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斯文聽了長樂的委屈,更是心神一緊,柴令武那家夥又在挑事。


    但聽完後半句,一時間他也搞不清楚,長樂這是在出氣,還是在給自己出氣。


    半晌後,長孫皇後收迴笑顏,警告的掃了李斯文一眼,這才淡淡問道:“他還說什麽了?”


    長樂心中一喜。


    雖然阿娘向來以溫婉賢惠聞名,但有些見識的人都清楚,一位執掌後宮多年卻從未出現過問題,甚至遭到百官擁戴的皇後,手段會是多麽的高明。


    李斯文見長樂拱了拱瓊鼻,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心中隻覺不妙,眼睛死死盯著手裏琉璃盞,裝作無事人模樣。


    長樂麵色故作黯然,說話卻掩蓋不住那份笑意:


    “柴令武說,在場的一眾駙馬皆是文武兼備的好男兒,唯有李斯文是個隻會逞威風的虎彪,哪怕僥幸逢蒙聖恩連連進爵,胸中也沒有半點文墨。”


    “要不是高明大哥以身犯險去了災民營庇護萬民,甚至還把他這個逞能的庸醫給轟了出來,災民還不知道要傷亡多少......”


    說到這,不光是李斯文,就連一臉冷厲的長孫皇後也忍不住掩嘴輕笑起來,都說柴二楞柴二楞,他怎麽就直愣的還把李斯文當成以前的虎彪?


    但李斯文想的不是這出鬧劇,而是在想,為何柴令武會不清楚災民營的具體事宜,還在那裏胡亂猜想......


    他大哥柴哲威沒跟他說,哦對了,柴哲威還被困在了災民營,隻有自己看似主動請纓的,在太子進營後迴了長安。


    按柴令武德說法, 自己的行蹤倒也有理有據......個頭啊!一眾太醫烏泱進城的原因,你是一點都不帶打聽的!


    “他還說了些什麽,倒是有趣。”長孫皇後同樣想到了這裏,心中很是好奇他還能編造出什麽。


    長樂不解起身,抬頭見自家阿娘也在輕笑,氣鼓鼓的繼續道:


    “他還說,就憑一個隻知道花天酒地,橫行霸道的紈絝子,怎麽可能寫出《將近酒》此等豪邁佳作,定是不知道從哪裏抄來的。”


    李斯文聞言嘴角一抽,心中不禁懷疑,這貨是在裝傻實則大智若愚看穿了《將近酒》的前後不搭,還是就這麽愣,光憑著長安城裏的風聞胡編亂造。


    要是後者......


    李斯文就想不明白,當初柴哲威打鬧災民營的幕後黑手,真的是這個蠢貨?


    知不知道什麽叫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說到這裏,長樂這個受害者也忍不住咯咯直笑:


    “到最後,他還綜上所述,信誓旦旦的說——就連彪子那所謂仙人弟子的名號,也是睡了幾個月睡糊塗了,這才把夢裏的當成了真的。”


    長孫皇後聽完笑的花枝輕顫。


    李斯文的詩才可是連陛下都讚歎不已,稱他有幾分曹子建的風采。


    這樣想來,柴令武這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強,絲毫沒意識到,柴令武是調查了一圈確定了李斯文除了《將近酒》,別無二作。


    畢竟李斯文大部分的詩作都在皇宮裏,不是當著皇帝的麵,就是在長樂麵前,根本就沒機會出現在長安城中。


    “怎麽,護夫心切的長樂這是來找本宮告狀的?”


    說到這就連長孫皇後都有些遲疑,柴令武德話術過於幼稚,以長樂的性情又怎麽會往心裏去。


    “怎麽可能。”長樂嬌憨的哼了一聲:“阿娘也太小看你寶貝閨女了,這些話我就是講來逗阿娘開心的。”


    “我當時就雙手叉腰,憤憤不平的跟他說‘李斯文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二世祖能屢屢進爵,全都仰賴女兒這個賢內助。”


    長樂學著那時的樣子,逗的眾人皆是好笑。


    “還騙他說:‘若不是女兒深受阿耶阿娘喜愛,讓李斯文被愛屋及烏,他就算是再苦熬十年也成不了現在的氣候。’”


    長孫皇後被長樂這話逗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杆,許久之後,緩過來的皇後才好笑的捏了捏長樂的瓊鼻,柔聲道:


    “人家本來就愣,你還逗人家,小心巴陵知道了來找你算賬!”


    雖是這麽說,但長孫皇後卻毫不擔心女兒會被欺負。


    巴陵公主其母為嬪,早故,雖然是個心高氣傲的主,但當初早在這宮中,沒了依靠的她卻不過是個受旁人白眼的小可憐。


    要不是高明偶然撞見,請求讓及笄的巴陵提前出宮開府,又差人打聽,替她尋了個好管教的駙馬,哪裏有現在的威風。


    正因為此,哪怕她屢屢揚言說要效仿已故的平陽昭公主,以女子之身建立軍功,長孫皇後也不太把她當迴事。


    平陽昭公主之所以能成為平陽昭公主,前提是她是嫡出女,是兩任太子的親姐妹,若是光憑膽識才略,最多也不過是當時敗在自家二郎手下的十八路反王之一。


    而如今,譙國公經曆此劫,從此半身不遂,那巴陵此女就更無須多慮。


    若不是生在皇室,若不是高明寬厚,巴陵不過區區無水浮萍,不管是論心機手段還是論人脈勢力,區區妾生女,又怎麽比得上自己言傳身教的嫡長女長樂。


    長孫皇後一邊思索著,一邊看向心平氣和,對柴令武的貶低毫無反應的李斯文。


    心中不禁感慨一聲,那個隻知道用拳頭解決問題的虎彪,今日是真成了氣候。


    而即便是知道長樂是在告柴令武的狀,長孫皇後還是樂得配合。


    畢竟是性情最像自己的大女兒,自己都是捧在心裏怕化了的寶貝,可容不得外人隨意欺負。


    “既然如此,那長樂還有什麽可委屈的,明明柴令武那愣貨都被你耍的團團轉了,心裏還有氣?”


    “好歹人家也是你姐妹巴陵未來的夫婿,雖然還未成親但已經稱得上是一家人,你也要體諒人家的辛苦。”


    長孫皇後萬般寵愛的拍打著長樂的美背,說出的話卻讓李斯文佩服不已。


    這該讓他那幾個頭腦簡單的兄弟來學學皇後的話語,真是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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