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自己媳婦這話裏話外的,雙手把住門口的劉伯欽臉都黑了。


    這怎麽聽都不像是在說李兄弟,反倒聽著像是在指桑罵槐的,說自己的不是...


    劉伯欽不僅感到一陣委屈,什麽叫動輒打罵家室,咱們倆每次產生矛盾時,到底是誰最先按捺不住脾氣動手的?難道不是你嘛?


    還有那所謂的不顧家,更是讓劉伯欽氣上心頭,自己進山辛苦打獵,好不容易有所收獲,去兄弟家裏喝幾口小酒放鬆一下怎麽了?


    不就是一不小心多貪了幾杯,結果醉得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才迴到家中嘛,他這不是知錯就改了嘛,你怎麽還老掛嘴邊?


    而虎嬌聽著大嫂的絮絮叨叨,慢慢羞得滿臉通紅,整個人都顯得局促不安。


    有些扭捏的說道:“誒呀,大嫂您可別再說啦,什麽脫光衣服洗得白白淨淨,半夜鑽進人家被窩呀...我...可幹不出這麽不知廉恥的事情!”


    秦氏卻絲毫不理會虎嬌的難為情,依舊皺緊眉頭,語重心長的教誨著。


    “我的傻妹子呦,大嫂跟你講的可都是肺腑之言!以前皇宮娘娘能當上皇後,可都是借著母憑子貴的道理。”


    “倘若這位李公子當真如你所說那般優秀,是個稱心如意的好郎君,那就算他已經有了家室,咱們也不能謙讓啊,三條腿的麅子好找,好男人卻是萬裏難尋!”


    “你要真想跟他好,那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和他成事,趕緊把這生米煮成熟飯,等你肚子起來,李公子不想娶你進門都不行!”


    “誒,行了行了,我的好娘子那,求你快別說了!”劉伯欽滿臉驚恐的看著自家婆娘,隻覺得她越說越離譜,竟然連自薦枕席這種荒唐話也能說出來了。


    生怕再從她嘴裏蹦出什麽虎狼之詞,劉伯欽連忙大步流星的奔過去,一把將秦氏緊緊抱住,然後急匆匆的就往屋裏走去。


    一邊走著,一邊扭過頭來,望向站在原地,正不知所措的自家小妹,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妹呀,你要是真打定主意要走,那便去吧!咱們這山裏雖然清淨,但總歸是有點小,也是時候該放你出去闖蕩闖蕩了,有李兄弟護著你,大哥也放心。”


    說著,劉伯欽又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又連忙補充道:“哦對了!我早就把咱們準備送給李兄弟的禮物都放到了馬背裏了,那個竹繩編的袋子裏裝的就是!”


    聽到大哥這話,虎嬌也就明白他為何要起個大早,守在門口堵住自己,不是因為擔心而不想放自己走,隻是心裏有些想提前囑咐給自己的話。


    念及至此,虎嬌深深吸了口氣,對著那扇敞開的窗戶輕輕招了招手,與家人做最後的道別。


    “大哥大嫂,等我走了以後,你們倆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千萬別等我迴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多了幾個侄子侄女!”


    話音剛落,隻聽見窗戶後麵傳來一聲爽朗的笑罵:


    “去你丫的,大哥我想生幾個就生幾個,隻要我婆娘樂意就行!你管得著嘛!趕緊走!”細細聽去,笑罵中還夾雜著幾聲柔媚的嬌嗔埋怨聲。


    虎嬌咧嘴笑了笑,正準備推門而去,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駐足等了片刻,一道倩影便緩緩映入眼簾——身著一襲雪白狐裘的孫紫蘇,此時正推門進了進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孫紫蘇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率先開口打破沉默:“怎麽了?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在和劉大哥吵架?”


    說著,她輕輕搓動著凍得微紅的小手,嘴裏還不時向小手哈出一口白氣。


    虎嬌先是一怔,很快就又恢複了常態,笑嘻嘻的擺了擺手:


    “嗨,沒吵架沒吵架,就是想著臨走前再氣氣我哥,畢竟以後能懟他的機會不多了,當然得趁現在有機會多罵幾句,把未來沒罵出來的提前送給他!”


    說完,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等笑聲停歇,虎嬌的目光開始上下打量起麵前的孫紫蘇來。


    不得不承認,這件雪白狐裘穿在孫紫蘇身上,簡直太合適了!原本就婀娜多姿的身材現在被狐裘襯得,那叫一個風姿綽約、楚楚動人。


    虎嬌由衷讚歎一聲:“紫蘇,你這身打扮真是太漂亮了,連我見了都有些心動呢!”


    隻是,麵對虎嬌這番真心誇讚,孫紫蘇卻是不屑的哼了聲,然後雙手抱在胸前,翻了個白眼,還心動,你不跟她搶男人就不錯了!


    “得了吧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誰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小算盤?我隻求你將來別跟我搶被窩,那我就燒高香了!”


    “對了!”孫紫蘇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問道:“你們給李斯文準備的謝禮到底是什麽呀?我可是問了好多人,結果沒一個肯告訴我的!”


    美眸流轉顧盼之間,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虎嬌身後那匹馱滿了大包小包、滿滿當當的高頭大馬上,滿臉都是抑製不住的好奇。


    虎嬌摸了摸馬背上的那些包裹,然後故作神秘的一笑:“嘿嘿,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容我先賣個關子吧!等時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孫紫蘇撇了撇嘴,而後眼珠滴溜溜一轉,心中瞬間有了主意。


    先是不動聲色的湊上前,親昵的挽住了虎嬌的胳膊,看似隻是尋常舉動,但實際上,卻是悄悄又朝那些包裹靠近了幾步。


    虎嬌一眼就看穿了她這點小心思,隻覺得心裏好笑,故意等她挨近了大馬,這才出手將她重新拉了迴來,嗔怪道:


    “瞧你這急性子!這麽著急幹嘛,反正等一會兒見了文文,你就知道了。”


    孫紫蘇聽後掙紮的動作一停,也是,這裏離著城門也不算很遠,與其再在這裏和虎嬌繼續糾纏,反倒不如走快幾步去找李斯文。


    不過,能早知道一會兒是一會兒嘛...


    心裏憋著壞笑,故作乖巧的點了點頭:“嗯...那好吧,咱們這就出發!”


    兩人隨即邁開步子向城門走去。


    一路上,孫紫蘇步履匆匆,似乎心中滿懷期待,虎嬌則是不緊不慢的牽馬跟在後麵。


    但還沒走多遠,虎嬌突然想到了什麽事,連忙把心急火燎想要衝出城門的孫紫蘇給拽迴來,語氣焦急問道:


    “等一下,紫蘇你不是和孫先生一起的麽,他現在人在哪?”


    被虎嬌這麽一問,孫紫蘇先是一愣,隨後如夢初醒的拍了拍額頭:“對哦,我祖父呢?”


    不禁用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故作呆萌可愛的模樣:“我好像想起來了,祖父應該還在酒樓那裏等著我!”


    話音未落,動若脫兔,蹦蹦跳跳的故意踩過積雪,徑直朝著城中飛奔而去。


    看著孫紫蘇那風風火火遠去的背影,虎嬌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牽著馬匹緩步跟在其後。


    感覺這紫蘇姑娘,自打和孫先生重逢了以後,原本就不怎麽靈光的腦子,這下子徹底撂下不用了。


    要不是身材實在傲人、凹凸有致,這怎麽看...都活脫脫的是一稚氣未脫的小丫頭嘛。


    ...


    引鎮城外,寒風凜冽。


    李斯文等人交談甚歡時,一聲清脆得宛如黃鶯出穀般的嗓音,突然從他背後響起:


    “李斯文!你這家夥可真是讓本姑娘一頓好找啊,居然藏在這麽個犄角旮旯!”


    李斯文心中一動,連忙轉身,循聲望去。


    隻見人潮湧動中,一個身材高挑婀娜的身影正費力的從人群中擠出來,裹著一層厚厚的雪白狐裘,隻能從衣領間看出天青色的衣裙,很是吸睛。


    待孫紫蘇走了近,李斯文才看出她的表情不對,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著急忙慌的,一路小跑著,額頭上甚至還滲出了一層細汗,嘴裏還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


    李斯文心頭一緊,幾步快跑著迎了上去,這都要走了,不會又出了什麽岔子吧?


    其實在孫紫蘇身後不遠處的人群裏,還跟著一臉驚慌的虎嬌。


    她手中正緊緊牽著韁繩,盡管已經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追上前方那個滑溜溜的孫紫蘇,但無奈孫紫蘇的步子實在太快,早就一頭紮進了人群裏。


    任憑自己如何唿喊追趕,也都無濟於事。


    氣急敗壞之下,虎嬌隻能哭笑不得的狠狠跺了跺腳,越過人群,扯著嗓子高聲喊道:“紫蘇,哪有像你這樣搶了東西撒腿就跑的!”


    一聽到虎嬌的叫聲後,孫紫蘇做賊心虛的脖子猛地一縮,然後腳下生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奔到李斯文的麵前。


    小腳輕踏地麵,整個人就像乳燕投林般的撲進了李斯文懷裏,還不安分的在他胸口拱來拱去,直到找到一最舒適的位置,這才滿臉幸福的嘟囔道:


    “誒呀,還是這裏暖和多了,外邊實在太冷...”


    低頭看了眼懷中這個古靈精怪的姑娘,李斯文隻覺得有些好笑,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孫紫蘇那烏黑亮麗的秀發,輕聲責備道:“跑這麽快幹嘛,也不怕摔倒...”


    說話間,李斯文那雙星眸帶著絲絲疑惑,越過孫紫蘇的頭頂,朝著遠處那道氣勢洶洶而來的身影眺望而去。


    李斯文本來就發育的不錯,比起同齡人更是高出一大截,再加上這一年來規律的生活作息,個子是蹭蹭的往上猛漲。


    雖然年紀比孫紫蘇稍小一些,但此時已經成功的實現了身高上的反超,此時摟著樹袋熊一樣緊緊掛在自己身上的孫紫蘇,不禁沒有絲毫的違和,反倒顯得般配。


    見兩人大庭廣眾之下便如此親昵,一旁的侯傑四人和獵戶們紛紛會心一笑,眼神中滿是戲謔和調侃。


    好不容易才走過來,氣喘籲籲的虎嬌見到這一幕,卻是臉色陰沉。


    明明之前都說好了,隻要見到李斯文,自然就能知道大家準備的謝禮究竟是什麽了。


    可孫紫蘇這個家夥就是耐不住性子,趁她稍微一個不留神,就動作飛快的從包裹裏扯出了其中一份禮物,然後就像隻脫韁野馬,撒丫子就跑了出來...


    “哦對了,這是我專門給你準備的禮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孫紫蘇滿臉興奮和激動,一邊歡快的說著,一邊迅速伸手入懷,像是變戲法一樣,眨眼間就從懷裏揪出了一條通體雪白剔透,且沒有絲毫雜色的狐皮圍脖。


    小心翼翼的捧著這條柔順的狐皮圍脖,將之環繞在李斯文的脖頸上,然後輕盈的向後一跳,站定了身子,便開始全神貫注的仔細端詳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連連點頭讚道:“看起來很適合嘛,怎麽樣,我的手藝還不錯吧!”


    見她雙手叉腰,挺胸抬頭,滿是驕傲的模樣,李斯文雖然心裏納悶她是什麽時候做出來的,但還是心中一暖,笑的真摯。


    先是伸手摸了摸脖頸上,那順滑如絲的狐毛,而後點頭稱讚道:“這手藝當真是舉世罕見,隻是係上,就覺得渾身暖和,一點兒也不冷了!”


    恰好匆匆趕來的虎嬌恰好聽到這話,不由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孫紫蘇的丸子頭發髻,佯裝生氣卻又帶著幾分笑的嚇唬道:“好你個紫蘇,居然拿著我們精心準備了好些天的禮物,跑來討文文的開心是吧!”


    “今天就是文文護著,我也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聽到這話,孫紫蘇頓時就像是隻受驚的小兔子,猛地縮迴脖子,臉上浮現出很是尷尬的訕笑,眼神左躲右閃,根本不敢和李斯文那略帶無奈的目光對視。


    見孫紫蘇這般模樣,李斯文隻得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呀你...某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就知道,就憑孫紫蘇這愈發憊懶的性子,又怎麽可能有這個耐心,一針一線的織成這樣一條,放在長安店鋪裏也算上等的圍脖。


    剛準備將圍脖取下歸還給虎嬌,卻見她迅速伸手,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雖然是紫蘇偷摸搶來的,但也沒送錯對象,這條雪狐圍巾,就是我們特意做出來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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