時候她也忙著討好勾搭虞歡,隻要勾搭上了虞歡,成為虞歡的朋友,府上的那些人,光是看在虞歡的麵子上也不敢對她太過分,事實也確實如此。


    在她和虞歡關係最好,形影不離的那段時間,無論是府上的嫡出小姐還是嫡出公子,都一改往日對她的態度,前來問她和虞歡的關係,到底是怎麽和虞歡勾搭上的。


    府上的公子,無論的嫡出還是庶出,都十分的喜歡愛慕虞歡,隻不過他們的身份,配配其他的權貴家的千金倒是可以,但是虞歡這樣的身份,他們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所以在得知她和虞歡的關係交好的時候,他們自以為可以憑借著她的關係一仰美人的風采,所以對自己也多了幾分的討好。


    至於府上的那些經常欺負她的小姐們,則是知道虞歡為人向來風風火火,替自己的朋友打抱不平。


    在得知她與虞歡的關係十分交好的時候,她們再欺負自己的時候,也會因為虞歡的緣故,對自己存在著幾分的忌憚。


    畢竟......


    得罪了虞歡,她們深刻的知道,日後在京城之中,她們將沒有立足之地......


    對於青兒的好奇,程如月隻是挑眉一笑,倒是沒有和她細說,隻是道:“你這丫頭,日後好奇的事情還多了去呢。”


    聽到自家小姐打趣自己,青兒俏臉一紅:“小姐,你看看你,最近老是打趣奴婢。”


    ......


    沒多會兒,宴秋被人領著進來。


    看到宴秋進來的那一刻,青兒也不再和自家小姐說話了,就這麽不悅的目光落在宴秋的身上。


    幾日不見,雖說今日宴秋來的時候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梳洗,但是臉上的狼狽和倦色,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不得不說,在看到宴秋這個德性的時候,青兒是控製不住的幸災樂禍的。


    是的沒錯,就是幸災樂禍。


    在看到宴秋這副模樣的時候,她控製不住的得意和開心。


    雖然宴秋並未自己對過什麽,就小姐和虞歡的身份他們兄妹倆都不放在眼裏,像她這個小姐身邊的丫鬟,對於他們而言,就會更不被他們放在眼裏了。


    但是他們不將她小姐放在眼裏啊。


    她可是她家小姐的貼身奴婢,小姐這麽好,這麽善良,她當然要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了!


    宴秋兄妹倆算個什麽東西啊?


    也配這些年來一直指使她家小姐為他們做這做那,合著他們就該她家小姐為他們這麽付出?


    他們又給她家小姐帶來了什麽好處?


    青兒這輩子活這麽大,頭一次覺得將人比作白眼狼都是在羞辱白眼狼,對,他們兄妹倆哪有資格去當那個白眼狼?


    完全就不配好嗎?!


    宴秋一如往常,哪怕這段時間以來,經曆這麽多的事情,但是他的為人表現的就是如此,任何一個人都休想從他的臉上看到半點的落魄。


    就連程如月也是如此。


    那怕和宴秋都認識這麽長時間了,在當年又是她故意給虞歡和宴秋製造機會認識,程如月對於宴秋還是有著幾分的了解的,光是看他現在這副模樣,在程如月的心裏,其實早就看出來了,此刻宴秋的內心,隻怕早就驚濤駭浪吧?


    無論是對虞歡還是對自己,亦或者去對別人,宴秋都不會主動去找一個人,之前幾次他能夠去找虞歡都足以讓她匪夷所思了,因為還是她在他耳邊一直說,慫恿著他去找虞歡的。


    顯然那個時候她將事情想的太簡單化了,覺得虞歡隻是單純的和他鬧鬧別扭,鬧鬧矛盾,他可以一直吊著虞歡,一直對虞歡愛答不理的,因為虞歡也就是因為他的愛答不理才會覺得他和別的男人不同,從而對他也是越來越喜歡。


    可是久而久之,時間長了,這份愛答不理讓虞歡總會慢慢的感到累的,所以當時她想的是,讓宴秋適當的對虞歡好一些,熱情一些,在感受到虞歡有了明顯的變化之後,他應該改變攻略,而不是一直這樣對虞歡保持冷漠的態度。


    畢竟虞歡喜歡他歸喜歡,或許落在任何人的眼中都覺得虞歡對宴秋的喜歡沒有理智,一味的付出。


    但是程如月這人,最是擅長的就是觀察人心,她知道虞歡喜歡宴秋,但是喜歡的同時,在所有人眼裏幾乎都覺得,虞歡喜歡宴秋喜歡的沒有理智,分不清對錯,其實在她的心裏始終覺得,虞歡是有理智的,也能分得清對錯,隻是因為她喜歡宴秋,所以她將那些東西給下意識的淡化了,在她的心裏也清楚的知道,宴秋並不是真的喜歡她,隻是喜歡她的身份,喜歡她的地位,喜歡被她這樣身份高無數人捧著的女人追捧的滋味,這樣能夠滿足他心底裏強烈的自尊心得到滿足。


    但是虞歡就是願意用自己的真心去打動他,是的,用自己的真心將他打動。


    可惜——


    被宴秋給親手毀了。


    以前程如月還覺得是有人在虞歡的耳邊給她出主意,讓她故意冷落宴秋,欲擒故縱,有時候男人就是喜歡這樣,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他們都覺得虞歡在和宴秋玩欲擒故縱的這段時間,就連宴秋都知道虞歡故意冷落他,但是他還是上鉤了。


    上鉤不是因為他在意虞歡,而是虞歡對他的態度,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失去虞歡。


    是的,沒錯,他的確不能失去虞歡,因為虞歡對他而言有多重要,他再清楚不過,無論是虞歡的身份還是虞歡的地位,對於他的未來以及現在都有很大的幫助。


    所以他有些慌,但不是完全的慌。


    至於現在——


    程如月不這麽想了,所有人都不這麽想了,因為他們現在才徹底的迴過神來,虞歡好像不是在和宴秋玩欲擒故縱,而是——


    虞歡的心裏,好像真的沒有宴秋了。


    對的,虞歡的心裏,真的沒有宴秋了。


    因為後麵的虞歡已經完全將所有的退路都給做絕了,堵死了,她已經沒有半點的退路可言了,所以——


    她還怎麽繼續喜歡宴秋?


    對於宴秋來找自己這件事,說實話,程如月還是滿詫異的。


    在心裏大概也能想到宴秋來找自己是為了誰了,隻不過——


    她沒有開口,而是讓青兒給宴秋看了座後,等著宴秋開口。


    宴秋這個男人,她算是拿捏的透透的,她若是說話倒是顯得自己太過於順著他了,現在她的身份不同了,她也完全不需要依附虞歡了,既然是虞歡先對她不仁,她又何必舔著一張臉貼上去?


    至於宴秋,現在虞歡對他已經沒有半點的愛慕之意了,以前的宴秋她之所以無條件的順著依著他們兄妹倆,也不過是因為他們兄妹倆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因為有用,對她未來還有很大的幫助,所以她倒也願意順著他們,在宴瑩對自己不敬,指使自己的時候,光是看在虞歡對宴秋這麽喜歡的份上,她倒是也願意讓她對自己不敬。


    果不其然,在看到程如月不主動開口之後,宴秋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先開口道:“此次來尚書府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要讓你幫我。”


    聽著他這求人的語氣和態度,讓青兒更加的不爽和不滿了。


    程如月還沒有說話呢,就見她在一旁忍不住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不爽了:“宴公子,現在你可是來求我家小姐,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明明是求她家小姐幫他,結果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反倒是讓她家小姐幫?


    憑什麽?


    他能給她家小姐帶來什麽好處?


    以前小姐靠著虞歡喜歡她,因為宴秋是她家小姐介紹給虞歡認識的,所以虞歡心裏對她家小姐存在著感激,覺得都是因為她小姐才讓虞歡認識了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可是現在不同了,虞歡已經不喜歡他了,宴秋兄妹倆對她家小姐也完全沒有什麽用途了。


    至於對於沒有用的宴秋兄妹倆,小姐還命她命人給他們送過去大補的藥材,她覺得自家小姐做的已經足夠的好,足夠的仁至義盡,心地善良無人能及了。


    就她家小姐現在這樣的做法,隻怕這個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吧?


    青兒的話,讓宴秋的臉色有些許的難看。


    青兒張張嘴,還想繼續諷刺幾句,她就是想讓宴秋難看,就是想讓宴秋下不來台,也不看看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是怎麽對待她家小姐的。


    可是隨著青兒才剛張口,準備再諷刺宴秋幾句,畢竟現在宴秋是有求於她家小姐,加上現在宴秋這種情況,青兒也絲毫不怕的。


    可是她的嘴巴也就才剛來得及張開,還沒有開口說呢,就被她家小姐給打斷了。


    隻見程如月先是看了青兒一眼,沒有生氣也沒有動怒,臉色很平靜,都是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青兒心下有些不甘心,但是還是十分聽自家小姐的話的,一聽小姐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了,她就很乖巧的趕緊的閉上了自己的嘴,乖乖的退到一邊。


    盡管在程如月的心中,已經知道宴秋到底要求自己做什麽事了,但是她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問宴秋:“不知道你想讓我幫你什麽事?”


    宴秋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是宴瑩的事。”


    盡管心裏已經知道了他十有八九是為了宴瑩來的,但是在聽到宴瑩的名字後,程如月表現的還是十分的擔心:“這段時間一直忙碌府上的事情,倒是沒有時間去你那了,我讓青兒給你們送的那些補品你都給宴瑩吃了嗎?她最近情況怎麽樣?臉上的傷可有好轉?”


    宴秋隻是搖了搖頭,如實道:“沒有。”


    一聽到宴秋說沒有,程如月仿佛是在意料之中,的確,宴瑩的臉傷成那樣,她即便送過去再多的補品也是無濟於事。


    所以在聽到宴秋說沒有的時候,也是在情理之中,隻見她沉默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倒是可惜了。”


    這句可惜,也不知道到底是說的哪方麵的意思。


    “宴瑩是我唯一的妹妹。”


    宴秋緊接著,又來了這麽一句。


    這一句話,顯然沒有讓青兒直接笑出聲來。


    是啊,就像是宴秋說的那樣,宴瑩是他唯一的妹妹。


    是啊,宴瑩是他宴秋唯一的妹妹。


    他也說了,是他唯一的妹妹,不是別人家的,所以宴瑩現在這種情況,是死還是活,身為她的哥哥,難道不是他這個身為哥哥的想發設法的去醫治宴瑩的那張臉嗎?


    宴秋到底是怎麽好意思大老遠的跑到她家小姐這,和她家小姐說,宴瑩是他唯一的妹妹?


    瞧瞧,他自己也說了不是?


    宴瑩是他唯一的妹妹,是他的,不是她家小姐的。


    程如月別看年紀小,但是這些年的經曆,對於她來說,足以可以用大風大浪來形容,所以在青兒將所有的不爽鄙夷和不屑表露在臉上的時候,唯獨宴瑩沒有,隻見她就這麽看著宴秋,微微一笑:“所以呢?宴公子想讓我怎麽幫助你?”


    隻見宴秋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父親與蕭鳳瑾的關係在朝堂上十分交好,加上如今你的身份和以前不同。葉溪身為江湖上有名的神醫......”


    宴秋知道,依照程如月的聰明才智,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在這個女人麵前,即便自己這些自認為的聰明睿智,到了程如月麵前都自愧不如。


    所以他在說這些的時候,他知道,憑借程如月的聰明,即便他將話說到一半,完全無需將話說完,程如月就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他以為,程如月會拒絕自己,甚至在心裏,他也已經想好了繼續說下去,繼續說服她的話,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程如月隻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尤其是在聽懂他提到蕭鳳瑾的時候,她晶瑩的眉眼閃爍,有著一閃而過的東西,快的讓人察覺捕捉不到,縱使宴秋,都不知道此刻程如月的內心到底想的是什麽。


    而程如月,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之後,微微一笑:“好,我可以幫你。”


    “隻不過......”


    她有後話,隻見她頓了一下,在看到宴秋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繼續說道:“你剛才也說了,和蕭侯爺交好的人是我的父親,而不是我。”


    “尚書大人如今對你在意的程度,整個京城眾所周知,隻要你願意說服你的父親讓他去求蕭鳳瑾,那蕭鳳瑾自然會給你父親這個麵子。”


    的確。


    隻要她說服她父親,讓程嚴清去求蕭鳳瑾,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麵,蕭鳳瑾肯定會幫程嚴清這個忙。


    但是——


    程如月並不打算告訴程嚴清這件事,而是打算——


    隻見她靚麗的眉眼再次閃爍了一下:“憑借著我與你們兄妹倆這些年的交情,宴瑩不止是你的妹妹,其實在我的心裏,也早拿宴瑩當成我的妹妹了,所以我自然不希望看到她整日真的這般以淚洗麵。你也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我也是為了宴瑩的那張臉東奔西走。”


    “如果不是我被虞歡給陷害......”


    程如月和宴秋一樣,也是將話說到一半,但是兩個聰明人,一些話完全不需要完全的說明,該懂的都懂,就像是宴秋方才的話說到一半沒有說完,程如月能夠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而程如月將話說到一半,沒有說完,宴秋也同樣的能夠聽懂她話裏的意思一樣。


    “你向來聰明,我也相信你一定有能力和本事說服你父親的。隻要你父親答應這件事,那麽蕭鳳瑾也一定會答應你父親的請求......”


    ......


    宴秋走後,青兒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了:“小姐,要說以前虞歡喜歡宴秋的時候,你幫著宴秋兄妹倆,對小姐您來說還能討到點好處。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那虞歡根本就不喜歡宴秋了,而且還對宴秋兄妹倆百般刁難,故意如此。小姐您再幫著宴秋,不僅不能從宴秋兄妹倆身上討到半點的好處,還......”


    的確,青兒跟在她身邊這麽多年,這些年來,光是看她的所作所為,以至於她曾經對青兒說過的那些話,都讓青兒現在有了幾分的腦子。


    她說的對,雖然現在她家小姐的身份上來了,雖然因為上次虞歡的陷害和故意如此,害的她家小姐在京城中名聲盡毀,還差點因為此連一條命都沒有保住,雖說最後是因禍得福了,但是每每想到前幾天那足以可以讓人用驚心動魄來形容的一天,直到現在青兒想起來都帶有著陣陣的後怕。


    這幸好是老天爺眷顧,她家小姐命大,算是因禍得福了,若是沒有得老天爺眷顧,小姐沒有這麽命大,現在的她和小姐隻怕早就已經在棺材裏躺著了。


    不——


    可能她們連棺材都沒有,可能就是被尚書大人給打死後,然後隨便一個破草席給扔到了荒廢的後山上,任由野獸將她和小姐的屍骨吞食的幹幹淨淨,甚至連骨頭都不剩下。


    沒有辦法,誰讓小姐給尚書府蒙羞了......


    盡管她也不願意這麽說小姐,但是事實確實是事實,同樣的,她也知道,一些事情也不是小姐願意的,實在是小姐......也是被迫的,若是一開始小姐在尚書府的地位一直被人看重,不被府上的那些人這麽欺負,那麽小姐也完全不至於淪落至此!


    說到底,這件事也不能怪小姐,加上小姐也是被虞歡那個賤人給陷害的,若非虞歡那個賤人,小姐又怎麽可能......


    落得一個名聲盡毀的地步?


    好在小姐最後是因禍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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