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在看媽媽有沒有迴來。”徐瑤衝楊守春笑了下,人群跟著走出大院,沒什麽好看的了,跟著楊守春往家走。


    她剛放下書包,媽媽便迴來了,迫不及待地跑去告知傍晚看到的事。


    “媽,是你幹的不?”徐瑤期待地看著媽媽。


    徐美珍搖頭說不是,她今天到新單位上班,為了給大家留個好印象,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沒空去害李傲。


    她想了想,猜道,“應該是罐頭廠的高組長,我不是和你說了麽,我把知道的都告訴她了。想來是她告知的李勝餘。”


    “現在李勝餘知道李傲不是他兒子,接下來會很有意思了。”徐瑤恨不得帶上被褥,住到李家門口去。


    徐美珍點點女兒的頭,把碗遞過去,“你呀你,就愛聽這些七七八八的事。快把碗拿過去,要吃飯了。”


    徐瑤接過碗,“這是我現在為數不多的興趣了。”


    今天家裏吃酸菜魚,魚是曾婷婷爸爸送來的。


    姚虹收下魚時,很不好意思,給曾學軍拿了一些泡菜。


    酸菜是自家泡的,魚是今天釣的,徐美珍迴家之前,姚虹都洗幹淨,隻等她來煮。


    徐美珍端著魚到客廳時,楊望秋伸長脖子在等。


    徐瑤聞到香味,也很很饞。


    雖說家裏條件是大院裏最好的,但七零年的物品遠不如二十一世紀豐富。有時候媽媽想做個黃燜雞,都買不到雞和調味料。


    幾個小孩都翹首以盼,徐美珍放下碗後,特意交代,“都吃慢一點,小心魚刺。”


    徐瑤應了一聲好,給媽媽拿了筷子,“媽媽你也快點吃。”


    徐美珍笑著坐下,一家人把酸菜魚吃了個精光,楊望秋最後扶著肚皮起來。


    “放著我來,你工作辛苦一天了。”姚虹主動收拾碗筷,“今天去了鋼鐵廠,感覺怎麽樣,還能適應嗎?”


    “有佳玉帶著我,很快認識完大家。活是比罐頭廠累一點,但錢也多,而且我在食堂包一頓飯,這也是錢。”


    徐美珍幫忙把碗筷拿到廚房,一邊洗手,一邊道,“今天還有人問起你呢,說好久沒見你,從你退休後,都不去廠裏了。”


    “我哪有空去啊。”


    姚虹洗碗道,“你又不是沒看到,家裏那三個小子,吃喝拉撒都要我照顧。還是你來了,教他們自己洗衣服,我才輕鬆一點。”


    說到洗衣服,姚虹有些心疼,這才沒幾天,望秋和守春各洗壞一件衣服。不過兒媳培養他們動手能力,這也是好的,她不好多說什麽。


    “對了美珍,你知道前院何繼武的事嗎?”姚虹今天也看到了,“他被警察帶走了,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我有聽說一些呢。”徐美珍道,“如果他真給人戴了綠帽子,會被工廠開除吧?”


    “那是肯定的,就算他是十級技術工也沒用,還會被下放到山區。”姚虹慶幸地道,“我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我說對了吧?”


    “是,您看人準。”徐美珍笑著點點頭,“想來一晚上過去,明天我們也能知道結果了。”


    明天是周六,大家夥都休息。


    大院裏出了這麽個事情,肯定從起來便開始聊這個話題。


    說起來,徐美珍也有點好奇,高佩佩下一步打算做什麽,或者說已經做了什麽。


    罷了,不想了,等明天就知道了。


    上了一天班,徐美珍累得眼皮犯沉,洗完臉便迴去睡覺了。


    與此同時的李傲家,他還不知道兩個爸爸都進了警察局。


    他這會,正在和老婆吵架。


    蔡茹生得胖,力氣也大,看著李傲衣服被她撕破了,還不解氣,衝上去又想打幾巴掌,但被李傲給躲開了,“李傲!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如果不是我爸從副廠長退位,你以為你能當上副廠長嗎?”


    “前兩天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哪有人摔倒會把臉摔成這樣?”


    “要不是我留個心眼,今天跟你出去,不然還見不到你和那個小賤人偷情呢!”


    因為前幾天夜裏李傲的上門,劉娟的爸媽說了劉娟,讓他們斷了來往。所以劉娟來找了李傲,想問問李傲是什麽意思,但兩個人剛見麵,蔡茹就衝了出來。


    “你個潑婦!”


    李傲看著披頭散發的蔡茹,滿臉嫌棄,“我不過是和她說點廠裏的事,你有什麽好激動的。每次都是這樣疑神疑鬼,還過不過日子了?”


    “你要不想過就滾蛋,老子沒那個功夫哄你!”


    “你……你怎麽可以那麽沒良心啊!”蔡茹坐在地上大哭,“當初是你追的我,對我死纏爛打,我爸都要打死我了,但我也要嫁給你。可你這些年,身邊的女人一個又一個,你對得起我嗎?”


    “是,我現在是胖了醜了,可你也胖了禿了啊,你有什麽資格嫌棄我?”


    李傲會追蔡茹,不過是因為蔡茹的爸爸是副廠長,可以提攜他,而蔡茹又一根筋好騙。


    他現在成功坐上副廠長的位置,雖說還是忌憚蔡茹爸爸的人脈,但不必像以前一樣處處讓著蔡茹。


    看著蔡茹臃腫的身形,他惡心死了。


    “蔡茹,和你這種潑婦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是煎熬。如果不是看在你爸的麵子上,我早就和你離婚了。”李傲拿起外套,“你要哭就哭吧,我今晚迴我媽家住。”


    他才不管蔡茹的死活,要哭要鬧都隨她,這些年蔡茹鬧得太多,身邊人都煩了。


    “哢嚓。”


    李傲開了門,卻看到他媽哭著上樓梯。


    “李傲啊,你快想想辦法,你爸爸被帶到警察局去了。”許麗麗接到電話後,立馬跑過來找兒子。


    “警察局?爸和人打架了?”


    李傲眉頭緊皺,他爸脾氣不好,經常會和人起衝突。“你別哭了,不會有什麽大不了,我們去警局保釋出來就好。”


    他心想,如果是打架,最多交點錢。


    但李傲想不到的事,他們母子剛走出樓梯口,就有警察來了。


    “你是李傲吧?”警察問。


    李傲說是,不知為何,他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


    “你和你母親得和我們走一趟,你兩個爸爸都在警察局裏。”警察道。


    兩個爸爸?


    從樓上追下來的蔡茹問怎麽迴事,“什麽兩個爸爸,李傲你什麽時候有兩個爸爸了?”


    警察得知蔡茹是李傲老婆,說蔡茹也可以跟著一起去警察局,李傲不想讓蔡茹去,但蔡茹偏要去,兩個人眼看著要打起來,最後還是警察出麵,讓李傲消停點。


    他們剛到警局,李勝餘便控製不住地朝許麗麗大喊,“你個賤人,憑什麽這樣對我?”


    如果不是有警察按住李勝餘,這會的李勝餘已經衝到許麗麗跟前了。


    到警察局時,李勝餘稍微冷靜一點,他也知道這個事一旦鬧開,不僅對李傲母子有影響,他自己也會成為全廠的笑話。


    本來李勝餘已經在想瞞下這個事,但又有人寫了舉報信給警察局,許麗麗不僅和何繼武有過關係,結婚後還和別人搞破鞋。


    原以為許麗麗隻有一個何繼武,還是在結婚之前,這口黃連他就吃下了。但沒想到,許麗麗還有其他男人,一直在給他戴綠帽子,這下李勝餘是真的接受不了,當場崩潰。


    許麗麗被李勝餘嚇到,她不知道為何會突然發生這些事,但等她被帶進審訊室時,已經渾身發抖,“警察同誌,我什麽都不知道的,真的不知道。”


    “是嗎?”警察明顯不信,“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你的那幾個姘頭,我們已經派人去抓了。”


    聽到這話,許麗麗的臉瞬間白了。


    而審訊室外,李傲本想和他爸爸說兩句話,但他還沒走到爸爸跟前,就被吼了一句,“滾,有多遠滾多遠,你不是我兒子!”


    李傲麵色如紙,他沒想到,事情會暴露得那麽徹底,而且局麵完全不可控製。


    “爸……爸您別這樣,不管怎麽說,我都是您……兒子。”李傲顫抖著身子。


    李勝餘卻不認他,“我沒有你這種兒子,你給我滾!”


    眼看著兩個人要吵起來,警察過來帶走李傲。


    如果說隻是關於李傲身世的事,隻要李傲和他親生爸媽劃清界限,那警察也不會特意到他家去。


    警察收到兩封舉報信,還有一封是李傲利用職權關係,性騷擾好幾個女同事。


    蔡茹看著亂成一團的這些人,她思緒如麻,理不清會怎麽樣,最後給她爸爸打去電話。


    夜裏十一點,警局的四周沒有一個行人。


    高佩佩看著蔡茹的爸媽走進警局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從和徐美珍聊過後,徐美珍給了她兩個方向,一個是從李傲的身世下手,讓李傲嚐嚐被人丟棄的滋味。還一個就是用錢去解決家屬問題,既然李傲可以用錢封口,隻要她願意花錢,也能讓部分家屬開口。


    這幾天,高佩佩幾乎沒睡過覺。


    她從白天策劃淩晨,為的就是能親眼看到李傲和她的家人生不如死。


    當年姐姐被李傲侵犯,媽媽被李傲爸媽拳打腳踢。她也私下找過他們,李傲的媽媽對她冷哼道,“如果你姐姐答應我兒子的求婚,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明明是她自己發.騷勾引男人,現在也是她咎由自取。你要是再來找我,我就上你們家去,讓你家的親戚鄰居都看看,你姐姐是個怎麽樣的騷.貨。”


    李傲的爸爸則是說,“我兒子說了,他們本就在談對象,你姐姐也是願意的,現在你們一個個找來,想訛錢也沒用,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像你們這種卑賤的人,就不配和我們成為一家人。”


    這兩人的話,高佩佩記憶猶新。


    她時常會想到這一家人的嘴臉,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


    現在李傲的家人都到了警局,接下來就由警察來揭開真相。


    高佩佩轉身走進黑暗中,身板依舊緊繃。


    她等著李傲的審判。


    這是她這些年來,唯一的精神支撐。


    這一晚,對於李傲一家來說,格外的漫長。


    對徐瑤來說也是一樣,她從五點半醒來後,便不會睡。洗漱完後,便坐在院子裏,聽著其他人說李傲的事。


    不過現在警局沒傳來消息,其他人能聊的,來來迴迴都是那些東西。


    但徐瑤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一早上過去,何繼武都沒被放迴來。


    直到傍晚,何繼武才被放迴來,麵容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場。


    徐瑤正好從外邊迴來,見林婉扭著腰走了過去,問,“何大哥,到底是怎麽了?你沒事吧?”


    何繼武搖搖頭,什麽話都沒說,迴了家後,便關上門。


    “真是奇了怪了,到這個時候還給老娘擺臉色。”林婉不開心地哼了一聲,轉身瞧見徐瑤在看她,撇嘴道,“你個小丫頭看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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