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揚反駁說,個人力量當然沒法和社會力量比。


    夏瓊依承認,單個人的確比不過全社會,所以人們組建家庭,形成合力。


    若用經營資產的態度看家庭,人人都在找合作夥伴,鏈接更多的家庭成員加入,形成更大的合作團體,通過血緣這樣的紐帶長期投入,共建不斷增長的社交資源、社會資產、社會財富,這套資產叫作“家庭”,由家庭成員共享。這是家庭最有價值的部分。


    可她有什麽,孤身一人,有過婚史,甚至連積蓄都沒有,根本不是明智選項好吧。


    錯錯錯。宋揚又反駁說,家庭成員所共創的資產價值,是屬於家庭的共同生活,包括依妞兒和陸總、小墨寶共同的迴憶、共同的經曆,所構建的獨特情緒價值和資產價值,並不隻有商業價值。


    這些迴憶加經曆,就隻有她們三人有,他們父子隻想和依妞兒共同創造。


    夏瓊依小聲嘀咕,可是時代變了,結婚組建家庭也變成了彈性需求,並非剛需,就說明,她並不是他們父子唯一、最好的選擇。


    “你還能這麽理智,能忍住不撲倒,還不是真愛嗎?陸總那樣的極品男,也很難讓你不愛吧。真相就是,你真的愛了,才會為他著想,真愛給你勇氣,才能讓你放手。”


    “的確,真愛這個家族給予我置身人群的溫暖啊!我向來貪戀親情、友情、同學情誼、鄰裏之情、陌生人之間閃現的溫情,融合交織,熨帖人心。”


    “又打太極!陸總的愛,是你最堅固的盾甲!”


    “所以我越來越有勇氣,也越來越自信、堅定。但也僅止於此,什麽都不會改變。”


    “我真是不明白,你怎麽能這麽清醒理智,決絕得可怕!”


    “多讀書,多思考,多談幾次,你就會對異性祛魅,對愛情祛魅,你就會知道,所謂愛情,多半是女生的自我加戲、圈地自萌。”


    “你不也就隻談過一次?難不成你和銘誠之間也這樣?他暗戀你兩年,告白後你們熱戀兩年,婚後在一起兩年,你還穿著黑衣祭奠了他整整一年,難道他這樣的男神也隻是想象中的產物?”


    “女人們總是不願意承認,擁有一個好男人並非自己的功勞,不過是他本性如此,換另一個女人做他老婆,一樣幸福。”


    “那不一定,一個巴掌拍不響,女方這邊好不好或合不合適也是重要項,否則陸總也不會離異帶娃了。”


    “親愛的,以後墨寶爸爸媽咪的事,還是別說了吧,被他們聽到,會傷心的。”


    “這不話趕話嘛,以後不會再提了。”


    “嗯。”


    “總之好女孩結婚,一定要找一個本身就很好的男生,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日子總歸不會太差。”


    “新鮮感總會過去,責任和教養不會。所以不要問‘他愛不愛我’,而要問‘我能給他帶來什麽’。”


    “利益交換和共贏,就是所謂愛情和婚姻的本質?男人看重女人的美色、生育、保姆價值,女人看重男人的生存、經濟、智慧價值?嗷,好紮心,為什麽就不能純粹點。”


    “夠殘酷吧,卻是赤裸裸的現實,往深裏想,就挺沒意思的。”


    “你信麽,靈魂伴侶就是:事業的助力,生活的改善劑,精神的寄托。這點我和旗傑探討過,真正的愛,真正的靈魂伴侶,就是一起成長。”


    “這隻是價值之一。物質的、情緒情感的、成長的、生理的,一共四種價值,才能讓關係穩定、平衡。可再怎麽成長,我也提供、不完全。”


    “噯!感情是花朵,金錢是土壤,花開得漂亮賞心悅目,土壤肥沃養分充足,互為因果。沒有麵包的感情,不可能餓著肚子談長久,沒有感情的麵包,吃了也營養不良吧。”


    “可也不能一直當伸手派勒索、索取吧。”


    “你有嗎?你沒有啊!”


    “差、距、太、大、啦。還是你以為花林的爸爸媽媽說我是唯一的遺產繼承人,我就能匹配得上了?那全部都不理所當然地屬於我,我也不能據為己有。所以,不是看我擁有什麽,而在於我能貢獻什麽。我能貢獻的,你也知道……”


    “唉,還真是矛盾,最傻的女人什麽也不圖,隻圖男人對自己的好,到頭來拜金女都過得比自己瀟灑。可是,圖男人的物質價值,也的確得匹配得上相應物質,旗鼓相當才好,這點嘛,我站你這邊。可你想過沒,憑陸總身家條件,他的選擇無數種,可他隻堅定不移地選擇你,明目張膽地偏愛你,做盡了表白真心的事情,你還猶豫什麽?”


    “爸爸早就說了,男人的另一個本性是,最喜歡你的時候,是沒得到你之前,女生卻恰恰相反,最喜歡的時候,是在一起之後。”


    那些寫了名著的男大師們,該是最了解自己同類的,都在自己的偉大作品裏怎麽寫男人本性的?


    夏爸爸扔給女兒一本本大部頭,讓她自己去找尋人性的答案。


    於是,夏瓊依讀到了:


    渡邊淳一說,男人隻在結婚娶妻之初,會熱烈瘋狂地愛妻子,海誓山盟的情話張嘴就來,都不帶打草稿的。但時間證明了人人喜新厭舊,特別是條件好的男人,對異性的新鮮感尤其短暫,即便家有嬌妻,也仍然心存幻想去征服更多,隨時伺機而動。


    毛姆通過筆下人物表達,男人根本不需要什麽情呀愛的,當滿足了身為男人的欲望之後,就會去忙別的事情。而女人除了愛情什麽都不懂,還把愛情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簡直荒謬。


    福樓拜筆下的包法利夫人,托爾其泰筆下的安娜·卡列妮娜,確實是把愛情看得比什麽都重要,被欲望和激情蒙敝了雙眼,虛榮、愚蠢又輕浮,一次次陷入物欲和出軌的兩性關係不可自拔,債台高築養情人,可男人們一個二個在得到她們身體之後躲都躲不及,戀愛腦必死,也不多值得同情。


    馬爾克斯寫他的角色阿裏薩,在五十一年九個月零四天裏,遇到過成千上萬具身體,其中短暫的他都想不起來女人的樣子,而比較長戀情又記錄在冊的,有622次風流韻事,足足寫了25大本,卻自詡為在精神層麵上,他仍是一位永遠忠貞於初戀情人的純粹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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