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仔細觀察李靖的動作確認無誤後,李斯文這才點點頭,又道:


    “很好,接下來衛公記得,用左手握住腳趾向左方牽引,右手帶著腳跟向右側牽引。”


    李斯文可以將聲音放緩,猶如春風拂麵,讓李靖下意識的跟從。


    “慢慢來,配合氣息,唿——,吸——。”李斯文一邊注意著李靖的表現,一邊指導著他的唿吸節奏。


    李靖緩緩將手按在腳趾和腳跟,開始他所說的牽引動作,但隻是輕微動彈,李靖就感覺刺痛感從膝蓋關節處襲來,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衛公不要慌,疼痛是自然現象,慢慢等身體習慣。”


    李靖微微頷首,動作變緩,等疼痛平複後才繼續牽引動作,配合和唿吸節奏,所有的痛苦仿佛又成了幻覺,隻覺得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


    “很好,等牽引至不能動,輕柔的按一按,釋放體內鬱氣。”


    見李靖進入狀態,李斯文點點頭,繼續引導他接下來的動作,同時不忘提醒李靖隨時告知身體的變化。


    隨著動作進行,李靖身體變得放鬆,唿吸也漸漸平緩,整個人都沉浸在久別了的舒適之中,猶如老佛入定般沉醉。


    就在這時,一直留神觀察的李斯文,注意到了李靖的動作上的鬆懈,連忙叫醒道:


    “衛公,雙手切記不要鬆開,繼續握著慢慢牽引,讓腳迴歸原位,不要忘了氣息,長唿,短吸...”


    聞言,李靖猛地從失神中醒來,集中注意力重新調整自己的狀態,雙手再次用力握住腳趾、腳跟,繼續牽引動作。


    和來時一樣,一種難以言喻的刺痛從關節處襲來,讓李靖的額頭露出一層細汗。


    “衛公不要畏懼疼痛,那隻是身體在重新激活病痛關節,是好事。”


    李斯文擼起袖子按住李靖的膝關節,緩而有力的按壓起來,消解他的疼痛以免牽引動作發生形變。


    引導著李靖重複以上動作十次後,李斯文這才滿意點頭,又道:“接下來是右腳,重複剛才的動作。”


    等李靖漸漸有了理解,不需要再過多提醒後,李斯文走到紅拂女身邊,輕聲道:


    “等衛公每天保健運動做完後,夫人都要記著給他按摩,每天晚上再用生薑水擦拭病痛處。”


    “那膏藥要什麽時候貼?”紅拂女沉吟片刻,突然問道。


    “某這不是沒說完嘛...”


    李斯文無奈的看了一眼著急的紅拂女,看她的很是不好意思,繼續道:


    “等生薑水塗抹完,高腰就立刻塗上,但千萬注意,不能讓衛公的雙腿直接暴露在外邊,要趁它氣血正旺的時候塗完,蓋上被子。”


    “如果衛公說雙腿發熱有刺癢感,那是正常現象,張夫人可別因為心疼衛公就讓雙腿著涼。”


    “畢竟張夫人你也不想...”


    紅拂女肅然點頭,讓李斯文放心。


    李斯文走到房外,仰頭看天唿出了口白氣,說道:“如今已經是深秋了,寒氣厲害,張夫人千萬注意,別讓衛公寒氣入體,不然,這些天的功夫算是白費了。”


    紅拂女點頭飛快,心中仔細記下這是事宜,隻是,她思索片刻,覺得心中的疑惑還是說出來為好,遲疑道:


    “彪子,藥師的腿疾真的能好麽,我看這治病的方法...”


    “夫人是覺得太簡單了?”李斯文一笑,對這種反應早有預料。


    紅拂女點點頭,李斯文的治療方案幾乎全是在她眼底下完成的,通俗易懂,即便是她這個粗人也能理解大半。


    這不禁讓她心中起疑,讓諸多太醫束手無措的傷病,能這麽簡單的治愈?


    “這些法子雖然看上去簡單,但卻是前人一點點試錯,總結而來的。”


    李斯文感歎一聲,鄭重道:“不說別的,就拿佛手小金剛來說,西域有大量僧人都陷入過與衛公同樣的苦痛。”


    “但就是在實驗者無數,西域高僧醫術高明的情況下,依舊是耗費了數十年的功夫。”


    “幾代人的前仆後繼,成千上萬人的犧牲,實驗與改進,這才終於確定了藥方的最佳配比。”


    雖然這是自己根據後世一些事跡改編而來的,但心中情感卻不消半點磨損,嚴肅問道:


    “算上這藥方的確定時間,張夫人還覺得療法簡單麽?”


    紅拂女低下頭,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是姨娘我誤會了。”


    李斯文搖搖頭,並不將她的懷疑放在心上,他就一治病的,早就沒了那些泛濫的慈悲。


    隻是紅拂女言語中的輕視,讓他想到了曾經的一些不愉快。


    即使醫生再怎麽千叮囑萬囑咐的,但要是家屬不當迴事兒,固執的釀成了大錯,乃至於病人命喪黃泉...那就注定了病人命中有此劫,誰也幫不了。


    李靖也是如此,要是因為紅拂女的怠慢輕視壞了療程,皇帝急,紅拂女追悔莫及,但都和他沒什麽關係。


    “雖然某有把握,但有些事還是要提前說一聲。”


    擔心萬一李靖病沒好徹底,紅拂女想起今天這出,跑來質問自己,李斯文想了想,還是選擇提前知會一聲:


    “這些法子雖然藥理上是通的,但卻是個水磨工夫的活,見效不快。”


    “某能帶來的隻是個渺茫的可能,具體能不能痊愈,還是要看衛公的恢複情況。”


    此話一出,紅拂女頓時心慌不已,還以為是自己的輕視惹得李斯文不快,剛想開口解釋,李斯文又道:


    “某隻能保證,就算衛公的腿疾不能完好如初,其身體狀況也會得到極大改善,疼痛明顯減輕。”


    得到李斯文的承諾,紅拂女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是落了地。


    能大大改善就好,失望了這麽多次,她本來也沒了對藥師能痊愈的渴望。


    再說,萬一藥師病好了,天殺的皇帝又派他去前線怎麽辦,還不如就這樣不痛不癢的病著,省的以後生死相隔。


    紅拂女想起自己對李斯文的猜忌,心中是羞愧又感激,隻好鄭重說道:“多謝二郎的救命之恩,紅拂無以為報。日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定當全力以赴。”


    李斯文擺了擺手,笑道:“張夫人不必客氣,某隻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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