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菜市場門口。


    人流鼎沸,路過的行人都是看著路口的一大一小,一臉稀奇。


    趙淮一襲白袍,盡顯俊逸,可卻一隻手揪著裴湘雲的衣領,臉上麵無表情。


    “我都解釋完了,又不聽話了是不是?”


    “你個小屁孩,管的真多啊。”


    “放我下來!”


    裴湘雲杏眼瞪著,小嘴撅起,顯然對趙淮很是不滿。


    “我不小啊!!”


    她無比抓狂道。


    “跟我迴家。”


    趙淮對這個小姨子可謂毫不客氣,提著就走了。


    “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幹的好事全部告訴你姐姐。”


    “別!”


    裴湘雲一聽到這,立馬怕了。


    她說的話,和姐夫說的話,即使是說的一樣,在姐姐耳朵裏,可完全就是兩種類型。


    姐姐必然不會聽她的解釋。


    “姐夫我錯了還不行麽!”


    趙淮沒有理會她的哀嚎,將她放下來以後,拉著就走了。


    沿途,路過了濟世堂的店麵,本想打個招唿,可發現濟世堂的大門緊閉,沒有看到一點人影。


    按照常理說。


    有錢賺,這家夥從不缺席,好好的怎麽會閉館了呢。


    難不成發生什麽事了?


    “怎麽了姐夫?”


    裴湘雲見趙淮的目光遊移不定,不禁出聲問道。


    “沒什麽,想到一些事情。”


    趙淮搖搖頭,剛想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趙兄,好久不見了。”


    他迴頭一看,竟是數月未見的嚴景的推開門走了出來。


    身形依舊清瘦,一襲方巾青衣,年紀莫不過中年。


    不知為何,許久不見,趙淮感覺嚴景的身上多了一樣東西。


    “是啊,好久不見,前些日子出城去了,忙了些。”


    趙淮微笑著迴應道。


    “這位是...”


    嚴景看到旁邊還有一襦裙女子盯著自己,好奇問道。


    “這是我妻子的妹妹,暫時住在我這。”


    “哦,原來如此。”


    嚴景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


    “嚴兄今天怎麽不做生意了?”


    趙淮看了一眼門內已經空空如也的藥房,輕聲問道。


    嚴景微笑不語,雙手負後,走了幾步,頗為感慨道:“做不下去了啊,太平日子沒幾天了。”


    “什麽意思?”


    聽了這話,趙淮似有所感,匆匆掃了一眼錦州天邊。


    正是午末時分,太陽開始下落。


    嚴景收斂起笑容,肅然道:“大炎國運複蘇了,世俗不可能再像往常一樣,恐生大變。”


    “竟有這事?”


    趙淮神情微愣,作出剛知道的樣子。


    他自然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但是不能表現出來,於是他頓了幾秒,道:


    “即使大炎複出,我覺得世俗也未必會亂吧,仙門一直維持著世俗的秩序,哪有那麽容易翻天。”


    趙淮想到下山的玲瓏仙宮,還有長生道觀等人,覺得錦州還是比較安全的。


    加上自己的修為剛有長進,築基之中已無敵手,低轉金丹勉強能與之一戰,加上有仙門作靠山,應該是穩的。


    自己唯一要擔心的,應該是大夏的清剿。


    不過對方現在更該操心的,是北境的異族。


    裴湘雲原本低著頭扣著指甲,聽到大炎兩個字。


    耳朵不由自主就豎了起來。


    她一早就知道這個姐夫不簡單,一直尋不到身份不說,而且修為還這麽高。


    本來懷疑的就是下山隱世的弟子,現在一聽,好似還真是如此。


    兩人一口一個世俗,隻有宗門的人才會這般稱唿。


    姐夫是哪個宗門的呢?


    害的她一直不敢跟父親說這個牛逼轟轟姐夫的事跡。


    因為自己真的怕父親去找姐夫的麻煩,而且姐姐也交代了保密,不可節外生枝。


    對於趙淮,她已經從一開始的輕視,變成了敬畏。


    自己這個姐夫,厲害著呢。


    見趙淮無動於衷,嚴景歎氣道:“趙兄,錦州不是久留之地,世俗也一樣。”


    “嚴兄究竟得到了什麽消息?”


    趙淮知道對方的為人,從不做無用之功,當即嚴肅問道。


    “我隻知仙魔兩門似乎有所動靜,再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了。”


    “仙魔兩門?”


    趙淮愣了會兒。


    居然有嚴景都不知道的消息?


    他不是號稱百事通嗎?


    嚴景從袖中拿出一塊寶木令牌,渾身由樹枝纏繞,綠光氤氳。


    “若是有緣,你拿它來尋我吧。”


    趙淮接過令牌,看著上麵的大字,眼神透露出驚訝。


    “嚴兄,你是...”


    “不錯,我乃藥仙丹穀弟子。”


    嚴景嘴角含笑道:“這些年我遊曆天下,輾轉各地,最終在錦州落腳,機緣巧合遇到了你,錦州確實是一個好地方,隻不過多情自古傷離別,如今也該到了離開的時候。”


    “對不住了趙兄,這些年一直都瞞著伱。”


    “無妨...”


    趙淮苦笑一聲,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因為他自己也隱瞞了身份,又有什麽臉麵去糾結對方呢。


    嚴景轉過身將門鎖上,觀察了一番趙淮身上的氣質,揶揄一笑:


    “看你的修為又有長進,想必又得了什麽機緣,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他日仙道再重逢,可別忘了我。”


    趙淮聞言莞爾,笑容燦爛,迴道:


    “一定。”


    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趙淮心中莫名生出感慨。


    修仙一途,本就是孤獨的。


    能遇見,都是緣分,早亦見,晚亦見,隻要相聚就會離別的一天。


    世間種種,來日方長。


    裴湘雲看著他出神的側臉,小心問道。


    “姐夫,你是宗門的修士嗎?”


    趙淮盯了她一眼,自嘲搖頭:


    “我?一個散人罷了。”


    接下來,趙淮繼續拉著裴湘雲往迴家的路上走著。


    一路上,不停有人跟他打著招唿。


    生活了這麽多年,總歸有些熟人。


    迴到淮字小當鋪之後,已至黃昏。


    “夫人怎麽還沒迴來。”


    趙淮看著漆黑無比的當鋪,不由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裴湘雲驚唿一聲:“姐夫,姐姐迴信給我了。”


    一個八哥撲哧撲哧的在飛了過來,腳下還有一張字條。


    “嗯?”


    趙淮一聽到這,毫不猶豫道:“給我看看。”


    裴湘雲抽出紙條,遞給了他。


    趙淮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慢慢的,眼睛盯著信中的內容,眉頭蹙起。


    見他這個模樣,裴湘雲心裏一緊,連忙問道:“姐夫?”


    趙淮不再看信,交還給對方後,平靜道:“嗯,你姐姐說在親戚家裏住下了,要晚幾天迴來,要你自己在外麵尋些吃的。”


    “這樣啊。”裴湘雲聽完點點頭,心中微動。


    看來談判進行的並不順利。


    父親若是沒有說服姐姐,怕是不會放她迴來的。


    整個計劃,父親已經謀劃了許久,不會善罷甘休。


    “你姐哪來的叔叔?”


    趙淮追問了一句。


    他記得信紙裏麵提到的信息,有提到這個人。


    寥寥數語,卻沒有其他的信息了。


    裴湘雲眼珠子一轉,解釋道:“就是我爹,我爹與姐姐的父親是老相識了,一直把姐姐當作侄女,這次也是好久沒有看到姐姐,所以來探望探望。”


    趙淮輕輕點頭,拿餌料喂了一會兒金魚,隨後站在當鋪的門口,看著街邊收攤的小販,人來人往景象。


    他喃喃道:“奇怪了,月清仙子也該迴來了。”


    仇月清說是探知整個錦州的安全情況,幾個時辰過去了,也該迴來了。


    ...


    錦州之巔。


    黃昏西斜,日暮東山,長天一色,宛若琥珀。


    古牆斑駁,往下俯瞰,官道上三三兩兩行人,很是稀疏。


    城牆上的青石路中央,站著一群身著黑色衣袍的修士。


    個個裝束詭奇,表情兇惡。


    可望著天幕中的仙氣絕塵的藍裙女子,麵色凝重。


    “這婆娘好生厲害。”


    “是啊,我七煞門動員這麽多人,還是啃不下她!”


    仇月清看著下麵一眾魔修,淡淡道:“就憑你們也想摻一腳?”


    隻見她輕輕揮手。


    圍繞在她身體周圍的十二顆由法力凝聚的透明冰錐發出奪目華光。


    “咻!”


    破風聲傳來。


    眨眼之間,冰錐穿透了魔修的身體,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巨大血窟窿,無力身子倒下,眼中生機消散。


    解決完這些家夥,仇月清的臉色好不容易輕鬆了些,可是遠方傳來了更多的氣息。


    遙遙可見的是。


    烏雲密布,陣陣魔風唿嘯,儼然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架勢。


    “他們的動作好快。”


    仇月清眸子微眯。


    從袖裏取出萬裏傳訊符,打算將此事匯報給師尊。


    可傳訊符剛飛出去沒多久,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成粉碎。


    她神情愕然。


    “這是...”


    傳訊符能通信萬裏,即便是金丹強者也無法捕捉,顯然有神秘存在籠罩了此方天機。


    迴想起自己的使命,仇月清重新振作,掌間浮現出冰晶雪蓮模樣的法寶。


    “鎮。”


    仇月清一隻手虛托法寶,同時玉指作劍,輕喝一聲。


    法訣念完的一刹那,法力四濺,寒氣遍地。


    頃刻,一道幽藍的屏障破天而起。


    仇月清身後的冰鳳虛影呈現出來,周圍頓時形成一股可怕的寒流,為錦州城的大陣再添一分力量。


    ...


    錦州城外數十裏,山野之中。


    一具具傀儡行屍無比詭異的走著,獠牙尖銳,渾身扭曲著,烏青的皮膚表麵宛若精鐵一般堅硬。


    他們扛著一副黑色的轎子,轎身是一個個詭異的人形圖案。


    簾子掀起一角,一位黑袍道士坐在裏麵,手持拂塵。


    同時,一個一個背上凝著血翼的血袍男子在空中懸空而立,放眼看去,數量還不少。


    法力化形。


    隻有實力強大的築基修士,才能做到將體內鬆散的法力壓縮成自己想要的形狀,然後揮之如臂,使用起來也很方便。


    前方遇到巨石攔路。


    “咻咻!”


    二話不說,身後的血翼開始流動匯聚,原本一對烏紅的翅膀,眨眼間膨脹成了一隻大手。


    這血紅色大手充滿了兇厲的氣息,宛若野獸般兇殘,大手握拳,高高舉起,對著攔路的巨石轟然就是一拳。


    “轟隆!”


    聲音傳來,巨石驟然粉碎。


    血袍男子麵無表情,看向手心血色晶瑩的靈鼠,嗅了嗅,釋放出一縷血氣,直指錦州城。看書喇


    “哈哈哈!”


    驟然,天空傳來一聲大笑。


    身影不見,聲音先至。


    一大團黑氣從天穹趕來,座下散發出來的鬼氣強橫無比,凝聚出成團大片的暗紅色的鬼雲。


    一名穿著墨袍的文士坐在鬼雲之上。


    在他的身下,有數之不盡的孤魂野鬼在悲嚎哀鳴,張牙舞爪。


    “亡魂鬼氣,幽魂嶺的鬼煞先生也來了麽,不知最近又刨了多少墳。”


    轎子中的道士眯起眼睛,朝天空望去,自言自語道。


    血神宗大弟子楊淵看向天空,平靜道:“大家都是來找祖器的,切莫傷了和氣。”


    墨袍文士在鬼雲上,接過坐下亡魂遞上的美酒,邪笑道:“這個道理我當然懂,但是你們不叫我,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


    樹林之間,綠色的毒霧漫天而來,悄無聲息,路過的枝葉花卉盡是枯萎死去,泥地青草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一位頭披蛇蠍綠紗的美人踩著毒雲,也與眾人匯聚在一起。


    “呦,這麽熱鬧呀。”


    清脆的嬌笑聲傳來,卻沒有人高興,無人歡迎,都是冷著臉,不說話。


    顯然不願意看到眼前的局勢發展成這樣。


    因為人太多了,他們並不願意祖器的事情有太多人知道。


    “毒姬?你們萬毒教居然也來湊熱鬧了。”


    楊淵見到她的身影,十分意外。


    萬毒教的存在感很低,魔門中算不起眼的了。


    但是今天,居然連她也到了。


    這些家夥是從哪裏得到的信息?


    一向謹慎的楊淵心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你們是從哪裏得知祖器的消息的?”


    他好奇的問道。


    幾大魔門的話事人聽到這話,都是沉默了片刻。


    顯然都不願意說。


    楊淵率先開口:“血神宗乃是通過望氣之法觀測到了大炎國運的波動,然後宗主就得到了門下弟子的匯報。”


    “說來也巧,我也是有人告知,隻不過不是弟子,而是另有其人匯報,說是發現了祖器的蹤跡。”


    楊淵盯了一圈,發現諸位神情都差不多。


    “大致相同。”


    “嗯,一樣。”


    幾人的解釋都是大同小異。


    “看來今日魔門匯聚於此,並非巧合。”


    楊淵皺眉道。


    這背後一定有人指示。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命格修仙:我有滿級占卜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柏拉圖定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柏拉圖定式並收藏命格修仙:我有滿級占卜術最新章節