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做事從來不需要明說,於佩相信曹新光會知道怎麽辦。


    “你不放心的話,明天讓二哥再去試試。”


    聽到於佩這樣說,孟鳳梅也不好再糾纏,她拉著於忠明的胳膊要走,不巧眼尖的她發現桌上一袋芝麻糖。


    這芝麻糖不像是買的,倒像是自己動手做的。


    她多嘴問了一句,“佩佩啊,你這麽忙,還有時間自己動手做這個?”


    “不是,這是曉敏送過來的。”於佩不以為意的解釋一句。


    誰知道孟鳳梅聽了,麵色一變,拉著於忠明頭也不迴地離開。


    走出樓道口,孟鳳梅心有不甘地往於忠明腰上狠狠一掐。


    於忠明吃痛,沉著臉瞪她:“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你剛才難道沒瞧見桌上那袋芝麻糖?於佩說那是曉敏送的,曉敏一個小孩子能有這樣的心思?那肯定是你大嫂的意思啊。”


    “你說你大嫂多精明一個人,現在瞧見於佩出息了,立馬巴巴貼上來,動作快得讓人沒法想象,嘖嘖,你這大嫂見風使舵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強。”


    孟鳳梅越想越糟心,“不行,咱們不能好處都讓你大嫂一個人占了,她要討好於佩,那咱們也討好於佩。”


    “現在於佩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跟她處好關係隻有好處沒壞處,你大嫂動作這麽快,咱們不能落了下風。”


    這道理於忠明也明白,隻是……


    他悶著腦袋:“咱們跟於佩之間的恩怨,比大嫂跟於佩之間的恩怨多多了,大嫂討好於佩能有效果,咱們也能有效果嗎?”


    不是於忠明沒信心,隻是當初孟鳳梅舅媽一家子把於佩鬧得很糟心,後來種種的事情,結怨越來越深。


    偏偏於佩又是個記仇的人,他不覺得於佩有這麽大的寬容心,今天於佩肯給他打這個電話,他都覺得於佩破天荒發了大善心,哪還敢奢望她不計前嫌。


    孟鳳梅往他腦袋上一拍,恨鐵不成鋼:“你傻啊,你就不會想想別的辦法?老爺子她總是在乎的吧?咱們對老爺子好一點,天天去照顧去關心,這些總會傳到她耳朵裏。”


    “再說了,老房子裏不還住著孟心婉麽,那可是我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表妹,這總做不得假,這一來二去的交際,咱們和於佩的關係肯定越拉越近啊。”


    於忠明覺得孟鳳梅的話也不是沒道理,他還要細問,孟鳳梅卻話鋒一轉:“你說這個曹新光是怎麽混成老板的?他可以承包出租車公司,怎麽你不能?咱們家還有點積蓄,要不你也去承包一家出租車公司?”


    佩服於孟鳳梅剛才一番言論的於忠明這會兒又對她十分無語:“你以為出租車公司是想承包就承包的?這裏麵的水分深著呢,以前出租車公司那都是國企,後來不是提倡股權改革麽,這裏麵就有了一小部分個人股,你想想那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嗎,這個曹新光大概有什麽門路。”


    孟鳳梅聽完,恍然大悟。


    她氣得直拍大腿,大聲嚷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說於佩怎麽這麽好心替你求情呢,你聽見她剛才說的話沒,人家壓根就是想到了這一層,直接開始談生意。”


    “你瞧,她表麵上是為你求情,實際上做了筆生意,咱還得感謝她,你說你這個妹妹是不是太陰了一點?”


    於忠明對於孟鳳梅的用詞不太滿意,他反駁:“你這話不太對,人家本來就和曹新光認識,她要真想做生意,之後也可以直接找他,犯不著透過咱們這一層關係。”


    孟鳳梅氣得身子直哆嗦。


    她一邊狠狠掐著於忠明的胳膊,一邊破口罵他:“你們家的人都聰明,就你一個實心傻子,都這會兒還幫著人家說話,我看你就是以後被人賣了都幫著人家數錢的憨憨。”


    兩人一路打打嚷嚷、推推搡搡離開小區。


    站在窗戶邊的於佩望著樓下兩道漸行漸遠的身影發呆。


    這兩人現在又如同沒事人一般,好像之前的出軌事情壓根沒發生過一樣。


    於孟鳳梅而言,婚姻是什麽呢?


    是為了生存與生活,自己丈夫出軌也可以視而不見的欺騙自己嗎?


    於佩迴頭,瞧見謝屹正在將桌上的芝麻糖收起來,她想,要是謝屹有類似出軌的行為,那她肯定不會選擇隱忍。


    叮叮叮——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於佩的胡思亂想,謝屹離電話近,先接了電話,片刻之後,他把話筒放下,目光轉向她,“找你的。”


    “誰啊?”


    於佩拿起話筒聽到了裏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阿桑?”


    於佩有些意外,“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


    “的確有好消息,你之前不是讓我幫忙留意迴國發展的法律專業的人才麽,之前給你介紹了兩個,現在還有一位符合的人才,就看你願不願意用人家。”


    於佩斬釘截鐵:“當然願意,對於優秀的人才,我來者不拒。”


    “話別說這麽滿,你先聽我介紹一下,再決定要不要人家。”


    阿桑這樣謹慎的語氣讓於佩欣喜的心情稍稍冷靜下來,“那你介紹一下吧,他是誰?”


    “他是陳阿輝。”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於佩沉默了。


    良久之後,她才追問:“他也是學法律的?”


    “他考了雙學位。”阿桑解釋。


    於佩運了一口氣,“好吧,我不接受。”


    提起陳阿輝,於佩總會想起他那尖酸刻薄的母親鄭紅,兩家人以前發生的點點滴滴的矛盾躍然於眼前。


    陳阿輝和謝屹原本就有恩怨,為了這事,兩家人跟仇家似的,即便住在對麵,也裝聾作啞不聞不問。


    再加上陳阿輝和謝雪容當初相親鬧了烏龍,兩家人已然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她婆婆魏春蘭和小姑子謝雪容恐怕恨死了陳阿輝一家。


    她自己對於鄭紅的種種行為也很是厭惡。


    現在這個時刻,她腦子生鏽了才會把陳阿輝招進公司。


    “看吧,你果然不願意。”對麵的阿桑似乎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也不氣餒,隻說:“陳阿輝讓我帶句話給你,他明天迴國,想見你一麵。”


    “他見我做什麽?”於佩覺得奇怪。


    “我不知道,但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談一談。”


    第91章 隱瞞 當初是因為你


    陳阿輝有很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談?


    沒搞錯吧?


    於佩想不出自己和陳阿輝之間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談, 除了都有出國留學的經曆,他倆八竿子打不著一起,怎麽這個陳阿輝總是要找自己談事情?


    於佩覺得這個陳阿輝怪怪的, 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人一點也不坦誠。


    但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若是一點小事, 大概不需要阿桑從中做傳話人。


    於佩放下電話陷入沉思。


    去還是不去?


    算了, 還是去一趟吧, 萬一真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呢?


    打定主意後,於佩放下話筒準備離開,卻瞧見旁邊的謝屹一眨不眨盯著她,仿佛在等她交代某些事情。


    於佩頓時有點心虛。


    陳阿輝和謝屹是有過節的, 兩人互相不待見, 況且因為之前的恩怨, 謝屹一家人估計都不怎麽喜歡陳阿輝, 現在她要和陳阿輝見麵,偷偷摸摸地去, 似乎不太妥?


    於佩沒瞞著:“阿桑打過來的,不過他說陳阿輝明天迴國, 想找我談談,說是有很重要的事。”


    出乎意料, 謝屹並沒有過激的情緒, 他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嗯。”


    仿佛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她要和陳阿輝見麵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


    於佩納悶, 怎麽如今他這麽淡定?


    不過淡定也是好事, 總比擅自做主不讓她去強一點。


    仔細迴想一下, 其實謝屹一直沒有強迫她做任何事情, 他並不幹涉她的交往,簡直比她手底下的員工還尊重她。


    但話又說迴來,她也沒有幹涉過謝屹的人際交往啊,謝屹和什麽人來往,她不也從來沒有半字評論麽。


    兩人在這方麵倒是都挺尊重對方,隻是日子久了,從宏觀角度上來看,多少有點不像夫妻。


    既然謝屹沒什麽意見,於佩心裏更沒有負擔。


    第二天她照常去律師所上班,忙碌到快要下班時,才接到陳阿輝的邀請。


    於佩忙完手頭的事,和陳煥河交代一聲,提前半刻鍾離開律師所。


    她開著她那輛白色的桑塔納,停在一家咖啡廳麵前。


    這是陳阿輝選定的地址。


    這也是當初陳阿輝和謝雪容陰差陽錯相親的那家咖啡廳。


    於佩剛把車子停穩,抬頭一看就注意到這一點。


    她心裏納悶,不知道陳阿輝是個什麽樣的想法,城裏那麽多咖啡廳,也不是隻有這麽一家,怎麽他偏偏要選中這一家?


    難不成兩人還要一邊在裏麵談事情,一邊迴憶起當初尷尬抓馬的相錯親的經曆?


    於佩心裏直搖頭,忍著一股子意見,跟隨服務員走到陳阿輝早就訂好的座位上。


    陳阿輝一身休閑裝,行李箱就放在他左手邊,看樣子是剛下飛機,連家都沒來得及迴就直接趕了過來。


    這麽急?


    於佩坐下,狐疑地望著對麵的人,開門見山:“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談?”


    “不急。”陳阿輝微微一笑,將咖啡單推給她。


    於佩心裏好笑,要是不急,至於連迴家一趟的時間都沒有麽?


    這風塵仆仆的,一下飛機就趕了過來,卻還要慢條斯理安慰她不要急,也是蠻好笑。


    於佩隨便點了一杯咖啡,又將咖啡單遞了迴去。


    她死死盯著麵前的人,“你應該知道,我今天過來不是特意來喝咖啡的。”


    “我知道。”陳阿輝嘴上應著,點了一杯與於佩相同的咖啡,然後將單子遞給服務員。


    等服務員轉身離開之後,他才繼續道:“我知道你是來聽我講事情的,不過這件事情比較長,最好是一邊喝咖啡,一邊聽我慢慢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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