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剛想帶路,就意識到了不對。


    而令他不解的,是以往前來給李靖治病的太醫,不說都是大包小包的,至少會帶著些藥箱之類的器具。


    可這李斯文還有後邊跟著的小姑娘,竟然都是兩手空空...他們不會是來消遣某的,實則根本不會看病?


    但這也不對啊,若是與國公爺交好的曹國公次子求見,哪裏需要什麽別的理由,提前讓家仆送來拜帖不就行了?


    管家心裏滿是疑惑,但又不敢直接問出來,隻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道:“小公爺,是不是藥箱在馬車上,老奴這就去取來。”


    李斯文和孫紫蘇相視一笑,都能聽出管家語氣中的疑慮,隻是淡淡迴答道:“管家誤會了,衛公的病是腿疾,屬於外傷,還用不著吃藥,施針就行。”


    說著,孫紫蘇取出了袖中的針線包,展示給管家,讓他放心。


    其實,這滑膜炎最快見效的治療方案,是穿刺療法。


    把關節中的積液和積血抽出,再注入和關節滑液同等性質的透明質酸鈉,不說能完全治好,至少能大大改善病情,緩解疼痛。


    但考慮到如今大唐的工業水平,給人開刀做些簡單的外科手術,都是難上加難。


    更不要說製取透明質酸鈉,簡直是天方夜譚,用中正平和的針灸療法,也是處於無奈中的選擇。


    至於藥材方麵,這些年裏,李二陛下陸陸續續的給李靖送來了不少好藥,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主治滑膜炎的佛手小金剛,其主材自然也包括在內,那天李斯文寫完藥方轉交給皇後,第二天負責調配的太醫就找上了衛國公府。


    管家雖然心中滿是疑慮,但礙於情麵也沒說出口。


    畢竟是皇後請來的醫者,還輪不到他這個外行人指點,再說,就算他不是太醫,也是國公爺的晚輩,即使是玩笑話也不礙事,國公爺不會當真怪罪。


    想到這裏,管家踏實了點兒,腳步飛快,隻悶頭趕路。


    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匆匆趕路的三人便走到了內院。


    此時的李靖正一臉愜意的躺在搖椅上,兩條腿赤裸裸的搭在一位婦人膝上,看那婦人的動作應該是在按摩,或者敷藥。


    等李斯文走近了才看的清楚,那位女子秀發披肩,隻有一縷紅綢輕繞,將部分長發盤成發髻模樣。


    麵若桃紅,更勝一般妙齡女子,眉目含情,猶如秋水送波,頻頻扭頭,與李靖的眼神相對,郎情妾意,羨煞旁人。


    這副打扮和舉止...若是他猜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李靖的發妻,被世人稱作紅拂女的張出塵。


    果不其然。


    “國公爺,夫人,藍田縣侯李斯文已經帶到。”管家拱手稟報一聲,便不言聲的退到角落,警惕的注視著兩人。


    隻一瞬,還在含情脈脈的兩人,頓時變得正襟危坐,裝作無事發生。


    同時心中對管家有些埋怨,貴客上門也不知道提前知會一聲,這還教他倆如何在小輩麵前以長輩自居?


    丟臉丟大發了!


    李斯文看著兩人如臨大敵般的模樣,心中暗自發笑,但麵上卻絲毫不顯,反而一本正經地拱手說道:


    “衛公也不必害羞,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世常理。隻是以後可要注意場合,莫要再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昵就行了。”


    他的話雖然看似委婉,實則帶著一絲調侃和揶揄,讓李靖和紅拂女聽後,臉上也不由得泛起一陣紅暈。


    但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物,很快就恢複了鎮定,李靖幹咳一聲掩飾內心的尷尬,故作威嚴道:“彪子誤會了,某隻是剛做完保健運動,夫人正在敷藥。”


    這話說的孫紫蘇都不信,她忍不住笑了一聲,注意到兩位長輩不善的紮人目光後,這才麵無表情的躲到了李斯文背後,不敢再出聲。


    看著兩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李斯文嘴角一抽,暗罵孫紫蘇這個賣隊友的家夥。


    而後一臉訕笑,和正木著臉的李靖打了聲招唿,暗示他配合自己轉移話題,不想卻惹得他怒視冷哼。


    還好這時候,羞憤不已的紅拂女穩住了心緒,嗓音有些沙啞,開口問道:“小先生可是救了叔寶,又治退大疫的藍天縣公?”


    她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雖然一直深居淺出的,但這些天裏,李斯文的大名可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每天都能聽到家中侍女誦讀他的作品。


    “不敢稱先生,小的李斯文見過張夫人。”


    與麵對李靖時的放鬆不同,對於這位,能讓程混賬偃旗息鼓,堂堂軍神李靖都心有餘悸的紅拂女,李斯文隻能恭敬的迴道。


    天曉得這位姨娘的拳腳有多麽厲害。


    “你倆也別那麽拘束,都是自家人,過來坐。”


    紅拂女起身走來,體態輕盈卻步步生風,一行一動之間盡顯大家風範,同時也有一抹江湖之人的颯爽。


    和行事作風豪爽霸氣的將門之女,崔夫人,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靜若處子,動如猛虎...


    李斯文都沒來得及做迴應,紅拂女就已經一手拽著一個,將他倆帶到了後院的正堂裏。


    引人入座,端茶沏水一氣嗬成,在兩人一臉不知所措中,紅拂女輕聲說道:“你倆就先在這裏坐著吃吃茶,我去把藥師搬過來。”


    隻撂下一句話,她就頭也不迴的走了,看那樣子,是絲毫沒把他倆當外人,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李斯文,這位張夫人是不是太...嗯...隨和了?”


    孫紫蘇一時詞窮,不知道該形容她的作風,貼著李斯文小聲問道。


    隻會窩裏橫的她一到了陌生環境,就變得異常小心,緊緊挨著靠山,生怕一個不留神就弄丟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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