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句“我**你**的”,張述是在心裏說的。他暗自告誡自己,無聲的呐喊比無能狂怒更為高明,自己要做一個高明的人。


    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是,他又花了小半個時立了一個新誓言,一個充滿各種前提條件的新誓言。


    ......


    有了這兩個誓言作為保障,就萬無一失,不用擔心什麽報複了。陸放點點頭,對張述道:“你在這裏不要動,等著,我去給你配解藥。”


    說完,沒等他迴話,陸放就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張述內心狂喜,苦盡甘來。這一瞬間,他覺得剛才所有的努力和屈辱都是值得的。


    甘霖在一旁看著,還想跟著陸放過去,瞅瞅他怎麽製作解藥。但眼見他拐了個彎,偷偷溜進廚房後,甘霖頓時沒了跟過去的欲望。


    沒過多久,陸放迴來了,拿著一個大鐵盆子迴來了。


    張述迎上一看,頓時傻愣眼了。他指著盆裏的東西,滿臉難以置信,“這......這就是解藥?”


    陸放微笑著點頭道:“怕不夠,我多弄了點藥液。”


    張述嘴角抽搐,整整一大鐵盆,足足十幾斤,你管這叫多弄了一點點?正常人誰喝得了這麽多?這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病入膏肓了呢。


    甘霖近前看了眼,隻見盆裏渾濁不堪。黑的白的紅的黃的,什麽顏色的液體都有,好像一個大染缸。


    那些乳白色的液體,甘霖勉強能看出來是淘米水。他聞了聞,頓時一股刺激性氣味撲鼻而來。這味道他很熟悉,應該是放在廚房後櫃裏的桑落酒。再多的,他就不清楚了。


    甘霖越看越佩服,因為這些東西,就算給張述看,也絕對看不出什麽。


    淘米水,自不用說,張述身為貴公子哥,肯定認不出來。桑落酒在山下王朝比較流行,在雲玄宗裏卻少見,也隻有他這種外門弟子才會有這種酒。因為尋常修士就算飲酒,也是喝那些帶有靈氣的仙釀,絕不會自降身份。


    如甘霖所料,這裏邊混雜著的十幾種東西,張述確實一樣都認不出來。他隻是訝異於這藥液的多,在他幾十年的認知中,那些什麽解藥,都不過是一顆小小的藥丸,哪有解藥是十幾斤藥液的?


    “這......這個,我全都得喝完?”


    陸放搖搖頭,“喝到你痊愈為止。”


    張述當即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這意思我要是沒痊愈,還得繼續喝?況且眼下他又沒有什麽明顯不良症狀。


    他剛想問怎麽才知道自己已經痊愈,又聽陸放道:“等會你喝這些藥液的時候,這些藥液和你體內的毒素會產生中和反應,從而導致一些副作用產生。所以,你會看到一些不正常的幻象。但你別擔心,隻有你一直喝,喝到足夠多的藥液時,這些幻象就會自動消失了。”


    張述望著這一大盆水,麵露猶豫。理智告訴他,眼前這一大盆水,不像是什麽解毒的藥液。但他體內的求生本能卻不停勸誡著不妨一試。


    他剛想張嘴問都有什麽反應,陸放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哪來這麽多廢話,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張述心說明明都是你一直在叨叨個不停,我剛就隻說過一兩句話,怎麽就成了我廢話多了。不過陸放說得有道理,如果他死了,根據他的遺囑,戒律堂的弟子以及他爹肯定會幫他報仇。當下,反而是陸放得護著他。


    念及於此,張述不再猶豫,閉上眼,拿起鐵盆,就這麽開始喝了起來。他本想一口氣,喝他個半盆,隻是剛喝第一口,就被嗆住了。這藥液,無愧它七彩斑斕的顏色,味道比這些顏色還多,還怪。


    張述抬起頭,剛想吐槽一句,突然就看到了詭異的一幕。隻見一陣漣漪過後,眼前的陸放突然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這兩個陸放從衣著到舉止動作,全都一模一樣。此時,他們還在不停對他說些安慰的話,兩個相同的聲音在耳根子旁響起,


    “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甜酸苦辣鹹口利於病,多喝點就沒事了。”


    張述用力揉揉眼睛,等再定睛一看的時候,眼前的兩個“陸放”已經變四個了。四個“陸放”還在重複著那句“良藥甜酸苦辣鹹口利於病”。


    張述瞬間頭皮發麻,別說揉眼,他此時連眨眼的動作都不敢了,生怕眼前那四個一模一樣的“陸放”突然又變成八個。可怕什麽來什麽,又一陣漣漪過後,眼前還真出現了八個“陸放”。


    眼前的詭異已經不能用術法來解釋了,身外化身都沒這麽牛逼。張述本能地想逃,不知為何他卻邁不動腳步。在經曆過一瞬間的慌張後,他很快冷靜下來。


    對,幻象,那什麽藥液的副作用。他此時才想起來這茬,又想起陸放叮囑的,於是他又拿起盆,不管不顧地仰頭喝了起來。


    他一邊喝,還不忘用眼角餘光觀察著。


    索性隻要他開始喝藥液,那些“陸放”就不會增加。可那八個“陸放”雖然沒有增加,但依舊麵帶笑容地看著他,不停安慰,“大郎,慢點喝藥。”


    他們一開口,就是八個一模一樣的聲音。


    詭異程度*8。


    明明沒什麽可怕的這一幕,由於八個人衣著個舉止動作,甚至說話語氣都一模一樣,因此倍感陰森。


    大郎是什麽鬼,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不能慢,於是閉上眼,繼續加快速度喝了起來。


    “噸噸噸噸噸。”


    他就這樣不知喝了多久,等再睜開眼時,隻感覺天旋地轉。眼前那八個陸放不僅還在,甚至還有重影。被這一刺激,猛然一激靈,他還想繼續喝。拿起鐵盆,突然手抖,沒拿住。


    哐當一聲,藥盆子倒了,人也倒了。


    ......


    眼見他倒下,陸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計謀得逞的正義笑容。


    “師兄,你能把你這些兄弟收一下嗎?我都不知道你真人在哪。”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過陸放的分身,但甘霖依舊不適應眼前這麽多個“陸放”的畫麵。正常人確實難以適應,畢竟一個人突然變成了七八個。不僅如此,他們的動作還一模一樣,看著就滲人。


    陸放打了個響指,uu看書 .ukanshu 頓時其餘七個“陸放”全部消失在原地。


    甘霖這才敢靠近,陸放的計謀他觀察了很久,確實觀察出了點門道。那盆藥液裏大部分都是桑落酒,通過變幻出分身,讓張述以為藥液副作用生效,拚命喝酒,從而灌醉,這他理解。


    但他還是有點小疑惑。萬一張述用身體靈力抵擋藥性,沒醉呢?到時候要怎麽收場?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陸放故作神秘道:“好好看看地上有什麽?”


    甘霖蹲在地上認真地琢磨一會,這才恍然大悟。


    食靈草。


    陸放哼著曲子,慢慢離去。走之前,還不忘叮囑他一句,


    “天黑之前,滋醒他,讓他早點迴去,別誤了事。至於他身上的酒氣什麽的,不用管,隻要他解釋不清他看到的那些分身。藥液就是真解藥,由著他隨便猜藥液是什麽成分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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