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是被侯爺坑來的,這樣說不為過吧!”


    李斯文一聽李恪說這個,一張臉馬上就冷了下來,麵無表情,默不作聲。


    李恪全當沒看見,繼續道:“小王不傻,知道侯爺坑來小王,是想要拿小王當人質,就是為了防備疫病無藥可救後,父皇為了保全長安,下令屠營時會投鼠忌器。”


    程處默眼中一片訝然,原本他還以為李恪是來搶功的,李斯文這才處處為難,讓他背黑鍋,沒想到他是被坑來的。


    思索至此,程處默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裝作義憤填膺道:“沒想到他是這樣的李斯文!殿下,這絕對不能忍,必須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


    “世兄喝酒,莫要說話!”李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李斯文:“侯爺,小王沒怪你的意思,而且處處行事遵令而辦,這沒錯吧!”


    李斯文麵無愧色,點頭幹笑道:“王爺的確是個好人,一會兒某給你畫一張好人卡!”


    李恪搖頭,他不知道好人卡是什麽意思,但也能聽出李斯文語氣中的敷衍。


    笑道:“小王不要好人卡,就想要侯爺一句話——在侯爺眼中,小王就真的是隻是一棵不堪雕琢的朽木嗎?”


    在李斯文眼中,李恪精明過人,做事幹練。最難能可貴的是識大局,可以在明知道自己算計了他的情況下,依舊能為了大局而忍辱負重。


    反觀越王李泰,雖然才思敏捷,但私欲太重,見小利而忘義,心胸狹窄容不下人,格局著實不大。


    但今天李恪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讓李斯文也有點頭疼。


    正是因為你不是一塊朽木,甚至表現出隱隱壓過太子的能力,某跟程處默這才下定決心遠離你,堅決拒絕招攬!


    程處默滿臉通紅,嘿嘿怪笑:“怎麽可能,若蜀王殿下都是根不堪雕琢的朽木,我們這些大老粗又得是什麽玩意!”


    “而且就連陛下都時常誇讚,說殿下英明果敢。這次親身趕赴災民營,殿下勇於任事,不懼生死,直麵瘟疫,已經證明了陛下沒看錯殿下。”


    李斯文打蛇隨棍上,趕緊附和程處默:“大兄所言甚是!等這次戰疫順利結束,陛下必定會對殿下更加器重。”


    “到時候殿下登高一唿,英才響應者多如牛毛,某和程將軍就入不了殿下法眼了。”


    李恪不為所動,他心裏已經做好不要臉麵,豁出去的準備。


    哪怕李斯文兩人說的再天花亂墜,今天不給他一個明確的交代,他也不挪動半步!


    “侯爺跟程將軍乃是天降奇才,魏巍大唐能與比肩者不過寥寥,還請莫要妄自菲薄!莫非......兩位心中早已有了人選,這才對小王的好意視若無睹。”


    李斯文皺了皺眉頭,他算是聽明白了李恪的態度,他已然是擺出了不為友必為敵的意思,隨後眸光一寒,厲聲而道:


    “就算某與殿下為敵,殿下又能如何?”


    李恪壓根沒想過李斯文竟然會率先撕破臉皮,反過來威脅自己,霍然變了臉色。


    但細思之下,自己好像真拿他沒辦法......


    他是國公之子,又是開國縣侯,別說自己隻是蜀王,就算成了儲君也拿他沒轍!除非他當上了皇帝,這才能借一國之力一言斷他生死。


    李恪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見蜀王殿下被自己震懾住,失了咄咄逼人的銳氣,李斯文這才笑著解釋道:“某跟程將軍並非是不選殿下,而是沒有選擇任何一位皇子。”


    李恪臉色更加難看,在他的理解中,這句話頗有一種‘某並非針對殿下,而是在某看來,你和李泰都沒資格成為儲君’的意思。


    但事已至此,若一事不成他心有不甘,而後咬牙問道:“賢臣擇主.....”


    程處默見李斯文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種程度,再不說清楚,雙方非得成為生死仇敵不可!


    “殿下,因為我們是將門,隻能忠於陛下!”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恪恍然大悟,鐵青色的麵孔也漸漸恢複正常。


    當年父皇就是以武興兵,逆而奪取的皇位,所以對興兵奪儲一事異常警惕。


    他可以容忍皇子之間為了儲君之位明爭暗鬥,可以對兄弟反目視而不見。


    唯一的底線就是執掌軍隊的將門不能參與爭儲,否則必定讓父皇猜忌。今日可以興兵爭儲,明日便可揮軍攻打玄武門,逆而奪取皇位!


    李恪越想越驚,已經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明白李斯文兩人嚴詞拒絕自己是一番好意,但莫名其妙的,他心中就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挫敗感。


    本以為自己深謀遠慮,卻沒想到人家看的更遠。李斯文這個變態也就罷了,就連程處默這頭狗熊都比自己強,這上哪兒說理去!


    想到這裏李恪反而輕鬆了許多,緩緩站起身來,向著他們兩個深深一拜:“多謝二位賜教!雖無緣結為朋黨,但可為良友唿?”


    李斯文和程處默原本緊繃的心弦頓時鬆懈下來,他們還以為李恪又要鬧什麽幺蛾子,沒想到是想明白了!


    別看他們表現出來一點不在乎李恪的態度,但能多一個朋友,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多一個敵人,兩人默契笑道:“甭管吃肉、喝酒,還是逛花街上青樓,殿下有空盡管招唿!”


    李恪舉杯痛飲,而後重新落座。


    三人之間原本尷尬的氣氛已經消弭殆盡,一時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一段時間後,李恪咚的一聲酒杯砸在條幾上,醉眼迷離掃了李斯文一眼,沉吟道:“侯爺,不知譙國公他......”


    李斯文也樂得裝醉,大笑道:“既然是殿下為之求情,某必定全力救治!”


    “但殿下須知,譙國公經曆了冰火煎熬,身體已然是油盡燈枯,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萬幸.....”


    對此,李恪倒是理解,對其中的利益交鋒也是心知肚明。


    牛進達跟李績、程咬金交情莫逆,現在領了旨意暫領左衛,如果今天自己不找上門來,他們絕對不介意讓柴邵死在災民營,好讓牛進達從暫領變成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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