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麽用?”


    扶諾搖頭:“沒用啊, 但你不是選了撥浪鼓嗎?”


    “然後?”


    “那是哄小孩玩的東西。”扶諾說,“咱們今天就玩些小孩玩的吧。”


    宣闕將那些糖塊兒撿起來拋了又接,輕嗤:“這有什麽意義嗎?你見過一千歲的小孩兒?”


    “男人至死是少年。”


    “……”宣闕盯了她幾秒, “你懂得倒挺多。”


    “也不多。”


    扶諾從桌上跳下來往外走:“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做這個,沒什麽經驗, 你就擔待一點吧。”


    第一次?


    這下宣闕倒是提起了幾分精神, 他喜歡這個詞。


    出了主殿看到鵪鶉一樣縮在角落的知白,扶諾招唿:“知白,走, 我們玩去呀。”


    才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這會兒大氣都不敢喘的知白小心翼翼地望向主上。


    宣闕冷眼看去。


    他聽見了, 這不老實的東西還試圖鼓動扶諾帶他出去玩。


    腦子不多就算了, 平日裏跟那些魔修待久了沒有正形,倒也都帶到扶諾頭上。


    見宣闕正在暗暗威脅知白, 扶諾拍拍他的鞋尖兒:“讓他去,一會兒用得著呢。”


    魔主在你麵前你不用,這會兒去管用一隻鳥?說好了帶他玩兒,這會兒又要帶一隻鳥作甚。


    但現在宣闕還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幹脆隨她去了,甩甩衣袖:“跟上。”


    在白崇島上看了又看,扶諾著實沒覺著這裏出了跟夜店一樣的究極窟有點意思,其他地方有什麽可以玩樂的地方,這個世界的人其實樂子也不是很多,難怪平日裏睡覺那麽早。


    她扭過頭來:“我們去人界吧?”


    宣闕皺眉:“怎麽,才來幾刻,本座這魔界就讓你待不下去了不成?”


    “你怎麽總是這麽愛胡思亂想。”


    每次隻要她說了什麽讓宣闕不高興的話,他總是能聯想到其他地方去,恨不得當場就給她定下罪。


    宣闕神色微冷,不欲多說。


    知道他的性子扶諾也沒強求,而是耐心解釋:“之前我在皇城玩時聽說各個地方都有別圃,裏麵玩樂處還挺多的。”


    聽到這個名字,宣闕微微眯眼。


    他自然知道這種地方,樂子是很多,但都是對於人界那些達官顯貴來說的,他過去也“有幸”去過一迴,在裏麵充當那些人的樂子,差點死在那裏。


    過往的迴憶一瞬間充斥了他的腦海,半晌後他勾了勾唇:“好啊。”


    不知怎麽,扶諾總覺得他這一聲好像帶著些不懷好意。


    禹南的別圃並不遠,出了城沒一會兒就到了。


    雖然是供人玩樂的,但周圍卻早就被石牆給圍住了,都是些看人下菜碟的玩意兒,見宣闕一身錦服貂裘就笑眯眯把人給迎了進去。


    別圃露天不說,麵積也很大,山山水水的像個大型公園,隻是這會兒天冷著也沒多少人在裏麵。


    倒是有些亭台小瓦舍中冒著白煙點著燈,扶諾心想這大概就是景區內的小酒店了。


    往裏再走了一段卻聽原本沒人氣兒的地方竟然多了很多人聲,繞過彎去一看麵前豁然開朗,竟然是一大片平地,平地上有許多人跑來跑去,旁邊立著一塊牌子“蹴鞠場”。


    這個世界的足球場啊。


    禹南這個位置入了春後還是冷得凍骨,可蹴鞠場裏的那些人卻都沒穿上衣,看起來年紀都不算大。


    扶諾歎道:“年輕真好。”


    身邊的人沒什麽反應,倒是知白偷偷摸摸湊過來:“主上不高興了。”


    怎麽又不高興了?


    扶諾抬起頭,隻見宣闕盯著場上那些人目光陰鷙,眼瞳都隱隱發紅。


    這又是誰惹著他了?


    她跳到宣闕懷裏:“我們換個地方玩?”


    “不。”宣闕沒有收迴視線,笑了一下道,“就在這兒。”


    他抬步往前走,扶諾也看清了周圍的情形,不僅是場上那些人,在蹴鞠場旁邊建了不少木屋子,每間屋子前似乎都有個露台,上麵都坐著人。


    那些人圍著火爐吃喝談笑,似乎都在圍觀底下那些人踢球。


    扶諾心裏一個咯噔。


    再仔細一看,哪裏是中間那些踢球的人身體好,那些人身上幾乎就沒有一塊好肉,要麽都是結了痂的傷痕要麽就是新鮮的血,靠近了就是一股複雜的味道。


    “您這邊來。”有個小二模樣的人迎上來,“客官可是需要一間小舍觀戲?”


    宣闕扔了錢出去:“要。”


    接到一大捧銀子的小二喜笑顏開,忙把人帶到好的位置,又拿了張單子上來:“客官看著麵生,也是來得巧了,我們這兒今天可不止蹴鞠這一活動,一會兒還有更精彩的。”


    “哦?”宣闕似笑非笑,“什麽更精彩的?”


    “前些日子我們主子運來了不少狼崽子。”小二說,“今日可要瞧著一場好戲了,客官若是感興趣可以看看這單子,周圍這些爺都是來尋個樂子的,客官也可以跟他們一樣,賭個好彩頭。”


    扶諾低頭看去,那張單子上寫的都是人名,還畫了人家的小像,疑惑地問:“這有什麽彩頭?”


    “這你不知道?”禹南這邊知白倒是常來轉,有些魔修就是什麽地方都去,他也知道一些,“這名單上寫的就是底下那些人,看中哪一個就買哪一個贏,就跟周圍這些人賭。”


    “那跟狼有什麽關係?”


    “這種節目就比較少。”知白性子直白,也不懂那些什麽憐憫的心腸,繼續道,“跟咱們究極窟一樣,狼和人一起放出去,誰活到最後就贏。”


    “但這些奴隸難找,狼也難湊,所以節目也少。”


    扶諾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不知道知白說了什麽,但看扶諾的反應宣闕也曉得她八九不離十了。


    “如何?”他低頭笑問,“買一個?”


    這場景跟之前讓她在究極窟選一個是一樣的,扶諾暗暗咬了一下舌頭,心想自己這辦的是什麽事,怎麽把宣闕帶到這種地方來了。


    她沒看本子上那些畫像:“咱們換個地方吧。”


    “不呢。”宣闕這次是咬死坐在那裏不動了,“本座就喜歡這裏。”


    小二茫然地看著這個貴客低頭似乎再跟他懷裏的貓說話,試探道:“那客官可是要買一個?”


    “滾。”


    “……”


    行。


    小二走了,扶諾心裏卻有種預感,宣闕該不會是想跟在魔界時一樣,自己親自下場吧?


    他為什麽就對這種活動情有獨鍾?


    劇情中他帶著魏聽雲去看自己的生死局,明明一次次贏了卻又繼續待在那裏。


    這一瞬間扶諾忽然想到宣闕曾說過一句話“為什麽絕處逢生的他不出來”。


    絕處逢生……


    在她看到過的劇情背景中,宣闕沒當上魔主之前就是個普通人,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甚至還做過奴隸。


    扶諾心中一震,宣闕在魔界設了究極窟的生死局,該不會是因為他曾經也遭受過同樣的境遇,故此照葫蘆畫瓢在魔界給自己又做了一個高仿吧?


    她抬起頭,果不其然宣闕依舊在看場上的那些奴隸,目光幽深看不出什麽喜怒來。


    要不是那眼睛愈發的紅,或許還會以為他現在有多平靜。


    都怪她腦子一頭熱,偏生把這固執得跟頭牛一樣的人給拉到這兒來了,她哪裏知道光天化日的還有這種地方。


    禹南這地方亂得很,之前鍾至安他爹那宅邸那麽大就看得出來,又很富裕。


    但沒想到這些達官顯貴都這麽大膽,這要是給皇帝哥哥知道了,少不了要掉多少腦袋。


    扶諾心裏有些著急,這時周圍又傳來一陣歡唿聲,原本那蹴鞠早就結束了,根本沒幾個人看。


    這會兒那些個奴隸都聚在場中,警惕地朝著四周觀看。


    宣闕微微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


    但扶諾卻聞到了他身上與之前不同的味道,這是夾雜了底下那些奴隸的味道,他竟然早就分了神出去混進那些奴隸裏了?


    扶諾捏了捏爪子,最後還是轉過頭給陸懷朝傳了個音。


    另一頭的陸懷朝還是頭一次在這種時候收到扶諾的消息,驚喜又擔心:“出什麽事了?”


    “皇帝哥哥。”扶諾輕聲問,“我在禹南。”


    “朕知道。”


    “你之前封我的公主身份,還能用嗎?


    “自然。”陸懷朝道,“身份令牌不是給你了嗎?”


    “好。”扶諾看了眼底下的那群奴隸,“那我現在想用了。”


    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哨響,蹴鞠場上四麵八方頓時就湧出了不少灰狼,扶諾發現裏麵居然還有低階雪魔狼,想必這圃中還有些仙士也插了一腳。


    嚴子眾和之前的魏聽雲應付雪魔狼還吃虧,更奈何這些普通人。


    她在原地無聲定了片刻。


    “你怎麽不說話了?”知白倒是興奮得很,“你覺得哪個會贏?我們賭一賭,我贏了你以後還帶我出來玩,你……”


    話沒說完,知白發現旁邊的貓崽忽然就趴了下去,隨即從她的身體裏冒出了一個身穿雪色薄裙的少女。


    知白兩眼頓時放光,跟著那些魔修出來這麽多年,它還沒見過這麽好看仙子!


    “嗨~妹妹eeee……”


    扶諾伸手捏住它的嘴巴:“我說過別在我麵前用氣泡音說話,油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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