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揪著袖口,臉上露出一絲為難。


    律令、骰盤令和拋打令這三種遊戲她都沒有嚐試過,每一種她都想嚐試一下


    “還敢玩骰盤令和拋打令?你們就不怕教壞了晉陽,惹得陛下找你們拚命?”襄城公主雙手叉腰,狠狠地瞪了蕭銳一眼,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


    所謂的“骰盤令”,說白了就是通過投擲骰子的方式,來決定飲酒的人以及飲酒量的遊戲。


    這種玩法,通常是那些經常在酒桌上消遣的人最喜愛的。


    它的輸贏完全取決於個人的運氣和手上技巧,與其他兩種酒令有著明顯的區別,對於胸中文墨的要求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拋打令’,玩法更接近擊鼓傳花。


    大致規則就是將某種指定了的器物,通過約定好的規則在座上賓客間互相傳遞。


    在最後的時間段裏,此物留在誰的懷裏,誰就要按規則吟詩作對,表演才藝或接受懲罰,一般是罰酒。


    但如果是尚且年幼的晉陽想玩,那他們就隻能選隻動嘴不動手的‘律令’了。


    見行酒令已經確定好玩法,晉陽公主一下子就掙脫了襄城的手,歡快的鑽進了李斯文的懷裏。


    所有人都被晉陽表現出的親昵程度給嚇了一跳。


    這位晉陽公主,可是以大唐的龍起之地—晉陽為封號的公主,可見其受到的寵愛程度遠超一眾皇子公主。


    而這位李二陛下的掌上明珠,就這麽端端正正的坐在李斯文懷裏,活脫脫一副大家閨秀模樣。


    不僅如此,見李斯文還沒吃飽,她又主動的為他斟酒夾菜,比起公主,更像是一位貼心的小丫鬟。


    眾人見了,哪怕是襄城公主心裏都止不住的發酸。


    除了長樂這個親姐以及父皇母後,她可從來沒見過,晉陽對誰表現的如此親昵無間。


    哪怕是她這個長姐,與李斯文相比都差了點意思......


    也沒聽說過這一大一小有什麽來往,怎麽就這麽親近,李斯文還敢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晉陽的侍奉,真不怕李二陛下知道了拿你問罪?


    在另一張桌子上,三位公主正在悄悄觀摩這邊的動靜,見到晉陽的動作,她們心中震驚更甚。


    她們出府的時間,相對於襄城晚了些,自然對晉陽這個小妹妹的性格了解的更深。


    往好聽的說,是聰明伶俐,憨態可掬,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但往不好聽的說,這小丫頭就是個人小鬼大的機靈鬼。


    表麵上裝作知書達理,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但那全都是為了哄父皇母後兩位開心,特意表現出來的,內地裏賊著呢。


    除了從小長大的晉王李治,她與誰相處都保持著相當的警惕,別說是主動投懷送抱了,不對你惡作劇就算她今天心情好。


    這麽些年,她們就沒見過有哪位王爺或皇子碰到過她,被她戲弄的倒是不在少數。


    蕭銳更是心酸的嘖了一聲,這麽可愛的小丫頭,挼起來手感肯定很好,隻是瞧晉陽那一副警惕模樣......


    他看著李斯文還要俊美自己三分的帥臉,突然明白什麽叫人不可同日而語。


    他將心裏止不住的酸澀死死按在心裏,擺擺手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提議道:


    “某也覺得襄城的顧慮是對的。既然晉陽公主想一起,那咱們便玩點簡單的律令吧。”


    ‘律令’雖然動口不動手,但對文化的要求卻遠勝其他,類型更是繁雜,有拆字令、添字令、斷章取義令、曆日令、占相令等十數種不同的律令。


    而要說最流行,簡單的律令,那便無疑是作詩了,或者說,作各種押韻的詩、辭、曲、俗語皆可。


    因為有晉陽公主的存在,哪怕是柴令武再心有不甘,幾次想要開口提議玩自己最擅長的骰盤令,卻也不得不表示讚同。


    他們都清楚晉陽公主體弱的情況,若是一個沒看住讓她喝了酒......


    沒出問題還好,萬一晉陽出了什麽事,他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王敬直連忙點頭附和道:


    “蕭兄所言極是,此時明月當空,秋風陣陣,不如這第一輪,便以詠秋為命題,接不上來的罰酒......至於晉陽公主,就勞煩不飲酒的李二郎看待了。”


    此時,眾人心中對李斯文連連推辭,不喝酒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


    還好有這個不喝酒的怪胎可以去看住晉陽小公主,不然這一場行酒令,他們還要時時留神,哪裏還做得出滿意佳作。


    “王兄弟放心,兕子可是乖巧的很,是不會喝酒的,對不對。”說著,李斯文寵溺的捏了捏晉陽的小肉臉。


    “嗯嗯,南平姐夫就放心吧,兕子喝姐夫的就行。”


    王敬直酸了一聲,給前來湊熱鬧的南平公主讓了個位置。


    這張桌子本來就大,一麵坐四個倒也不顯得擁擠。


    唐義識聽到王敬直的建議,心中一鬆,他玩行酒令比較少,眼下規則倒也正合適。


    於是笑著點頭應道:“既然以秋物為題,那便由某給大家做個樣,權當是拋磚引玉了,如何?”


    眾人自無不可,靜靜等待著唐義識的大作。


    隻見唐義識沉吟半晌,緩緩說道:“這第一令,某便寫‘秋風蕭瑟,但隨夜色下長安’。”


    說完還不忘複讀一遍,非常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指著下座道:“竇逵,你來接下一令。”


    身材壯實的竇逵仰頭,將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後發出一聲冷哼,很是不滿唐義識小瞧了自己的動作。


    銅鈴般的眼睛咕溜一轉,注視著夜空,粗聲粗氣的道:“嘖,行吧。這第二令,某寫‘皎潔人間,長安城裏望明月’。”


    說完得意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牙齒,手指著末尾的柴令武大聲說道:“該你了,柴二郎。”


    被點到的柴令武暗暗叫苦,好好好,你們倆把最顯眼的秋風秋月說了個遍,這大半夜的,還叫某說個頭!


    柴令武憋了半天,這才注意到地上散落的黃葉,靈機一動,吞吞吐吐的蹦出半句詞來:“天氣乍涼,亭子殿中秋葉黃。”


    說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指著李斯文叫道:


    “李二郎你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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