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運泰插言引戰火:“真為我哥?”


    “那你以為?我有那麽不識好歹?我又不是純蠢聖母白蓮花!”


    “他一有機會就往我們哥幾個跟前湊,不想帶他玩,蔫蔫巴巴的。”


    “你這迴答和人品有關係?急死人了都。不過,他應該會為了扞衛他作為男人的名利地位而努力,三個月查他一次賬,控製好財權和人事任免權就沒問題了吧。”


    “我說,要不你加入馨旅得了,也別站在旁邊幹著急了。讓我想想啊,就給我哥當個首席秘書……”


    “芷潔重迴你哥身邊幹得好好的,你是想挑撥我和她的關係嗎?不懷好意!”


    “哎,她隻處理公事,至於你嘛,可以把我哥的公事私事一起包圓。”


    “欠揍是吧?討打明說呀。算了,如果陸澤玨惹禍了,還是你們這些救火隊員去善後,關我何事。”


    “這不就得了。”兄弟倆異口同聲。


    “哥,澤玨說了,隻要和嫂子搞好關係,就能搞定你。所以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才敢碰嫂子揭你逆鱗!”


    夏瓊依抬眼瞅著林運泰,“他都跟你說了?”


    “就他那個陰著壞的悶葫蘆樣!我猜的。不然無緣無故我哥會踹他?隻有碰到嫂子你的事我哥才會瘋了一樣不管不顧。”


    瞟了眼夏瓊依越來越沒表情的臉,陸澤瑞拚命朝他使眼色,林運泰委屈巴巴地:


    “哥,難道我也做錯了?


    “還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我這也沒說什麽,都事實呀。”


    夏瓊依借口說去盛湯,進了廚房就再沒出來。


    林運泰才知道他哥比登蜀道還難上加難,都表白三個月了,這麽長的時間,三大戰役都打贏了,他哥還沒取得進展。


    他為剛剛一口一個嫂子跟他哥道歉。


    陸澤瑞拍拍他的肩,怎麽能怪他呐,隻能怪際遇,怪對的人卻在錯誤的時間遇上了。


    好在時間會撮合一切正確的,陸澤瑞堅信。


    林運泰沒跟夏瓊依道別就離開了。


    陸澤瑞進到廚房,就見夏瓊依抹了把臉,他問她吃好了沒。


    夏瓊依扭身去收拾餐桌,陸澤瑞默不作聲地幫忙。


    除了嘩嘩流水衝刷鍋碗瓢盆的交響聲,兩人在一遞一洗、一衝一擦地配合中,再無言語交流。


    解下圍裙掛好,夏瓊依就朝家門口走。


    “去哪?”


    “道館。”


    “今天不是訓練日。”


    “你去上你的班,別管我。”


    “怎麽可能!”


    道館裏的場子都滿員了,換好衣服,夏瓊依選擇和一無人用的沙袋對抗。


    令陸澤瑞驚喜的是,她的動作協調有力,進步很大。


    可他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皺著眉頭“觀賞”這丫頭自虐,打到後來,她的唿吸和招勢都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淩亂,差點被沙袋反彈迴來的力道撞傷。


    陸澤瑞嚇一跳,衝過來想扶她,可她像大貓伸懶腰一樣,跪趴在地起不來了。


    隱忍的哭聲從地板處傳上來,她渾身抖如篩糠,顫得厲害。


    “撞哪了快讓我看看。”陸澤瑞急了,邊扶人邊問。


    夏瓊依用手背抹眼淚,“沒事,沒撞到。”


    陸澤瑞發現她手掌處齒痕很深,“那你,傷心成這樣。”


    “非得撞到才能傷心?”


    陸澤瑞若有所思:


    “……前麵吃飯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有說有笑,後來,是因為運泰喊嫂子嗎?


    “陸澤玨這外人喊,你就沒事,運泰喊,你就反應這麽大……


    “因為運泰跟我更親,你怕他們誤會……”


    夏瓊依不語。


    “好了,以後讓他們,還是喊你名字不就得了。”


    “壓根就不是稱謂的問題好吧。”


    得,這是兜兜轉轉又迴到解放前了。


    在驛站·幸福魔方,周文斌問:“你這是怎麽了?”


    陸澤瑞自嘲地笑,“我說,我愛她,她,卻很痛苦。”


    “那就這麽一直住在辦公室躲著她,也不是個事兒呀?”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笑,我做不到,哀傷,又怕感染她。”


    周文斌無聲歎息。解鈴和係鈴,都得是對的人。


    “有時候想她,感覺我們很親很近,一定可以白頭到老,有時候想她,感覺我們越來越遠,根本看不到希望。你說我這是怎麽了,從來都很有信心,感覺全世界都能被我們征服,現在……”


    “還能怎麽了,近鄉情怯,患得患失唄。”


    叮咚一聲,陸澤瑞收到夏瓊依的微信提示,她迴了嘉禾園。


    她天性善良,不願逼得他無家可歸。


    但她也告訴他一個事實,朗恩終究不是她的根據地和大本營,沒有給她歸屬感、皈依感。


    需要療傷的處所時,她還是不需要待在朗恩。


    他把手機朝原生態桌幾上一撂,身子無力地滑向沙發深處,後頸仰在沙發靠背的棱上,雙目緊閉,獨自舔舐被齧咬的痛覺。


    轉個念吧,轉個念分個心,就沒這麽痛了。


    去年國慶那天,他帶小女人第一次來到這裏,就在這張長沙發上,他們盤腿而坐,促膝長談,互相交心,傾吐各自的秘密。


    後來重新裝修香頌時,她說她喜歡這張沙發,軟得沒型,卻坐著解乏的感覺。


    可就在前不久,就在這沙發上,陸澤玨那個遭天殺的,竟然趴在她身上,雖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卻也十惡不赦。


    猛然想起什麽,他撈過手機,發了一條訊息出去,之後繼續窩進沙發深處,這個不能罩住腦袋藏起腿的小小空間,仿佛就是他的避難所。


    周文斌一言不發,不勸不怨,隻是一杯一杯陪著灌酒。


    兩人分別時各自叫了代駕,陸澤瑞讓代駕把他送到嘉禾園。


    指揮代駕彎來拐去,把車停在了夏瓊依家樓下,一下車,陸澤瑞就看到安育青立身在開來的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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