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嘟嘟嘟!


    嗩呐聲音在整個西崖灣毫無節奏的吹響,震蕩,全村人迅速集合到中心地帶的老舊石碑前。


    吳桂勇攙扶著吳家老太,表情慘淡,他還誤認為是林中大蟲下山,結果背好弓箭剛出門,直接被密密麻麻的鼠潮吞並。


    饒是跟各種兇禽野獸搏勁拚力過的他,一時間都心驚肉跳,腦子陷入空白。


    “唉,桂勇,怎麽連你家都沒能幸免!”


    有人開口。


    吳桂勇長歎:“耗子又不挑吃到哪裏算哪裏,真晦氣很,如果敢單個來,看我不射死它們!”


    “咱損失的還算少,唐家因為在村子最中間又屯藏的多,好像半年口糧全給卷的幹幹淨淨!”


    “這麽嚴重,唐如海不得氣死?”


    “噓,小聲些唐家的人來了!”


    聊論戛然而止,步伐虛浮的唐如海在唐豪攙扶下,手柱拐杖一步步朝老石碑靠近,表情陰沉到可怕。


    唐素兒,孫萬豐夫妻倆跟在旁邊,不敢有任何聲音發出。


    嘟嘟!


    嘟嘟嘟!


    嗩呐聲再度響動,李永吉趴到石墩頂居高臨下:“吵吵什麽,都閉嘴!”


    現場登時安靜,震懾力相比東崖灣裏正張福生著實要強悍許多。


    他鼓足分貝嗬斥:“家裏糧食被耗子卷走,還有心閑聊?平日叫你們鑽井箍窖沒個動彈的,現在吃虧了吧?”


    有名漢子出列詢問:“永吉叔,要不要把各家糧食損害情況做個統計,縣令大人後麵如果調查,方便交待。”


    李永吉破口大罵:“縣令大人日理萬機哪有功夫管這山野邊陲的破事?”


    “是!是!是!”


    漢子嚇的退進人群中,不敢再作聲。


    李永吉音調拉的細長:“想想吧,明晚鼠潮再來該怎麽辦?”


    然後雙手負背,昂揚胸腔來迴踱步,等待村民給予滿意答案。


    “我覺得咱應該組織隊伍聯合捕鼠!”


    “用火燒應該比較好吧,畢竟這玩意兒畜生們都怕。”


    “還不如用水淹,我小時候跟著阿爺……”


    “淹你個頭,吃喝灌田的水都沒有,莊稼旱死多少茬看不見對吧?


    李永吉怒喝:“整個西崖灣二百多戶人湊不出個有腦子的,平兒,把我保糧策略給大夥講講。”


    “哦!”


    孫子李平平不耐煩的走到石碑前,攤開張舊布,宣講聖旨似地說:“根據我同阿爺最終商量的結果,為防鼠潮再來,大家把糧食封進麻袋,各自做好標記,全部堆到南山坡去。”


    村民們聽完滿是疑惑。


    李永吉對這種反應無比嫌棄,啐道:“看看你們的傻樣,不明白是吧?鼠潮從整個村子衝過去,你們見南山坡的草折倒半根沒?”


    “那裏安全!”


    似乎想到什麽,他又收斂些許威風,笑嘻嘻地看向唐如海:“老唐你覺得如何?”


    唐如海挪轉視線遙望幾百米外的南山坡,不語,隻點頭。


    李永吉得到迴應,擺手吩咐:“都還愣著幹什麽,男人們準備挖窖,女人們去收拾各自家中餘糧!”


    唐家長子唐豪在誰都沒注意到的間隙中,搖首歎息!


    ……


    ……


    ……


    東崖灣大槐樹邊,牛有鐵在眾人滾燙目光注視下越發覺得不自然,時而撓頭,時而抓屁股。


    張秀蓮幾步跨到跟前:“為嘛我們糧窖都被老鼠啃光,你的卻沒事?”


    “我……我不知道!”


    牛有鐵搖頭,並努力思考原因,當看見不遠處正在打哈欠的許三平,眼睛乍亮:“會不會是因為……”


    許某人反應迅速截口打斷:“或許因為牛家位置比較偏,有什麽好聊的,我們商榷的重點應該是如何防範下波鼠潮。”


    牛有鐵壓根沒懂他意思,硬生生擠湊過來:“三平哥,我家糧窖沒被老鼠啃劫,是因為聽你話放月桂樹葉吧!”


    “嘿嘿,昂啊,應該的!”


    許三平幹笑+敷衍。


    不遠處的張秀蓮注意到他,吆喝:“許家老三,你不是有貓?也沒能避開?”


    許三平賣慘:“別說有貓,這麽多老鼠衝過來,虎都得靠邊站。”


    “哈!”


    張秀蓮樂嗬嗬:“還以為你當初撿迴來隻爛貓很明智呢!”


    許三平話鋒陡轉:“秀蓮姐多考慮考慮下頓吃什麽吧,倘若家中還有糧,再想想拉硬或者拉稀。”


    “你……”


    張秀蓮嘴都給氣歪。


    張福生咚咚敲響銅鑼,把全村人注意力引導過去,拔高嗓音:“都安靜些,鼠潮今晚肯定還會再來,想想怎麽應對吧!”


    “什麽,還來?”


    張秀蓮麵色刷的白下去半截。


    劉有財在耳邊好心科普:“媳婦,鼠潮隻要發生肯定連續不斷,這是常識。”


    “閉嘴,我不知道嗎?”


    張秀蓮一巴掌甩他右臉。


    劉有財:“……”


    張福生咚咚咚敲鑼:“都安靜,目前我的建議是每家每戶夜半輪流巡邏,搭建篝火,多少會有些禁示驅趕的效果!”


    許三平補充:“裏正叔,家中剩餘的口糧避免聚集,分開藏放,也是能減輕損失的。”


    張福生很快把這句話在腦海過度一遍,理解到其中精髓:“不錯,大麵積鼠潮下,聚集反而有風險。”


    張秀蓮嘀咕:“有用嗎這?”


    張福生口氣變得強硬:“認為沒用別照做!”


    張秀蓮:“我……”


    張福生清清嗓子:“暫時這樣吧,明天我會去找趟縣令大人稟報情況,看能不能申請到些官府補貼,都早些休息。”


    數百村民相繼離開,張福生同樣領著孫兒張稼軒返迴,等到家中,後者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嚕叫喚,微癟嘴巴問:“阿爺,還有沒有吃的!”


    張福生邊在衣襟擦手邊說:“鍋裏有你阿奶留的半碗砂糖糊糊,等著我去……”


    “沒事阿爺我自己去盛!”


    張稼軒一抹嘴巴飛奔進廚房,揭開鍋蓋,對準半碗砂糖糊糊正要大快朵頤,卻發現手指被碗邊糖液黏住,往外輕拉,扯出無數細絲。


    他先是蹙眉,接著冥想,最終眼神乍亮:“如果有比這糖液粘力還強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粘死老鼠呢!”


    坐在門檻,手捧砂糖糊糊開始發呆。


    另外這邊,許三平迴去後並未睡覺,而是在房中徘徊踱步,考慮怎樣對抗鼠潮。


    盡管自家有湯姆護著,他還是不太放心,假如有天整個村子都給掃蕩幹淨,哪怕百貓大軍坐鎮,都難免淪陷。


    思來想去,捕鼠器無法大規模使用,電網條件有限,隻剩……黏鼠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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