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陰沉著臉,他這一次下重手就是想要將李斯文一巴掌拍死。


    否則這小子一旦紫衣封侯,長樂公主悔婚就變成真的了!


    長孫無忌淡淡道:“這可是你說的,如果勝了,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若是不勝......”


    令狐德棻心都涼了,他這句話的威脅之意極為明顯。


    但是某跟著你鞍前馬後這麽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這樣不講情義,那咱們緣分可就斷了!


    長孫無忌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令狐德棻,意識到自己這樣威脅他,等於是撕破了臉皮。


    他深吸一口氣,假心假意安慰道:“你也別怪某,這段時間某也是心亂如麻。更何況這一次關隴將重注都押在了百騎身上,但某總有一種心悸不安的感覺。”


    令狐德棻這才露出了笑意:“這兩天某一直派家仆盯著宿國公府,並沒見到什麽異常。況且這次雖然下了重注,但賭坊那邊也同樣接受了大量的賭資。


    一旦百騎獲勝,咱們就能大賺特賺。”


    長孫無忌微微點頭,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快看,這是李斯文的騎隊!長孫大人,賭坊中李斯文的賠率極高,你知道為何,不少人都在家中親自試驗過了,給戰馬穿上十幾斤的鐵鞋子後,再神駿的寶馬都不肯邁步。


    李斯文鮮廉寡恥,竟然用這種荒謬的事情哄騙陛下。一旦他輸了比賽,陛下必然暴怒,到時候...咦,他們的戰馬好像沒穿鐵鞋子。”


    長孫無忌一把扯開令狐德棻,從車窗中探出頭去。


    侯傑一行十騎,從青蓬馬車邊疾馳而過。


    六十裏的長途是一場耐力賽,需要先讓馬匹熱熱身,因此速度都不快,讓旁觀的人看的很清楚。


    長孫無忌的眸光霎時變得陰冷,李斯文從來就不按照常理做事,這次恐怕又在玩什麽詭計。


    李君羨率領百騎,一直跑在最前麵,身後左右則是十六衛的騎隊。


    出了長安城前麵就是夯土官道,土道更加費力,混雜的石子對馬蹄的危害也大大增加。


    李君羨輕抖馬韁讓戰馬開始輕馳。身邊九騎幾乎和他同一個動作。


    李君羨依然不放心,大聲叮囑:“所有人聽令,尾隨本將慢跑,盡量保護馬蹄,節省馬力,這場比賽僅僅是開始。”


    “諾!”身後百騎將士齊聲應諾。


    突然,蹄聲雷動,一行飛騎急速的追了上來。


    李君羨迴頭一看,竟然是侯傑率領九騎開始策馬狂奔。


    侯傑鞭馬超過李君羨,口中還大叫:“武連郡公慢慢跑,某去也.....”


    李君羨見他如此的急躁,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目送十騎絕塵而去。


    官道上的各隊飛騎,依然在慢跑。


    六十裏地的長途賽馬,考驗的可不僅僅是人和馬的體力。


    路途中首先要考慮的,便是馬蹄的磨損。


    尤其是在土道路況複雜的條件下,想要策馬狂奔,那馬蹄的磨損速度將就會增快一倍!


    夯土官道碎石極多,對戰馬狂奔極為不利。


    這幾個混賬才剛出城就開始策馬狂奔,恐怕到不了藍田縣城,馬蹄也就磨損完了。


    且看他們怎麽收場。


    “李斯文這樣一個聰明人,怎麽會讓一個如此魯莽的家夥帶隊?”李君羨的唇邊掠過一絲嘲諷,雖然侯傑已經在前,但他依然氣定神閑,勒馬慢跑。


    跑的最快的不見得贏,這次比賽提前設定的規矩,就是一火飛騎必須全部歸來。


    隻要有一騎馬失前蹄,就會被淘汰出局。


    侯傑一馬當先,帶著騎隊開始以中速疾跑,戰馬四蹄狠狠的捶在夯土官道,濺起無數的碎石。


    這些碎石大小不一,猶如鐵蒺藜一般。


    戰馬和騎士的重量加在一起,全部都壓在前蹄和後蹄上,數百斤的力量對地上的碎石進行碾壓,亂石飛濺,火星如雨。


    迎麵襲來的巨大風阻讓他唿吸的有點困難,但是身後的飛騎卻一個個表現的很輕鬆。


    坐騎除了六匹大宛良駒,其餘都是來自於六閑馬廄的戰馬,經過精心的飼養長期的訓練,完全和百騎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李斯文選擇騎士的時候,挑選的都是身材瘦弱,騎術精湛的家兵,就是為了最大程度的減輕戰馬的負重。


    騎士上身穿貼身皮甲,下裳穿羊皮和麻布縫製的馬褲。


    如此不僅避免了寬袍大袖兜風,還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護騎手的褲襠和腿。


    而改良的馬鞍不僅讓騎士乘坐的更加舒適,同時也兼顧了戰馬的舒適度。


    這個年代才剛開始注意馬匹的舒適度,但也隻限於百騎。


    虎皮做的韉隻有薄薄一層,時間一長,堅硬的馬鞍仍舊會磨損戰馬的脊背皮毛。


    李斯文騙走的四匹百騎六閑馬,馬背傷不僅光板無毛,還疤痕累累,說明隻墊虎皮,效果不佳。


    因此他重新設計了馬鞍。


    用了更加厚實的牛皮,還墊了好幾層麻布,並且在牛皮上打了無數小孔。


    這樣不僅增加了柔軟性,還能隨著騎手在馬背上浪打浪的的動作,使得牛皮夾層不斷的吸氣排氣。


    如此一來,馬鞍下就會形成一個氣墊,將騎手對馬背的下坐力緩衝到了最弱。


    同時縮短了繩距的馬鐙,也同樣會分擔騎手的一部分體重和向下的衝擊力。


    但此行之中,最大的功勞依然是馬蹄鐵。


    就像人在赤腳狂奔一樣,他心中會很清楚,奔跑的過程中會割傷腳掌,因此會分出大部分的心神留意地麵,無意之中就降低了速度。


    這無關勇悍,而是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


    馬也是極為聰明的動物,同樣有保護自己的本能。


    草原上地麵泥土鬆軟,因此戰馬敢於放蹄狂奔。


    但一旦到了中原,地麵較硬,碎石較大,不用騎手約束,戰馬自己就會降低速度。


    但現在不同了,釘上馬蹄鐵的戰馬在白鹿原山地中輕馳狂奔過,已經消除了心理障礙。


    在比山地還要平坦數分的官道奔馳,不用騎手鞭打就自主的加快了奔跑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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